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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至尊魔后

第 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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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狰的声音越来越小,“老奴打听了多时,才知道您几十年来,一直是住在这宅子里的。swisen.com这宅子是皇帝赐的,人人皆道它清雅幽静,可是老奴一看便知,这宅子深不见底,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出不来,这有哪里是宅院,这分明就是一座牢狱。”

    “不过老奴已经走不动了,听不见了,已经没有几年日子了,就是住在牢里,也是没所谓的吧?老奴就在这里住下了,在这里种满了刺槐树,把您求了一生的五色诏也藏在这里。您从前说过,这刺槐就是命里轻贱,所以活得也长。还说,帝王家的命就是太尊贵了,所以长不了的。老奴要是早些知道,您说的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找那诏书了……”

    狰的眼瞳已经开始涣散起来,四肢抽搐,一大口一大口地喘着气,前爪尝试般地一下一下触着地面。花翻觉得他似乎要站起来,伸手要去拦,烟寒暮挡住她的手。狰挣扎着站起身来,向门口缓缓地迈步,它的全身都在抽搐,火焰一样的身躯淌着深红色的血,与漫天的血色花瓣融为一体。

    花翻想,狰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临终前的憔悴,才要在这时候离开的。

    碎红轻舞,花翻脑海中又拼凑起上官锦年那天弹的那支古曲。狰是在纪念燕王,燕王追求一世安稳而不得,身似蜉蝣,朝生暮死。狰本是故人归来,却物是人非,怅怅然从此了无牵挂。“朝暮”。她想起来了那支古曲的名字。描述地正是这样一种思绪。

    花翻重新来到那张箜篌前,坐在圆凳上,手指抚弦,音律从指间流泻而出,声音凄惶动人,果然与记忆中上官锦年所奏的那支古曲一模一样。烟寒暮与暗卫们也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打开密道的方式是一支乐曲。

    一支曲子转眼过半,花翻的心情也不由得忐忑起来,手上的旋律也明显滞住。她好像听见旋律之外的另一个声音,而且可以确认的是,这种声音除了听觉灵敏的她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听不见,似乎是专门让她来听的一样。

    她不会听错,那声音是,咒语。是烟红泪的咒语。花翻一惊,看来,他终于来了。“停下,带上你的人,马上离开。”烟红泪用咒文低语,花翻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循着声音的方向,它发现声音的源头竟然在对面那株大刺槐的下方。

    难道说,烟红泪已经在密道之中了?如果说他已经进了密道,那五色诏现在一定是在他的手上,他很可能在拿到五色诏以后恰巧遇到花翻等人进来,一时没有出去。

    “五色诏已经到了烟红泪手中”。这是花翻设想中最糟糕的一个结果。划出最后一个音符,那株百年的刺槐摇晃了几下,随即轰然倒了下去。隐藏在大树下方的石门打开。

    石门只有一尺见方,说是石门,还不如说是一个地洞。地洞里黑漆漆的,隐隐可以看出有一层层的台阶连接而下。花翻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与烟寒暮两个女子,其他人是绝对进不去的。

    想来这密道修的真是坑爹,不用什么暗器机关,就能挡住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子与百分之五十的女子。幸亏花翻因为受伤瘦下去一些,否则也只能望洞兴叹了。

    烟寒暮看到这种情形,走上前去,准备走下密道。“慢着”花翻阻止道。她刚刚听到了烟红泪的声音,烟红泪应该还在密道之中。她们此时走下去,必然免不了一番争夺,她想起烟寒暮的话,说她不想再面对烟红泪。

    正文 四六,鹿死谁手(2)

    “我去吧,无非是把诏书拿上来,一个人就好,你与他们一起,在上面等着。”花翻说道。

    烟寒暮仔细思索一下,也觉得花翻说的在理。

    花翻顺着密道的石阶一层层地走下去。石洞中漆黑无比,没有一丝的光,花翻猛一下走下去,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一会才稍稍有了好转。

    后颈一紧,已经被烟红泪拿住了命门,

    “把五色诏给我。”花翻直扑主题。

    “让外面的人离开。”烟红泪也不客气。

    花翻:“成交,你把五色诏给我,我让外面的人离开。”

