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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青春逆光的伤口

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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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浓烈的烟草香味在空中飘散着。我问:“郝美丽大清早来做什么呢?”

    “傻逼才知道。”梁一忿忿的说。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赶紧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我推测,郝美丽一会儿可能会返回,所以未雨绸缪。

    果然不出所料,半个钟头后,郝美丽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这次她变的聪明了,把宿舍的女管理员一起都带来了。

    我起身哈腰,毕恭毕敬的给她打了一个招呼,郝老师,您好啊。

    郝美丽点了点头。旁边女管理员白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声,油嘴滑舌。这老娘们好象总跟我过不去似的。

    梁一没有直接面对郝美丽,他很不自在的趴在床头,用笔在纸上胡乱涂鸦着什么。

    郝美丽泰然自若的在宿舍里走动了一圈,然后很平静的询问了我们的生活状态,告诫我们平时应该关好门窗,做好防贼防盗工作。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加强自身的素质修养和品德教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她说这话的时候,有所感悟的斜了梁一一眼。

    “我来通知一下大家,九点半有个班级开学会议,地点在三号教学楼501室,务必都要参加。”郝美丽说出了正题。

    我们都恭敬的点头。最后她张嘴说了声“别迟到了”,就带着那女管理员出门,拐弯,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终于看请梁一在纸上画的东西了,好可爱的一只的小乌龟呀,上面还用宋体很工整的写着三个字。那三个字对郝美丽来说,化成灰她都认识。

    八点左右,我和尹明明,梁一并肩开始向三号教学楼进发。沿途,各种五颜六色欢迎新同学的旗帜正迎风飘扬。临近文学院教学楼前的科学大道时,我被一个女孩拦住了。

    “请问,你是大一新生吗?”女孩问。

    “嗯。”我疑惑的点点头,再扭脸一看,尹明明和梁一已经被另一群美女给围住了。

    “我们是中文系方舟文学社团的,你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吗?我们能够帮你实现文学的梦想。”女孩甜甜的露齿一笑,两颗小虎牙栩栩如生的泛着光。

    其实从小我就对文学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小学的时候我学过琼瑶阿姨写爱情小说,写女孩堕胎,搞三角恋。等到初中的时候我还学着古龙金庸写武侠,一把废铜烂铁把小李飞刀给灭了,再把韦小宝的老婆们给抢了。当然,我更热衷于班级里广泛传播的地摊盗版书刊,因为这里面有许多让我们似懂非懂,欲盖弥彰,又误导你想象力的情景描写。这些在我以后的青春期发育过程中,尤其是对女性身体的了解上,或多或少起了一些启蒙作用。等我把这些似懂非懂的问题都搞明白的时候,我却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此时此刻,站在文学社的门槛上,我感到有些莫名的惘然。不可否认,我对文学还是有点儿感情的,记得前天晚上我还梦见自己无缘无故地成了作家,那会儿柳亚男正在拜读我的书,我不以为然地对她说,你真落伍,现在的人都看余秋雨了,谁还看马可呀?柳亚男当场就拍案而起,她激动的说,我最喜欢的作家就是马可,不许你诋毁我的偶像。我说,哎哟,原来你还是我的粉丝呀!

    “同学,你考虑好了吗?”小虎牙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正当我准备回答“好了”的时候,我听见梁一叫了我一声。

    “不好意思,我先考虑一下吧。”我说。

    “好吧,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小虎牙礼貌的笑了笑。我忽然发现这丫头其实挺好看的,就是胸部平庸了一些,让我稍微有点儿遗憾。

    梁一这时正翘着大屁股,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从后面看,他的皮带没系好,耷拉下来,就像是长了一条无毛的狗尾巴。尹明明正在一旁和一个高挑的长腿女孩子套近乎,表情夸张,动作挑逗。女孩子一个劲的掩着嘴笑。我真为这个姑娘担心。

    “这么投入,写什么呢?”我绕到梁一背后,拉了拉他的狗尾巴。

    “报名啊!”

