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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我独行

正文 我独行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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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俊?br />

    “这个……”

    “师出无名,稳输不赢。这样吧!由我出面.找他报复理直气壮,我制造混乱,你浑水摸鱼办你的事,我会相机策应,如何?”

    “可是……”假书生期期艾艾,似乎辞不达意,很难让人知道她的意图。

    “如果你是单纯地为了看结果而来的、我实在不明白你来到底要期待什么结果。”丘星河郑重地说道:“不管任何结果,你都没有插手干预的理由,起了冲突,你肯定会吃亏的。”

    “你的意思……”

    “除非你抱着游戏风尘,不计得失的态度面对所要办的事,不然,你还是放手作壁上观吧!”

    “你呢?”

    “我?我根本不急于报复。”丘星河洒脱地笑:“他明我暗吃亏的决不是我。他打着九华山庄的旗号,带了狐群狗党四出招摇,我甚至可以在大街上逐一铲除他的羽翼,让他一夕数惊、急什么呢?我这个讨债人不急,欠债人可就日于难过了。”

    “我不会干预你的报复,丘兄。”假书生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实力还不足以干预他们的事,我只想知道梁少庄主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希望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威胁到我家的安全。真的,除非绝对必要,我不会与王府的鹰犬冲突、而且

    极力避免冲突。”

    “如果,他们不向我和铁门神下毒手,你是不会出面的.是吗?”

    “是的”

    “好,我欠你一份情。”丘星河往村干上一靠,准备假寐养精蓄锐:“我不进行报复,日子长得很呢!这期间我扮一个冷眼旁观者,策应你侦查办事,非必要不出面干预,如何?”

    “也好……”

    “你放心我自信应付得了这些牛鬼蛇神。”

    “真的呀?”假书生揶揄他:“在路旁小店吃了大亏示怯逃避,连九华双卫你也应付不了。你以为逃得过百毒无常的毒。就应付得了梁少庄主?”

    “你应付得了梁少庄主?”

    “那是一定的。”假书生的口气信心十足:“九华山庄的霹雳剑术言过其实,他倚仗那把大阿宝剑耀武扬威,一比一公平决斗,我有八成胜算。”

    “三成胜算我也敢拼。很好,很好。”丘星河伸手拍拍假书生的肩膀:“赶快休歇,养足精神。”

    假书生被拍得几乎大跳起来,手足无措,迟疑地往村干上一靠,扭头偷偷地向他偷视。

    天太黑,看不到双方脸上的表情,两肩相并静静地闭目养神,假书生却不安地不时挪动身躯。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难怪无法平静假寐。

    “跟来暗中侦查的,不止你我四个人。”黑暗中传来丘星河沉静稳重的声音,手也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拍:“好好歇息养神.

    不然就没有充足的精力应忖意外,定下心,睡吧!这期间,你是安全的。”

    她心潮汹涌,怎定得下心?

    “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她心中嚼咕:“天啊!我竟然与一个陌生的人,夜间坐在一起歇息人眠。”

    但不久之后,她却在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似乎她的心中没有负担,在这个神秘陌生的异性身边,她深信已经获得让她信赖的安全感。

    大厅光线不足,仅点了四盏菜油灯,另有无俦秀士的随从,带来了两支松油火把。虽然增加了亮度、也带来令人不愉快的油烟。

    主人据说不在家,黑虎砦的古老大爷古嵩,很少在家逗留,平时也罕见有人登门求见。

    负责接待客人的古风,是个四十来岁,仙风道骨的干瘦中年人,似乎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说话要死不活,但一双鹰图却冷厉阴森。

    古风自称是古老大爷的侄儿,伯父不在家,他就是主人,作得了主。

    在旁侍候的两个中年健仆。也身材瘦削面目阴沉。

    偌大的大四合院,人却少得可怜,仅可看到三五个男女行走.

    大白天也是清静冷,寂罕闻人声。

    客人是无俦秀士、九华双卫,姜姑娘、两位小侍女小夏、小秋。

    没备有茶水,主人相当慢客。

    “在下相信尊驾真的知道家伯父的底细。”古风的嗓音阴森得令人心底生寒.真不像是正常人的声音,形容为充声却也恰当。

    “拜帖上的名号,已表明在下千真万确知道令伯的底细,这也就是在下不被拒于门外的原因所在。”无俦秀士得意地说。

    “天下间知道家伯父在此隐居的人,屈指可数。”

    “任何事只要有个人知道,就不可能成为秘密。”

    “说你的来意?”

    “令怕父应该知道在下的来意。”

    “家伯父不在。”

    “古兄,明人不说暗语,恕在下挑明了说,令伯父个是个在,而是不屑见或不敢见区区在下。”无俦秀士的口气逐渐强硬。

    “大胆!你既然知道家伯父的底细,居然斗胆敢说这种放肆的话,哼!”

    “古兄,不是强龙不过汇、在下既然来了.事没办妥是个愿善了的”

    “说你的真正目的。”古风反而口气一软。

    “请四海妖神古百灵前辈出山,跑一趟少林寺。”无俦秀士朗声说。

    四海妖神古百灵,上一代的十大魔头排名第四.失踪了二十年,迄今稍有名气的江湖朋友武林英雄.提起四海妖神的名号。

    仍感到心底生寒。

    九华山庄的庄主雷电神剑梁世超,名列武林风云人物.威望与辈份,皆比四海妖神差了一大截。

    四海妖神威震四海风头最健时,雷电神剑刚扬名立万打下根基,九华山庄虽然已经传厂三代,但那时的雷电神剑还不曾替山庄增光彩,只是一个倚家世闯荡的年轻人。

    无俦秀士刚闯出名,居然胆敢在老妖神的家中说大话,委实令身为主人的古风莫测高深,也心中火起。

    “在下知道你的来意了。”古风一语惊人,可知老妖神名义上在此隐居,却居而不隐、对外界的江湖动静,依然十分熟悉。

    “是吗?”无俦秀士表现得相当无礼。

    “你暗中投靠了开封周府。替周府网罗爪牙、锄除异己。整个冬天,你借同明暗两拨人马,东起徐淮、西抵关中一南至湖广北迄保定。杀掉不少高手名宿,无俦秀士的名号有如平地一声雷九华山庄威望提升至峰巅,即将跃登武林三庄之首。”

    “夸奖夸奖。”

    “你还要爬多高?”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古兄……”

    “对,欲望是永无穷尽的,年轻人。”古风脸上有令人心悸的阴笑:“你要家伯父陪你跑一趟少林,只要有少林的大师级和尚出面,你网罗羽翼的阻力将消失大半,因为你一直就无法收服一个真正的侠义高手名宿。”

    “今伯一定愿意协助的,是吗?”

