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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我独行

正文 我独行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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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两个蒙面人剑还没从尸体拔出,便狂叫着摔倒在尸体上再滚落。

    来人是丘星河,来晚了一步。

    蒙面人身上都带了解药,每个人的百宝羹皆盛有江湖人的应用物品,一找便着。

    只救醒了八个人,两位镖师已无法挽救了。一剑贯穿心坎,

    下剑的人奇准无比,显然都是杀人的行家,一剑便中要害。

    丘星河也蒙了脸,穿的是青布村夫装,只露出一线眼睛视物,身上没带剑,除了包住了头面像个武林人之外,其他完全像一个当地土村夫。

    “你们听清了。”他用当地土腔向八个神色萎顿的人沉声说道:“这是引虎下山的阴谋,内情十分复杂。你们务必传信给飞虎方世贤,千万不要离开武昌,召集人手应变,如果认为势难自全,那就赶快躲起来。”

    “兄台是……”迅雷剑客精力恢复得最快,挣扎着站起道谢。

    “你们必须赶快脱离险地,大批策应的高手即将赶到,十万火急,快!”

    “可是……我们要带走两个人……”

    “你们自己逃生也许还有机会,带了人能脱得了身?而且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可辩识身分的物体,绝不会招供,何况他们快要死了,带死人对你们有何好处?”

    “这……”

    “快走,迟恐不及。”

    “请教兄台高名上姓……”

    “别婆婆妈妈,你们不走?”

    “好,咱们走,援手之德,没齿不忘,希望他日有机会回报,后会有期。”

    断魂刀坚持带走同伴的尸体,咬牙切齿含恨奔向州城,先脱险再说。

    七个蒙面人,已有四个痛昏了。

    丘星河一肩一个,带走了两个蒙面人。

    许昌老店的一座秘室内,气氛显得相当紧张。

    上首大马金刀坐着妙笔生花,左右分列四个面目阴沉的人。

    下首是无俦秀士,两个随从是千手天君,和明艳照人的潘姑娘。

    潘姑娘被丘星河揍得七荤八素,目下已经痊愈,依然花容月貌如昔,妖媚如昔。

    “我不过问你的计谋。”妙笔生花一反往昔讨好的神情,变得阴森威严,标准的主子面孔:“问题是,你桀骜不驯操之过急的不良性格,影响了本部的大计进行。飞虎方世贤老谋深算,他必须坐镇镖局主持大计,你不可能把他引出来,你还等什么?”

    “我也不需要你过问,陈前辈。”无俦秀士态度依然桀骜不驯,嗓门够大:“我已经有了逼他就范的价码,他这头虎非落平阳不可。陈前辈,我再次郑重声明,贵部不要干预本庄的行动,你们交忖的目标,我负责如期完成,其他请勿过问。”

    “是吗?只怕你完成不了。梁少庄主、你给我仔细地听着,误了事,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用我提醒你。”妙笔生花声色俱厉,甚至有点杀气腾腾:“我能够把你捧起来,也能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再次警告你,不要太贪婪,只顾培养你的实力,而忽略了本部所交代的事,再这样下去,你的日子不多了。”

    “你威胁我吗?”无俦秀士脸色一变,已感觉出情势有点控制不住了。

    “你心里明白,是吗?”

    “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已经上了圈套,年轻人。这世间,要随心所欲并不容易,你要获得什么,也必须付出些什么,就算天掉下来一座金山,你也必须付出力量才能搬回去享受wrshu。。你已经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权势名利,也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误了本部的事,你九华山庄大概会在世间消失,绝无侥幸可言。好自力之,赶快南下,未来的命运控制在你自己手中,不要忽略了老夫的警告。”

    说完拍案而起,带了四随从大踏步出室而去。

    “这老狗可恶!”无俦秀士拍案大骂:“他以为他是谁。”

    “少庄主,咱们真的要有所打算了。”千手天君优形于色:

    “实力仍嫌不足,不能意气用事,妙笔生花不难应付、难以应付的是整个武威所的人。这老狗只是一个傀儡,说的话还不算难听,真要闹翻了,咱们的处境委实万分凶险,切记不可激怒他们。”

    “罗叔的意思,不得不受他们摆布?”

    “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有所选择吗?”千手天君苦笑:“初期的警告,已经令人受不了,以后……”

    “以后他敢?哼!”无俦秀士态度依然强硬,但语调却没有字义所显示的那么坚定。

    “以后,少庄主还得忍耐谨慎些。”千手天君的话更显露出了怯意:“希望这次能捉住断魂刀,不然恐怕必须加快南下布置了。”

    “引虎出山大计必可成功,这点我毫不怀疑……”

    室外传来启门声,抢入一名大汉。

    “上禀少庄主,擒断魂刀的计划失败了。”大汉上气不接下气急急禀报。

    “怎么一回事?”无俦秀士惊跳起来。

    “断魂刀已回城来了。”

    “歇口气,慢慢讲。”千手天君扶大汉坐下:“我要知道经过,说。”

    西湖的最西端,建有不少别墅,有些已经破败不堪、子孙败落的情景一览无遗。

    破败的高楼,门窗残缺,瓦坠梁歪,内部蛛网尘封、楼板泰半崩塌。

    站在摇摇欲坠的楼廊上,透过树梢枝叶空隙,可看到颇有名气的湖中听水亭和展江亭,游人疏疏落落。

    两个蒙面人已被拉掉头巾面罩,露出狰狞面貌。

    制钱的创口已敷了止痛的药物,而且制了经脉,两人不再感到痛楚,创口附近肌肉坟起如碗大,其色青褐紫黑。

    丘星河仍然戴了青布头罩,露出一线眼口,腰带上有一把抬来的连鞘长剑,他这种人是否带剑无关宏旨,赤手空拳揍起人来更危险。

    人被捆了双脚,倒吊在摇摇欲坠的横梁上,剥掉了上衣,精赤的上身肌肉有棱有角,显出健壮的体魄,大概这两位仁兄练得很勤。

    “你们江湖人如何彼此伤害、屠杀,似乎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身入江湖身不由己,怎么死只能认命。”他站在两人面前,语气冷厉凶狠:“但天南缥局所保的镖,其中有八个良善的平民百姓老幼男女,阁下,我要知道他们的下落和命运。”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一个中年壮汉发疯似的厉叫,表示拒绝说出八男女老少的下落。

    “你不知道?好。”他的手徐徐伸出:“我反对用酷刑迫供,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受些酷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咱们来看看谁熬得过,谁就是真的英雄好汉。”

    手指一划,右胸裂了一条血缝长有八寸,皮肤两面一缩,用手指加劲拨开,挑起了一束筋肉。

    “哎……哎唷!哎……”壮汉狂叫,双脚乱蹬,结果身躯摆动,挑出的筋肉一紧一松,痛楚更剧。

    “我替你把筋肉一条条、一丝丝,逐一抽出、拉断,慢慢地、有耐心地等候你招供。”

    小束筋肉逐渐拉长,愈绷愈紧。

    “杀……掉我,不……不怨你哎……哎唷……”

    “我不急。”他徐徐拉扯筋肉:“附近里内鬼影俱无,你可以大声狂叫,不会吵闹扰人宁静,这里是杀人毁尸的好地方。晤!