    “不是吧。这可是外语系的社团啊。”我看看旁边挂着的大牌子,又诧异地望望梁一。对他的反常表现,我有些匪夷所思。因为梁一对外语的深恶痛绝,我早有耳闻,这还要从一些陈年旧帐中算起。

    梁一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家里的独苗。他的父亲是某个大型拖拉机厂的工人,母亲则是国内某名牌大学的外语老师。一家人和和睦睦,平静的生活着。直到他八岁的时候,因为一个外国佬的介入,她的母亲便开始走上吸收国外先进经验技术的道路,到后来以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理由,彻底抛弃了小梁一和梁父,从此踏上了美利坚的资本主义道路。梁母后来也曾以海归派的特殊身份来找过梁一,但都被梁一拒绝了。年少的小梁一在目睹这一残酷的家庭变故后,便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尤其是在外语学习上表现出强烈的排斥和不合作态度。正是由于外语的缘故,梁一被狠狠的拖住了一条瘦小的后腿,仅靠另外一条格外粗壮的前腿,他才勉强的爬进了这所不入流的大学。

    “Hello,同学,你也要加入我们的社团吗?”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了我面前。

    “你俩都参加了吗?”我望了望梁一和尹明明。

    “当然了。”他俩乐呵呵的点头。

    我瞥了一眼中文系的小虎牙,又想到自己的文学美梦,赶紧把梁一拉到了一旁,说:“学外语太枯燥了,我准备去文学社研究红楼梦,做个红学爱好者。”“你傻逼吧,谁指望学习外语了?难道你没有对比吗?外语系的妞儿明显比那中文的漂亮很多。嘿嘿!”

    梁一冲我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了这番话,我终于大彻大悟,顿时感觉头上飘过一团祥云。于是我坚定的接过女孩手中的钢笔,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此情此景,就好象是在解放前给地主老财签写卖身契。唯一的区别就是,一边是香甜的大腿,另一边却是苦涩的泪水。

    “谢谢你们的支持。”漂亮女孩灿烂的笑了,她补充说,“这只是个临时的登记,下次再过来的时候,请带三十元会费,才算是真正的加入我们的团队,谢谢你们。”美女的问题终于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实质性高度。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勉强的点头微笑。

    当时我就后悔了。这并不是我小气吝啬那三十元钱,而是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出卖了。如今的商业社会,早已存在了类似的诟病。商家在追求金钱利益的时候,总是搞什么模特走秀美女效应来提高产品的销售,他们用白花花的大腿来污染着我们的灵魂,迷糊着我们的视觉。其实终极目标却只有一个,无非就是把你的口袋掏空,再把你狠狠地抛弃。相比之下,这儿算是一片净土吗?

    三号教学楼是一座古老的苏式建筑物,它坐落在一个偏僻幽静的角落里。与周围富丽堂皇的现代化楼宇相比,它更像一个被时间所抛弃的老人。我脑海里曾经试着想象它当年辉煌的样子,总觉模糊遥远而且不着边际。那些曾经擦肩而过的往事,那些往日展颜轻笑的容颜,它们已经像流星一样远远地划过了天际,再也回不来了,那是一个旧时代逝去的痕迹。

    我现在就坐在这样一个旧时代的教室里。雪白的仿瓷涂料和翻旧一新的桌椅,它们就犹如老女人脸上涂抹着的高级化妆品,无论你如何去涂抹,去擦拭,但终究遮掩不住一轮又一轮丛生的皱纹。站在讲台上的郝美丽就仿佛是这样的女人,她的妆化的很浓,似乎她也将渐渐老去。

    “我们今天要选出班干部,他们将负责管理大家以后的生活和学习。”郝美丽开门见山的说。

    台下一片安静,偶尔有一两列苍蝇的编队飞过。

    “我知道,作为班干部将要牺牲一些个人的私人时间,但这也是对大家以后工作能力的一种锻炼……。”