    烟红泪:“。。。。”

    烟红泪:“不可能。”

    “你为何要如此地为上官持盈卖命?”花翻问道。

    “不关你事。”烟红泪道。

    花翻还想要说什么,却感到黑暗中一股猛力袭来,已经被烟红泪推在了密道的墙壁上。花翻从没有与他有过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他的呼吸与心跳都一清二楚,从花翻的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睛,像是另一个密道,深不见底。下一秒,只觉得唇上一寒,他的眼睛又近了几分。

    要不是唇上那一点濡湿的感觉,花翻几乎不敢断定这是一个吻,她与烟红泪之间,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唇离开,奇怪的是,花翻突然觉得头晕起来,周围的黑暗也越加黑暗,一点点席卷,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一池黑水逐渐淹没。没错,应该是咒语。花翻看到烟红泪正在念着咒文,随着咒语,她彻底堕入黑暗。

    花翻是被烟寒暮摇醒的,烟寒暮像是在摇一只死物一般,拽着她的衣襟,往身后的石壁上磕了好几下,花翻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

    “你怎么了?这时候都能犯困?因为这地方跟深更半夜似的,你就想睡了?”烟寒暮一边摇她,一边满腹牢骚地说。

    花翻这才发觉自己坐在密道的地上,身后靠着密道的石壁,脑袋歪在肩膀上,正是一副酣睡的模样。四周看看,密道已经被暗卫带来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昼。这密道,说是”地宫“但其实也就是一间房间的大小,形状呈拱形,倒像是寻常人家冬日里储藏食物的菜窖。十几个人站在里面,拥挤无比。

    花翻看到在“菜窖”的尽头。有一张梨花木圆桌,桌上空空如也。“不好!”花翻脱口而出,”五色诏被拿走了!“

    烟寒暮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呢?哪里有五色诏?密道里就你一个人,还能被谁拿去了?”

    花翻使劲晃晃晕惨惨的脑袋,思维一下子清晰,是烟红泪用咒语让自己睡过去,带走了五色诏。

    “刚才没有什么人出去吗?”花翻向烟寒暮质问道。

    “没有。你小半个时辰还没有出来,我们就拿了火把下来了。”烟寒暮道。

    花翻心中知道,大祸已经酿成,五色诏已经被烟红泪带走,

    花翻道:“快去找……去封住城东所有的道路!”,转念一想,如此兴师动众,必然会惊动上官锦年。“回来!”已经领命而去的铸戈又被她喊了回来。

    即使不考虑上官锦年的问题,堵路封城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因为烟红泪最擅长的不就是逃么?当年上官锦年把长安城封作铁桶一般,不还是让烟红泪把带着唐明真跑路了。带着一个大活人都抓不住,何况只带着一封轻轻巧巧的诏书?

    烟寒暮从花翻的话中早就猜出来了一大半。脸上掠过一抹异色。她想了想,对铸戈道“铸戈,你现在回去复命,就说郡主没有打开密道。”

    “就说郡主去了洛阳的灯市上逛,估计要天晚一些才能回来,郡主说不想人跟着,你们就回来了。”花翻补充道。

    不管怎样,先瞒住上官锦年,想一想对策。烟寒暮是铸戈的顶头上司。铸戈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带着暗卫离开。

    两个人心中都清楚,只能瞒得住一时而已,这只是权宜之计,上官锦年迟早还是要知道的。

    铸戈带着人一走,密道中又剩了一片黑漆漆,两个人都心情沉重。“是我的疏忽。”花翻首先说道。

    “事已至此,你还说这些有什么用。”烟寒暮道。

    “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搞清楚,说不定还不至于酿成大祸。”花翻说。

    “何事?”

    “你的兄长为何要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上官持盈卖命?”花翻说出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

    烟寒暮突然沉默了,许久,苦笑一下道:“你真的要听吗?只怕说来话长。”

    花翻皱一下眉,猜测到:“上官持盈拿着他的把柄吗?”