    “不要打如意算盘,也不要去少林。”

    “为何?”

    “家伯父对付不了罗汉堂十八罗汉,去也是枉然。最重要的是,洛阳伊府早已把少林划为势力范围,少林门人于弟。有不少在伊府任职。往西,你周府的人如果敢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出虎牢关,伊府的人将毫不迟疑杀死你们,你们唯一的活路、是偃旗息鼓偷偷摸摸往来。少庄主,我说得够明白吗?”

    “古兄……”

    “不要说了,家伯父不会计较你的狂妄无礼.但是决不会帮助你的。你们!明天赶早就离开。”

    “见不到令伯,在下是不会走的。”无俦秀上沉声说:“令白非接见在下不可。”

    “你凭什么?”

    “哼!”

    “凭你梁家那几手欺世盗名的霹雳剑术?和那只配替人抓痒的大天龙掌?”

    无俦秀士再哼了一声,鼓掌三下。

    大开的厅门.踱入中年仆妇和一名美丽的女郎。

    “古兄,认识这位许姑娘许淑吧?不要说你不知道,至少你该知道淮安许家的底细吧?”

    “我是许淑。”美丽的少女俏甜的嗓音十分悦耳,笑容更是十分动人:“家父是话大奎,算起来,我该称表叔姑表叔,你好。”

    古风一怔、鹰目中冷电乍现。

    “春初。我在淮安邂通许姑娘。”无俦秀士得意洋洋:“才子佳人.并肩行道江湖,江湖朋友都知道我们是一双武林仙侣,打算年底结亲。呵呵!古兄不替贤表侄女庆贺?”

    古风倏然站起,大袖一抖,阴风乍起,灯火摇摇。

    无俦秀士一脚踢开案桌,大喝一声、拍出一记现龙掌,罡风迎向彻骨的阴风。

    灼热的罡风劲流、与彻骨的阴风一触,同时四散,形成强劲的气旋,呼啸有声。

    四盏菜油灯全部熄灭、松油火把油星四荡。

    九华梁家的惊世绝技,无俦内功烈火神功,这是无俦秀士绰号的由来,全名就称无俦烈火神功。

    以烈火神功御发大天龙掌,无可克当,以烈火神功御剑,有如晴天霹雳一号稀天下无敌。

    雷电神剑粱世超,称雄江湖三十年。据说罕逢敌手,威震江湖,可惜罕逢敌手并非没有敌手,他始终没能爬上武林第一剑客的宝座。

    无俦秀士家学渊源,不但克绍箕裘,而且更上一层楼,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所以要肩负重振家声,威震天下,将九华山庄提升为天下第一庄的使命,因此不出手则已,出手便全力以赴。

    一声剑吟,宝剑太阿出鞘,宝光四射、剑吟如隐隐风雷,慑人心魄。

    当然,这把太阿并非古剑太阿。

    欧冶子为楚王铸剑三:龙潇、太阿、二布。

    晋、郑进兵楚国,兵临城下,楚王登城麾以太阿,剑气冲霄.

    晋、郑两军望剑披靡,破败解围而溃。

    那把太阿,恐怕早就升天成了神的武器了。

    无俦秀士这把剑取名为太阿、显然是他有成为武林之王的欲望。

    阴风再起.灰雾弥漫,两支松油火把,爆出一丛丛火星,qiζuu火焰急摇升缩不定。

    三道青虹排雾而至,形如活物。

    一声暴叱,太阿剑风雷乍起、啪啪啪三声爆炸,青虹比为青焰飞溅而坠。

    “再不知趣.在下火化你了这座大宅!”无俦秀士沉喝.人三退至厅口。

    其他的人色括姜姑娘主婢,也先一步到了门外侧。

    不是毒雾、而是令人眼泪鼻涕一齐流的粉末。

    百毒天君是用毒的宗师,也不敢冒险抗拒不明性质的雾状飞物。

    四海妖神妖术通玄.无俦秀士虽则自以为太阿主剑可辟妖术,但事实证明并无大用,不得不见机退走、改用毁宅作为威胁、攻心为上。

    大厅陷入黑暗中、人影已杳。

    古风与两名健仆.已从堂后走了。

    没有人回答,威胁没有对象。

    “没见到四海妖神,在下是不会走的!”无俦秀士大声向黑暗的厅堂大叫;“四海妖神英雄一世、我不信他愿意等候玉石俱焚!”

    收了剑举手一挥,带了人退回东厢。

    东厢的客院小厅中灯火明亮.无俦秀士与姜姑娘分坐交椅上.

    隔着茶案品茗,灯下品茗午夜谈心,另有一番情趣。

    所有的人都歇息了,警戒分屋上屋下,严防主人再前来作法兴妖。

    老门子曾经明白地表示过:进入此门,生死各安天命。

    目下已和主人翻脸,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梁少庄主,你已经成功了一半。”姜姑娘以往庄重矜持的高贵淑女气质,早已消失无踪。

    代之而起的是笑靥如花,甚至有点妖艳,相处久了,态度转变是十分正常的事。

    “希望如此。”刑寿秀士反而消失了狂态表现得洵洵温文,这才像一个秀士。

    “先占巢立足,再用亲人要挟.老妖神已经输了一大半。哦!

    原来少庄主走这条路另有用意,到少林也另有目的,我有上当的感觉。”

    “姜姑娘,请别多心好不好?我承认的确有意上少林,替周王殿下尽一份心力,如果能获得少林门人子弟相助,今后江湖朋友谁敢撒野?必定可以获得侠义门人襄助,甚且可以号令江湖。

    老妖神早年曾经三上少林。把少林闹得鸡飞狗跳,少林长老的达摩样功,也奈何不了老妖神的妖术,有这位老妖神出面领咱们前往,少林弟子怎敢对咱们简慢?姜姑娘、反正你到少林的目的,一定可以达到,请不要介意我的行事好不好?”

