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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逝去的梦

正文 第 1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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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他喜欢和各式各样的人接触,他喜欢骑着车到处闲逛。我问他拉车这么辛苦为什么还做?他却笑着对我说,他觉得不辛苦反而很快乐,因为他喜欢这个工作。

    大学生虽说知识储备量丰富,但他的技能比不上在实际中*作的工人,现在的大学生大多都比较自以为是,吃的苦少,经受不了挫折,打击,也许人只有从最低层做起才能有更大收获,浙江的许多商人不都是从累活,苦活,别人不愿干的活中干起的吗?试问大家现在对他们的称赞又如何哪?在豆腐中开发新的食品也不为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人家咋想的大家都不知道,不要妄自评论。况且许多的商界,娱乐圈的名人,开始创业时大家都不理解啊!成为名人后大家不一样的羡慕赞美吗?

    正文 8、亲爱的你被我设计了

    田小玉谈过一次恋爱之后就再也没有恋爱过。一直到三十几岁,一直到就连小她几岁的姐妹也都披上了嫁衣。看着别人披上嫁衣,她心里并不是没感觉。其实也不是没人追她,相反追她的人可以说一捡一箩筐,可她依然无奈地单身着。

    田小玉是中田电脑公司的高级职员——总经理秘书。每天中规中矩地上下班。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也有疯狂的一面。她每晚化*的妆,准时出现在“等待”。

    “等待”是一间小酒巴,人气出奇的旺。她去了也不做什么,就是要一杯酒巴自调的“千年一世”,看着玻璃柜里的那些金鱼,仅此而以。她常常想着“千年一世”这种酒一定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她等他千年如一日,可他没最终也出现,正如这间酒巴的名字“等待”。

    星期三下午六点钟,总经理王小司从办公室出来,田小玉还在位置上。

    “怎么还没下班?”王小司问。

    “就下。王总,这些是你明早会义要的资料。”她把一叠刚从打印机刷出来的稿子递给王小司。

    走出大厦,天灰蒙蒙地下着小雨。田小玉左看右看放心地把手提包举到头顶上,撩起裙角准备冲刺。一只手抓住她。她一回头,王小司正一只手按在她肩上笑嘻嘻对着她。

    晕!不是没人吗?乍会这样?

    “王……总!”红云烧遍了她整张脸。

    “下雨了。”王小司说。

    “是的。”

    “怎样,一起吃个饭吧。”

    “王总……”

    “你为我加班,我请你吃饭很合理。”王小司不等她回答丢下她走进雨里。她不得不跟上去。王小司嘴角掠过一丝不异觉察的微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来公司都七年了,从没见过你跟公司里的同事一起用过餐。”两个人在一家四川老店坐下王小司说。

    “是的。”

    “为什么?”

    “我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田小玉说。

    王小司的心不经意地痛了一下,如果不是见过的她在酒巴,他几乎要相信她的话。

    “王总似乎也经常一个人。”田小玉接着说。

    “是的。优丽走了之后我经常一个人,一个人来这家店。你的吃相跟优丽真像。”王小司微笑地看着田小玉,眼里的宠爱泛滥成灾:“一样的难看,张牙舞爪。”王小司说着并扮了个鬼脸。

    田小玉哑然失笑。

    “优丽吃麻辣也总放很多很多的辣椒。”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就是我办公桌上那张相片。”

    一个叫“忧郁”的单词闪过田小玉的脑子:“她也爱吃辣椒,是四川人吗?”

    “不,她不爱吃辣椒,是广东人。”

    田小玉的筷子愣在半空中。王小司的这个回答是她所想不到的。

    “她一直在等一个人理解她,可是那个人一直到她死都没明白。”王小司顿了顿:“其实她没有味觉。每次接吻都争大着眼睛,企图用视觉代替味觉。可是那个人不知从那本鬼书上看到一句话说‘当一个人爱另一人的时候,接吻的时候她就会紧闭双眼。’他误以为她不爱他,经常向她咆哮着。她吃很多很多的辣椒,辣得胃痛还吃,只是想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那个人是你吗?”田小玉问出一个蠢到家的问题。话一出口马上后悔。可已是泼出去的水。

    王小司笑了一笑,田小玉觉得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王总,你爱泡巴吗?我知道有一个很好的酒巴。”田小玉突然觉得应该把“等待”介绍给他。或许那里有他需要的。

    王小司歪着头示意她说下去。

    “在城西有一家酒巴叫‘等待’。我觉得你应该去坐坐。”

    “你今晚会去吗?”

    “我……”

    “你昨晚没去那些鱼很寂寞。”

    “王总?”田小玉这回不只是意外,原来她的生活一直透明在另一个人的视线下……

    “‘等待’,优丽留下的唯一纪念。”王小司解释道。

    “这么说你知道我每天都去。王总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

    有了那次吃饭之后田小玉和王小司的私人关系火速前进。没有人的时候也常一起吃饭或聊些有的没的。

    无聊的办公室里某人跌一跤都是特大新闻。很快办公室里就炒得风风火火,甚至胆大的已经向总经理要糖果了。王小司也默认了。田小玉却笑不出来。她开始躲着王小司。也不再去“等待”。

    王小司利用职权把她叫进办公室。

    “王总,你饶了我吧。”

    “如果我说不呢。”

    田小玉不作声,眼里灌满雾气。

    “我知道你喜欢我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不然你早就另外高就去了。面对有这么难吗?”

