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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我独行

正文 我独行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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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匪忘了疼痛,爬起向林木深处狂奔。7k7k001.com

    蹄声哒哒,响镫叮叮,丘星河径自策马走了。

    两匪这才知道丘星河真的有意纵放他们逃命。

    衣着光鲜,响镫悦耳,人强马壮,目标鲜明。

    他并不急于赶路,沿大宫道放辔遥行。

    蹄声轻急,三位骑士赶上了他。

    他完全松僵,黄骠一步步缓走。

    “丘老弟,你把从黄沟集带走的两个匪徒,带到何处去藏匿了?”第一位中年骑上士,与他并骑缓行,扭头和气地质问,似乎已经知道他的底细:“咱们循线索查至黄沟集,去晚了一步,听集上的人说,老弟已先一步将他们带走了,所以……”

    “所以,他们循线索追来了。”他似笑非笑,神情冷淡:“两个匪徒很合作,有问必答,所以,在下放他们走了。”

    “什么?你竟然把匪徒释放了?”中年骑士的态度变很好快,和气的神情一扫而空。换上了愤怒的强者面孔:“岂有此理,你……”

    “闭上你的狗嘴!”他也脸色一沉,语气泼野:“你说话给我小心了,惹火了我,我打掉你满口狗牙。”

    “你……”

    “你循什么线索查?呸!你三位仁兄只是恰好经过黄沟集听到集内的人议论,才打听出经过,老半天才追上来的,少往你脸上贴金,你能查得到什么狗屁线索?你想唬我,早得很呢!给我滚远一点!”

    “小辈,你不要太狂。”中年骑士怒火上冲。但色厉内荏:

    “咱们是替天南镖局助拳的侠义道英雄,正在搜捕匪徒,河湖朋友有协助咱们的道义,你纵放匪徒,必定己获得了口供,必须将口供无条件提供给咱们,不然……”

    “老兄,你有没有搞错?”他打断对方的话。

    “什么?搞错什么?”

    “你们是侠义道英雄?”

    “那是当然,我……”

    “我又是什么?”

    “这……出面擒捕匪徒,当然也是侠义英雄……”

    “哈哈!所以你搞错了,我独行不是侠义英雄,而是与九华山庄的侠义英雄作对,向侠义英雄讨债的邪道怪杰,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在下还有协助你们的道义吗?”

    “不管你怎么说,你必须将匪徒的口供说出。”中年骑士只好硬着头皮来硬的:“否则……”

    “去你的!”丘星河也来硬的,叱声中一掌拂出。

    相距在丈外,中年骑士哪在乎这一拂?

    他以为这是丘星河发怒时的本能示威反应,表示愤怒的下意识动作,与赶走扰人的苍蝇蚊子作用是一样的反应,伤不了人。

    可是,浑雄的暗劲,突然像排山倒海般光临,像平地骤起一阵狂风。

    “哎……呀……”

    中年骑士狂叫着,摔落雕鞍砰然着地,健马也受惊向前疾冲。

    “你们两个也尝尝落马的滋味。”丘星河扭头向另两名骑士含笑招手:“别怕,摔不死的,在下出手有分寸,保证死不了,受伤是免不了的,上!”

    两骑士大骇,怎么远在丈外的同伴,被一声叱喝便落马了?

    可能吗?

    两骑士策马驰出,但不是向丘星河攻击,而是急于抢救同伴,一个救人,另一个则追马。

    “哈哈哈……”丘星河狂笑,黄骠突然放蹄飞驰。

    三骑士垂头丧气往回路走,同伴摔伤了右腿,虽仍可乘坐骑赶路,但却不能策马飞奔了。

    刚离开现场不足百步,前面路右的树林中一踱出五名男女,迎面挡住去路。

    四男一女,全都扮成村夫村姑,脸上有简单的易容药物染成风霜遗痕,其色深褐年纪不小了。

    但女的有一双年轻的明亮眼睛,与苍老的脸色毫不相配。

    “为何不跟去?”女的阴森森地问,挡在马头前声势汹汹。

    “什么人敢管在下的事?跟不跟与你们何干?”另一位中年骑士沉声反问:“可恶!你们几个杂碎,似是冲咱们而来的?”

    “对!冲你们而来的,下马说话。”女村姑口气十分霸道:

    “本姑娘要证明你们的身分,替天南镖局助拳的人,本姑娘一清二楚,但却不知你们的底细,只好带你们去见总镖头断魂刀雷鸣。”

    “你是什么东西!”中年骑士傲然拔剑,一跃下马:“在下打赌,你们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呵……”一名老村夫大笑,轻拂着手中的一段三尺长树枝向前接近:“老夫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只是,我横行天下半甲子,却被你老兄把我看成东西,实在感到很不是滋味。”

    “你又是哪座庙的大菩萨?”

    “对,菩萨,你看……”

    老村夫左拿一伸,一扬掌,掌心突然涌现猩红的色彩,中间是色深的暗红圆心。

    “赤煞天尊……”中年骑士大吃一惊,叫声中火速拔剑,作势跃下马背。

    来不及了,老村夫闪电似的冲近,伸出的掌借势吐出,浑雄无匹的暗劲潜流,向剑刚拔出的中年骑士涌去,已刺下的剑突然向上反扬。

    老村夫的另一大手,已扣住了中年骑士的右膝,有骨折声发出。

    这一抓,劲道十分惊人。

    “龙叔,要活的!”村姑的叫声及时传到。

    中年骑士一声狂叫,被拖下马掉落地面。

    同一瞬间,另两名村夫扑向另两名骑士,刀光如电,剑气似寒冰,两骑士几乎在同一刹那被击落坠马,完全失去策马逃走的机会。

    “这种下三滥的泼贱货,留活口未免太便宜他们了。”龙叔一脚将中年骑士踢昏,拖了便走:“无俦秀士只能请来这种滥货助拳,见一个宰一个何必费神?”