    你的筋肉韧性不错,是内外交修,练得很勤的高手,成就颇为惊人,忍着点好吗?”

    “哎……啊……”

    “不要虐待他了!”另一人狂叫:“这是天打雷劈的绝手法,你……”

    “你老兄别慌,下次就轮到你了。”他凶狠地说:“你们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货色,已经杀死了两个毫无反抗力,被迷药制倒了的镖师,我要你两个抵命,绝不会受到天打雷劈的报应。”

    “哎……啊……皇……天……”壮汉继续狂叫:“我……啊……”

    “我……我招!”受刑的人不招,这一个看刑的人却崩溃了:

    “我仅知道道镖藏……藏在……石梁河黑龙潭邓……邓粮绅的西下庄。”

    “唔!我知道石梁河,邓粮绅是何人物?”

    “一……一个大地主,不是江湖人……”

    “原来把人藏在寻常百姓家,难怪所有的老江湖都查不出线索……”

    人影一闪,他侧移八步,手一抄,抓住了一块疾飞而来的瓦片。

    没有门扇的破门,冲入五个相貌威猛的人。

    “可恶!”发射瓦片的人沉喝:“用这种恶毒手段逼供,天理难容,脱下你的头罩,老夫要知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强劲的内力。”他晃动接来的瓦片:“想一下子就打烂我的脑袋,你也不是好东西,还给你!”

    瓦片飞旋而出,罡风虎虎一发即至。

    一声沉叱,这人挫马步伸手急抓飞旋而来的瓦片,发出金石接触声,双方都用上了内家真力。

    瓦片被抓住了,居然不曾破裂。

    这人马步一虚,连退三步,脸上惊容显著,似乎还不相信自己被震得马步虚浮的事实。

    其余四个人大吃一惊,一人急掠而上,意在阻止丘星河乘机追击。

    立即引起丘星河的误会,一声沉叱,声到人到,一记小鬼拍门走中宫强攻切入。

    一声暴响,双掌接实。

    一声闷叫,那人飞撞滑退出丈外。

    有人接二连三枪出接招,掌爪齐施形如疯狂,罡风狂刮,劲气进爆,破败的楼房像在狂风中撼动,出手之快令人目不暇给。

    …………………………………

    第十九章 以武会友

    刹那间的拼搏,人接二连三被震得三方暴退,有一个被震倒在门旁,灰头土脸。

    由于这四位仁兄,是一个接一个上的,并没一拥而上群殴,丘星河不便下重手。

    这几个人内功之浑厚,也让丘星河心中懔懔。

    对方每一掌皆力道万钩,技巧更是精微圆热,在他电掣霆击似的狂野攻击下,皆能封住他的招式,仅内功的修为稍差而已,他无法击中对方的要害。

    第一个人已退出门外,庄严地拔剑。

    “阁下,你出来。”这人沉声说:“老夫老矣!不宜与阎下比筋骨之能,你有剑,老夫就教。”

    风度极佳,不同凡响,仗剑而立气势磅礴,强烈的慑人心魄气势如浪涛汹涌,胆气不够的人必定失去斗志,望风而逃。

    丘星河大踏步外出,手动剑出。

    “好,在下的剑术不登大雅之堂。但情势不由人,你我都必须为保护自己的威望而战。”他一拉马步。引剑似龙吟:“在下进招了。”

    对方年己半百开外,事先已表明就教。他应该先发招主攻,所以不再客气。

    不是比武过招,没有所谓让招,不分谁主攻守,招一发便各展所学有我无你,谁先刺倒对方就是胜家,为求胜必须全力以赴。

    “老夫恭候!”

    蓦地剑吟殷殷,电光激射,每一剑都有如一道电光火雷,以排山倒海的声势行正面强攻,一剑连一剑,宛若降下满天雷电。

    相貌威猛的人估错了丘星河的造诣,剑一发便完全失去先机,接下第一剑,便知道不妙。

    随后除了快速地封架射来的满天电光之外,毫无反击回敬的机会,而且在封架中,感到丘星河剑上的劲道十分猛烈沉重,剑气空前凌厉,很难争回中宫反击、被逼得门避、换位、后退,每一剑皆危机间不容发,险象横生。

    有两个人在旁观战,随时准备插手,岂知激斗的人移位太快,只看到满天金蛇似的激光迸射,那有插手救应的机会?

    “咦!这是什么人?”留了八字胡的人,惊骇万分向同伴问:

    “老天爷!商老哥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完全处于挨打困境,可能吗?”

    “你还不信眼前的事实?”同伴脸色大变:“剑招固然出神入化,创上的内劲,更是令人难以置信,商老哥四十载苦练先天气功,竟然失去聚神运剑的机会。这……这人太可怕了,九华山庄隐藏了实力,有可怕的超等高手在暗中活动,这场大劫你我将在劫难逃。”

    一声狂震,双创全力接触,溅出慑人的火星。剑气撕裂的可怖声浪极为刺耳。

    商老哥斜震出丈外,马步一乱。

    丘星河也斜退了两步,蒙面的头罩出现汗影。

    “在下真正攻击只有六剑。”他紧蹑住商老哥的身形、举剑的手坚定如铸,气热磅礴:“你主攻吧!好手难寻,你必须抓住机会用绝学攻击,在下也接你六剑致命绝招,上!

    商老哥满头大汗,呼吸一阵紧。

    丘星河在刹那间攻了百十剑,其实只有七剑是狠着。

    情势不由人,商老已别无选择,一声冷叱,剑起处有如满天飞星,用上了平生所学。

    丘星河毫不退让,双脚在三尺方圆内快速移动,硬封硬架来者不拒,任由对方八方疯狂进攻。

    剑在窄小的空间中飞舞腾跃,将射来的满天飞星一一封出偏门,守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一颗星能钻隙而入。m4xs.com

    “铮铮……铮……”

    双剑疯狂地撞击,也爆发出满天星火。

    这是硬封硬接的结果,强攻硬压碰上了铁壁铜墙,就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也表示出丘星河有接受电耀霆击的充分本钱。

    “我知道你是谁了!”猛烈激斗中,传出丘星河豪迈的叫声:

    “你已攻了八剑,够了!”

