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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鬼医之沧海月明正文 第18章 落日尚好
- 看书请到www.ik258.com 举手做了一个相框的手势，将霞红渐落山岚的夕阳框在相框中，在凌夜看不见玉沉烟脸上的表情时，她的眼里有着朦胧的水泽，“当时代可以将眼前看到的一切停格在我们想要的那一瞬间时，这莽莽红尘，却已经失落了许多足够铭记在心的东西，浑然不知，有些东西烙在心头了，将是永生不忘的情景。闭上眼，都能够想到那一刻震撼的美丽，已经不需要外在的东西帮助记忆，那一刻的美丽烙的不只是心，还有魂。”
“哼，”凌夜对玉沉烟这一通摸不着前后的话表示拽之以鼻，甚至不屑，再一次将刚才的问题问出，他得到的答案却是玉沉烟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声。
放下有些酸软的双手，玉沉烟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纹路，杂乱无章，像是随意纵横在白纸上的线条。有意无意却实际主宰了她的命运起落的手相，“当一样东西剩下的价值只能用来作为利益交换的时候，它本身就已经不剩什么利益了，所谓的利益是人眼局限之后自我衡量出来的结果，用来安慰自己罢了。”
突来利益的相关论调，让本为杀手的凌夜霎时警惕，惊疑的看着玉沉烟消瘦的背影。拥在狐裘中没有曾加她身体的厚度，反倒更加村托出她的消瘦，几乎像是批了一层皮在骨架上，凌夜冷下声线质问，“所以，你和侗山做了交易。”
“真是聪明啊，能够在这样的话中解读出这样的意思，我该说是你想太多了，还是你太能想，总结一句大实际的话：少年啊，脑补是不对的啊，哈。”
从她一贯揶揄的笑语中听出一丝异样的话外玄音，凌夜蹙眉暗自凝气，“你和侗山所做的交易无非就是那样铁盒，侗山之所以放过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用来交换你口中的结果。”
忽视身后的杀气，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枕着额看着夕阳没入青黛山岚组成的屏风后，只剩末梢那一点橘红到变成了嫣红姹紫的色彩，“是啊，我拒绝交回铁盒，那是我作为觐见楼主的见面礼，鬼医不可能归还到手的东西。至于你，是我向侗山额外附送的礼物，算是问候你们教主的一点点微薄之礼。因为他还需要你拿着为他延命的药回去，放你和送药的目的很简单，侗山要求明教不得再犯侗珂寨麾下领域和任何附属的村寨。”
“哼，你以为凭借这些可以左右教主的心意，未免天真！”
“是我天真还是你们教主愚蠢，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之所以代为转达，是因为我和侗山之间的交易。而铁盒只是附送的礼物，我为他解决明教之事还他人情，你拿药回去完成使命，就这么简单。”
“既言明你和侗山之间只是交易，何来人情之说？”注意到话中的症结点，凌夜迷眼问道。
“与你无关。”
“……这算是你的自圆其说吗？”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有一种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失态的本领！
“你将我的话传给你的顶头上司就够了，怎么样判断那是他的事情，嗯？我觉得你的脑容量不够用，想多了会秃头。”
“……”咬牙切齿的感觉真是使人莫名的内伤。
忽视背后暗此咬牙的声，玉沉烟自衣袖中掏出一物向后投去，看也不看。凌夜一时惊疑没有去接，瓷瓶掉在地上打了个圈向崖边滚去，玉沉烟才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不接吗？那可是救你们教主的药啊。”
“！”倏然一惊，身体依然率先反应，抢在瓷瓶落下山崖之下拿到瓷瓶。凌夜惊诧自己手心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就听见玉沉烟沉沉的声音，“蝮蛇的毒可是能让触的人皮肤溃烂哦。”
“……！”
不否认心底闻言一刻想要丢出瓷瓶的心思，随即他就听到玉沉烟清脆舒缓的笑声，知晓自己又被戏弄了。杀气略眼的时候，玉沉烟打了个响指，跟随在玉沉烟身边的白灵打了个哈欠，攀在肩头看着暗自气闷的少年，他都可以看出白灵眼底那份揶揄的笑意。
“瓷瓶外的蜡质膏药可以保持药物半个月内不融，至于你要如何在半个月内赶回昆仑山那是你的事。记住，里面的药丹每隔三日服用一颗，服够七次之后换成一个月一次。切记，凡药三分毒，多服可是会死人哦。还有，你可以离开了，离开之前提醒你一句，告诉你们的教主，里面的药不多也不少，分量刚好半年，要谨慎使用哦。”
“你！”你了半天，他却憋不出其他的话，细瓷般的脸颊因为憋怒显得涨红，让俊美面容更为秀色诱人。