    “要口供呀……”

    “问不出什么来的,这些滥货所知有限。”龙叔将人往路边的林子里一丢:“留给咱们的人处理。咱们必须赶上去。”

    原来还有人潜伏在树林内,可知出动的人数十分可观。

    健马驰入大道东南面的小径,进入丘陵起伏的乡野。

    不久,到了一座长同下的树林。

    丘星河对这一带的地势不算陌生,两年前他曾经来过这里:大陵丘。

    他扳鞍下马,挂上缰,除去马衔,让健马自行活动觅食,轻拍马臀三下,黄骡马小跑绕林而走,响镫发出悦耳的清鸣。

    他将佩剑改系在背上,往树林深处一窜。健马自由自在地觅食,不时发出响镫的清鸣。

    冈东端的大陵庄,是附近四乡颇有名气的庄院,建有庄墙和庄门楼、碉楼,像一座小城池。陌生人不可能闯入,事实上,也没有人敢冒险闯入自找麻烦。

    大陵丘的大陵庄,庄主叶金宝是南乡的大地主,财势仅次于黑龙潭邓粮绅,庄丁的成份也比较单纯。因此,应讨一些特殊意外的自卫力也就稍差。

    四面八方的英雄好汉,像赶集一样聚会许州,连黑龙潭邓粮绅也抗拒不了强梁的威协、入侵。

    大陵庄自卫力更弱,也只好听天由命啦!

    早几天,有一批强龙前来借宿,全庄的人个个心惊胆跳,惶惶不可终日,今天,又来了一批人,又是强龙。

    结果,全庄家家闭户,谁也不敢出面干预,叶庄主干脆躲入避兵的地窖。

    两批强龙几乎全是女的,应该称为强雌虎才符实。

    人们的居住地,发展的形式演变过程,通常有一定的轨迹,大同小异相差不远。

    先是某一个人定居,然后成为一户,再成为一庄,然后发展成村,成市集、成镇,最后成城市。

    因此,某一庄的庄主宅第,必然成为全庄的中心,因为他是全庄的主人。

    叶庄主的大宅前,有可供子弟们聚集的广场,四周老槐成荫,

    秋收时,可以作为晒麦场。

    广场南端,二十余名男女列阵,簇拥着中间的姜秋华姑娘,她真像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将,两侧,是她的四位娇美的侍女。

    北端大宅方向,也有二十余名男女列阵。

    北端主将是绎宫魔女彭瑛。

    魔女的随从是两男两女,极为出色。

    比气势,双方势均力敌。但论人才,姜秋华虽则人比花娇,风华绝代,可是似乎缺乏魔女的艳冶动人风情。

    魔女才具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今天,她们不是来比较风情魅力的。

    “绛宫魔女,你是江湖上成名的魔道至尊人物,虽则你并没有金口玉牙,但你的话、你的承诺,应该是一言九鼎的,是吗?”姜秋华有备而来,先礼后兵,所以说话的态度倒还和气。

    “不错,不用你抬举我。”绎宫魔女可就有点托大了,态度也不友好。

    “闪电手传回你的约定,不是假的吧?”

    “不错……”

    “但你却不在看坟人的小屋里,让梁少庄主扑了个空。”

    “梁少庄主在期限内并没前往。”绎宫魔女音调提高一倍:

    “至于我在期限内,在不在小屋内,那是我的自由。小女人,你要我待在那间小屋子里等他?你是不是昏了头?”

    “由于你不在小屋子里等候,谁知道你在弄什么玄虚?”

    “不要强辞夺理,你不是为讲理而来的。你们怕我独行怕得要死,期限内根本不敢接近那间小屋,你们派人前往侦伺,只有两个身不由己的人接近窥探,染少庄主本人,自始至终不敢接近三里之内。小女人,不要玩这套恶人先告状的拙劣游戏,你无法掩饰粱少庄主的胆怯行为,更掩饰不了他恐惧我独行的心态。小女人,把你来的目的说出来,不要在此浪费时间好不好?”

    “好,我是九华山庄的全权代表,和你谈双方暗中合作的条件。”姜秋华知道无法强辞夺理,乘机下台。

    “暗中合作?”

    “对,暗中合作。”姜秋华一字一吐:“你一定要明白,九华山庄的人如果与你公然走在一起,会发生何种严重的后果,除非你能公然正式投效武威所,你会吗?”

    “不去。”绛宫魔女的答复干脆俐落。

    “为何?”

    “那样的话,就不能任所欲为了。”

    再笨的人,也可以体会出魔女话中的讽刺味。

    “可恶!”姜秋华冒火地叫:“你认为九华山庄的人,行事任所欲为?”

    “不是吗?”魔女不在乎姜秋华冒火:“如果不,我就不至于不死心跟来等机会了。我正在有耐心地冷眼旁观,看你们到底能有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假使你们没有什么建树,我才不会和你们合作呢!”

    “你只有一条路可走:暗中与我们合作,不然免谈。”姜秋华语气转厉:“公然走在一起,你会破坏了梁少庄主的英雄形像,今后谁还肯追随他?现在我立候答复,你愿意在我们的条件下,暗中携手合作吗?”

    “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要确切的回答,是与否。”姜秋华咄咄逼人,这就是她带了大批人手前来的目的。

    “好,我给你明确的答复,要明,不要暗。”魔女一字一吐:

    “而且,不能有从属关系。”

    “哼!你……”

    “你已经得到明确的答复,下一步棋该你走了。”魔女举起右手,语气阴森:“你我势均力敌,当你踏出生死相见的第一步

    时,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只许一方的人活在世间。”

    一名侍女举起了代表绛宫魔女的三角旗。

    旗上的黑色鬼头图案,似乎飞扬欲动。

    另两名侍女,举起了金钟和玉罄。

    二十余名男女剑光闪烁,形成的舞阵候令而动。

    姜秋华的明眸中,涌起寒森森的冷电。

    “雕虫小技,也敢献宝?”她徐徐拔剑:“魔女,你回头看看谁来了?”

    院门前,一排九个戴黑头罩,仅露双目,穿了黑长袍男女难分的怪人,堵住了绛宫魔女一群人的后路。

    他们出现得十分诡谲,而且无声无息,神乎其神。

    站在中间那人,右襟绣了一个白圈,中间是半白半黑的太极图案,似乎自黑两色奇光正在闪烁、旋动、飞扬。

    那股妖异的气氛,极为慑人心魄。

    “四海妖神!”魔女脱口惊呼,脸色大变。

    “你绛宫魔女那点点声光惑人小技,能经受得起古前辈的地行仙道术一击吗?”姜秋华沉声说:“你还有自救的机会,快下令丢下所有的兵刃法器。”

    十大魔头也称十大妖魔,四海妖神排名第四。

    绛宫魔女彭瑛,排名恰好高一名:第三。

    排名第二的人,是天暴星陶冰。

    天暴星嫁夫金鞭太岁姜霸,也就是姜秋华的老爹。

    真巧,十大魔头排名最接近的二、三、四名,今天碰了头。

    可是,只有一个四海妖神是真正的魔头。

    假使有真的绿宫魔女在场,四海妖神没有必胜的机会,而且人数少了三倍,虽则有姜秋华的人加入,也难以稳操胜算。

    但对付小一辈的绛宫魔女,妖神可就神气啦!

