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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一剑无双正文 第二十三章 幽谷（一）
- “嗯？”
马成松凝目回望，却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慢悠悠地走过来。老头神情自若，很有一种不紧不慢的气度。然而老头那一声“在哪里”，音调却甚是急迫。
或许他是叫出“在哪里”后，担心表现得太急，失了主动，于是端着架子走来，叫人不敢小瞧。
马成松眯了眼。对着老头，远远行了个方礼。他明明是客套，听在老头耳中，却很有嘲讽的味道：“原来是……铁嘴真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老头——哦，该叫铁嘴真人，他本想拿住架子，叫人觑不清他虚实，然而他被大祭师救起，早已漏了底细(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马成松得大祭师委以重任，也知此趟教务，须将几个列入“重头照顾名单”的人攥在手里紧紧的，方好行事。
对于这“来历不明”的铁嘴真人，马成松早预备了上好的套子，还没打开，这铁嘴真人便先自钻了进来，倒叫他一阵欣喜，将先前的伤春悲秋抛到了不知何处。
恰时铁嘴真人擦过白脸青年，白脸青年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方礼。马成松目露笑意，迎了上去。
衣角好一阵飘摇。
铁嘴真人手掌有些湿。他把手背在身后，抹了抹，触感愈滑，于是张开手掌，摆起来，顺着摆力擦过衣角，总算没那么湿了。这时他才抬起头，与迎面“奔”来的马护法对了个眼，停下脚步。
马成松一把扶住铁嘴真人，把他拙手拙脚的方礼打断，出言道：
“真人是我教上宾，教下徒众行教礼分属该当。铁嘴真人却无须对我教众人行如此礼，他日在教主面前，真人只须以道门之礼相见便可。”
然后转头，对着一众教徒喝道：“还愣着干嘛？难不成要叫蚊蝇之辈赶来，魇食赵成欢赵护法遗宝？”方仙教教义虽以精神渡世为先，但亦尊肉躯为宝，故每每有教众牺损，都会称之尸身为“遗宝”，以示敬意。
马成松回转过头，对着铁嘴真人呵呵笑：“真人毋须介怀，手下这些徒众散漫惯了，一直没个礼数，对待本教功臣，亦不能好好……”
马成松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强硬起来的铁嘴真人打断了：“马护法不必多言，我此来只问你一句，幽谷入口找到否？”
马成松这一番话说下来，句句都是语外之音，在明白人耳中，甚是扣动心弦，马成松本拟铁嘴真人也是个老道的人了，却不知他丝毫不吃这一套，当下就是一愕。
铁嘴真人这回还真有“铁嘴”的风采，他直了直腰，高高瘦瘦的身材瞬间就高过马成松一个头，他居高临下，俯视着马成松，声音愈加沉厚：
“本真人此来，非为听你磨叽。幽谷入口找到否？”
铁嘴真人的做派全然改变，明明是瘦的如皮包骨一般，在马成松眼中，竟忽有了山一般巍峨的气势。
马成松莫名有了压力，额头不自觉地见汗。他凝声道：“那么，铁嘴真人可知晓，幽谷是谁人开凿？”
“嗯？”
铁嘴真人似笑非笑道：“哦，马护法这是何意？”
马成松往左踏出一步，离开铁嘴真人直视的目光，镇住心神，默默诵念了番教义。然后才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亦不瞒真人。我方仙教源远流长，早在上古时代，便有所流传。虽曾历经好几次断绝道统的大事，却也一直生生不息，似那教中典籍，虽或有缺，但大体上是完整的。”
铁嘴真人闷哼了一声，“你到底想说什么，若仅只是些许故史辉煌，不提也罢！岂不闻‘英雄不提当年勇’乎？”
方才感受到的莫名压力，竟不知不觉小了许多，马成松说话也从容起来：“真人毋须着急！‘幽谷’之一处所在，修界中人知晓者甚多，却因历时长久，至今已无多少人相信，可谓是信者寥寥。本教亦有些年岁，比起当今修界，虽也没落多年，然而传承之久，却是修界之冠。很是有些传说，在外人看来尽皆谣传，但在本教眼中，却无一不是藏着大秘密的真实存在。”
铁嘴真人见他说得认真，也不由暗思马成松的语中含意。然而姿态还是要做足，因此再度“哼”了一声，重重的鼻音甩了一气。同时，他高昂起头，往左前方举步一踏，迫近马成松，盯住他：
“好得很，贵教果然历史悠久，老树一般的年龄。只是，恕本真人见识浅薄，尚未明白马护法的意思。还请捅开天窗，将之一一道明。”
马成松心中呸了一口，暗忖你若要装小孩，谁还能当汉子？口中道：“真人过谦了，过谦了。在下，亦只是大祭师有命，不得不提，半点私心都没有的。”这句话后边，马成松还预备了一句“然则，关于幽谷，据在下所知，与真人所提及者却大有不同”。然则马成松话一出口，味道却陡然变了：
“不过，好教真人得知，敝教上下，对于这趟幽谷之行，未尝没有微辞——哈，不是未尝没有，说上下两心，亦绝不为过。”
马成松心中愕然：怎么会这样？他这一份愕然变现在外，就是眉头的打了个浓浓的结。
“喔，”铁嘴真人不自觉皱了皱眉，“这其中有何关窍？”
开弓没有回头箭，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吐出这样与计划几乎大相径庭的话语，但马成松深知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于是顺着上一句话，迅速延伸出一条线索，微一整理，他似乎看到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凑前一步，马成松竖起大拇指：“好个‘关窍’二字，不错，真人若能捣住关窍，敝教上下，势必会成为真人在幽谷的绝大助力！”
铁嘴真人舒开眉头，明白过来，冷笑道：“说到底还是要提额外的条件。却不知这是你马护法自作主张，还是贵教大祭师的意思。”
“自然是大祭师的意思。大祭师嘱我过来，曾叫在下给真人带一句话。”
“什么话？”
“幽谷不是修界修士开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