    “似乎不无道理。”

    “请相信我的诚意,我是诚心诚意,苦心动情愿帮助你达成心愿的。”无俦秀士几乎要指天誓日了、脸上涌起令少女们心荡的笑容。

    英俊年轻的男人,即使不存心勾引.凭潘安宋玉似的风华,也可以让怀春的少女们迷醉。

    “真的吗?”姜姑娘妮声问,俏巧地嫣然一笑.真有回眸笑百媚生的神韵。

    “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无俦秀士先是一怔,然后欣喜欲狂。

    她这娇媚的一笑,几乎勾走了他的魂,他是第一次看到高贵矜持的姜姑娘,出现这种让他失魂落魄的醉人笑容。

    “那么,为何走这条绝路?”姜姑娘媚态横生白了他一眼,逗人心乱的樱桃小口吐气如兰:“那个傻呼呼的英俊大汉说了实话,所以才道了无妄之灾,对不对?”

    “我也是不得已呀!”他知道该是说实话表达心意,准备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他尽量表现出令少女们心动的笑容,不着痕迹地轻握住姑娘置在案上的美丽小手:“开封一见便种情根、可以说一见钟情、相处期间,一直就在大庭广众间,一直没得到亲近你的机会,再这样下去,我会想念得发疯,所以……”

    心所以、你要制造亲近我的机会,人面办公事.私事,并完成。到这种人烟稀少,可以任所欲为的地力偿心愿。”姜始娘任由他抚弄纤手,粉颊泛起淡淡红晕,大方中略带羞怯:“你并不聪明,少庄主。”

    “叫我永春,秋华。”他得意地亲呢地叫出姜姑娘的芳名;“你知道我是世间最聪明的人……”

    “该说是世间最有潜力,最勇敢进取的人。”姜秋华似是由衷地称赞他:“有关你扬威江湖,一季时光便声誉鹊起的成就。

    我派在开封留意江湖动静的人。已经详细地告诉我了。”

    “咦?你……”他吃了一惊,本能地手上用了劲。

    “我认为,你就是我要我的人。”姜秋华不理会他的惊讶;“你我并肩联手,必定可以开创惊天动地的局面。但有几件事.

    你必须认真地有错即改。”

    “你说什么?”他沉声问。

    “其一,杀一些小人物,无助你霸业的开创,那傻大汉的事故不要重演;其二,到处拈花惹草的坏行为,不许再犯……”

    他的老毛病发了,不能忍受任何人向他的权威挑战,受不了任何人的指责,即使对方是美丽的女人。

    他倏然而起,将那柔若无骨温润可爱的小手,粗暴地压牢在茶案上。

    “小宝贝,你给我听清了。”他另一只手,抬起姜秋华的下颚,声色俱厉:“一个聪明的女人,决不可以愚蠢地要求男人这样那样,更不可向男人指挥下令,即使那个男人爱你爱得发疯,今后……”

    “今后又怎样?”姜秋华接口,双手齐动,笑容依然媚态撩人,但是她的一双手可就不可爱了。

    任何内家高手,不运功仍是平凡的人,只不过比平凡的人反应快,手脚比较灵活而已。

    无俦秀士并没运功戒备,他已经有效地制住了姜秋华,那用得着运功戒备?

    那只柔若无骨的可爱小手,毫不费力地滑出他强劲的抓压控制。

    眼前一花,打击之快有如迅雷疾风,他只知道自己正在挨揍,对方如何出手揍他却无法看清。

    一阵指掌着肉声暴起,胸胁、颈脖、肩臂、耳门,似乎在同一瞬间,被百十只手和指同时打击。

    指及处橡钢锥入体,掌击处力透筋骨内腑,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痛楚不怎么剧烈,却足以让他天昏地暗。

    砰一声大震,他被摔飞跌出丈外,摔了个手脚朝天,脊骨似乎全被掼松了。

    现在,他才完全清醒:他被姜秋华接得好惨。

    姜秋华就站在他身侧,俯看他这个可怜的大英雄,掩口媚笑流露出万钟风情,似乎觉得很好玩,男人被女人打倒,有极高的可看性。

    他怒极愤极,一蹦而起,发出一声难听的咒骂,猛虎扑羊般凶猛地扑上去了。

    双手搭上了姜秋华的身躯,上抓颈下扣腰,十个指头像钢爪抓住人往怀里拉。

    姜秋华一声轻笑,随拉势撞人他怀中。

    这次,他明白了,姜秋华的肌肤像是液体,从他的手指扣抓中流泻滑出,香喷喷的铜体贴上他的胸怀,而那两只小手、竟然在狭窄的空间内,给予他一连串快速绝伦的打击。

    噗一声响,他第二次仰面摔倒。

    这次,起不来了,全身骨头似乎快要崩散,胸前的压力也让他动弹不得。

    姜秋华斜伏在他身侧,弹性极佳的饱满酥胸,压住他的胸口。

    软玉温香,他却无福消受。

    姜秋华的左手,食中两指抵住了他的右腑窝。

    这是攒心要穴,手指如果插入,胸膛便会穿孔漏气泄血,不插入也可以让右半身发僵。

    春苟柔荚似的右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擦,任何时候,指尖都可以挖出他的眼珠子来。

    满厅春光,香艳极了。

    女人压在男人身上,情意绵绵地抚摸男人的脸颊,香唇欲吻,媚笑醉人。

    “你可要给我听清了,大英雄,好人。”姜秋华的媚笑令人沉醉,说的话却令人心中发毛:“如果你没有今天的威望和地位,你摸一摸我的身躯,我都要你死一百次。你一见钟情,我也芳心暗许,两情相悦,你我是公平的,我有权要求你公平相待,知道吗?”

    “你……你你……”他惊骇莫名,因为他发觉自己的劲道一点也发挥不出来。

    “我给你一次机会。”

    “你是说……”

    “我们一向相处得很好,虽然你整天都在盘算。如何才能把我弄到手,置于你的绝对控制下。我不怪你,这是男人的天性。

    两条路,你选。”

    “什么两条路?生与死?”

    “不,你我总算朋友一场,不能生死相胁。”

    “你的意思……”

    “公平待我,江湖仙侣;要不,你走,今后不要缠我,相逢陌路。”

    一百个男人,至少有九十九个半,会为这种优厚的条件,兴奋得忘了生辰八字。

    无俦秀士也不例外,惊喜莫名,那在乎“公平”两个字是否有后遗症?

    他喜欢女人,目下身边就有好几个,如果他知道公平是怎么一回事,这些女人如何打发?他收集美女的喜好改得了吗?

    当然他心中也明白,姜秋华如果要他的命一只是举手之劳,他没有任何机会自救。

    “看来、我是走了眼。”他心中狂喜、但为了保持自尊,只好无可奈何地苦笑自嘲。

    “是的。”姜秋华的左手,离开他的左腋窝,笑容又甜又妩媚:“你能承认错误,才是真正的江湖霸才。死不认错的人,早晚会成为失败者。好人,你走对了路吗?”