    烟寒暮苦笑着摇摇头。

    “是因为你们母亲吗?”花翻猜到,上官持盈很可能是把烟红泪的母亲当做要挟。

    烟寒暮顿了一下,道:“母亲?这倒是的,不过,是他的母亲,不是我的。他的娘亲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花翻想起,烟红泪的确说过,他与烟寒暮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上官持盈是拿他的母亲做人质么?”花翻问。

    “哼,算是吧。”烟寒暮冷笑。笑声在黑洞洞的密道里显得很凄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从上官持盈手里救出他的母亲,一切就还来得及。”花翻好像看到了希望。

    “你救不出来的。”烟红泪在黑暗中看着花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为何?”花翻不解。

    “因为他的母亲是上官持盈。”烟寒暮道。

    正文 四九,意乱情迷(2)

    不管怎么说,上官锦年没有杀人,不论是烟寒暮还是铸戈,都没有因此获罪,自那之后,上官锦年也暂且没有提过五色诏丢失的事,他就像一只终于得偿所愿的猛兽,吃饱喝足之后不忘了给自己的猎物顺顺毛。不用花翻多说什么就免除了他们的罪责。一切似乎就这样回归了平静。

    但花翻也不知道这平静是不是真的,因为自从那天以后,她就再也不被允许走出甘泉宫。甚至连她去园子里散步,上官锦年都要派足人手跟着,生怕她会展翅飞走。

    带着一堆黑压压的暗卫,谁还会有心情逛园子?于是花翻干脆连延寿馆的门都不想走出去了。

    所谓插翅难逃,说的就是自己么?花翻自嘲地想。她抱着膝盖蜷在内室角落的一张美人榻上,放了一册书在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离那张床远远的,也离那天那块地面远远的,虽然这暖阁的毯子已经全换了一遍,但是心理阴影这种东西,绝对不是说散就散的。

    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花翻也觉得把上官锦年比作蛇不太合适,但她现在的确是一看到上官锦年,就本能的想要跑路。

    “皇上驾到。”公鸭嗓子远远地喊道,花翻一听见这四个字,手一抖,膝盖上的书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丫的,果然没出息。”花翻暗暗吐槽自己。待她把书捡起来的时候,上官锦年已经站在她的眼前了。

    花翻把脸转过去,看都不看他。

    “吃饭了么?”上官锦年小心翼翼地问。花翻不回答,也不去看他。“要是没吃饭,不如吃一些粥吧。”上官锦年又说。

    他不说粥还好。殊不知那天以后,粥也成了花翻害怕的“井绳”之一,他一说粥字,花翻就觉得汗毛倒竖,五脏六腑里液体翻涌。皱了眉,站起身来就走。

    “阿真!”上官锦年喊她的名字,却不敢拦她。花翻朝门外走去,但想到出了这门,定会涌上一堆黑压压的暗卫跟着,于是走到门口又掉头回来,可是四下里望望,又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干脆闭了眼,趴到那张床上,掀起被子,蒙头装睡。可是被子里黑漆漆的,又触发了她的心中对黑夜的惧怕。

    她深吸一口气,拿开身上的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你想说什么?”花翻目视前方说道,不去看角落里的上官锦年。

    上官锦年被她问地一愣,停了半晌,方才无辜地重复:“我问你吃饭了不曾,吃粥不吃。”

    “不吃。”花翻茫然地摇头,双眼直视着前方,可胃袋却不争气地打起鼓来。咕,响一声,一会,咕……又是长长的一声。

    上官锦年还想问她想吃什么,但看到她抗拒的样子,又不敢去问。进退两难。

    “我想吃东西了。”花翻突然说道。生命是靠饭来喂养的,没有了生命,一切抗争都将没有了本钱。⊙﹏⊙b

    “想吃什么?”上官锦年忙不迭地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终于获得释放的犯人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那只灰色的老猫又窜了进来,伸了一个舒展的懒腰,“喵呜”一声跳到上官锦年的肩膀上。