    “彭老宫主不在,老夫不便欺负你一个后生晚辈。”四海妖神刺耳的嗓音难听已极:“但如果你不听姜姑娘的吩咐、又当别论,你会听的,是吗?”

    “本宫主仍可一拼。”绛宫魔女绝望地厉叫:“老妖神,你居然成了九华山庄的鹰犬走狗……”

    “泼妇该死!”四海妖神大怒,狞恶地举手要下令攻击。

    他们堵住了绛宫魔女的后路,却没料到自己的后路也被人堵住了。

    “噫……”

    姜秋华这一面的人,传出惊讶的叫声,他们可以看到妖神身后的变化,因此早一刹那看到院门口的动静。

    四海妖神九个人,完全忽略了身后,不知从院门悄然出来了强敌,危机光临已来不及有所反应了。

    一个依稀难辨的人影,陡然出现在四海妖神身后。

    “你才该死。”出现的人是丘星河,左手五指如钩,扣住了四海妖神的颤项,右手一阵快速撕抓,妖神在刹那间成了个半裸的人。

    左右八个人大骇,不敢贸然扑上抢救。

    “呃……呃……”

    四海妖神手脚发僵,被扣住颈项后拖丈外,黑袍破碎,剑和乾坤八宝袋都被收缴丢掉,露出干瘦的光赤上半身,头罩也撕掉了,狰狞干枯的老脸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老眼翻白舌头外伸。

    丘星河手大指长,扣住干瘦的老脖子有如抓鹅,指尖几乎扣入气管两侧,只要一用劲,脖子必定碎断或扭折。

    这一扣,已扣掉了妖神半条命。

    最后一掌拍在四海妖神的背心上,信手将人向前一推。

    “不知自爱。”丘星河拍拍双手冷冷地说:“老而不死谓之贼也!

    四海妖神摔倒在原先站立处,手脚摊开失去活动能力,在两名随从的扶持下,老半天才呼吸恢复原状,但全身像是瘫痪了。

    八名随从左右一分,围住了丘星河。

    “谁要是施展妖术,或者不按规矩倚多为胜。”丘星河声如沉雷,字字震耳:“我独行保证他半死不活,包打保票。”

    如果他怕这些人围攻,为何释放首脑四海妖神?八随从当然知道他的底细,真不敢冒失地动手攻击。

    绛宫魔女大喜过望,一声令下,二十余人迅速退至一旁,退出前后受敌的危境。

    对面的姜秋华也大惊失色,进退失据。

    “放开我!”四海妖神总算非常了不起,片刻间便恢复元气,手脚开始可以活动了,踉跄站稳推开随从,叫声如狼嗥。

    一个半裸的老人,展现胴体在日光下,的确没有什么可看的,众目睽睽,老妖神居然毫不介意自己的狼狈相,被愤怒羞急冲昏了头。

    剑没有了,乾坤八宝袋没有了,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老妖神真该知趣,尽快逃离现场的。

    …………………………………

    第二十一章 双美争风

    “老夫与你不……不共戴……天……”四海妖神刺耳的嗓音好可怕,一面活动手脚一面接近,狰狞已极。

    “对,不共戴天。”丘星河也咬牙说:“须水桥头的债,今天你这老混蛋必须偿还,你那死鬼侄儿的鬼魂,正在九泉下等你做伴。我要公平地杀死你,光明正大地把你拆骨碎肉,扑上来,你这无耻老狗!”

    “是啊!快扑上去呀!”不远处的绎宜魔女乘机报复起哄,娇滴滴的嗓音,冲淡了不少火爆杀气:“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神气万分不可一世,碰上年轻俊杰却成了断爪缺牙的老狗,今后还敢在江湖上现世吗?”

    “这老狗爪牙仍利,厉害得很呢!在江湖仍然尸居余气,到处唬人,声威仍在。”丘星河嘴上也不饶人:“所以我不偷袭伤害他,我要趁他爪掉牙缺之前,公平合理地杀死他,以增加我独行的威望。好!这才对……”

    四海妖神怎受得了?发疯似的扑上了。

    剑光如电,侧方一位随从及时将剑抛出。

    叮一声脆响,碎铜爆裂中,抛出的剑半途反向侧飞旋飘坠,被一枚制钱击偏了。

    四海妖神一抓落空,无法抓住剑,大喝一声,虚空向丘星河劈面急抓。

    罡风骤起,劲流呼啸。

    丘星河哼了一声,单掌拍出,椎劲与抓劲半途接触,传出可怖的撕裂声,罡风成了乱流。

    人影闪电似的乍合,双方都快得令人无法看清形影。

    响起一阵拳掌着肉声,以及发劲的殷殷风雷震鸣。

    谁也无法看清丘星河的招式,只听到打击的声响。

    一刹那,又一刹那……

    “哎……”传出四海妖神的惊怖喊叫。

    人影乍乍四海妖神向后飞退,砰一声倒摔出丈外,口角有血流出。

    “爬起来!”丘星河沉叱。“打不散你的钢筋铁骨,算我栽了,爬起来!”

    四海妖神挣扎了片刻,晕头转向踉跄站起。

    丘星河疾冲而上,他有权痛下杀手。

    一声沉叱,一名随从闪电似的截出,剑攻他的左肋,围魏救赵的阻止丘星河向四海妖神攻击。他左掌一拂,叭一声拍偏将及左肋的剑,扭身趁势切人,右掌贴上了随从的胸口。

    “嗯……”随从门声叫,倒飞而起,叭哒一声摔飞出两丈外,滚了一滚失去知觉。

    一刹那的耽搁,其他几个随从,已挟了半昏眩的四海妖神,逃出五丈外去了。

    兵败如山倒,首脑垮了,其他的人怎敢再逞强?逃才是唯一正确的行动。

    姜秋华一群人,看到四海妖神挨痛击的前片刻,便知道大事去矣!已经先一步悄然溜了。

    绎宫魔女不敢追赶,追也枉然,双方势均力敌,所付的代价将得不偿失。

    “咦!怎么就跑掉了?”丘星河颇感意外,对方人多势众,没有匆匆逃走的必要。

    假使没有绎宜魔女二十余名在场,结果将大为不同,他出其不意整修了四海妖神,也确令妖神的随从们心虚胆寒失去斗志。

    “谢谢你及时赶来。”绎宫魔女喜悦地奔近向他道谢:“留下的这个杂碎,留给我。”

    “留给你,但不要伤害他。”丘星河指指昏迷的四海妖神随从:“这人很值得敬佩,他冒死抢救妖神,英雄惜英雄,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好,那就放他走,哦!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我是追踪那姓姜的女人而来的,并不知道她来找你。我以前警告你不要与她贴身相搏,须防她怀有可怕的绝技。”

    “我知道她的来历了。”绎宫魔女欣然说:“也许她真的很了不起,但我不怕她。”

    “最好小心些,尤其要小心妖神找你报复,离开是非场吧!