    “那还用问吗?多笨的宝贝儿。”无俦秀士恢复了精神,抬

    头在那诱人的小樱唇上亲了一吻。

    不由他有进一步表现狂热的机会,姜秋华俏巧地避开他灼热的嘴唇,仅让他浅尝辄止。

    “也许,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笨……”

    “选了我,是最聪明的人。哦!我……我好……”

    好什么?他抱住了幽香阵阵,撩人心火的铜体,醉迷地上下其手,气息起了变化。

    起初,姜秋华作象征性的推拒,并没有热情回报,随即按河池蠢动的手,脸上的笑容怪怪地,毫无羞怯或动情的神色。

    “永春,我允许你手眼温存。”姜秋华的腔调也有点怪怪地,她在压抑被撩起的情欲之火:“但希望你是个真正的英雄大丈夫,发乎情止乎礼……”

    “不要折磨我……”他几乎在哀求,欲火难抑。

    “你听着。”姜秋华沉声说:“来日方长,你我霸业之途仍然漫长,我不希望挺着一个大肚子,万般无奈让你一个人披荆斩棘打天下。永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男女一及于乱,肚子起变化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有了身孕,还能舞刀弄剑杀人格斗?

    男人一旦动了情欲,决不会想到这种事,可知姜秋华是个理智型的女人,她能压抑被心爱男人撩起的欲火,想到日后的江湖霸业。

    她要和心爱的人,共享成功的喜悦,不让心爱的人独力打天下,这是多么明智的抉择。

    无俦秀士一听挺着大肚子几个字,还能装糊涂?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你这小妖精真是害人不浅。”他失望地在禁地上探索,欲火渐消:“我是真碰上敌手了?”

    姜秋华整衣而起,情意绵绵地扶起了他,脸上的羞实好动人。

    无俦秀士忍不住狠狠地抱住了他。

    刚要索吻,幽暗的厅角传出一声轻笑,灯火乍灭。

    姜秋华的反应竟然比他快,也许是女人比较敏感。

    男人偷情被人发现,大不了恼羞成怒;女人偷情被发觉,那就会无地自容。个性刚强的女人,必定会爆发激烈的行动,一发不可收拾。

    身形急闪,扑向轻笑声传来处。

    无俦秀士一惊,也随后冲上。

    一张长凳同时飞起。配合得恰到好处。

    一声爆响、长凳在姜秋华的身前碎裂,似乎她的手比刀斧更具威力,凳像是自行碎裂的。

    “人呢?”无俦秀士闪电似的超越,找不到可以攻击的形影,全厅漆黑,但有夜眼的人仍可看清景物。

    “是四海妖神弄鬼,错不了!”姜秋华愤怒地叫:“不必等天亮,我们去搜内院,非找他不可,这老妖魔可恶,走!”

    “冷静些,秋华。”无俦秀士不同意:“老妖神一家老少,阴森狞恶鬼气冲天,笑声决不是老年人所发出,那是嘲弄性的笑声。”

    “都是你!”姜秋华大发娇嗔。

    “再引他出来!”无俦秀士看到令他心动神摇的娇嗔俏模样,心中一荡,借机狂野地抱住了她。

    人都走了,那能用缠绵的火热动作将人引出来?

    屋上有一名警哨,但只能监视东厢的几座房舍。

    西厢一座耳房的屋顶,两个黑影匿伏在暗处。

    “他们果然联手了。”假书生杨明低声说;“奇怪?这姓姜的女人,到底是伺来路?”

    “看到了吧?”丘星河说,“无俦秀士非常了得,坦与姓姜的女人贴身相搏,他毫无机会。我的估计完全正确,他总算不糊涂,总算用上柔功……”

    “拿肉麻当有趣,哼!”假书生愤然说。

    “人家怎知道有人旁观,他们并没有意让人看……”

    “不许说!”假书主低叱。

    “咦!你凶什么?’”丘星河摇头表示抗议:“我没有说什么呀?”

    “你……”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丘星河采用自事宁人方式处理争执:“留意些,老妖神要发动了。”

    “在那儿?”’

    “快到东厢了。”

    “我们走!”

    “最好先隔山观虎斗……”

    “不要!”假书生像在撒娇。

    “这……你定力够吗?”

    “定力?这……”

    “四海妖神的妖术,不是武功所能抗拒得了的。”

    “小小障眼法或迷魂术,算得了什么?这个早年的第四魔也许真的很了不起,但在这里改名隐世二十年.可知他已经知道江山代有人才出,连粱少庄主也敢打上门来,他那一套幻术已经唬不了人了。”

    “是吗?”

    “走啦走啦!”

    “好吧!切记不可太过接近。”

    “你就是胆气不够。”假书生调侃他:“你的轻功超尘拔俗,武功必定不弱;公平交手,九华双卫想胜你谈何容易?却被他们

    的声威所镇,示弱逃避反而几乎送掉性命。胆气是练出来的,不要被他们的名号唬倒了,必要时,我会再现身助你一臂之力的。”

    “那就先谢啦!”丘星河欣然说:“我猜,你不愿招意周王府的人,但却存有斗一斗霹雳神剑的念头,所以你吓唬闪电手让他们日后有找你结算的借口。”

    “我的确存有一试九华梁家霹雳神剑的念头。”

    “我还以为你追蹑无俦秀士,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你却志在那位姜姑娘。”

    “胡说!我才不喜欢这种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妖妇呢!我只想查出她的来历,我先走!