    商老哥也攻了百十剑,其中有。八剑是凌厉的致命绝招。

    一声暴震、商老哥又震退出丈外。

    “天南镖局的失镖,在城南十余里的石梁河畔,黑龙潭附近邓姓粮绅的西下庄内。”丘星河丢下已有无数缺口的残剑:“我已问出口供,你们可以再问。”

    “咦!你……”商老哥一怔,呼吸不正常辞不达意。

    “不要被无俦秀士向天南镖局挑衅的事所愚弄了。”丘星河继续说:“飞虎方世贤必定会出意外,之后便是你锦绣山庄烟消火灭的时候了,赶快回庄准备应变,也许还有希望。好自力之,后会有期。”

    “兄台……”

    丘星河的身影。已远出五六丈外了。

    “他是谁?”商老哥骇然惊呼:“他这些话有何用意?奇怪……”

    “商老哥,你还不明白?”一位同伴显得忧心忡忡:“这人在警告你,有人正在策划毁你的锦绣山庄,要你赶快回庄应变。”

    “那就更令人莫测高深了,他到底是何来路?”

    “谁知道呢?我老哥是上一代的四大剑客之一,流星散手剑法罕逢敌手。目下仍是众所共尊的侠义英雄,见识与经验无人能及,而这人不但在拳脚上胜了我们,你的剑术同样栽在他剑下,你如果也猜不出这人的来路,咱们更是糊涂。”

    门外奔出两位同伴,各抱了一个半死的受刑人。

    “商老哥,快来问问这两个禹州山贼。”一名同伴急叫:“与天南镖局失镖的事有关,两人都中了暗器,制钱贯体碎裂。记得去年郑州,那位击溃走狗,向你挑战的蒙面人吗?”

    “哎呀!恐怕真是他!”商老哥陡地脸色大变:“他找到我了,也如愿以偿了,可恶!”

    “快离开现场。”一位同伴催促:“蒙面人已将失镖的下落告诉我们,显然他知道是这些山贼所为,找地方问口供,赶快去找天南镖局的总镖头断魂刀。”

    “对,兵贵神速,咱们得助天南镖局一臂之力,速离现场为妙。”

    他们带走了两个奄奄一息的山贼,与天南镖局采联手行动。

    八个人带了两具尸体,凄凄惶惶东奔。

    进入树林百余步,左面树影中人影飞掠而来。

    “你们先走,我和不群兄挡他们一挡。”商姑娘毅然要断魂刀几个人先走,她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走一个算一个,不能被他们全把我们留下。”

    “对,不能全被摆平在这里。”迅雷剑客加以催促:“我和商姑娘脱身当无困难,我们掩护你们速离险境、必须有多快就走多快”

    多日并肩出生入死,两人已陷入爱河,联手的默契日趋圆熟,

    双方都有把握联手进退。

    断魂刀别无选择,有两具尸体要带,如果对方武功高明,所有的人,真可能全被摆平这里。

    他只好带了手下,飞奔而去。

    三个人影钻林而出,双方同时怔住了。

    是杨明姑娘与龙叔吕叔,双方曾经在看坟人小屋同过患难,再次相逢,众人皆同感意外。

    但杨姑娘突然变脸,风目中杀机怒涌。

    “原来是你,真是冤家路窄。”杨姑娘盯着商姑娘凶狠地说:

    “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向你桃战。”

    “咦!你怎么啦?”商姑娘一怔。“咱们曾是朋友……”

    “鬼才和你是朋友。”杨姑娘向前逼进:“上次没认出你的身分,早两天才摸清你的底细,可让我碰上了。”

    “慢着,你是……”

    “不要管我是谁。”杨姑娘凶巴巴地欺近:“我知道你的来历,错不了。”

    “你知道我的来历?”商姑娘心中有鬼,不希望被人认出身分,因此口气不友好:“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追踪一个像鬼一样的蒙面人,眼看他跑进这鬼林子里,搜了老半天,他就像鬼一样消失了……”

    “那就冲本姑娘来。”商姑娘一听话意,就知道对方要找的蒙面人,就是救了断魂刀那位不可思议的恩公,当然不愿意。

    “许久许久以前,我就冲你来了。”杨明姑娘话中有弦外之音,抖开布卷拔剑,将剑鞘丢给龙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这期间我并不想主动找你,既然狭路相逢,那就早些了断,免得日后费神,亮剑吧!看谁的创法配称武林绝技。”

    “小姑娘贵姓?”迅雷剑客踱出,他不想让爱侣与不明来历的人拼搏:“姑娘话中有话,令人摸不清意向,双方如果有过节,何不先加以说明。”

    “没有说明的必要,胜得了本姑娘手中剑,再说尚未为晚。”杨姑娘态度相当横蛮,早怀成见的人难免如此。

    “在下姓张,姑娘……”

    “你少废话,到一边凉快去!”杨姑娘不想多唠叨。

    “在下也练了几天剑……”

    “那就让在下陪你玩玩。”吕叔拔剑而出:“在下也练了几天剑,两个初学乍练的人正好旗鼓相当。你就别客气进招吧!”

    “阁下是……”

    “我也是无名小卒,通名报姓你也不知道我是老几。”昌叔笑吟吟神情轻松,还真有陪对方玩剑的风度:“你不进招,我可要挥剑上啦!”

    迅雷剑客可不敢大意,剑一升立下门户,一举一动沉着稳健,大有名家风采。

    他本来就是成名的剑客,已配称当代的名家。

    “唔!在下走眼了。”吕叔神色一怔,心中懔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对方的气势与外露的神采,绝不是短期间所能养成的,那是经过千锤百炼而获得的成就,可不是练了几天剑的人的天生异秉。

    一声冷叱,剑光排云驭电而至,剑气与攻势极为凌厉,奇速破风声像隐隐风雷。

    吕叔是行家中的行家,既然是玩,就必须避免全力接触,避实击虚是玩的金科玉律。

    左闪、滑进,避开正面回敬反击,剑似流光疾射迅雷剑客的右胁侧,速度比迅雷剑客有过之而无不及,闪避与反击一气口呵成。

    迅雷剑客果然名不虚传,剑光急旋,化不可能为可能,剑变

    招真有迅雷的速度,铮一声崩开及胁侧的一剑,立还颜色,剑光再吐,到了吕叔的颈侧。

    吕叔也不慢,斜掠出丈外,险之又险。

    “厉害!”吕叔一面游走一面叫:“小子,我想起一个人,你是振武门门主的什么人?儿子?”