    宫主,无俦秀士不可能和你合作,他的兴趣是唯我独尊,他与周府的人因利害而结合,最后将因利害而互杀。”

    “可是……”

    “不听我的忠告,你会后悔的,我得走了,再见。”

    “等一等……”但丘星河说走就走,而且速度惊人。

    响镫用布条塞住了,健马小驰,不再发出惹人注目的轻快悦耳清呜。

    丘星河远远地跟踪,不想跟得太近。

    对方人多势众,冲突起来毕竟风险太大,或者伤人太多,有所不便。

    姜秋华一群二十余名男女,并没乘坐车马,去向不是奔向州城,而是沿小径奔向东北的郊区,跟踪并不困难,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失去目标。不久,他发现后面有人用轻功赶长途。这是十分危险的事,那是会消耗大量的精力,假如半途碰上仇家拦截,禁不起三流高手一击。

    “好啊!让你和健马比比长劲。”他自言自语,一抖缰,正要策马急驰。

    “星河兄,等一等!”后面传来熟悉的悦耳叫声。他勒住坐骑,摇头苦笑。

    是改扮了男装的杨姑娘,已接近至百步内,似已料中他的心意,及时出声叫唤。

    “我以为是姜家暗中策应的人呢!”他盯着赶到的杨姑娘笑,杨姑娘已是香汗淋漓:“你来干什么。”

    “你……你一定要追逐在那女人身后吗?”杨姑娘喘息着不悦地狠盯着他。“她害得你还不够吗?”

    “小女孩,你不懂。”他苦笑:“世问的事……”

    “不要把我看成小女孩。”杨姑娘跳脚大叫:“我承认不懂很多世间的事,但你和她的事我懂,你……”

    “我们不要因为这件事争吵好不好?”他呼出一口长气,有点无可奈何:“按理,我该把她赶走,免得她助纣为虐闯出更大的祸事来。天南镖局被劫的镖,就是她的杰作,真相如被掘出,她将成为白道和侠义道群起而攻的目标,可是……”

    “你这样跟在她身后,能阻止她管无俦秀士呼风唤雨杀人肆虐吗?”

    “也许。”

    “那是不可能的,你一个人孤掌难鸣。你不介意她所加于你的伤害,但是我介意……”

    “小明,你真的不懂,算了。哦!你的两位保镖呢?”

    “我要他们不要跟来。”

    “城外危险,你赶快回城……”

    “不,决不。”姑娘坚决拒绝:“除非你也走,不然……”

    “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他感到头疼,这小女孩真难缠。

    他无法板起脸赶人,内心中,他无法忘记姑娘仗义临危相助的恩情,尽管他已经偿还了这笔人情债。

    再就是他对这位半大不小的女孩确是相当喜爱,还真珍惜这份情谊。

    但这与男女之爱无关,姜秋华给予他的强烈印象,使他忽略了其他的人对他所忖出的感情。

    “我跟你去找她。”姑娘气乎乎地说:“我要看那妖女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

    “我一定要去,不管,不管。”姑娘抓住了马笼头,扭着小腰肢缠定了他。

    “好吧好吧!你的人呢?先与他们会合……”

    “他们有他们的事。”杨姑娘大喜,毫不迟疑跃上坐在他的鞍后,大方地抱住他的腰:“谢啦!还不走?”

    “你最好不要乱出主意、我的打算希望不要受到你的干扰!”丘星河悻悻地说,策马动身。

    “我是一个很好的冷眼旁观者,你少担心。”姑娘笑吟吟地说,在他背后做鬼脸。

    “但愿如此。”

    “我可以提供重要消息,有我在一起决不会妨碍你行事。”姑娘说:“我有人手打听消息,昼夜都可以活动。而你只有一个人,盲人瞎马会吃亏。上当的。”

    “你那两位保镖?也许他们很能于,但不见得消息灵通。我打听消息的手段是相当高明有效的,九华山庄那些杂碎岂奈我何?

    告诉你,天南镖局失镖的详情,是我发掘出来的,没有我,三五年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我不希望你替那些人尽力。”姑娘悻悻地说:“那些人不会感恩的。”

    “那些人?”

    “我是指那些所谓白道和侠义道人士。”

    “咦?你对他们有成见?”丘星河颇感意外。

    “不是成见,我了解那些人的想法和作法。”姑娘的口气中有愤慨:“九华山庄的人,就是活见证,他们打的就是侠义世家旗号,做的事却比男盗女娟更卑贱,哼!

    “不要那么愤世嫉俗。”丘星河加以劝解:“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白道黑道也不是天生的死对头,我们只能针对某些与我们切身相关的事,去衡量对方好与坏。比方说,天南缥局的失镖事件,强盗劫镖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故,双方的立场不同,你保,我抢,各尽所能,你为钱而保,我为钱而抢,谁高明谁就是胜家,怨不了谁。我是一个局外人,无权干预他们的事,但劫镖人惨杀事主,老幼妇孺半个不留,这就是天理不容了,我碰上了岂能袖手?这并不表示我自命侠义,强出头替天南缥局尽力,我根本不认识天南镖局的人。”

    “天南镖局已获得玉麒麟商庄主的相助,这件事我希望你置身事外。”

    “我知道。”

    “你知道商庄主?”

    “不但知道他跟来了,而已见过面。不谈他们的事,我只管处理我自己的烦恼。”

    “你的烦恼?就是那个妖女,哼!”姑娘用前额碰撞他的背以发泄愤怒:“我发誓,一有机会,我……我一定杀她,一定!

    “你杀不了她。”丘星河大笑:“你永远没有杀她的机会!”

    “不要说得太肯定,哼!”