    说走便走,身形一晃,乍隐乍现,幻现时已身在三丈余外的另一座厢房屋顶,显然有意展示轻功实力,因为她曾经见识过丘星河超尘拔俗的轻功。

    丘星河无意炫耀,却有意隐藏所学,从容不迫用正常的轻功掠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当然也不便太过示弱。

    …………………………………

    第 七 章 人妖难辨

    在院子里戒备的警哨,刚感到刮来的阴风有异,便看到便风涌来的淡雾中,出现一个三丈多高、双目如海碗的怪物。相距已不足两丈了。

    “哎呀……”警哨胆裂魂飞,狂叫一声扭头狂奔,砰然大震占中、撞开小厅门.跌入黑暗的个厅,虚脱地厉号:“有鬼!有……鬼……”

    屋上的警哨胆气要壮些,也没看见三丈高的怪物。

    怪物如果真有三丈高,那该是两层楼的高度、屋顶距地高仅支五左右,必定可以看到怪物的上身。

    事实上屋顶的警哨看不见怪物.只听到下面的同伴惊叫,看到下面院子有淡淡的雾气.雾气中有难以辨识的膝陇光影移动,便不假思索扬剑向下跳。

    双脚一沾地,眼前景物骤变,巨大的黑影迎面压到,阴风及体。

    想挥创,力不从心,想稳住马步、反而双腿发软。接着脑门挨了一记,见了一声,向下一仆便失去知觉,根本不知道被何物所击中的。

    不远处一座走廊门内,冲出千手天君罗远。

    这位九华双卫的老人目力超人,黑夜中明察秋毫,艺高人胆大,所看到的形像也与两个警哨不同。

    “给我躺下!”这位暗器名家沉喝,双手齐扬,两种可破内

    家气功的霸道暗器,向眼前的一个披散头发高瘦人影攒射。

    断魂钉与无常锥,发则必中。

    千手天君足以称暗器宗师级人物,夜间发暗器,威力倍增、三丈距离暗器瞬息即至,必定百发百中。

    一声鬼啸,高瘦的人影暴胀,像急速充气的皮人,瞬间便涨大了三倍。

    断魂钉与无常锥有如泥牛入海,却有两颗寒星破空飞来,眨眼间寒星也涨大了十倍,竟然是两条张牙舞爪的巨龙,浑身绿焰飞腾,腥风刺鼻。

    事先已知道四海妖神会妖术,突然看到巨龙迎面扑到,这位暗器名家依然胆裂魂飞,浑忘一切,狂叫一声,扭头撒腿狂奔。

    只奔出三步,背心一震,挨了一记重击,向前一栽,“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蓦尔昏厥。

    “不许出去!”厅内传出无俦秀士震耳的沉喝。

    闻警外出的人,—一重返室内。

    阴风四起,淡雾流转,院子里空阒无人,没有怪物,没有人影。

    无俦秀士与姜秋华并肩踏入院子,太阿剑反映着星光,反射出道道星芒。

    姜秋华的剑也是神物,芒影耀目生花。

    “古前辈,愿意心平气和谈谈吗?”无俦秀士朗声说,豪气飞扬嗓门够大。

    “老夫与你这小畜生,没有什么好谈的。”语声发自院子中心,但那儿鬼影俱无,仅可清晰地看到薄雾,随阴风忽东忽西飘浮,这种淡雾,不可能挡住视线,透过淡淡雾影,可以清晰地看清五丈外有月洞门的院墙。

    人不可能伏在地上发声,地上一无所有。

    “令表侄孙女。”……

    “住口!”刺耳的阴森语音,像是发自眼前:“显然是淮安许家的人出卖了老夫,那贱女人恋奸情出卖尊亲、你才能找到此地来,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她。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替她陪葬,神形俱灭!”

    “前辈……”

    “你这小狗打着九华山庄的旗号,配合开封周府的鹰犬奴才,四出各地杀死了不少高手名宿,依然不知收敛,变本加厉,竟找上了老夫,已经这里在隐世的人。你不死,天下大乱不止!”

    “晚辈抱有诚意而来……”

    “威迫利诱的诚意,你留着吧!出来,你等什么?”

    无俦秀士真没有出来的勇气,怎敢与不见形影,只能听声音的人拼命?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请前辈现身。”无俦秀士硬着头皮叫,色厉内连。

    “你是什么东西?老夫要慢慢消遣你!”

    “哎……”无俦秀士突然厉叫,右手一震,太阿剑脱手飞腾抛出两丈外,左手抱着右肩,踉跄后退,站立不牢,这一记无形一击,力道相当沉重。

    一声妖叱,姜秋华向左方扭身击出一剑。

    阴风骤起,雾影急涌。

    再一声娇叱,姜秋华裙袂飘飘,像是卓立在狂风中,举起的剑出现异象,间歇地散发出五彩光华,剑尖有一道黑气柱,摇曳着、扭曲着闪动,像是一条带有闪光的蛇,涌发着白雾的蛇。

    冷气砭骨,三月阳春却像是严冬季节。

    身后站稳了的无俦秀士,大吃一惊悚然后退。

    阴风淡雾近身至丈外,便自行消散。

    姜秋华不知何时,已打散了头上的三丫髻舍。披散着一头黑丝绒似的三尺长发,发向四方与上方直线飞扬,真像传闻中的电巫。

    院子中心淡雾中逐渐幻现一个身村修长的人影,逐渐清晰.

    青衫也无风飘动。

    黑脸、白发、白道士譬,双目像有鬼火闪烁、右手有一根紫金如意,左手有一根五彩短幡。

    人幻现,充满妖异的气氛。

    “老夫碰上敌手了。”这人阴厉的语音刺耳:“一别四十载春秋,你这泼妇依然阴魂不散找上门来。也许,你我多活了这许多年,其实并没有可供共同怀念的尘封往事。既然你来,大概还有某些让你牵肠挂肚的纠纷未了。活得仍不甘心。来吧!是时候了,嘿嘿嘿……”

    一阵阴笑声如枭啼,老妖神高举短幡,原本乌黑的老脸。逐渐泛现兴奋的暗红色。

    似乎,这瞬间他重生复活了,四十年封尘的往事在记忆中涌现,当年的雄风豪气也重新骏发,二十载隐世消极的岁月也在这瞬间抹除,是恢复往日雄霸天下豪情的时候了!

    姜秋华却不为所动,卓立依旧,怪异的不可思议形态依旧,剑上的五彩光华依旧,但她的樱口不住张合,发出一连串无声的语言。

    的确是无声的语言,连躲在身后的无俦秀士,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惊骇欲绝。

    双方对峙,静得可怕。

    良久,良久,跃然欲动的老妖神,逐渐松弛下来了,短幡恢复原状,阴风徐敛,冷气渐消,院子里妖异的气氛在遂渐减弱。

    “老夫不受任何节制。”老妖神发话了:“叫许家的人离开老夫远一点,哼!”

    人影徐徐隐没,像冰雪一样缓缓溶化消失。

    “歇息吧!”姜秋华所幻现的异象消失了,挽了惊骇莫名的无俦秀士入厅:“危险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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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先前歇息的大树下,两名随从迎回假书生和丘星河,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焦虑的神情一扫而空。

    “少爷,砦内发生了些什么变故?”叫龙叔的随从关切地问:

    “相距太远,仅可听到隐隐的呼喝声。你不是说暗中侦查吗?怎么交起手来了?真教人心焦。”

    “我们没……没交手,是他们交………交手。”假书生嗓音都变了,余悸犹在。

    “怎么一回事?”龙叔追问。

    “龙叔,说来你可能不相信。”

    “少爷的话,我还能不相信?”