    “我要吃爆炒猪肝。”花翻说道。

    上官锦年皱一下眉,脑中浮现出花翻在燕王老宅捣鼓出来的那一盘黑梭梭的物事。但又不好不顺着她的意思。“好吧,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做。”说着就走出门去,向门外人低语了一阵。

    猪肝跳到床上去,咪呜着直往花翻的怀里钻,花翻心中不爽,把那只猫当做活沙包,提着它的两只脚就往被子上摔。

    摔了两下,上官锦年进来了,花翻赶紧把猫一扔,拉被子蒙头躺下,继续装睡。“阿真怎么又睡了?阿真不是要吃饭么?这么困是不舒服么?”上官锦年走到床边轻声问道。

    花翻一点都睡不着,天天呆在延寿馆里也不做什么事,她会困才怪,只是她一点都不想拉开被子看见上官锦年!

    身侧柔软的被褥向下一沉,花翻把头上的被子又盖的严实一些,简直就是要把自己憋死的节奏。上官锦年坐到床边,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去试试花翻的额头,可花翻把自己包的活似一只粽子,实在无从下手,轻轻推她几下,也没有反应,无奈之下,上官只好帮她拉松一下头上的被子,露出一些用来呼吸的空间,然后起身离开。

    花翻透了一口气,如果刚刚上官锦年真的试试她的额头,会发现她的脸烫的像发烧一样。

    身侧的被褥又是一沉,只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客气,一只手一把掀起她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拽了她的胳膊就往床下面拉。“吃饭去!”烟寒暮吼道。

    上官锦年竟然去拉救兵!花翻看见烟寒暮就想含泪问苍天,委屈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出卖身体救了烟寒暮的小命,还被恩将仇报。“你个白眼狼!”花翻不由得脱口而出,被她拉的胳膊肘都要脱臼了。“哼,你个母老虎。”烟寒暮不客气地回道,三步两步把她拉出暖阁,扔在饭桌旁那张椅子上,就走出门去。

    活动一下又酸又疼的胳膊花翻在椅子上坐好,上官锦年坐在对面。她觉得她像被土匪抓来陪山大王喝酒的花姑娘。

    不理他,花翻埋下头去,吃饭。的确有猪肝,只不过没有残忍地爆炒而已,猪肝被切成细丝,混着香干虾仁新鲜蔬菜,做成了一碗琥珀一般晶莹诱人的汤,搭配着香软的米饭与糖蒸酥酪,拔丝苹果等甜食配菜,既符合花翻西施甜食的口味,又适合胃口不好时消化。

    花翻埋头苦干,不一会就消灭了一半。上官锦年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一直在趁机问她话,“头疼好些了没?饭好不好吃,合不合胃口?”

    花翻不回答,卖给了山大王,还要给山大王感恩戴德地说卖的真好么?

    正文 五十,意乱情迷(3)

    “不好吃”花翻把碗里最后一筷子的猪肝放进嘴里,心满意足地擦了嘴,没好气地对上官锦年道。虽然上官锦年的大灰狼本性让她毛骨悚然,但他现在这幅小媳妇样子,花翻看着更加头疼,温柔地让花翻逃无可逃。

    上官锦年不言,把一旁的茶水递给她漱口。花翻毫不客气地喝了半盏,问上官锦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阿真要去哪里?”上官锦年反问她。

    “反正不想在甘泉宫呆着。”

    上官锦年不回答,岔开话题道:“阿真晚上想吃什么,先让厨房备好。”

    花翻心头火起,看来上官锦年是不预备让她离开这宫中一步了。转而一想,是自己丢掉五色诏在前,如今负荆请罪,本就是一个任他宰割的下场,再加上她以前劣迹斑斑地跑路记录,上官锦年就是把她在这里关一辈子,她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思绪勾起悲伤,上官锦年是把唐家灭门的仇人,花翻想,自己如今这算什么?