    郝美丽开始对问题具体分析化,循循善诱。

    台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大家漫不经心的把郝美丽的唠叨从左耳朵听进去再从右耳朵排泄出来。www.luanhen.com有个可爱的但不漂亮的小女生干脆掏出了小镜子,她开始投入到拔眼睫毛的工作中。尹明明也拿出了指甲刀,他开始享受磨大拇指甲的快乐。梁一隔着肥裤子在他的裤裆下面疯狂的抓痒痒,他甚至还偷偷地对我说了句,偶尔穿了个裤衩子,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我没搭理他。当时,我正在偷窥我前方的前方的第三排的柳亚男。她今天穿了个白色的吊带碎花连衣裙,头发好象是刚洗过,看起来湿漉漉的,像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溅在我久旱未雨的心湖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感到有种沁人心脾的晕眩。

    正当我痴迷呆滞的时候,柳亚男忽然回过头来,并且瞪了我一眼,狠狠的。

    我的脸蛋“刷”的一下,红了。

    在我记忆中,我已经好久没有脸红过了,最近的一次应该发生在高二。那时候,我正在和乐乐玩初恋。有一天,天黑黑,我和乐乐步行着回家,当时我嘴里嚼着绿箭口香糖。乐乐忽然面带潮红地跟我商量说,咱俩那个吧!我听后吓了一大跳,紧张的问,哪个啊?她说,还能哪个呀?接吻嘛!我顿悟,赶紧用我的嘴,故作老练地堵在她的嘴上,当时我还在咀嚼我的口香糖,我的口腔里不时散发出甜甜的草莓味道。正当我投入其中,进入状态的关键时刻,乐乐忽然狠狠地推开我,随即“啪啪”地掴了我两巴掌,并且扔下一句,笨蛋!你把我嘴都快咬掉了。我的脸蛋“刷”的一下,红了。

    半个小时后,郝美丽的唠叨声还没有停止,但口水估计已经快消耗怠尽了。从她眉头紧锁的表情来看,我想她或许已经黔驴技穷,江浪才尽了。

    “加入班干部的同学,可以优先考虑入党,优先考虑奖学金。”郝美丽使出了最后一击。

    终于,一语惊醒梦中人,麻木的民众被唤醒了。台下的同学顷刻间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他们都表现出对班级工作的无比热情和无私奉献精神,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一转眼,他们的思想觉悟已经被提高到一个新的档次。

    郝美丽看到这个巨大的变化,差点儿喜极而涕。她说:“请同学们安静,我先说说要求。”

    台下的声音嘎然而止。

    “因为考虑到班干部的名额问题,所以要求大家通过演讲,民主竞选,投票表决。”

    台下又沸腾起来。有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写演讲搞了。当然,也有这么一些人,他们或者胆小如鼠口舌木讷,或者行为懒散觉悟不高,天生注定就不是做领导的料子,我就属于这么一类。从小到大,我基本没有享受过什么“官”瘾,最牵强的一次就是担任初中地理课代表,主要任务是帮助老师收发作业。当年我居然还沾沾自喜。骄傲自满了好一阵子。

    演讲开始了。第一个上台的是张小帅。他的演讲先从自己悲惨的童年开始到如何战胜病魔的经历,再从自己嗜酒如命的父亲转移到破碎的家庭,随后又从对班级工作的热忱上升到对国内国际大好形势的畅想。真是太精彩了,拍手,拍手吧!郝美丽激动的带头鼓掌。

    第二个上台的是矮东瓜冯小花,她的演讲也很精彩,走的是苏东坡的路线,豪放派。但有时候太豪放了,听起来跟信天游没什么区别。令人惋惜的是,在长相与口才成反比例发展的不利形势下,她只得到了些稀稀落落的掌声,有一些还是用手背拍的。

    第三个上台的是高阳,他很坦诚的告诉大家,他的母亲是名优秀的共产党员,虎母无犬子,所以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也做个党员,否则的话,每个月就会限制他的零花钱并且禁止他谈对象。拍手,拍手啊,为高阳的坦诚鼓掌,我带头喝彩起来。