    迅雷剑客用行动作答复,展开狂风暴雨似的猛攻,满天电光迸时,豪勇地八方进逼。

    吕叔也不弱,八方游走避实击虚,不时反击三两记狠着,在满天雷电中闪动,有惊无险以快打快乘隙钻袭,迅雷剑客真奈何不了他。

    另一面,两个雌老虎已你来我往各展所学,棋逢敌手杀得天昏地黑,猛烈的程度空前绝后,逐渐打出真火,剑上的劲道急剧增加,险象横生。

    在一旁戒备的龙叔,插不上手也不便插手,被两女的疯狂缠斗急得冒冷汗。

    女人气量小,拼起命来比男人还要疯狂,非要挤倒对方不可,因此比迅雷剑客两个男人打得更为激烈,凶险的程度倍增。

    东面蹄声如雷,大群人马即将到来。

    “有大批走狗赶到,快走!”龙叔闻声大急,沉声大叫:“周府的混蛋不好惹,要快!

    杨姑娘仍然攻了两剑,这才飞退两丈。

    “咱们下次再算。”她显得不甘心:“你如此而已,下次不是你就是我。”

    商姑娘更不甘心,但蹄声已近。

    “下次绝不饶你。”商姑娘也咬着银牙说:“日后哪儿见哪儿算。”

    迅雷剑客的剑术,似乎比吕叔要神奥些,但吕叔的格斗经验,却又丰富多多,谁也奈何不了谁。

    双方心中明白,像这样拖下去,不到精疲力尽,绝难分出胜负来。

    当第一匹健马出现在视线内时,斗场已人去场空。

    双方都对到来的大批人马怀有戒心,不得不见机溜之大吉。

    许州城突然安静下来了。

    九华山庄的人,不再在外面摆威风。

    除了天南镖局的人在忙碌之外,其他各方面的人,似乎皆已销声匿迹,少在外面走动了。

    许昌老店中的九华山庄群雄,也很少外出。

    似乎,这场暴风雨快要平息了。

    其实,活动的重心已移至州南。

    官府不直接向农户抽税征粮,而向收集税粮的各地粮绅负责征缴。

    粮绅通常由田地多的大户选任,责任重大,因此,几乎所有的粮绅都是有声望的大户。

    州南十余里石梁河的邓粮绅,拥有广大的农户,所以为了长工与佃农方便就近耕作,分建了两座下庄,每座下庄距本庄都有七八里,步行要走老半天。

    黑龙潭畔的西下庄,有十余栋房屋,以及粮仓、牲厩、库房、农具工场……反正有庄子的规模,住了百十名长工,和携有眷口的佃户。

    谁会注意一座远离大道的小下庄?

    附近田地都是邓粮绅的地产,连小径都是私人道路,往来都是自己人,根本不可能有邻村的陌生人接近。

    擅间私产的人,被抓住当贼办平常得很,送官究治算是最仁慈、最讲天良的作法了。

    有些丧尽天良的地主,把人打死往地底下一埋了事,既免麻烦又可当肥料肥了麦子,所以陌生人最好不要乱闯,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二十余匹健马,风驰电掣沿小径奔向西下庄。

    远在里外,分为五人一小组,五组人越野飞驰,把已高及膝上的麦子,践得一塌糊涂。

    西下庄的人,居然不敢鸣锣告警,也不曾拿起刀枪冲出阻止暴客肆虐。

    冲近八尺高的土围子式庄外墙,庄内才有了动静。

    九匹位马冲出庄南口,从相反的方向越野飞驰。

    三四里外是荒野,地势起伏不定,野林星罗棋布一野草丛生一只要在这三四里麦田不被追及,就可以获得安全保障了。

    绕庄而过的两组人到了庄南,九匹健马已远出三里外一快要接近荒野了,想追谈何容易?

    庄丁们都被囚禁在粮仓内,门窗钉死仓门加锁.谁也出不来。

    两辆镖车藏在厩房内,甚至连封条也不曾揭掉。

    行李箱笼都在,大概负责劫镖的人,须负责交给主使人接收,所以不敢擅动。

    但是那位秩满晋京的退职知州大人,一家男女老幼八口失了踪。

    最后,在一口枯井中找到了八具尸体。

    庄中的老少,对凶徒一无所知,反正半夜三更来了一大群人马,一个个像恶魔,杀了七名庄丁,将男女老幼赶入粮仓囚禁,占据了庄子,与外界断绝了好几天,庄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其他灾祸,他们毫无所知。

    事情闹大了,天南镖局乖乖按规矩报官。

    赶来营救的人中,有商老哥几个人,他们不能久留,让总镖头断魂刀善后与官府打交道。

    有两个活口,他们乖乖招烘.是禹州的一伙有名山贼小头领,除了劫镖的事之外,其他一概不知,甚至表示不认识什么九华山庄的人。

    两个小头领是丘星河捉住逼供的山贼,他俩的确不认识九华山庄的人,只知奉命行事,其他一问三不知。

    所有的证据,皆指向九华山庄,但证据相当薄弱,何况九华山庄的人目下香开封周府办事,这场官司根本不可能将九华山庄牵连上。

    血案轰动州城,这种强盗劫源的事其实平常得很。

    次日近午时分,丘星河正式在南门外现身。

    南门外有几条大小街道,许昌老店在大街的东面,西南角的另一条街口、是驿馆的一排房舍。

    许州驿是大驿,也称马驿,规模之大可以想见。

    驿站对街,与大街转角处、是本州颇负盛名的颖州酒楼,仅店前的广场,就可以并停二十部大车。

    楼上可以招待女宾,驿站的过往官员,不时在酒楼偕女眷宴客,所以宴客的厢座颇为高雅、与大食厅隔离,不受干扰。

    午间不是宴客的时光,因此楼上冷清清,大食厅有将近三十副座头,仅有三成食客。

    丘星河一个人,占了近窗口的一桌,倚窗下望,可以看清店前的大广场。

    大广场没停有车,拴马栏有五六匹坐骑。

    可以看到两条街口,更可以看到入店的顾客出入。

    叫来了酒菜,他是个酒将,午间照样可以喝几壶高粱烧,他

    自嘲地说自己是酒囊饭袋。

    当然一叫酒菜是有用意的,他一现身,肯定会有人找他,不论敌友,他都不在乎,有酒菜,可以招待朋友,不妨也招待敌人。

    今天,他穿了一袭宽大的青衫,佩了支剑,风度翩翩,还真有几分挂剑游学书生的风华。

    店伙招子雪亮,大概从他的气宇风标,看出另一种危险的征兆,因此退得远远地不敢接近,一个个心中惶惶,似乎知道将有不妙的事故发生。

    果然不错,喝掉第三杯酒,桌旁便多了三个神色不友好的人。

    为首的人是擎天手方日升,妙笔生花的死党亲信,也是武威所少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