    “我们躲在正屋的屋顶上,除了曾经看到无俦秀士与姜姑娘的怪异形状之外,只听到模糊的语音.只看到无数牛鬼蛇神在阴风灰雾中、张牙舞爪飘浮,满天满地鬼影神形,吓都吓死了。老天爷!这就是妖术?”

    “你不是不怕吗?”丘星河笑问。

    “怎么那么真实?”

    “因为你心中认为妖术就是这样的,所以你眼中就可以看到心中所想的异物。”

    “那姜姑娘的怪异形状,也是障眼法?”

    “那是真实的。”

    “真的?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丘星河含糊其词。

    “老天爷!如果不是你按住我的背心.将我压在瓦沟里,我真会吓得拔腿飞逃。”

    “你逃不了。”

    “这……”

    “你如果不吓昏,也会吓疯!”丘星河按住她的肩膀:“那妖女的形状,就足以把你吓疯。记住,假使你日后碰上了她,无法避免交手,切记先下手为强,不给她行功弄鬼的机会,你必须在最短期间摆平她,那怕用口咬也在所不惜。”

    “哦!丘兄,你像是了解妖女的底细。”假书生不但不挣脱肩上的大手,反而用手按住大手的掌背,压得紧紧地,不让丘星河将手抽回去。

    “不瞒你说,我真的不知道。”丘星河坦率地说:“我在江湖传闻,武林秘辛中探索,捕捉到一些形影,却又不敢断定。”

    “什么形影?”

    “抱歉,我不能证实的事,决不散布谣言。小兄弟,你有何打算?仍然跟踪?”

    “算了。”假书生泄气地说:“有那创中可以幻发五彩光华的妖女在,我没有再冒险跟踪的勇气了。丘兄,你呢?”

    “我也走呀!”

    “我跟你走。”假书生不假思索提出要求。

    “跟我走?无俦秀士会找我的,你知道有多危险?”丘星河收回大手:“杀不死我,即使他肯甘心,百毒无常也绝对不肯放过我,断魂飞雾失效、伤了他的自尊,只有重新杀死我,他才睡得安稳。”

    “那就和我走吧!我保证可以给你一处绝对平安的地方,暂时避避风头。九华山庄的人忙得很,忙着替周王府卖命,收拾那些不为王府所用的人,忙着网罗羽翼,那有工夫找寻你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抱歉,我不能躲起来逃灾避祸,走吧!”丘星河向北面来路一指:“原路不能走,咱们从东面绕过去,多绕几里路,安全些。”

    “原路不能走?为何?”

    “姜妖女的四个秘密随从男女,就在前面的树林露宿,走!”

    他走得甚急,假书生本想追问,问他怎知道那四个男女的露宿处,但丘星河去意匆匆,假书生也急于离开,把疑问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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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霞满天,丘星河在整理行囊准备坐骑。农舍的主人早已到农地工作,在旁相候的有假书生三个人。

    “丘兄,和我一起走嘛!”假书生不胜依依,仍想挽留他同行:“把寻找矿脉的事丢开,你年轻,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荒山野岭里,凭你的胆识和武功……”

    “哈哈哈!总有一天,我会发掘到一座金山,光明正大,安居乐业,可不想像四海妖神一样.埋名在荒山里隐世避仇。”丘星河神情豪放地大笑:“两个人走在一起.必将耽误一个人的事,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方向,山长水远,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你真是寻找矿脉的人?”假书生眼中有重重疑云。

    “而且兼不折不扣的冶金师。”丘星河笑笑:“与天下各地某些有名气的铸金场,多少有些往来。人,总该有一份正当谋生的行业,必要时不妨以合法掩护非法,那就活得如意些。”丘星河向三人行礼,扳鞍上马:“诸位,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丘兄……”

    假书生嗓音变了。

    “诸位,必须走在那些人的前面。”丘星河扭头叮咛,深深凝注假书生片刻,一抖缰,健马放蹄急驰,向北越野而去,消失在北面的林野里。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神秘得很。”龙叔哺哺地说:“我真有点不放心,得防着他一点。”

    “他不是说过吗?采矿师兼冶金师呀!”吕叔怪腔怪调地说:

    “我和你不同,我一点也不担心他。”

    “废话!”龙叔说:“你没听清他的话?”

    “什么话?”,‘

    “必要时,不妨以合法掩护非法。”

    “本来就是呀!采矿师是犯法的,冶金师却是合法的,有时也非法;与私铸场有往来就非法。”

    “狗屁!你知道我意指什么。”

    “哈哈!你也知道我意指什么。”

    “别抬杠啦!烦人,走吧!”假书生显得不胜烦恼,依依地注视丘星河身影消失的树林片刻,懊丧地动身。

    “小姐,不要烦恼了。”龙叔叹了口气说:“他不是我道中人,你与他无缘……”

    “龙叔!”假书生沮丧地大叫。

    “呵呵!不过,我有预感。”

    “你有什么狗屁预感。”吕叔笑问。

    “小姐与这个什么冶金师,必定后会有期。”

    “你们又来了!”假书生烦躁地一跺脚:“闲空下来就没事找事抬死杠,无止无休。下次,要爹不许你们跟着我碍事。”

    “哈哈!我们不限,你爹会另外派人跟、另派的人,必定比我们更讨人嫌。”

    “你……”

    “别忘了去年郑州的事故。”龙叔正色说:“就是没有人跟你,你才会上了妙笔生花那老混蛋的当,桃唆你去斗商家的流星散手剑术。结果.碰上了一个神秘的夜行人,灰头土脸,几乎把你爹气坏了。”

    “你烦不烦呀?龙叔。”

    “好好,不烦不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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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骑士从东面来、枣骝飞驰,不像是赶长途的,走长途不可以策马飞赶。

    三岔路口昨天发生事故的小店前,有两名大汉在凉棚中品茗,目光不时落在南行人山小径向远处眺望,似有所待,但并不焦急。

    两人都佩了剑,高大雄壮一表人才,流露在外的骤悍、机警、自豪气概,处处皆表现出他们是武林健者,膘悍的江湖强人。

    东来的健马驰近,坐骑一慢。

    “喂!沈兄,韩兄,你们两位怎么在这里?”第一位骑士在棚口勒住坐骑问道?骸肮笊僮髂兀俊?