    “是吗?你连接近她的机会也无法获得,所以,当我整治她的时候,你最好躲远些以保安全。”

    “咦?你……你要整治她?”姑娘大感意外。

    “这……你不要口是心非,见了她……”

    “你走着瞧好了。”丘星河不多加解释:“坐好,得赶两步了。”健马加快,姑娘将脸贴在他背上,抱得好紧好紧。

    勒马在小冈顶的林缘向下望,一群男女正从容不迫进人一座小村庄。

    “骗人!”坐在鞍后的杨明姑娘说:“她们根本不是在这座小村落脚,居然大摇大摆地人村,妖女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我知道她们不在这里落脚,她们也猜想我会在暗中跟来!”丘星河神情轻松,成竹在胸:“她们有两个目的,希望在这里完成。哦!你真的消息灵通?”

    “那是当然,我有足够的人手,早就查出妖女的落脚处。就在东门外的清流河附近。星河,她们的两个目的是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把兄字省掉了,丘星河无法看到身后的她,脸上的一抹嫣红和得意的神情。

    坐在心仪的异性身边,她感到万分的满足。

    可是,丘星河却把她看成小女孩,忽略了她流露的情意。忽略了她的关切和思念,让她感到委屈和不安,因此对姜秋华的敌意与时俱增。

    她认为丘星河忽略她的原因,毛病出在妖女的身上。

    “其一,让我摸不清她的动向;其二,让暗中策应她的人埋葬我。”

    “在小村内埋伏?”

    “不,他们已经抄近道,先在下面埋伏,等候我像傻鸟般向小村接近找她。”丘星河用马鞭指着村外一里左右的树林,小径穿林而过通向小村:“她很少带这么多人行动,希望我相信她已经将暗中策应的人,召集在身边了,让我放心大胆接近她的落脚处。这里本来是她预定落脚的一处宿站。昨晚,她的确落脚在清流河的一处小村内,你所获的消息虽然正确,但是已经过时了。”’

    “这妖女好阴险,与无俦秀士配合得十分圆熟。无侍秀士明里接待当地与过往的高手名宿,她负责暗中除去不卖九华山庄交情的异己,搜杀不利于九华山庄的人士,她的威望已逐渐形成气候了。星河,你帮助不了她的。”

    “我并非……”

    “她所希望于你的,是要你帮助她增长声威。只有无俦秀士那种无所不为的人,才有助于她树立威望。所以,你妨碍了她;所以,她要除去你。”

    “无俦秀士利用她计算天南镖局的镖,让禹州的强盗顶罪,再装模作样搜捕强盗,表示他是仗义的侠义,英雄。这混蛋比她更工于心计,我怕她日后上当……”

    “又是为她好,你……”姑娘愤然说。

    “我希望能逼无情秀士,早日露出狐狸尾巴。”丘星河言不由衷,有点心烦:“你在这里等,看好坐骑。”

    他扳鞍下马,将缰绳交给杨姑娘。

    “你要……”

    “我去赶那些人滚蛋。”

    “我也去,把马拴在这里。”姑娘拒绝看守坐骑,跳下马将逼绳栓在树枝上:“我配合得上你的,至少可以帮你摇旗呐喊。”

    “好吧!希望你不要沉不住气。”

    两人往同下的树林一钻,绕野而走。

    小径穿林而过,路两恻草木葱翠。

    埋伏的人真不少,散布在小径两侧,林内也有人,布下了缜密的死亡陷饼。

    这些人心中明白,凭目下九华山庄与武威所的人手;想光明正大与丘星河拼搏,那是不可能的事。

    找不出一个可以和丘星河势均力敌的人,所以必须利用众多的人手与计谋,才能将丘星河埋葬掉。

    以往,姜秋华仅带三四个侍女在外走动。

    现在,她不再乘车,不再落单,保护她的人愈来愈多,而且开始有计划地隐起行踪,公然招摇的时代结束了。

    埋伏的人是很有耐心的,眼巴巴地留意来路的动静,希望跟踪的丘星河尽快出现。

    终于,看到了人马的形影了,可是,从蹄声估计,来的人马为数不少,不是单人独骑的丘星河。

    共来了九人九骑,声势甚壮。

    来至切近,埋伏的人总算知道来人的底细了。

    领先小驰的人,赫然是妙笔生花陈驹,武威所几位主事人之一,开封周府几位重要客卿之一,也是直接与九华山庄群雄连络的最高负责人。

    九名高手中的高手,并不知路旁有人埋伏,健马小驰而至。

    并不急于赶路。

    妙笔生花心情并不怎么开朗,原因是原订的计划,完成得不如理想,因此面孔像债主,本来一直绽放好诱笑意的老奸巨滑面孔,像是早已脱胎换骨变了样。

    前面路旁传出一声轻咳,踱出千手天君罗远。

    “陈兄怎么从这条路上来?”千手大君颇感诧异,站在路侧相候讶然问:“敝庄的人仍在城里,在下配合一些朋友在此办事而已。”

    “哦!在下不是来找贵庄的人。”妙笔生花的债主面孔,勉强地挤出一丝阴笑:“闲着无事,逗引一些入口处走走散心。”

    “逗引谁?”

    “玉麒麟商庄主。”妙笔生花用大拇指向身后的来路一指:

    “里外,跟得很近。”

    “咦!陈兄,这岂不是歼灭他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千手天君喜极欲狂:“我这里人手足,咱们两下一堵,一举歼灭易

    如反掌……”

    不行。”妙笔生花断然拒绝:“任何人都可以出面向他们挑战下毒手;你九华山庄的人决不可出面;走脱了一个人,你们麻烦就大了。”

    “保证他们一个也逃不了—…‘”

    “也不行,我不希望他出意外。”

    “咦!陈兄,这时铲除他,岂不强似七月天到锦绣山庄攻庄?

    好不容易已将他引出来……”

    “你给我听清了,不要妄作主张乱出馊主意。”妙笔生花沉下脸,语气阴厉:“彼一时,此一时,已经定下在锦绣山庄埋葬他的大计,他必须死在锦绣山庄。所以,不要打埋伏,不要引他生疑,不要……”

    “陈兄,到底有何用意?”千手天君也沉声问,已听出妙笔生花的话中,有某些可疑的含义。

    “不要多问,总之一句话:按计行事。出了意外,你们要完全负责。让他们跟来,不许干扰,记住了。”妙笔生花不加解释,向同伴举手一挥,九匹马重新小驰,渐渐去远。

    千手天君退回林中,在一名同伴身侧坐下,粗眉深锁,沉思久久。

    “他们到底有何打算?”千手天君终于向同伴惑然问:“为何放弃一劳永逸歼除商庄主的好机?”