    这位仁兄那天在荣阳,被丘星河扮怪黑影,整治得灰头土脸,但却不知道那黑影是何人物,并没疑心是丘星河扮的。

    当然,他早就认识丘星河。

    丘星河在看坟人小屋,把沧海君郭尊整得很惨。沧海君在武威所的地位是客卿,高高在上,与妙笔生花的地位相等。

    而擎天手却是妙笔生花的部下,不论武功、声威、地位,比沧海君差了十万八千里。

    沧海君被丘星河整得魂飞胆落,按理说,擎天手怎敢在丘星河面前撤野?他凭什么敢出头充人样?

    也许,许昌老店近在咫风,或者附近有高手策应,有人壮胆,所以敢出面与丘星河打交道。

    “你一个人?”他人模人样,气壮声壮,怪眼狠盯着丘星河问。

    假使让他知道那天晚上的鬼影是丘星河,他不拔腿逃走才是怪事呢!

    “瞎了你的狗眼,你明明看到我独行是一个人在此喝酒。”丘星河更是气大声粗,与那一袭青衫一点也相称,个像书生倒你

    一个泼棍。

    擎天手大怒,踏近一步要出手揍人了。

    “你如果认为你有侍无恐,敢在我独行面前撤野,趁早打消这愚蠢的念头。”丘星河剑眉一挑,虎目中冷电湛湛:“我独行保证把休整治得哭爷叫娘,说话算数,你最好是相信这预期的警告。”

    “你……”擎天手心中一虚,退回原地。

    “你又怎么啦?有什么毛病?”丘星河冷笑,拈起酒杯:“我等你们来,用意是找人传口信给无俦秀士,你来得正好。”

    “左下是奉命来警告你的,方某也不是九华山庄的人。”擎天手强抑出手的冲动,还真不敢逞强。

    “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但你与九华山庄的人狼狈为奸是事实。现在,把你的狗屁警告说出来听听,来自周府的威胁恐吓,我独行一点也不介意。说吧!”

    “不要以为你吓唬得了沧海君,就认为咱们没有人能对付得了你。”

    “我知道你们人多势众,其中有不少具有奇技异能的可怕人物。沧海君名义上是一个地位相当高的领导人,领导人不会是武功最高的超等高手,只是他的才干和计谋,超人一等而已。”

    “你知道就好了,哼!”

    “我当然知道。妙笔生花也是领导人之一,他的武功造诣,在你们的人中,排名只能算中上而已。而且,我知道你们有八组人,分别在各地活动,假使你们倾全力对付我,我的处境将十分凶险,但是,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你知道在我的雷霆反击下,你们要死多少人?至少,像你老兄这种二流高手,必定死得最多最快,所以,你最好警告你们的人,不要管我独行的滥帐,离开我独行愈远则愈安全。我的口

    信是,去告诉无俦秀士,要他不必出出入入带了大群走狗壮胆,他必须像个真正扬名立万的英雄,站出来找我独行单挑了断。他如果摆平不了我,想举剑号令江湖,不啻痴人说梦。阁下,你会把我的口信带给他吗?”

    “咱们的警告……”

    “你已经传到了,我也答复了你的警告。”

    “咱们的长上要知道,你愿意乖乖离开,离开河南地境,永远不要再回来吗?”

    “混蛋!我当然不愿意。”

    “你……”

    “你这个混蛋就是不知死活,不愿留神听我所说的话,还不是听不懂,现在,我要你懂……”

    手一扬,整杯酒泼在擎天手的脸上。

    “狗东西你……”擎天手愤怒如狂,咒骂着伸手抹掉眼中的酒。

    “劈啪!”耳光声暴响。

    “哎……”擎天手仰面急退。

    两同伴一惊,急急抬手要发射暗器撒野了。

    两盘菜飞起,同时击中两同伴的脸部,菜肴乱飞中,两人的左手一震,掌中洒落,一把飞刀一枚毒药镖,狂叫着掩着脸扭头飞远。

    丘星河抬起镖和弓,一把揪住了擎天手的耳朵,刀尖镖尖粗鲁地塞入掌手张开的大口中。

    “狗余祈你听清了。”丘星河凶狠地说:“上次沧海君带来的两个人,暗器比你带来的这两位歹毒百倍,结果他们自相残杀,你们还不死心,只会派刺客妄图侥幸,可一不可再,你们必须付出代价。”

    “嗯……嗯嗯……”擎天手的口中,塞入一尺镖,哪能说

    得出话来?只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脸上骇绝的神情令人同情。

    侧方出现一位穿得体面的老酒客,轻咳了一声。

    “烧了他吧!老弟。”老酒客笑吟吟地替擎天手讲情:“呵呵!你对整治摆布这些小人物,兴趣极浓乐此不疲,真缺乏名家高手的修养。”

    “这位老兄,是江湖大名鼎鼎的高手,他的手可以擎天,你却把他看成小人物,你并不见得比他强多少。”丘星河抽回刀镖,将擎天手推倒在另一食桌上:“这次放他一马,下次,哼!你还不浪?”

    最后一句是向擎天手沉叱的,擎天手像见鬼般飞奔。逃下楼去了。

    接着来了三个人,毫不容气地就桌坐下,四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可以充长辈,难怪神气地不请自来、倚老卖老以前辈自居。

    “我打赌,你一定说你不认识我。”老酒客先发制人,怪笑着坐在对面盯着他说:“对不对?”