    之后上台的是柳亚男,她有点害羞的说,该讲的大家都讲过了,请大家支持我啊。然后她就在我不安分的目光中,低头走了下去。

    紧接着,又有王安松,姚增,崔天运,董世显等等,他们也一一完成了自己的演讲。

    “演讲到此为止吧,关于班干部竞选的结果,以后再公布。”郝美丽满意的说。

    “不是说民主竞选,投票表决吗?”台下一女生小声的嘟哝了一句。

    会议结束后,我和尹明明,梁一又开始在返回的路上晃悠。柳亚男的身影也在晃悠,不过它只是在我脑海中。

    梁一拆开一包烟,扔给我一根。我顺手接了过来,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迟迟没有点上。我又瞥了一眼梁一,发现这小子早已开始惬意的腾云驾雾了。偶尔从他身边经过几个娇滴滴的小女生,她们用手捂着鼻子,厌恶的翻着白眼,匆匆而过。

    开学的时候,学校已经给每个同学分发了内部油印的《大学生行为守则》,上面校规校纪第五十八条用黑体字醒目的标注:在校大学生,禁止吸烟喝酒;男生禁止穿短裤,禁止穿拖鞋。言外之意就是,男女有别,要限制男生的超前观念,提倡女生的自由发展。这有点儿像是美国一贯的对华政策,对中国经济的发展进行限制,百般阻挠,而自己却大步向前,风风火火。这也难怪会出现另一种怪圈:女的越穿越少,男的越穿越多。我们在马路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衣不遮体的女孩子,他们在湛蓝的天空下,尽情的暴露自己,无所顾及。低胸衣服和迷你短裙比比皆是,肉欲的味道越来越浓。

    那一天,我草草拜读了手册里的大众方针,可惜没有吸收到任何有用的精髓。我失望的把它扔进了废纸篓。当晚,我的肚子突发疼痛,想去厕所蹲坑,而我的卫生纸又突然用完了,情急之下,我想到了我的《大学生行为守则》,只好又把它从废纸篓里解救出来。在蹲坑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小手册的编者之一竟然有我的系主任马建国。于是,我狠很地把这页纸给撕了下来,并用手搓了搓,等它慢慢变软后,再把它塞到屁股的后面。可回到宿舍后,我却感觉后面有点儿涩涩的疼痛了,接着我问梁一,为什么?他告诉我说,大概是校内某些工作人员偷懒,印刷质量不到位,油墨用的太多了,而你的屁股又太娇嫩,两者之间发生接触碰撞后就产生了不良的化学反应,从而导致你的某个器官被感染了。

    尽管我十分鄙视这本没有任何意义的《大学生行为守则》,但是遇到一些公共场合时,我还是会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儿八经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形象。这是我一直引以为荣的优点,而梁一同学恰恰就缺乏这种品质。与我的含蓄内敛相比,他总显得有些飞扬跋扈。

    一想到这些,我忍了忍即将上来的烟瘾,把手里的那根烟小心翼翼地装在了上衣的口袋里。梁一自我陶醉的吐了一口烟圈,向前走去。

    那边的彩旗儿依然迎风飘扬,美人儿依旧刹那芳华。文学院科学大道的道路上已是人头攒动,趋之若骛。

    转眼间,中文系方舟文学社和外语系环球社的周围已经聚集了更多的同类,例如爱心协会,吉他学习协会,电脑爱好者协会,青春舞蹈协会云云。这些人就仿佛是街道边林林总总的小商小贩,他们差点儿没吆喝出来,瞧一瞧,看一看呀,吐血割腕跪求跳楼大甩卖喽……

    那会儿,我们被一群号称少林武术协会的热血青年们给围住了。一个貌似和尚的光头走上来,抱拳说:“兄台,想对付你的野蛮女友吗?那么就请加入我们的武术协会吧。”梁一上前,拱手施礼说:“还需要像你们一样剃头做和尚吗?”