    “罗老兄,你应该懂。”同伴显然不是九华山庄的人,阴阳怪气的面孔相当吓人:“他们要的是锦绣山庄,这时杀了商庄主,就没有借口去抢夺山庄了,连这点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不是理由,说不通。”千手天君不同意同伴的猜测:“混蛋!这时不杀他,日后劳师动众冒险攻庄,咱们要付出多少人命做代价?”

    “你最好不要部动”

    “他娘的,我觉得,我们一定忽略了些什么?”“你最好继续忽略不去。”同伴的话有弦外之音:“咱们已骑上了虎背,在争取本身最大利益之外,也得兼顾他们的利益,才能两蒙其利。一旦损害到他们的利益,结果将两败俱伤,而咱们败得最惨,那是一定的。”

    蹄声渐近,十余匹健马已出现在视线内。

    “果然是锦绣山庄的商庄主。”千手天君苦笑:“这种好机会,日后不会再有了,真可惜。”

    “躲稳些吧!罗老兄。”

    “如果少庄主在,该多好。”

    “贵少庄主鲁莽冲动,一旦收拾不了残局,你们都完了,我们也休矣!所以,你最好想办法要贵少庄主,好好克制他操之过切的野心,对彼此都有好处。”

    十余匹健马驰入埋伏区,不知有人埋伏。

    埋伏的人也不出面拦截,让人马安然通过。

    人都埋伏在路两侧,林内仅留有几个首要的人,忽略了外围,被人从外围接近而不查党。

    不远处潜伏着丘星河和杨姑娘,两人有耐心地接近至二十步内,把千手天君和妙笔生花交谈的话,听了个字字入耳一清二楚。

    甚至连千手天君与同伴所说的话也听得一明二白。

    “正如千手天君所说,妙笔生花不歼灭南庄主,不是理由。

    说不通。”丘星河向杨姑娘附耳低声说:“这正是歼灭商庄主极为难得的大好机会,他们为何轻易地放弃?晤!看来,此中的阴谋委实令人莫测高深,我真的需费心机把真象挖掘出来。”

    “抓住妙笔生花就可以问出底细了。”杨姑娘自以为是,懒得深入追究。

    “不可能,妙笔生花只是一个忠顺的走狗,而且地位并不重要,我曾经拷问过一些人,毫无头绪。”

    “你的意思……”

    “恐怕得去找重要的人。”

    “妙笔生花就是重要的人呀!”

    “他根本不是开封周府的王室人员。”

    “你是说……”

    “要找出真象,须到开封去找。”

    “别管他们的闲事。”杨姑娘对于王室的事毫无兴趣:“这么多人怎办?要不要动手?”

    “这些人无一庸手,千手天君恐怕是最差劲的一个。人太多,有你在,我不放心,没有冒险向他们袭击的必要。走,我们让他们眼巴巴地等。”

    “那……我们……”

    “去找姜秋华。”丘星河开始向后撤。

    “又是那妖女!”杨姑娘悻悻地说。

    疯丐尹非四位名宿,处境相当尴尬。

    以他们的声望,不便向一些小走狗耀武扬威。

    想向高手名宿挑战,却又没有机会,高手名宿都跟在无俦秀士,或者妙笔生花附近,人多势众,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们又无法跟上丘星河,无法唆使丘星河出面大动干戈,只能到处窜扰,希望能引出一些有份量的人作目标,摆出的阵仗却引不起无俦秀士的注意,九华山庄的人,根本没把他们看成敌手,不屑分派人手对付他们。

    有心人却留意他们的行动,他们的化装易容术,瞒不过老江湖的法眼。

    他们也到了城南郊,有计划地寻找丘星河的踪迹。

    绕过小径南角的村落外缘,一处菜园树篱下,闪出五个气概不凡的人,为首的人正是黑道大豪神剑天绝萧湘,再次碰头,彼此都不算陌生。

    他们实在不想和黑道之霸打交道,但已来不及回避了。

    上次碰头,老花子不曾露名号,摆出拒人于千里外的不友好态度敷衍,已明白表示道不同不相为谋。

    再次见面,老花子心中雪亮,对方很可能已猜出四人的身分,有意在这里相候的。

    远在二十步外,神剑天绝便笑吟吟地领先挡在路中,可知确是在此相候的,消息之灵通委实令人吃惊,似乎早已料定他们必定要经过此地。

    丘星河的行动并不瞒人,他的坐骑使用响橙,本来就有招摇的打算,希望有人能出面找他松松筋骨,他没有可用的人手,引敌人跟踪送死是最佳的手段。

    因此,神剑天绝估料老花子四个人,必定从这条路追踪丘星河,果然等个正着。

    “四位老哥,可否不吝指教?”神剑天绝抢先行礼客气地说:

    “诸位侠踪遍天下,萧某的弟兄对诸位极为尊敬,敢说从没开罪诸位快驾,没错吧。”

    “厉害,一代霸主,摆出这种阵仗,可把咱们死死地的扣住了。”老花子向三位同伴说,语中带刺:“这次,咱们混朦不过去了。”

    “尹老哥,兄弟的手下,确有一些人才,不难看出诸位的身分。呵呵!上次见面失之交臂,这次兄弟是专程恭候诸位赐教的,请接受兄弟的诚意。”

    “好说好说,咱们可能已别无抉择了。”老花子当然不便再拒人于千里外:“萧老兄,如果你要追问丘星河的事,我花子仍是一句老话:无可奉告。”

    “尹老哥……”

    “你也许知道,我花子决不是乱开黄腔的人,不知便不说,从不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不瞒你说,我花子迄今为止,仍然不敢断定他的根底来历,不能凭猜测便指证他是某一个人,所以,别在我花子身上浪费时间。”

    “丘老弟的事,兄弟并不焦急。”

    “哦!那你……”

    “兄弟以至诚恳请诸位鼎力相助,为即将到来的江湖大劫尽一分心力。诸位人孤势单,在外奔忙的确所冒的风险太大,不如……”

    “你算了吧!萧老兄。”老花子冷笑:“咱们是无主的孤魂,正好趁乱打滥仗,如果助你一臂之力,咱们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咱们的人,已陆续赶来……”

    “那又怎样?就算你的一两千弟兄全来了,成得了事吗?你算了吧!