    有人走进来,贴着上官锦年的耳朵禀告了一句什么,上官锦年皱皱眉,又看看一旁的花翻,道:“阿真先自己呆着,我有点事。”说完就走出门去。

    花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看上官锦年这两天总是很忙的样子,她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花翻知道,五色诏落入上官持盈手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心中想到到这几日来似乎都有不对劲的地方,上官锦年固然伪装得很好,可是自己自从回到甘泉宫就没有见过铸戈的影子,烟寒暮也是今天才见,还一副恩将仇报恨不得把她吃掉的凶样子,自己出门时虽然有大堆的暗卫跟着,但那些人都不是熟面孔,并没有上官锦年平时重用的几个亲信。

    这样一想,花翻心一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五色诏的丢失不知惹出了怎样的大麻烦。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可她幽闭在这甘泉宫之外,即使外面天翻地覆,她也得不到一点的消息,这又该如何是好?

    总要想个办法。

    方案一:向周边的人套话。

    花翻拉住一个小宫女:“小妹妹,你长的真俊,。”

    小宫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花翻满脸堆笑:“不谢不谢,对了你知不知道皇上这几日出了门都往哪边拐啊?

    小宫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禀主子,不知道”

    花翻眨眨眼,愣愣,继续问道:“你上次见到铸戈统领是什么时候啊?”

    小宫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禀主子,不知道。”

    花翻:“。。。”

    于是花翻拉住一个小太监,废话少说,直接问道:“你知不知道皇上这几日出了门都往哪边拐啊?”

    小太监喜笑颜开地巴结道:“主子,奴才没注意。”

    花翻又问:“你上次见到铸戈统领是什么时候啊?”

    小太监喜笑颜开地巴结道:“主子,奴才没注意。”

    花翻:“。。。”

    方案二:直接与**oss斗智斗勇

    月黑风高,灯光暧昧,诱人犯罪。花翻忍住心中十二分想要跑路的冲动,走进上官锦年的房里。

    “你在做什么啊,这么晚都还不睡。”花翻虚伪地笑笑。

    “你来了我就睡了。”上官锦年也回之以微笑。手指勾住她的衣领,把她向自己再拉近一步。

    花翻脚底着火一样地跳开,“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茶。”

    上官锦年:“我渴,不喝茶。”

    花翻:“。。。。”

    小半个时辰之后,花翻终于端着一碗茶水回来,茶碗盖子叮叮当当抖阿抖,放到上官锦年手边时,至少泼出去了四分之三。

    上官锦年象征性地揭开盖子,慢悠悠地拨着子虚乌有的茶叶,转回头去看着花翻,微笑着说:“你想说什么?”

    “额……”花翻低着头,目光在地面上画圈圈,手指在衣服上擦着剩余的茶水,许久才道:“五色诏已经落到上官持盈手里了么?”

    上官锦年抿一口茶道:“嗯。”

    花翻心一沉,果然如此。又问道:“那现在她有什么动静么?”

    上官锦年放下茶碗,道:“阿真问这些做什么?你犯不着为这些操心。”

    “我就是问问。”花翻急忙辩解。

    “到该告诉阿真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阿真,在这之前,阿真就不要四处打听了。”上官锦年道。

    花翻噎死。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在“四处打听”了。该告诉她的时机,是下辈子么?花翻郁闷地想,转身走出门去。

    全盘计划宣告失败。

    夜深了,花翻料定今日肯定会发愁到失眠的,所以也没有回房,直接走出了大门。举头一望,夜空里一河繁星。一大堆的暗卫跟过来,花翻把他们当做黑色的空气。身后巨翅舒展,扑了几下就飞到了飞檐上。

    地面上的暗卫吓得一个个面如土色,跪在地上求她回房去。花翻就当自己聋了,随手从口袋里摸了一把瓜子出来,向下面砸脑袋,一砸一个准。

    “郡主留步!”“郡主留步!”暗卫齐声道。

    花翻暗道,这帮缺心眼的,像现在这种跑路的大好时机,她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一百里地了,还有闲心在这里请他们吃瓜子?心里不由得无聊起来,一把扔了瓜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飞檐上,整个视线里只剩下了干净的星空。

    夏天的凉风吹来,好不惬意。花翻心想,要是这世界上压根没有五色诏的话,她绝对要在这地方大睡三天。可是心中堵着一个个的结,就是睡在那些星星里头,也未必睡得着

    正文 三,脱困

    门打开,上官锦年走进来。烟寒暮在前0。1秒刚刚穿墙而出。花翻松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地对走进来的上官锦年说道:“有事么?”