    “那到不必了。”光头微微一笑,飞快地把手伸向头顶,再狠狠地一抓,就把整个头皮给扒了下来。

    众人愕然。

    “别担心,这个是假头皮,道具而已。”光头整了整自己油油的中分头,又把头皮给戴了上去,并且还对自己的同伙小声的嘟哝了一句,“这天气真他妈的热,一点儿也不透气,过一会儿该轮到你戴了。”

    尹明明一看这架势,连忙催促我们快走。事后这小子告诉我们说,最近他的头上总是长头皮藓,需要保持脑袋的通风和透明度。

    走了几分钟,我和尹明明蹲在了一棵茂盛的大梧桐树下,开始研究过往姑娘们的美腿。而梁一又点燃了一根烟,这会儿他选择在一个“奔驰”轿车旁,看风景。

    尹明明很快就被一条美腿给迷住了,他还喃喃自语的说了个成语,秀色可餐。一提到餐,我就肚子就开始抗议了。其实美色对我们来说,毕竟是一种精神食粮,无论它今后的地位如何的提高,也不会凌驾于粮食大米的头上。美色在关键的特殊环境下,总显得那么的苍白而且微不足道。可我们的老祖先们却总是喜欢给那个柳下惠同学戴上高高的帽子,说人家“坐怀而不乱”,真假与否,我们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不过请允许我提出自己的一个疑问,是不是当时这小子没吃饱饭呀?

    正当我们起身准备去享受物质食粮的时候,一身黑制服从我们眼前晃过,他正朝“大奔”的方向奔去。梁一此刻还在“奔驰”旁抽烟看天,不亦乐乎。恰巧有一对挽手而行的小情侣经过,他们很自然地把旁边的梁一和‘“奔驰”联系在一起。女的对男的说,你们年纪相仿,瞧瞧人家混的,人家已经开“大奔”了,而你却连个“三枪”自行车都不舍得买。男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梗着脖子,最后说了句,急什么?我博士学位还没修完呢!

    这时候,黑制服已经晃到了梁一面前。梁一迅速掐灭了还剩大半截的烟火,表情紧张呆板。

    黑制服是学校的保安。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学生,维护学校的生活秩序。不过,保安队伍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纯洁高尚,他们有的滥用职权,以检查学生证为名,骚扰校园内漂亮的女生。有一次,一个保安检查某女孩的学生证时,竟然意外地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个超薄的避孕套。

    “你好,先生!”黑制服敬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车辆按规定是不允许停放在这里的。”

    “这……”粱一有点儿语塞了。

    黑制服又用手朝一个方向指去,说:“我们的停车位置在那边,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哦,不用了,领导开会马上就要结束了,等会儿我尽快把车开走。”梁一定了定神,泰然自若的说。

    “那好,谢谢合作。”黑制服又敬了一个礼,转身走了。

    梁一喘了一口粗气,连忙用手向我和尹明明示意,跑啊,快点儿跑啊!

    我们心领神会,飞快的跑了起来。在奔跑的途中,我回过头来,发现远处的黑制服正在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说话,那男子指着那辆轿车,好像要证明些什么……

    到了集体大食堂,各个窗口基本都已经关闭了。后台掌勺的大师傅们端着饭碗走到了前台。他们边吃饭,边看电视。三十四英寸的大屏幕里,貌似李纹的女明星正在和一个猛男跳惹火性感的贴身舞。忽然间,一个新来的小师傅不小心把一个馒头给弄掉了。那个不听话的馒头像滚轮似的,飞快地向前滚去,小师傅在后面急促地喊着,馒头,馒头呀。顿时,场内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女明星的上身区域。

    我们在商店随便买了一些食物,就匆匆赶回了宿舍。那时,张志超正在睡午觉,地上还扔了几团卫生纸。

    扫地的时候,我总感觉里面的分量沉甸甸的,似乎还夹杂着张志超体内的某些气息,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尹明明磕开一个(又鸟)蛋,剥去蛋皮,露出白嫩嫩的蛋青来,正当他仰口准备吞食的时候,隔壁宿舍的高阳闯了进来。

    “哎呀,生活水平不错嘛!都吃上(又鸟)的卵子了!”高阳阴阳怪气的嚷嚷着。

    “错了,不是(又鸟)的卵子,是(又鸟)的煮熟了的受精卵!”尹明明悠然自得的说。

    我一琢磨,说:“不错,挺有意思的。”