    “尹老哥,不要估低了兄弟的实力……”

    “不是我花子低估了你的实力,而是事实如此。萧老兄,你该知道玉麒麟商庄主早就跟来了。”

    “是的,他早就暗中跟来了。”

    “他和你一样缚手缚脚,来了不少朋友却无法施展,处境与你一样尴尬,成不了事。”

    “你是说……”

    “人多没有用,萧老兄,情势不由人。”老花子苦笑:“你,只能对付九华山庄的人,却不敢公然与周府的把式敞开来算。他只能暗中与周府的把式周旋,却不便公然对付九华山庄的人,无俦秀士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中。”

    “这……这只是外表的情势……”

    “是吗?你们能扭转这外表的情势吗?”老化子转变为冷笑:

    “你们双方,都得先缚住一手一脚,畏首畏尾,投鼠忌器,胜算有多少成?”

    “时机未至,尹老哥。”神剑天绝用肯定的口气说。

    “是吗?九华山庄与周府,骨子里甚至表面,都是二而一的组合,明暗中都走在一起。你们却不能放手和他们一拼。注定了挨打的局面,缚手缚脚,那来的时机?”

    “事实上我们已经在制造时机。”

    “何时?等?会等到头发变白的,老兄。这些混蛋吃定你们了,他们已经看穿你们。咱们四个人打滥仗,不论他们是那一方的人,有机会就打大吃小,何等自由自在?萧老兄,听得进忠告吗?”

    “尹老哥请指教。”神剑天绝诚恳地说。

    “不要拘泥什么名望身分,建立同仇敌汽的共识,暗中派人与商庄主洽谈,制造时机,协同发动致命一击,避免各自为战,成功有望。不然,早晚会被他们各个击破的,他们也在积极布网张罗,早就在等候痛宰你们的好机会。”

    “这个……”

    “想想我的建议,好好打算吧!别让他们逐一消灭你们,等你们往他们的网罗里钻。再见!”

    说走就走,四人匆匆离去。

    他俩在一座树林中歇息。

    丘星河的健马,在草地上悠然吃草。

    “你等什么。”杨姑娘傍着他,并坐在一株大树下,倚树假寐:“天色已不早了呢!”

    “等天黑。”丘星河懒洋洋地说。

    “等天黑?天黑后,妖术的威力倍增,困难增加十倍呢!”

    “她们人多,大白天强攻,你受得了?”

    “但晚上妖术……”

    “我不怕……。”

    “但我怕呀!”姑娘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的确对所谓的妖术心中害怕。

    “你不要进去,在外面看风色。”

    姑娘默然,久久突然幽幽一叹。

    “你叹什么?”丘星河感觉出她情绪的低潮:“那是我和她的恩恩怨怨,你实在犯不着烦心。”

    “见了她,你到底有何打算?”

    “烦人。”丘星河的确感到心乱。

    “拔剑一剑杀了她?”

    “你烦不烦呀?”丘星河烦躁地叫。

    “她那样待你,你仍然不能忘情?”杨姑娘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也许,前世你们相互亏欠……”

    “你不要乱下评语。”丘星河的口气一软:“我不否认难以或忘她美好的形象,但与情无关。”

    “那又为了什么?”姑娘毫不放松追问。

    “也许、不希望她继续助无传俦士为恶,不希望她在暗中继续戕害其他的人。这些日子以来,无传俦士在明里招摇她在暗处锄诛九华山庄的异己和仇家,残害不少局外无辜,我希望在她掀起更大风暴之前,阻止她的进一步暴行。”

    “是吗?”姑娘用怀疑与讽刺的语气反问。

    丘星河心中明白,他说的这些话言不由衷。

    也许、真的他与姜秋华,前生相互有所亏欠吧!姜秋华那样绝情地对待他、他依然无法硬下心肠回报,迄今仍拿不定工意以牙还牙。

    内心中,他希望保持姜秋华给予他的美好第一印象,那印象依然强烈,依然具有让他无法加以报复的魔力。

    这种现象,很难用常情来衡量他的行为是否正常。

    所发生的事故,本来就不正常。

    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缘起缘灭,情无恒常吧!

    “不要管我的事。”丘星河不胜烦恼,不想再暴露内心软弱的一面:“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该怎么做。哦!你似乎真有不少神秘的人手策应,为何却没有人暗中跟在你左近行动?”

    “他们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该怎么做。”姑娘学他的口吻十分酷肖:“我也不要他们管我的事。真要发生事故,即使人在左近,也来不及策应,有所倚仗,反而会大意倍增凶险。”

    “说得也是。”丘星河有意转变话题:“知道有人在左近照顾策应,心中已有依赖,常会大意误事。不过,能有众多人手君策群力,发出整体力量表现强大气势,办事容易得多。”

    “人多麻烦也多,顾忌也多。”

    “所以,你不是一个可以领导众多人手的女强人。”丘星开河整衣而起:“不必再像呆瓜一样监视了,看来,这些人不至于撤走,今晚将在这座小村庄歇息,咱们去找食物晚膳,晚上再来。”

    “我才不要做女强人、女霸主。”姑娘也站起欣然说:“领导一大群牛鬼蛇神,是十分吃力不讨好的困难事。我知道何处可以找到食物,走啊!”

    姜秋华在村中坐镇,等候好消息传来,等得好心焦,一直没有人返报,在村外警戒的人,也没听到埋伏区有任何可疑的声息传来。

    “也许,姓丘的放弃跟踪了,所以半途折返,不再跟来啦!”侍女小芬在旁侍候茶水,信口提出己见:“或者他已经发现埋伏,知道情势不利而退走了。”

    “我知道他是很有耐心的,我担心他从另一方面绕过来,那就得大费式夫了。”姜秋华有点不安,自以为丘星河有相当了解:“他出乎意外的精明,将来如果不早些解决他,他将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小姐对他是有点过份了,也难怪他紧蹑不舍。”另一侍女小芳说:“小婢认为,他已经知道咱们人多势众,接近的机会不多,必定回城去找梁少庄主,小姐在这里等他,也许有点失策。”

    “梁少庄主那边人更多,他知道情势不利,不会再前往冒险的,他的目标在我。”姜秋华信心十足地说:“所以,只有我才有机会解决他。”

    “但愿如此。”小芬却不同意:“梁少庄主那边的人,没有人能阻止他缠住他,天黑之后,人多没有用,身手超绝就不怕人多。小婢认为,不宜在此守株待兔,假使他真去找梁少庄主,小姐一点也帮不上忙。”

    “唔!确是可虑。”姜秋华意动。

    据她的估计,九华山庄的人中,真没有能阻止超绝高手的人才。

    “其实,丘星河是很不错的佳子弟,不论人才武功,皆比梁少庄主高了一分半分……”

    “但他缺少霸才的气概。”姜秋华对丘星河的批评确有几分真实性:“不是逐鹿江湖的人才,对我的帮助不大,我的选择不会错。晤!他很可能回城找梁少庄主了,我得赶回去布同张罗。

    小芬。”

    “小婢在。”

    “传话下去,准备动身返城。”

    无俦秀士躲在城里,显得十分悠闲。

    因此城内城外所发生的纠纷事故,包括过往是江湖各人关踪或是被杀,皆与他无关。

    众年周知,他的手下正在追查丘星河的消息。防备丘星河寻仇报复,那有闲工夫管其他的闲事?