    上官锦年也很平静,“有人来过了么?”他说道。

    “嗯?”花翻不自然地微笑。

    上官锦年示意她去看那张梨花木的圆桌,桌子旁边放了两个雕花圆凳。花翻心中一凉,解释道:“刚刚。。。有客人来了,忘了放回去。”

    上官锦年一皱眉,进一步逼问道:”客人?我过来的时候可并没有见什么客人从这房里出去,不知道阿真请的这是什么客人,可以不从门出去么?

    “不是!”花翻急急否定道,却显得欲盖弥彰。上官锦年走近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的【客人】这个时候到你的房里,究竟有何事?”

    花翻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有一种叫决不罢休的东西,花翻有些害怕地把目光闪躲开来。上官锦年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子把她推到墙壁上,“咚”一声,她的脊背撞到墙面,拼命地想要甩开他手的控制,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他竟然还来找你……”上官锦年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脆弱和凄楚,“他要你离开我,跟他走么?”他质问道。花翻心中一沉,难道他都知道了?“不是,我……”她思忖着要不要直接向上官锦年请求参战。

    “我现在真想治你一个通敌之罪。”上官锦年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把她压在墙壁上,唇堵上她的唇,唇舌交缠,残忍的噬咬。花翻喘不过一点气来,”通敌?“她突然意识到,上官锦年误会了,他以为刚刚进来的是烟红泪。花翻想要解释,又不想把烟寒暮给卖了,进退两难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空气已经越来越稀薄。

    花翻对他的吻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此刻口鼻之中全是他的味道,纠缠难分。情急之下,花翻伸手就抓,上官锦年放开她,他的脖颈处出现了一条明显的抓痕,沁出妖娆的血红。

    上官凄冷地笑笑,手指拂过伤痕,沾了自己的血,抬手让花翻含在嘴里,指在她口中搅动。血腥味蔓延开来,花翻被不适感呛得泪眼朦胧。

    她的泪打湿了上官锦年眼中的怒火,他的指终于离开了花翻的唇舌。

    ”来人!“上官锦年吩咐。暗卫涌进来,黑压压地站满了内室。”郡主病了,你们以后就在这里好生伺候着,郡主要出去,或者有人要见郡主,你们都要告诉朕。“上官锦年对着暗卫命令,又转过头,对花翻说:“是你自己说好了不会走的,要是你再来了客人,别忘了请他到暗卫地牢里去喝杯茶。“

    花翻心中气的简直要笑出来,上官锦年的疑心病真心不是一般的强,自己怕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她明明是要想办法脱困,这下可好,给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她试着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上官锦年烟眉轻挑:“那你说是什么?”

    花翻:“。。。”否认了烟红泪,就等于出卖了烟寒暮,她实在是进退两难。

    上官锦年看着花翻,花翻却踟蹰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上官的眸子重新回归黯淡,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门去。

    花翻站在暗卫的包围中,看着他一步步离去的背影,突然间不想离开,对于亡国,上官锦年才是最为痛彻心扉的那个人,而现在她也要从他身边离开了。花翻想,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离开,也是为了他,该多好……

    上官锦年推开门,房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他的脚步声,一点点地远去。

    花翻望着一屋子的暗卫,心中轻叹一声,心想,她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逃跑的话,又哪里是暗卫可以挡住的呢?可是哪怕不得自由,哪怕看到上官锦年就害怕,哪怕把自己搞的像是卖给山大王的花姑娘,她都没有再逃走过,哪怕尝试一下都不曾……

    她仰起头去,不让眼睛中的泪色散落。定住心神,火焰从眼眸中奔涌而出,刹那间烧廊毁柱,火星落下,像是漫天烟花,青烟直起,弥漫一室云霞。

    暗卫们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吓的大惊失色,当他们拔出刀剑的时候,却只能对着头顶那个被穿透的巨大天窟窿望洋兴叹了。