    梁一听后,革命热情马上就被调动起来了。他喝了一口农夫山泉,说:“我给你们讲个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吧。”我们立刻静下心来,围着梁一绕成了一个圈子。梁一说:“有一天,我独自去外面散步。在经过一栋房子的时候,突然从房子的二楼飞下来一个东西,差一点儿就掉在了我的头上,我低头一看,操,原来是个刚用过的避孕套。当时我就感到十分的恼火和恶心,于是我冲到房子的大门口,使劲的敲门。不大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头,他说,你那么大力,敲什么呢?我问,这房子的二楼上住的是什么人?老头有些不悦,不耐烦的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上面住的是我的儿子和他的未婚妻。我听了以后就把避孕套递给老头,说,好吧,我只想告诉您,您的孙儿刚才从二楼的窗户上掉下来了。”听了梁一的故事以后,我们都笑开了。尹明明一不留神,把第二个(又鸟)的卵子整个给吞了下去。高阳一高兴,把我的“双汇”王中王也给解决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帅也走了进来。一看到大家都在笑,他的脸上立刻显露出茫然和好奇的表情。

    “都笑什么呢?”张小帅问。

    “避孕套啊!”梁一马上接了一句。

    “原来是为这玩意儿啊,我那多的是,什么颜色的都有,还有夜光型的,如果以后谁有需要,尽管找我要。”张小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请问,你是搞这个批发的吗?”尹明明问。

    “不是!都是留着给自己用的,量大没办法……唉!”张小帅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子的话里明显带有卖弄的味道。

    我们都愣了,继而又开始笑起来。我又回想起张小帅班委竞选时候的内容和情形,那凄楚的童年生活,那战胜病魔的万丈豪情,那破碎不堪的家庭,这些都在我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上演。而现在,它们竟然和避孕套重重叠叠的交织在了一起,此时彼时,它们之间的搭配竟然是那么的不确定与不和谐。

    我打开我的泡面,把它放到碗里,又倒进开水,再用盖子封闭起来。两分钟后,当我正要掀开盖子的时候,张小帅制止了我,他告诉我说:“你泡的时间太短了,这样不好吃。其实泡面就跟泡妞一样,要是急于求成的话,就不会找到太多的乐趣,你应该注意把握时机。不过,浪费时间去追求一个短时间内无法得到的女人也是不可取的,那就代表你将要为了一棵小树而放弃整个森林……”虽然我曾经听不少朋友阐述过这些相同或类似版本的见解,但今天再次从张小帅的嘴里听到时,我竟然感觉它是那么的生动和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高阳不停的点头,像是长了很大的学问似的,他还啧啧赞叹地对张小帅说,太精辟了,专家就是专家,大师就是大师,我为什么不早认识你几年呀?真是太遗憾了!

    张小帅很得意的笑着,一副很受用的样子。随后这个外表斯文,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小白脸便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回忆起他的那些浪漫而充满激情的青春往事,其中夹杂了某些大胆而声情并茂的细节描写,这让我们仿佛置身于最原始而充满野性的动物世界之中。

    这个下午,伴随着张小帅精彩纷呈的讲座,时间像小河流一样,缓缓流淌。

    第二天早上,当我因尿急醒来去厕所撒尿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半了。我急忙把梁一,尹明明,张志超从睡梦中唤起。

    我们顾不得吃早饭就向教室跑去。梁一走的时候,一时间手忙脚乱,他忘记穿内裤就直接把西裤给套上了,哪知刚一提下面的拉链,他就咧开嘴巴叫出声来。原来,那个拉链上面夹进了几根卷曲的毛发,当时梁一心太急,手发抖,把毛发给连根拔起了。

    刚踏进教室的门槛,上课的铃声就打响了。班里的人几乎已经到齐了,我们低着头,溜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坐了下来。一个秃顶的小老头正站在讲台上呼呼啦啦的翻着他的书本,看来此人这就是本门的任课教师了。尹明明无奈的说了句,廉颇老已,尚能饭否?