    丘星河已经看出老酒客是谁,他有精明江湖人过目不忘的充足本钱。

    “你说呢?”他也含笑反问。

    “上次,也是在酒楼,你毫无传香惜五的男子汉风度,把东海神故的女儿,打得昏天黑地。”老酒客指指二位同伴:“那天,他们三位也在场目击。”

    “非常精彩!”金剑龙镖李豪鼓掌喝彩:“只是,打女人的耳光,很可能打得脸歪牙掉破相,的确有失男子汉风度。”

    “呵呵!打别的部位,大庭广众之间,会犯众怒的。高手名宿在江湖行走,最怕碰上小孩妇女和出家人。碰上妇女,能下手的部位不多,所以心中害怕。我不怕,但毕竟怕被人看成色狂,所以接耳光,是最高明的手法。”丘星河也大笑.不再否认身分:“我宁可不保持男子汉风度,以免栽在女人手上。”

    “你对女人的确有一手。”老酒客说。

    “怎么说?”

    “一剑就惊走神剑天绝的女儿,再一剑也惊走了玉麒麟的爱女。”

    “似乎江湖道上,女人的气势都比咱们男人强,看来,咱们男人没有什么好混的了。”丘星河避重就轻,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老酒客是疯丐尹非,江湖的人精。

    “无俦秀士混得就不错呀!”

    “是吗?他的好运快用光了。”

    “不见得,他的人多得很呢!”

    “一万头羊,也禁不起猛虎一击。”

    “九华山庄的人不是羊,无俦秀士的侠义道朋友不是羊,他网罗的牛鬼蛇神不是羊,周王府武威所的人不是羊。”

    “羊不怕杀,这些人怕杀,这也是弱点。”

    “那可不一定哦!他们绝大多数是亡命。”

    “真正的亡命同样也怕杀。”

    “让咱们四双手加入吧!把那怪绰号取消。”

    “不能取消,我独行三个字,不但容易引人注意,而且也表示我不想连累别人,真正敢和藩王作对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

    “咱们四个也是亡命,也敢与地方藩王作对。老弟,多一双手就多一分力量,五双手一定可以惊天撼地,别推辞好不好?咱们四个老不死都听你的,不然的话,咱们就扯你的后腿。”

    桌旁多了一个人,女扮男装的杨明姑娘。

    老化子是人精,杨姑娘也神通广大,似乎早就知道老化子的身分,她有绝对正确的消息来源。

    “你们四个前辈没安好心,存心拖他下水,替你们做那些所谓侠义英雄勾当,免了吧!”她在丘星河身畔落坐,变着嗓门嚷嚷:“他一个人,加我一把剑,已经可以惊天撼地了,不要你们穷搅和。”

    “唔!有意思。”老化子怪笑:“哈哈!人家绰号叫我独行,你能要他改我双行吗?喂!你这个假货,是在何处垃圾堆里冒出来的?”

    “你少管。”她知道扮男装瞒下了老化子的法眼,把主题推开:“星河兄,我独行的绰号真难听死了,我反对。目下这位假化子在江湖位高辈尊,其他三位也都是大庙里的大菩萨,由他们奉赠绰号,保证可以获得天下……”

    “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丘星河打断她的话:“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的绰号好是不好?哦!你鬼鬼祟祟钻上楼来,一脸不做好事的鬼样子,一定是在楼下……”

    “也没有什么呀!”杨姑娘慧黠地笑:“看到那位可敬的擎天手,像见了鬼似的踉跄奔下楼……”

    “你计算了他。”

    “别冤枉好人。”姑娘故意板着脸正经八百:“这可是他没长眼睛,我怕他,躲在梯旁让他先下,他绊着我的脚.就这么一不小心,栽到楼底去了,怎能怪我?这可是他自找的。”

    “我来想想看,这是哪一家的顽皮小丫头?”老化子眯着怪眼,不住打量姑娘曾经化了简装的面庞:“皇甫老弟,看得出来吗?”

    坐在一角的酒客,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怪杰,五湖浪客皇甫松,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

    “看不出来。”五湖浪客不住摇头:“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长得像花朵一样,看来看去都差不多。除非看到她出手,很难看出端倪来。”

    “别在我的根底上花心思,我姓杨。”姑娘有恃无恐,似乎有把握应付这些老江湖:“反正我知道你们四位前辈的来历,不

    希望你们拖丘兄下水。”

    “你要求他帮你?”老化子使用旁敲恻击。

    “我哪有权请他帮助?只希望和他与走狗们玩玩,一切听他的。”姑娘不上当,不说出目的:“随他高兴怎么玩都行,我是一个很称职的摇旗呐喊好帮手。”

    “小丫头,你是说,老夫这几个名宿,是不称职的摇旗呐喊帮手,也就是说不如你啦!好,老夫却是不信,要试试你的能耐,看你……”

    杨姑娘一声轻笑,往丘星河身旁挤。

    “想试我的根底?休想。”她得意地娇笑:“休想如意,我不会受激。算啦!老前辈,你这一招不管用,闹将起来,走狗们必定一涌而至,大家不便,省省吧!走狗们抓你的兴趣浓厚得很,你最好早些远离是非之地。”

    “擎天手一定回来得很快,回来时必定带了大群走狗,咱们真的不能再耽搁了。”金剑龙镖李豪不安地说:“丘老弟,咱们以后再谈,回头见,咱们会找到你的。诸位,咱们走。”

    “我也得走了,这里不便大闹。”丘星河也推桌而起:“无俦秀士这狗养的龟缩不出,真奈何不了他,晚上再到许昌老店闹他个鸡飞狗走。小明,先离开再说。”

    “那就走啊!”杨姑娘不胜雀跃,在楼口先一步向下察看,和下面的人互打手势,显然她暗中有人策应,下面的人却不是龙叔和吕叔两人。

    …………………………………

    第二十章 独闯盗穴

    四人奔人一条小街,绕城而走。

    “就是他,错不了。”老化子一面走一面说:“就是去年在郑州客店,把我打得天昏地黑,再助我抢救商庄主的年轻人。真不妙。”

    “什么不妙?”三江孽龙程孝讶然问。

    “神剑天绝悄悄跟下来了,这位大豪的女儿。那天晚上被妙笔生花骗去找商庄主挑战,被丘老弟所扮的蒙面人一剑击伤,怎肯甘休?如果让他知道丘老弟是那位蒙面人,将有一场大灾祸。”

    “神剑天绝不成气候,他只接了丘小哥十一剑,几乎丢了老命,有什么灾祸?”金剑龙镖冷笑:“让丘小哥宰了这种人豪,功德无量呢!”

    “神剑天绝人手众多,黑道朋友明暗俱来,丘老弟两面树敌,凶险增加十倍,你还不明白事态严重?”

    “尹老歌,你别穷紧张好不好?”五湖浪客皇甫松不以为然“丘小哥正全力对付九华山庄与周府走狗,有利于神剑天绝复仇,神剑天绝再笨,也知道该利用这大好的情势,这期间绝不会对丘大哥不利,放心吧!”