    被穿透的屋顶露出纯黑如墨的夜色如海,白色的巨翅在海洋中翱舞,片刻间便无影无踪。

    正文 四,求援

    扑面而来的夜风简直要将花翻的眼泪逼出来。她想,上官锦年知道她第n次跑路了,又会怎么想呢?他会觉得自己是跟着烟红泪走了么?花翻心中有些堵,可但细想来,即使没有遇上这亡国大难,隔着家族的血仇与五色诏的使命,她也断不会就这样留在上官锦年的身边的。她与上官锦年,永远都只能这样剪不断,理还乱。

    调转方向向北,花翻朝着千佛窟飞去。

    她决定参战,可现在一边倒的战局,绝不是她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可以扭转的。上官持盈虽然拿着五色诏来号令天下魔族,但真的是全天下的所有魔族都能听从她的调遣么?未必。花翻想,至少有两个魔族应该不会这样做…………刑天与绿绣。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千佛窟,又肯不肯助自己一臂之力。

    东方渐曙的时候,花翻穿过了整个洛阳城,来到了城北的千佛窟。上次花翻与刑天对战留下的各种缺胳膊断腿的残局已经被彻底的修复。大大小小的观音与佛,映着一轮初日,构成一幅虔诚的图景。

    花翻收翅降落,灵巧地坐在一个大罗刹凶神恶煞的眼眶子里。此处空旷寂寥,并无人烟,所以花翻的听力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延展,她听到在不远处的某处山谷中,有流水炊饭之声隐隐似有人家。

    花翻循声而去,找到一处小山谷,山谷的密林掩映中升起袅袅炊烟,小河流过,一架水车吱吱呀呀地转着,灌溉着一片麦田。水车后是一座农家的房舍,几只肥母鸡在门前“咕咕”叫着啄食。

    看到那个撒着谷子喂鸡的身影,花翻不由得微笑起来,“绣绣!”她喊道。

    绿绣听到她的声音,青翠色面纱后的唇角,也是笑吟吟的。她邀请花翻走进家门,家中陈设简单却很是雅致。绿绣同花翻讲着田间的琐事,花翻听不懂,只是微笑着应答。

    一个壮硕仆人走进,浇花。

    绿绣问花翻:“你近来如何了,上次分开后,一切还好?”花翻的思绪从上次离开千佛窟游走到现在,这中间实在是翻天覆地,几多波折。“一言难尽。”她只有这样答道。

    一个壮硕仆人走进,倒茶。

    花翻想,住在如此世外桃源一样闭塞的地方,绿绣一定对天下之变毫无察觉,她字斟句酌想要把自己的请求告诉她,可看到她现在闲适的日子,又不好开口,总不能直接说:“你那个坑爹的前夫又出来蹦跶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揍扁他?”吧。

    一个壮硕仆人走进,开饭。

    香味扑鼻的农家饭,花翻没有一点吃的**。她想,要是先说服刑天,两个人一起来找绿绣,或许会好说话一些。“刑天住在附近吗?我想一会也去看看他。”花翻问道。

    绿绣还未来得及回答,壮硕仆人一屁股坐在了花翻对面的位置上“唤吾何事!”他吼道,“真真累死吾也!”说着,大手在脖子上一抹,把头摘了下来……

    花翻:“@#¥%……”转过头去,把隔夜饭都快吐了出来。

    “小天是可以化作人形的!”绿绣忙向花翻解释道。

    “那他就乖乖化成人啊!哪有人会把自己的脑袋拔下来!小天又是什么称呼……”花翻被雷的外焦里嫩,在心里疯狂吐槽。但毕竟有求于人,花翻吐槽完又面露微笑地转过头去,直视着对面的刑天解开纽扣,把饭倒进肚子上的大嘴里……花翻只觉得胃袋里的隔夜饭又在翻滚,只好侧过脸去。

    “阿真今天来,不知是为了何事,要是有什么是我和小天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绿绣说道,她已经察觉出来花翻此次来必是有所求。

    “嗯,吾唯娘子的话是从。”刑天道。

    绿绣问花翻道:“阿真想说什么?”