    与中学教师的队伍相比,大学教师的年龄总倾向于老龄化,衰老型,这在无形中导致了一个隐患,教学缺乏生命力与新鲜血液,枯燥无味,造成学生逃课的队伍日益扩大。而中学的教师队伍却恰恰相反,领导阶级们,高瞻远瞩,他们在提高教学质量的同时,已经充分认识到“形象”这个流行因素,所以在引进新老师的时候,更加注重形象气质,这样就使越来越多的美女们扎根到光荣的人民教师的阵营之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学生对漂亮老师的兴趣大增,一方面有利于增强师生之间的沟通了解,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同学们的审美观念。我高三时期的化学老师张静静就属于这些老师的楷模,她几乎美到极至,乃至幻发出神圣的光辉。本来不喜欢化学的同学也开始拼命地学习化学,不断地向老师请教问题,表现出空前的学习兴趣。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我的同桌董浩洋经常以请教问题为由,在张静静低头思索的时候,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欣赏两个山峰之间绵绵延伸的小河沟。

    我们计科系这个学期工开设了七门课程,它们分别是:大学英语、体育、高级语言程序设计、计算机基础原理、数据库结构、操作原理和邓小平理论。

    秃顶小老头主讲的课程就是其中的计算机基础原理。

    “自我介绍下,我叫范坚强,模范的范,坚强的坚,坚强的强。”小老头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闽南一带的地方口音,速度很快,就像是来了一梭子机关枪。

    “梁一,他叫什么?我没听清楚。”尹明明问。

    “好像叫什么范坚强吧!”

    “嘿嘿,范坚强!正着念叫范坚强,那倒过来念怎么变成了强坚范?”尹明明颇具玩味的说。

    “强坚范?”梁一的舌头僵硬在外面。

    “是啊,(被禁止)犯。(被禁止)的强,(被禁止)的奸,(被禁止)犯的犯!”

    “嘿,真有见地啊!”

    “……”

    旁边的尹明明和梁一在下面小声的嘀咕着,他俩对小老头的名字表现出非常的兴趣,研究起来有点儿不亦乐乎。尤其是尹明明同学,军训的时候我曾经给他未来的儿子起了个医学方面的名字,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无处发泄。每当某人提到谁谁谁的名字时,他就显得特别敏感,并且还积极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尹明明无疑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例如,某人名字叫杨威,本来多气派的名字,他偏偏说人家是阳痿。还有个女的叫谢丽缇,和香港明星钟丽缇仅仅一字之差,也是个不错的名字,可尹明明偏偏说人家是泻立停,这一前一后的微妙变化,造成“驴头不对马嘴”样式的天壤之别。对于这些创意,尹明明显得特别有成就感,似乎这小子已经找到了生活的新方向。

    听到范坚强沦为(被禁止)犯的恶作剧,我暗暗发笑,这小老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一颤一颤的,那有气无力的疲惫表情一览无余的刻在脸上,似乎昨天晚上他真的做了什么极度消耗体力的糊涂事。我的脑海中顿时呈现出一副激情澎湃的画面来。

    过了一会儿,梁一和尹明明逐渐安静下来,他俩开始把目光从小老头的名字上转移到前面花枝招展的女生身上。只可惜,我们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偷看女孩的时候,只能望其项背。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判断的准确性,从而造成了一系列表面与事实截然相反的错觉。尹明明后来回忆说,他从后面物色到一个秀发飘逸的长发女孩。那个女孩的身材应该高挑匀称的,因为从桌底的观察角度来看,她的腿很长而且很细,皮肤显得珠圆润滑,还不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奶油香味。当时,尹明明同学就有点儿飘飘然了,他胡思乱想了一番,还在脑海中编织了一张面孔,憧憬了一种声音,期许了一段身姿。正当他陶醉在这美妙的幻想中时,一阵风吹过,那个女孩忽然转过身来,对着尹明明甜甜的一笑。刹那间,尹明明同学就感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原来他看到了一个突凸而出的小龅牙和上面搭着得一根绿油油的韭菜叶。