    “看来,丘小哥的处境真的非常不妙。”金剑龙镖苦笑:“他不但与九华山庄周府走狗誓不两立,黑道的神剑天绝也与他有难解的过节,侠义道的商庄主也将他列为仇敌,这是说,所有的人,除了咱们四个孤魂野鬼之外,全是他的仇家。”

    “还有刚才那个姓杨的小丫头。”五湖浪客说:“奇怪,这小丫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与一个仇敌众多的人并肩站?”

    “你不懂。”老化子笑笑:“有些满脑子幻想的女人,就喜欢把爱英雄的念头,投注在所喜爱的人身上,生死荣辱凶险困难皆不放在心上了。你看那位无俦秀士,出道没几天就成为呼风唤雨的英雄。他身边的美丽女人愈来愈多,快要成为众香国主啦!哦!绛宫魔女真的和他搭上了线?”

    “我已经证实了。”五湖浪客说:“上次魔女在丘小哥寄居的看坟人小屋,曾经派人与九华山庄的人接触,要求会唔结交,最后没有结果。这次,却是无俦秀士主动派人找魔女洽商的。”

    “可有眉目?”

    “不知道,很可能一拍即合。”五湖浪客忧形于色:“当然,魔女口碑大差,九华山庄怎敢冒大不韪,与魔女公然走在一起?

    魔女走在暗处翻云覆雨,受害的人恐将增加十倍。”

    不但五湖浪客忧形于色,其他三人也心中不安。

    他们跟踪了一段时日,早就发现九华山庄不但有一批人暗中策应,更有好些神秘莫测的高手男女活动。

    再加上河湖人人问之变色的绛宫魔女暗中相助,今后谁还敢不知死活与九华山庄抗衡?

    他们,必定也成为必须锄除的目标。

    “看来,咱们的处境真的很不妙啊。”老化子苦笑:“除非……”

    “除非与某一方的人并肩站。”金剑龙镖一脸无可奈何相:

    “可是,为了自尊,咱们不屑与任何一方站在一边,只好孤军奋战啦!我相信丘小哥不是糊涂虫,他不会拒绝与咱们联手的。”

    这四位前辈,都是侠义道的怪杰,与锦绣山庄商庄主那种强调真正侠义的人士,多少有些意气不相投的芥蒂存在,不屑走在一起。

    与黑道巨豪神剑天绝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虽则神剑天绝可以提供强力的支持。

    “没有什么好怕的。”老化子豪笑:“多年来,咱们这些人都是从孤军奋战中撑过来的,哈哈……”

    “尹老哥,你扭头看看。”三江孽龙低叫:“保证你笑不出来了”

    众人扭头回顾,小街上行人甚少,岔眼的人出现一看便知。

    岔眼的人不止一个两个,而是七个八个。

    “快走!”金剑龙镖脸色一变:“是九杀道人那妖道,小心他的妖术。”

    四人脚下一紧,奔出街尾,不再走绕城的小径,落荒而走。

    “哈哈哈哈……”身后狂笑声入耳:“走得了吗?诸位,咱们亲近亲近……”

    “王八狗杂种!”老化子一面飞掠一面咒骂:“他以为吃定我们了,混蛋!”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已到了西乡的尽头。

    后面,追的人已踪迹不见,大白天乡野追踪,本来不易追丢目标,但四个老江湖逃避的经验丰富,总算把人扔脱了。

    九杀道人率人追逐,表示丘星河公然出面,九华山庄的人与走狗们,不敢公然向丘星河挑衅,却暗中派人监视一截击任河与丘星河接近的人,断绝丘星河的外援,方法颇见功效。

    丘星河与杨姑娘走的是另一条小街,后面也有三个人跟踪。

    “我住在北关,绕城东走。”他向姑娘低声交代:“半个时辰后,我要到南乡办事,你先走,我打发后面跟来的几位仁兄,记往:脱身要快。”

    “别担心啦!我的人会收抬他们的。”姑娘挽着他的手欣然

    说:“可惜你赶走了擎天手,要让他跟来,就捞到大鱼了,擎天手在武威所的地位不低呢!”

    “哦!你真决定与周府的人周旋了?”

    “是呀!是听你的劝告呀!”

    “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好不好?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主见。

    哦,你那两位保镖,对付得了三个人吗?跟来的人有三个,不是庸手。”

    “我带了很多人。”

    “很多人?你到底……算了。”他本想问姑娘的来历,却又忍住了:“人多固然势众,但也容易受到计算,你最好小心些,可别让他们弄到你的人查根底。”

    “我会小心的。星河兄,我到南乡……”

    “很可能有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我要去看看。”

    “妙啊!我也去。”姑娘雀跃地说:“锦绣山庄的人,消息和我一样灵通,他们也可能参加龙争虎斗,我要找那个……找几个人出口怨气。”

    与商姑娘没分出胜负,她有点不甘心。

    “你不能去。”丘星河断然拒绝。

    “星河兄……”

    “别忘了我的绰号:我独行。”丘星河不理会她的不快。“而且我所要办的事是涉及机密,必须由我亲自私底下解决。”

    “你不要我参与,我……”姑娘大感失望。

    “既然你有许多人手,你自己的事也许忙不过来,哪有余暇跟着我东奔西跑?留在城里吧!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咱们这就分手。”

    脚下一紧,他转入一条小巷径自走了。

    黄源驰上南行的大官道,响橙发出悦耳的清鸣,马上豪少打扮的丘星河,显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十五里,黄沟集。

    集位于路西,不是集期居民甚少在外活动,百十户人家规模不大,集场空荡荡只有一些顽童在活动。

    健马驰入集口,立即引起一阵小骚动,犬吠声大作,村民们皆向这位神气的不速之客,投以惊诧的目光。

    在集西端的一座大宅前,他扳鞍下马,在广场的拴马桩系妥坐骑,轻摇着马鞭向大院门闯。

    黄沟集有一条小径,五里外便是邓姓粮绅的黑龙潭西下庄。

    白道群雄至西下庄救镖,并不走大道,以免走漏消息,所以黄沟集并没受到干扰。

    南来北往的旅客。没有进入集内的必要,这里只是南乡附近村落土著们,赶集买卖的小地方,集期才有人交易,引不起任何旅客的注意。

    这位鲜衣怒马的豪少,难怪引起集民的注意。

    大院门紧闭,院门楼上也不见人踪。

    本来,大院门通常作为主人或宾客出入的地方,仆人与车马由侧门进出,所以平时院门虚掩,是十分正常的事。

    他扭头回顾,发现集民正陆陆续续散去,似乎觉得这位豪少原来是大宅的访客,没有再继续好奇观看的必要了。

    “再不派人出来迎接,在下就打进去了。”他向大院门高叫,马鞭在门上连抽三记,右面门扇的古铜大门环,发出清脆的怪响。

    暴客上门,闭上门挡不住灾祸的。

    院门终于拉开了,一个老门子当门而立,探头外望。死鱼眼狠盯着他。

    “你干什么?”老门子不悦地问。

    “来找人。”他也冷冷一笑。

    “找人?你是谁?名帖呢?”