“我有在听，”玉沉烟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下文，瘪瘪嘴，“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你是口吃还是白痴。算了，我怎么会跟一个口吃的白痴计较呢，我可以给你治，看在我们相处了几天的情分，我给你开友情价，白银一千两起，怎么样，很便宜吧。”
“……”白银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劫。
在等不到其他的话，玉沉烟也放话赶人，“再不起身，时间可是不够哦，这药在你昏迷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距离半月之期限已经过了两天了，你还要等吗？”
凌夜这回果断转身就离开，没有再有迟疑，也许她杀人随意，但是行医救人时医者该有的素养谨慎却不曾少过，该交代的不论对象都会一并交代。这一点，鬼医在杏林医界的声誉却还是有所保障，凌夜纵使尚有所疑虑，倒也识相听出了玉沉烟逐客之意。谨慎收好瓷瓶，凌夜转身离开，下山崖的路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后来，他想起了她这一天说过的话，“当时代可以将眼前看到的一切停格在我们想要的那一瞬间时，这莽莽红尘，却已经失落了许多足够铭记在心的东西，浑然不知，有些东西烙在心头了，将是永生不忘的情景。闭上眼，都能够想到那一刻震撼的美丽，已经不需要外在的东西帮助记忆，那一刻的美丽烙的不只是心，还有魂。”
那一刻，消瘦的身影坐在夕阳残照的余晖下，单薄的透出一股凄凉的况味，莫名深刻入骨。当真入了他的眼，刻了心，才想起，那是唯一一次两人这样独处。转过头，那一抹印入心底的影让他心情复杂的下了山，从此错身。
白灵盘在玉沉烟肩头，能够感受到狐裘下细微的颤栗，则头看她。它知晓，一直都知晓的，她不是很坚强的那种人，却是善于伪装的那种人。再迟数分，只怕那个杀手就会看到鬼医落泪的摸样了，怕是足够让他惊讶一世人了。
“想起他了……”
白灵的声音平日像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少女欢声，此时，它的声音却是低沉迂回温婉怜惜。像是一个长辈看向受到委屈的后辈，询问时那种慈爱又宽厚的声。却也是这个声让玉沉烟轰然阖眼，滚落的晶莹珠泪一发不可收拾，却一点哭泣的声也没有。
咬紧牙关才能不会让自己彻底沦陷在情绪中，玉沉烟蓦然松开咬得发白的唇，扬起面孔深吸一口气。晶莹珠泪顺着消瘦苍白的脸颊滑落，在空中折射微弱的磷光，玉沉烟忽然笑道，“想如何不想如何？有些东西已经不在了，有些事情就算重来也不能是过去的那样，再怎样怀想都不是……”
白灵眸光瞬间黯淡，“哪怕有他在也不行吗？”
“哈，”发自肺腑的笑又深又沉，玉沉烟笑得越是灿烂，心底的痛楚就是越深，“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白灵，你可知，现在的他终究不能是以前的他啊……“白灵，想听我唱歌吗？”
可惜白灵不能眨眼，否者它就能掩饰此时眼底的那抹心疼，只得点头，“想唱就唱吧，我在听，我在听……”细声轻言，我一直都在听，年年岁岁轮回中，你心底越发荒芜扩大的黑洞，吞噬你的灵魂，越见沉沦，却谁也救不了你，包括现在的他……
或许你们该……一早就放手让彼此好过的，而不是这样彼此折磨了彼此这么久。爱……不能够太执着，时间就曾说过，不会停留。
当凌夜顺着崎岖的山道下来时，晚风传来，是一首没有带入唱者情感却满含唱者深埋下情感的歌声。清凉如水，拂过心头，如浸冰水，兀自发凉。
“青丝几万重，故人远未踪，还记意气年少，挥剑断情仇。承诺在天地中，相对一眼道珍重，休说生死幻梦，命格仍无从。”
荒草横满，藤蔓缠绕，在仅剩的暖霞中，凌夜侧耳风中的歌声，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在恍惚间，消失不见，再细想什么都不是。
“落花流水中，年华也匆匆，只带拂袖一过，不知多少秋。白云千载仍悠悠，风吹起，旧时的面容，何故朱砂眉中，相似几多愁？”
婉转了落花，成全了流水，谁说落花有意？谁说流水无情？这种情何尝不是一种情。相似的眉眼总是重重叠叠，雾雾刹刹，如同伽罗殿上最后一眼，真假难分。
“恨暮难追苍穹，几人知，谁葬英雄冢？三载弹指瞬间，飞雪覆台空。饮罢前尘叹种种，浮华流，人散曲未终，曾记得，执剑相约论英雄，莫回首，人去城空九天重。”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关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光禄池台开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知如丝。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是同一个人，却也不可能再是同一人。请记住本站网址www.ik25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