    临近九点钟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瞌睡了,环顾一下周围,发现已经倒下了一片。更令我惊讶的是,有个男生还很嚣张的打起了呼噜。还有个女孩子,她由于太投入,把小屁股高高的撅起,以致于下面暴露出大半个光滑雪白的脊背和粉红色的蕾丝底裤,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就叫“走光”。此举引起后面男生的竞相观摩,场面蔚为壮观。

    柳亚男坐在前面的第二排,她正在认真地记笔记。对于我来说,这个距离不亚于牛郎和织女的距离。她的旁边坐着矮冬瓜冯小花,那个长相有点儿抽象的女子。在我印象之中,凡是漂亮的女孩都喜欢和相貌较丑陋的女孩子呆在一起,这就好比是鲜花和牛粪的关系。在这样的鲜明对比下,美女被映衬的更加楚楚动人,光彩夺目。而丑女的容貌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她们往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些性格腼腆又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男生,为了接触美女,往往会不惜血本来讨好她们身边的丑女。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色也,丑女的地位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提高。我的高中同学孙阳就遭遇过此类的情况,那时候他正暗恋一个高年级的漂亮女孩,但是苦于无法下手,他就通过一个同学的朋友的朋友,绕了几个弯才认识了这个漂亮女孩身边的一个女性朋友,见面之后,才发现此女高头大耳,身体肥胖,长相奇丑,堪称一绝。孙阳迫于无奈,只好苦苦哀求此女出去逛街吃西餐看电影,忙碌一天之后,他兜里的三百多人民币已经见底了。临别的时候,孙阳将自己暗恋美女的事情告诉了丑女,并希望她能够搭桥引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哪知道此丑女听后勃然大怒,说,我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人家早已有几个男朋友了,我刚才还以为你小子是想打我的主意呢?孙阳当场张口结舌,一想到“肉包子砸狗”而去的三百多人民币,顿感痛心疾首。

    柳亚男和冯小花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最佳拍档呢?想到这些,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粱一在睡梦中被一只蚊子吵醒,他对这个小家伙骂了声“滚蛋”,然后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又扑倒在桌子上。

    小老头讲的什么我一点儿也没有听清楚,只隐隐约约的听见他说,在课堂上睡觉是不好的,这不仅会造成伤风感冒,而且还会引发一系列的骨骼疾病,具体是什么疾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时,我一咬牙,也懒洋洋的倒下了。

    一眨眼,开学以来的第一次课就这样的睡过去。

    放学前的几分钟,小老头蹲在墙角抽烟,辅导员郝美丽风尘仆仆的走上了讲台。今天她身上换了一件极不搭配的白色长裙,脚下穿着一个很流行的大红色长桶靴,这个搭配就神似于我初中时候的装备,上身穿两个扣子的西装,下(禁止)配一条破牛仔裤,脚登“回力”球鞋。当时我感觉挺牛逼的,并且还去照相馆照了几张艺术照,让同桌的孙冠斐艳羡不已。你们可别说我傻逼,那时候很多人确实都是那样穿的。

    “经过我们透明公开公平的选举之后,现在公布上次班委竞选的结果……”郝美丽说。

    台下出现短暂的安静,一会儿又议论开来。

    张小帅同学这个大热门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班长的职务,听到这个结果后,这小子表现的平静而谦虚,兴奋之情没有丝毫表露,说不定他正在心里偷着乐呢!

    高阳同学如黑马杀出,赢得了团支书的职位,他正在渐渐向党组织靠拢。这小子当时就高兴的咧开了嘴巴,放学之后还在笑,估计他该去医院矫正口型了。

    冯小花同学落选了,她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在孤独的角落里默默不语,感受人间凄凉。

    柳亚男也是个大冷门,她得到了学习委员的职位。这个结果超出我的意料之内,也是我最不喜欢听到的结果。从小到大,在我记忆里,班干部大多都已经沦陷为老师的傀儡,他们与普通同学之间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分歧与隔阂,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往往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不敢接近。柳亚男会是这样的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部分学校把谈恋爱与入党挂钩。要么谈恋爱,要么入党,两者只能选其一,这在无形中就把许多优秀的女生资源给白白浪费了,也造成一些痴情的男生因吃不到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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