    “唷!你这乡下土财主的宅院,也讲究递名帖?胡搞!”他脸上换了笑容:“告诉贵主人,我独行要见你们的两个强盗贵宾。”

    “什么强盗贵宾?胡说八道!”

    “是吗?快去叫他们出来,去!”

    “岂有此理!”老门子愤然关门:“疯子!”

    砰然一声大震,尚未阖上的沉重门扇被踢得猛然再退,凶猛的震力,将门后的老门子震翻摔出丈外,吃足了苦头。

    他也向后飞退,远出三丈外冷然候敌。

    接二连三飞出五支五尺长的镖枪,有如匹练横空,破风的锐啸惊心动魄,劲道之猛烈十分惊人。

    他双脚屹立如山,仅上身作轻灵的扭头,马鞭已插在腰带上,双手灵活地左抄右抓,抓一支丢一支。

    眨眼之间。五支镖枪皆摆放在脚下。

    “飞枪太保,你还有一支镖枪,舍不得出手吗?”他向门内的闪动人影大叫:“还有一个飞斧太岁,你的飞斧怎么不会飞了?

    我等你。”

    “我独行,你没有理由来找我们。”飞枪太保惊恐中有愤怒,抢出门外大叫。

    “哼!你们也知道在下叫我独行,真不简单,看来,你们一群禹州山贼,早就和无俦秀士挂了钩。”

    他颇感意外,按理,九华山庄的人,并没有经过禹州,不可能在这南下期间勾结。

    猜想,两个强盗早就躲在宅内向外窥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利用门子开闭院门时,用镖枪出其不意猛袭,五支镖枪劳而无功,被叫出名号,不得不出来打交道。

    “少废话!你想怎样?”飞斧太岁蓄劲待发,手中的短手斧随时皆可能脱手飞出。

    “想向你们讨消息。”

    “混蛋!少做梦。”飞枪太保断然拒绝。引枪待发,配合飞斧太岁逼进,准备拼命。

    “在下的梦都是好的,不供给消息,在下把你们五花大绑穿了琵琶骨,拖去交给天南镖局的总镖头处理,你会后悔八辈子。”

    “去你娘的……”

    飞枪横空,手斧如电,两匪同时出手,两丈空间威力万钧,速度太快,对面的人无法看清枪斧的形影,绝对来不及闪避。

    飞枪太保已经没有镖枪,火速拔腰刀。

    飞斧太岁的特制腰带。还有三把手斧,所以手中斧飞出,立即快速地拔取另一把手斧。

    先前出其不意猛袭,五支镖枪势如雷电,相距不足三丈,依然劳而无功,这时面对面发枪。想得到必定浪费精力,落空白是意料中事。

    丘星河已先一刹那伏下,窜出,镖枪与手斧从他的背部上空呼啸而过,眨眼间他已跃起,贴身。

    手斧还未拔出的飞斧太岁,眼角瞥见有物闪动,已来不及招架了,噗一声耳门挨了一记重击,大叫一声扭身摔出丈外,只感到天昏地黑,爬不起来了。

    飞枪太保更惨,咽喉被扣住,小腹挨了一膝,右肋再挨了一拳,浑身全松了。

    片刻,两人被牛绳捆住双手,被拖在马后,像进屠场的老牛,被拖出集西的树林。

    两人被捆在树干上,先被一阵拳掌打得五官流血,叫苦连天。

    “现在,我们来好好问口供。”丘星河轻晃着手斧,脸上有阴冷的笑容:“不招,问一句用斧背敲一下。直至所有的骨头被

    敲碎,你们断了气才罢手。老兄们,你们的骨头是很脆的,不要寄望在下力气不足敲不碎。”

    “你……你要……要问……问什么?”飞枪太保快要崩溃了,人的骨头哪禁得起斧背敲打?任河一条骨被打碎,绝对无法复原了。

    “你们何时与九华山庄勾结上的?”

    “无俦秀士第……第一次到开封,就……就派人与飞熊孙寨主勾搭上了。二……二寨主翻天鹞子武俊,早年与百毒无常……

    有交情。算来,已……已有三个月了,咱们奉寨主之命,带了三十余名弟兄,潜跟在左右听……听候差……差遣。”

    “凭你们三十几个强盗,对付得了天南镖局的五位一流镖师一定有人配合你们行事。”丘星河的手斧,斧背轻敲飞斧太岁的左肩尖:“你说,谁配合你们?”

    “我……我要保……保证。”飞斧太岁不住颤抖,但依然神智清明:“我招,但饶我一命……”

    “一言为定,你的命保住了。”丘星河大方地应允,他根本无意杀这两个强盗。

    “是……是几个扮……乡妇的女人。”飞斧太岁乖乖招供:

    “其实,咱们从埋伏区冲出时,她们已将全队的押镖人摆平了,咱们只负责把镖车和人带走,将不需要的人处死掩埋。至于她们用何种可怕武器,在片刻间将所有的人摆平弄昏,咱们一点也不知道。”

    “唔!我知道是什么人了。”

    “老兄……”

    “闭嘴!问你再说。”丘星河不想多问,劫镖的事他没有追究的兴趣:“你们这一群混蛋,其实只是替罪的羔羊而已,那些鬼女人根本不需要你们出动打劫,只需要你们顶罪。”

    “可是,咱们可以招出她们……”

    “招出她们?她们是谁?”

    “这……”

    “谁会相信你的话?一群强盗打劫,却说苦主是被几个村妇先制住的,你要谁相信?”

    “可是,事实如此……”

    “去你娘的蠢猪!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事实。”丘星河开始砍断捆人的牛绳,两匪软倒在树干下:“快滚!是否能保住老命,看你们的造化了。”

    两匪忘了疼痛,爬起向林木深处狂奔。

    蹄声哒哒,响镫叮叮,丘星河径自策马走了。

    两匪这才知道丘星河真的有意纵放他们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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