    花翻:“我想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b

    二人不言,相视含情脉脉。

    花翻心中明了,心想自己也算是牵线搭桥让他们勾搭成奸的月下老人一枚,要一点介绍费也说得过去。于是就把五色诏得而复失,上官持盈诏令天下魔族,战况告急,她想要参战,并且想把他俩也拉下水的诸多事和盘托出。

    “岂有此理!五色诏是吾大魔族的天命,焉能被那等小人婆娘当枪使!”刑天没听完,就怒拍桌子道,一桌子的盘子碟子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好吧!我跟你去,娘子留在这里等着。”刑天说。

    花翻也不想让绿绣去以身犯险,“绣绣就留在这里。”

    绿绣道:“不妨事的,我的异能已经恢复大半了,我也一起去。”

    刑天急忙阻止道:“可是……”

    绿绣却坚决地说:“不妨事的。我一定要亲手惩罚他。”

    刑天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快,但又不想反对她,只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咳咳。”花翻赶快打圆场,“既然都定下了,那我们三天后启程如何。”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刑天显然气不顺,正愁没得发泄,说话间就离开了饭桌,抓着头发把头提起来往脖子上一放,起身就向门外走去。花翻与绿绣跟上去,锁上了房门,三个人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刑天揪着头发把脑袋拔下来,不知念了句什么,身形就倏忽一下,越变越大,最终大如小山一般,筋肉虬结,脐为口,乳为目。正是花翻初见他时的模样。

    刑天的巨型魔掌往地面一抓,把绿绣与花翻放进了自己原本用来插脑袋的那个天坑里坐好。“骨碌骨碌”他的另一只手又顺道把那颗脑袋也扔了进去,在花翻脚底下滚来滚去,滚掉了花翻身上的所有鸡皮疙瘩。

    “轰………轰………轰………”刑天迈步下山,惊飞了一林子的鸟,山石簌簌掉下碎屑。

    正文 七,云城之战(1)

    “有何冤情。”大堂里响起一个洪钟一样厚重的声音。四个人不由分说便被押进了大堂去。

    花翻看到大堂之上的红木案之后,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文官模样的人,花翻想,既然这是总司衙门,那他估计就是“总司”了吧。

    “你们有何冤情?”总司又催问道。

    花翻有毛线冤情,但是被逼到这一步,就是编也得编一点冤情出来。“那个……我们有冤情。”花翻开始编,“那个……”她转头,看见铸戈,接着编道:“他……偷东西。”铸戈的眼睛瞪作鹅蛋大小,牙齿打架却说不出话来。

    花翻又一转头,看见刑天,编道:“他……把我姐姐拐跑了。”刑天的铜铃眼睛简直要爆出浆来,震天大吼:“汝欺人太甚!”

    花翻堵住耳朵,继续编道:“我把他们都抓起来了,所以我也有罪,不如请大人把我们抓去充军吧。”

    总司:“。。。。”

    刑天赶快接话说:“你不抓我们,直接送去充军更好。”

    花翻,绿绣,铸戈赶快转过头去,示意刑天不要再说了。因为他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因他的声音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所以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变化,嘴是不动的,说多了肯定会露馅。

    总司看着他们,脸上掠过一丝异样,但异样又很快消失,他若有所思地像身旁的师爷吩咐了几句。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四个人得到了四件绣着狮虎图案的战袍与四件铠甲。总司说:“虽然不知为何你们非要去到战场去,我手里还有一些名额,可以达成你们的心愿。”

    花翻接过了战袍,特意地去看了总司一眼,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总司虽然长了一张跟杜承贤差不多的文弱的脸,可他的眼睛却是十分之威严,以至于让花翻有了一种见到了同类的错觉。可她终究不是烟红泪或是烟寒暮,没有分辨魔族的能力,只能相信是自己的错觉。

    领了衣服,四个人当晚就在兵营里住下了。睡了三秒钟,花翻就被脚香味熏得一跃而起,跑到外去想找个僻静的地方,看看上官锦年那封信写的是什么。

    不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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