    “在这里等候少庄主的消息,少庄主进山去了。”沈兄离座踱至棚口迎客:“哦!两位仆仆风尘,有何急事,歇口气喝口水吧!”

    “奉命来找贵少庄主,捎有陈老前辈致选贵少庄主的信物。”骑十扳鞍下马.顺手摘下鞍袋的招文袋:“贵少庄主进山,何时可以返回?”

    “不知道。”沈兄摇头:“我和韩兄负责在这里留意可疑动静、有紧急事故才跟去禀报,目下到了何处,谁也不清楚。”

    “糟,咱们如何才能找到他?”

    “有何要事?”

    “我也不知道。”骑士拍拍招文袋:“长上交代要将信物交到.没说期限大概不急。”

    “这样好了,信物交给在下转呈也是一样,少庄主一定会回来的,不会在山里耽得太久。”

    “也好、那就是劳沈兄啦!

    骑士从招文袋中,取出一个大型信封,封内似乎盛物甚少,很可能只有三两张征信笺,顺手递给沈兄:“请先验看火漆、冉具

    名画押,劳驾沈兄了。”

    “有火漆?岂不是牵涉机密吗?这……”

    “这是陈老前辈喜欢摆排场的老把戏,任何有关鸡毛蒜皮的书函也用火漆,放心代收吧!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密的事。”

    “好吧!我画押签收。”

    不久,两骑士循原路向东走了。

    沈见和韩兄听说不是机密,一时好奇,剥掉火漆折封,他们两人虽是赳赳武夫,却也有点墨水。

    抽出封内物,两人吃了一惊,怔住了。

    一张宝泉局的官票,纹银三千两。

    一张八行笺,上面写着:

    “请至湖广黄州,将名武师飞虎方世贤请来。又及:可以便宜行事。七月初一,务请抵达潜山起云谷。本所八路人马,将届时会合,当晚进袭锦绣山庄,切勿误期。”

    具名只有两个字:陈驹。

    两人吃惊的是有关名武师方世贤的事,所以心惊。

    这一代的十大风云人物中,飞虎方世贤排名坐四望三,不但是大名鼎鼎的宗师级武师,也是湖厂名镖局天南镖局的三东主之一。

    飞虎方世贤的同门师兄,就是振武门门主,擎天一剑张振武,十大风云人物中排名第七,师兄弟俩同列十大风云人物,无上殊荣,声望极隆。

    飞虎方世贤井设开山立门,但调教出来的十余名弟子、都是天南镖局的名镖师,威震大江南岸。

    天南镖局设在武昌府城郊,与官府有密切往来。

    飞虎方世贤的老家在黄州,平时很少在家,坐镇武昌镖局,是大江两岸白道英雄的精神领袖。

    到黄州怎能找得到飞虎?

    必须到武昌去找。

    假使打起开封周府的旗号,很可能受到武昌楚王府的干预,更会受到白道英雄的群起而攻。

    难怪有三千两银票,这笔银子不好赚。

    但是,如果梁少庄主能有充分的理由,与飞虎发生冲突而获胜,九华山庄的声威与地位,将向峰巅急升,取代锦绣山庄三庄之首的地位,指日可待。

    “咱们有得忙了。”沈兄摇头苦笑:“奇怪,武威所的人为何不自己进行。”

    “不便出面呀!老兄。”韩兄自以为是解释:“迄今为止,周府所罗致的人中,除了咱们少庄主之外,没几个有名气的侠义门人,有名气的几乎都不肯屈就,宁死也不愿受节制,所以死了好多好多。假使能罗致到飞虎,周府的声望必定大大的提高,就可以与西面的洛阳伊府论长短了,你还不明白吗?”

    “管他呢!这件事得由少庄主决定。”沈兄不想多谈论,收妥书信:“韩兄,你跑一趟吧!少庄主不知何时才能转回。你赶上去交给他吧!”

    “好吧!反正在这里枯等也乏味得很。”韩兄点头同意、接过书信纳入怀中:“我去准备坐骑就走,这里辛苦你了。”

    不久,韩兄策马驰入进山的小道。

    店堂内原来有三个本地村民,与闲着无事的店伙聊天,韩兄动身之前,三个村民已经先一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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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兄是很小心的,整天在刀剑上讨生活、害人、计算人中混世,怎能不小心?

    身上带有一张凭票即付,不抽厘金的宝泉局官票、更应该小心。

    那年头,三或四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亩好地,三千两。可是笔庞大的财产呢!

    一百个在江湖中混口食的人,有九十九个身上掏不出十两银子。

    侯马小驰,片刻便远出三里外。

    前面小径折向,穿林而过。

    驰入林缘,前面出现一人一骑,骑士像是附近的村民,所穿的上布衫裤一色青,背影似乎很苍老,健马却雄骏,慢慢地轻快地南行。

    该小心时小心,不需小心时便得放松情绪,人那能无时无刻都在戒备?那多累人?

    韩兄对出现在前面的村民不介意,只对从后面赶上来的人怀有戒心,坐骑速度不变,从容不迫超越。

    超越时不经意地瞥了村夫一眼,原来村夫居然在马背上打瞌睡呢!难怪速度如此的缓慢。

    刚超越半乘,突然感到后脑一震。

    村夫的坐骑前冲,半途飞越鞍桥,挟住了韩兄,两匹马驰入树林深处。

    村夫是丘星河,他根本不曾动身东行,在三岔路附近的民宅寄了坐骑,换了村夫装.略加化装易容,便变成当地的土著村民。

    食店的三个村夫之一,就是他扮的;一直监视着沈兄和韩兄的举动,像有耐心的猫,伺伏在老鼠必经的角落,等候机会扑猎。

    不久,韩兄猛然苏醒,发觉自己倚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上、坐骑正悠闲地在附近吃草。

    他吃了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牵坐骑,坐骑的嚼环已经拉下,所以能吃草。

    再惊之下,记起了怀中的书信,急急掏出、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书信安然无恙,银票丝毫不变。

    “咦?我怎么啦?”他不安地自言自语:“我……我难道碰上了鬼?”