    同时,他的得力随从,也奉命帮助天南镖厨的白道人士,追查劫镖贼的主谋禹州贼首下落,九华山庄激于义愤攘臂相助,这是江湖道义,义不容辞的事。

    虽然天南镖局的断魂刀雷总嫖头,并没邀请九华山庄助拳,甚且对九华山庄的人敬鬼神而远之,存有甚深的成见甚至仇恨。

    千错万错,仗义相助不错。

    无俦秀士的立场,颇获得不明内情的江湖同道赞誉。

    断魂刀提起千手夭君,就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无法向江湖同道解释遇袭的事,无法指证九华山庄涉嫌甚重。

    因为擒获的活口,确是禹州的强盗,九华山庄的武林侠义世家子弟,怎么可能与强盗挂钩?

    最大的理由是:九华山庄决不可能计算天南缥局,因为双方的长辈有些交情,彼此毫无利害冲突。天南缥局的镖船,经常行走大汇上下南京,多年来从没发生冲突事故,没有结仇的因素存在。

    就算禹州贼招出九华山庄是同谋,也不可能让河湖朋友相信;撼动不了九华山庄的声望的。

    断魂刀雷总镖头甚至不敢声张免遭议论,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真奈何不了气焰高涨的无俦秀士。

    …………………………………

    第二十二章 权欲色欲

    其实,无俦秀士表面悠闲,神气万分,骨子里同样忧心忡忡,紧张得要死。

    进行的事不仅没能顺利推展,反而枝节丛生,已经出现难以控制的不利情势,难怪他忧心忡仲。

    午后他找到刚返城的妙笔生花,焦躁地质问不许袭击商庄主的理由。

    妙笔生花不但拒绝深入解释,反而责成他先赶办飞虎方世贤的事,疾言厉色警告他不可妄动,以免误事。

    总之一句话:必须按期袭击锦绣山庄。

    而且,届时商庄主必须在场。

    他真不敢和妙笔生花翻脸,而且如无妙笔生花的人相助,贸然向商庄主袭击,胜算也不大。

    即使能侥幸成功,所付出的代价必定高得他负担不了,精英全失,日后那有雄霸天下的本钱?

    申牌初,姜秋华匆匆返城,袭击绛宫魔女失败、设埋伏等丘星河的妙计成空,无俦秀士更是心焦,怎么会走了霉运事事不如意的?委实令他忧上加忧。

    天一黑,客店中警戒加强了一倍。

    客店右邻的瓦面上,三夏天出现四个黑影。

    九华山庄的警戒人员,配置在店内,屋顶也有人放哨,监视从屋上飞檐走壁接近的人。

    但四黑影并没接近,警戒人员只能提高警觉监视,不便越空擒捉不接近的人,也怕中计被对方诱出反制,双方僵持,你不进我不动。

    除了丘星河敢公然叫阵之外,没有人敢冒大不韪来讨野火。

    侠义道的人有所顾忌,黑道人士也投鼠忌器不敢公然纠众行凶。

    警哨们深感诧异,摸不清这四个黑影的来路。

    丘星河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而这四个黑影中没有丘星河在内。

    四个黑影都经过化装易容,大白天也难辨别面目。

    他们是疯丐尹非四个江湖怪杰,终于正式露面采取行动了。

    “哈哈哈……”金剑龙镖用改变了的大嗓门仰天大笑:“诸位朋友,猜猜看梁少庄主这小混蛋,会不会怒火冲天,提着创出来和咱们玩命?”

    “不会。”老化子斩钉截铁简要地说:“他如果出来,那就是反常,要不就是他疯了。”

    “怎么说?”三江孽龙怪腔怪调要求解释:“总该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他明明暗暗不知到底有多少爪牙,还有周府的鹰犬助势。

    犯得着亲自冒险,与不明来历的人玩命?大将军亲冒矢石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老化子的讽刺口吻锋利伤人:“你以为他那些爪牙是饭桶,摆来做样子的?有事能不替主子卖命?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五湖浪客在旁帮腔。

    “柯况这小混蛋身边,带了那么多陪他上床的美女。”老化子愈说愈不像话了,毫无成名前辈的风度:“半夜三更拥美快活岂不惬意,犯得着挥创冒血光之险?我敢打赌,他目下眼中只能

    看到迷死人的胴体,手中摸到的必定是……是……”

    “别那么愤世嫉俗说缺德下流话好不好。”金剑龙镖接口:

    “这就是威震江湖做大爷的特权,这才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憧憬、羡慕、争取的目标,咱们混了大半辈子,想争取已来不及啦!

    “快走!爪牙们来也!”三汇孽龙大叫,猛然飞退三丈,飘落另一家屋顶。

    其他三人也不慢,同时飞退。

    两侧,八名高手疾射而至,慢了一刹那,突袭失效衔尾狂追。

    四人哈哈狂笑,急急后撤。

    “须防引虎出山!”有人高叫。

    八名高手醒悟,火速返回。

    “天杀的,咱们引蛇离穴的妙计落空了。”老化子在远处大叫:“怎办?”

    “像丘星河一样,不断地骚扰骂阵。”金剑龙镖的嗓音清晰地传来:“看这些混蛋是否有乌龟肚量,受不了就会愤怒地狂追,咱们就有机会见一个提一个了。”

    片刻,四人又出现在原地。

    果然不错,不等他们骂阵,高手四起,又开始狂追。

    两个黑影像无形质的幽灵,从店后悄然深入。

    老化子不是有失风度嘴上缺德,而是有感而发。

    无俦秀士自命英雄,志在雄霸天下,统率群伦替九华山庄增光彩,将九华山庄的风威提升至三庄之首。

    英雄爱美人,他身边就有许多美人陪伴。

    他有许多爪牙,有不少高手名宿甘愿受他的驱使,如果手下的人派不上用场,要这些人做什么?

    因此除非被激怒得受不了,不然他才懒得出面和劲敌玩命。

    由于美女甚多,他的宿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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