    想不起任何事,最后总算记起那位村夫,这是唯一可疑的征候。

    最后,疑云重重地上道。好在书信和银票都在,没损失任何物品,事故发生得离奇,但没有追究的必要,也无从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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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书生是向东走的,乖乖放弃继续追踪的计划。回程已经没有其他的顾忌,三人放心大胆东奔。

    三十余里,进入荣阳县城。

    这座城好小好小,却有五座城门。

    出东门,大官道两侧店栈林立,是旅客投宿的好地方,住城外比住城内方便多,至少夜间不会有夜禁。

    横跨索河的济桥,去年被大水冲垮了,这座大唐名臣尉迟敬德建造的大石桥,已成了历史的陈迹,目下建了一条大木桥,可通车马。

    桥头两侧,左是索城老店,街右是大梁酒肆,都是旅客乐于光顾的好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的聚会处。

    每当夕阳西下,东面来的旅客都往这附近挤,热闹得很。谁也懒得理会务人的闲事。

    近午时分,街上车马行人往来不绝。

    但罕见落店的旅客,本来就不是落店时光。

    假书生三个人,住进索城老店,两间上房隔邻居,彼此便于照应。

    安顿毕、龙叔失了踪。

    假书生一点也不介意梳洗毕便出外到街上走动,悠哉游哉迸

    了东门,消失在城内的忙碌的人群中。

    他们以为无俦秀士仍在黑虎砦,不可能赶来荣阳城。

    索城老店规模不小,上迄独院上房,下至大统铺,应有尽有可以安顿达官贵人,也可接纳贩夫走卒。

    一老一少两个穷花子,居然有银子落后,而且住客院的上房住的是第二进,与假书生住的第三进,只隔了一座公众活动的小客厅和过厅而已。

    他们当然不是花子,只是穿得褴楼,随身行李少得可怜,又点着打狗棍,所以外表极像两个花子。

    接着,陆续住进三位旅客,似乎各不相关,也分住在第三进三间上房,右侧与假书生毗邻。

    他们一点也不浪费时间,那位叫郭先明的中年旅客、到了店堂找上了一位闲着无事的小厮。

    “小兄弟,带我去厩房看看我的坐骑好不好?我不认识到厩房的路。”中年旅客一面说,一面挽了小厮便走,不管小厮肯是不肯。

    “大爷,厩房自有伙计照料,用不着客官自己看的,敝店的服务是有口皆碑的。”小厮已有十四五岁,说话居然毫不粗俗“大爷既然不放心,小的这就领路。”

    “谢啦!小兄弟。”中年大汉笑容满面,一团和气:“哦!

    不久前落店的那位书生,好俊好秀逸,我似乎曾经见过这个人就是想不起来,记性太差啦!小兄弟,你可知道他姓什名谁?”

    “小的看过流水簿,只知道那位公子爷记载看姓杨。叫杨明开封人氏。”小厮伶牙俐齿,有问必答:“带了两位随从,叫龙魁、昌飞。哦!大爷记起来了没有。”

    “记不起来,算了。”中年旅客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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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先明进了东门,在城门口跟上了一位穿长衫,文绉绉弱不禁风的学究型中年人。

    “怎么居然把人跟丢了?”郭先明有点不悦:“县城有多大?

    你们办事真能干呀!

    “人手不足,不能怪我。”学究委委屈屈诉说:“谁知道他们早早就落店?姓龙的似乎地头熟,老鼠般一溜烟就走掉了。”那书生更滑溜,进了一条小街,一眨眼就消失在一条小巷内。

    “别向我诉苦,我也没有几个人可用。”

    “有头绪了?”

    “除了知道姓名藉贯之外,别无线索,当然,那都是假的。”

    “那你打算……”

    “看来,只好晚上先把他们弄到手再说。”

    “你们那几个人,行吗?”学究冷笑道:“你说闪电手也栽得好窝囊,你比闪电手强多少?”

    “你……”

    “算了吧!老兄。”学究善意相劝:“等你们九华山庄的人赶到,再下手并未为晚。我的人手少,而且有好些人不归我指挥。

    咱们军方的指挥系统你是知道的,任何人越权都会受到惩处、我只能尽全力帮你;其他无能为力。”

    “我早知道你们武威所的人靠不住,哼!”郭先明撇撇嘴:

    “算了,我另找人帮忙。”

    “郭兄……”

    郭先明往街右的小巷子一钻,匆匆走了。

    前面不远处另一条小巷口,小花子正和一个小痞棍鬼鬼祟祟说悄悄话。

    学究冲郭先明急走的背影摇摇头,苦笑一声向城中心走。

    刚越过小花子所站的小巷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胁下右章门穴一麻,右膀便被人迅速架住了。

    “乖,跟我走!”

    挟住他的小花子老气横秋在他耳畔说:“命是你的,你有权决定生死。对,这才乖,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进入不见人踪的小巷,后面跟来了老花子。

    “不制哑穴,他一叫,小鬼你就完蛋了!”老花子一指头点在学究的脑后玉枕穴上说道:“你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竟然收了你这么一个笨徒弟?天下间有根基的小鬼多着呢!”

    “师父,你老人家半疯半癫,也不见得有多么聪明呀!”小花子油嘴滑舌,没规没矩:“他敢叫救命。徒儿就敢打破他的脑袋。”

    “那出不白忙一场?快走!”

    …………………………………

    第 八 章 王府鹰犬

    郭先明窜出小巷,折入一条横街,突然脸色一变,脚下迟疑。

    两个人堵在街口,冲着他不住的阴笑。

    他认识一个人,店堂照顾柜台的三店伙之一。

    “退回去,郭老兄”中年底伙朴实的面孔,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不退,踏出一步,准死定了、绝无例外,你老兄不想死吧?”

    他不能退,退入窄巷岂不任人宰割。

    “这算什么?你们是……”他也不踏前一步,对店伙的警告不敢掉以轻心。

    “在下要知道,你们调查杨姓书生的用意。”店伙向前退进:

    “同时要知道你的来历,你老兄真姓郭?在何处得意呀?”

    “阁下是……”

    “不必问,我可以透露一点点。”

    “一点点什么。”

    “杨书生称我为叔。”

    “去你娘的!”他大骂,手脚齐动。

    暗器乱飞,破风锐啸慑人心魄。

    一道电芒从暗器网中先一刹那透入,一间即没。

    店伙与同伴,在暗器乍发时候倏然向两侧急退,快如幻形,乍隐乍现。

    他利用暗器夺路,身形欲起未起,突然嗯了一声,抱着小腹

    呻吟着向下一挫。

    店伙一闪即至,拖死狗似的将他拖入小巷。

    天下每一座城镇,都有各式各样的人生息其间。

    其中有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又好又坏的人。

    天下每一处山林莽野,都有各式各样的生物栖息其间,其中有飞禽、走兽、蛇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意思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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