    “让我想想吧。”许久田小玉终于吐出一句话。

    王小司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回旋就有机会。

    第二天上班,田小玉递交了离职伸请书。

    “考虑了一天就这种结果?不批。”

    “王总,不批是违法的。”

    “你离职的理由不充分。我看你是累了。这样吧,我先批你一个月长假,你可以去旅游散散心,回来如果你还觉得非辞职不可,我再批你。”

    “谢谢总经理。”田小玉拉开门要出去,王小司又叫住她。

    “总经理还有事吗?”

    “没事,做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不要为了私事而影响工作。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不逼你。但是我会在‘等待’等你,千年一世。祝你开心。”

    田小玉关上门冲进厕所里,打开水龙头哭得天昏地暗。该死的,为什么要吃那餐饭,不然现在还能看着他。看着他已经够幸福了,她不需要更多的。

    田小玉在城市里游荡了几天,最后决定去一躺西北。决定的当天就买了机票走人。

    她住在拉萨的小旅馆,漫无目的地看灰蒙蒙的天空,思索着她的生命、父母、还有未来。她想不出所以然。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似乎就为了孤独走一趟。她向往的繁华世俗都与她无缘。她的命运主定要孤单。她不敢想她的父母,更不敢想她的晚年。她受不了那种无边的空寂。

    她偶尔也出去走走,到藏民的小饭馆吃浓稠清淡的酸奶或简单的咖喱饭,听来自世界各地的独来独往的背裹者议论神秘*,有时也和人搭伙去桑耶寺。她觉得她加入她们的群体,没有那么的孤单。

    那天她突然想到要去墨脱。沾贴板上邀去那的都有,就是不见去墨脱的。她拿出笔来写了一张贴子贴到板子上,就出去逛街了。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那里不通车,现在又是雨季,没有人会去的。”同室提醒,是一个来自上海的男人。她浅浅笑了笑,最后决定独自出发。

    “真的要去吗?”男人问。

    “是。”她收拾着行旅。

    “如果回不来呢?”

    她继续收拾着不作声。“死”,这个概念离她太远了。

    “我跟你去。”男人说。

    她抬头望着男人过了许久才记起说:“那如果回不来呢?”

    “我不知道。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在这时候跟你去墨脱。不过如果不陪你去,如果你回不来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后三个字男人加重了语气。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出发。翻山越岭,大雨连连,蚂蟥遍地。缩地经常是潮湿的木房。饭菜也只有白菜辣椒。幸好行程辛苦,就着辣椒每个人能吃三大碗白饭。

    第三天,他们从汗密出发往背蹦。连天连夜的大雨,山上到处是躐方。她从躐方经过时,绑腿松了,刚好山上的石头松动翻滚下来。她险些被冲下来的泥流冲下山崖。是他和当地的背夫拉了她一把。

    “别怕,没事了。”他抱着她说,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她把头埋在他怀里,两只手紧抓着他。

    “没事了。”他安慰着。

    “我们还活着吗?”她问。

    “是的。我们都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她回过头望刚才那个躐方,已是洪流直泻。他听到她的心跳加速,抱着他的手不由加重了力度:没事了。

    “谢谢你!如果刚才我们死了,你愦憾吗?”她不胜感激。

    “愦憾。我很会愦憾。刚明白为什么要活着我不想就死去。”看她不明所以然,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其实在来*之前我已经吃下了两瓶安眠药了。吃过药之后我拿着书等待飘飘然的时刻。我刚好拿了一张旅游团的广告纸。昂轩的布达拉宫。我突然想到,我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出去玩一次。我从来就没离开过上海。公司就是我的一却。我有着别人所羡慕的一切物质,却没享受过物质带来的快乐。我赚很多很多的钱,开漂亮的车,住上等的房子。可是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我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我自己打了120。意外吧。是你,刚才拉你那一把,我突然觉得我活着还不是完全没用。因为有人需要我。谢谢你!”

    “我想家。想我爸妈。”她从来没有这么破不及待地想过父母。

    从*回来,她没回家背着包裹就往父母家走。这些年为了少听父母的叨唠她搬出了父母的家在外面租了房子。

    父亲正在阳台上摆弄着花花草草,母亲提着菜蓝子刚从菜市场回来。

    “妈。”她叫了一声,目光停留在母亲头顶的白发上。

    “冤家,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母亲边骂边扯着她进屋,似乎怕她又转身走掉。

    “黑了又瘦了,还背这大个包。长这么大了也不懂照顾好自己。”母亲唠叨着又转头向着阳台喊道:老头子,闺女回来了。

    “妈,我好饿。”她撒娇说。

    “好。我马上去弄饭,很快就好。你陪陪你爸吧。”母亲说着闪进厨房,用手揩了揩眼睛围上围裙。

    “爸”。

    “嗯。回来了。坐。”父亲拿了杯子,转了几个圈才从桌子下拿出茶叶,接着又乱找了一通,最后还是她把水壶递给了父亲。

    父母和儿女在一块本是非常平常的事,可是她因为自私回一躺家都让父母像过大节一样高兴。她心里有点酸酸的。

    饭菜摆上桌子,母亲一个劲地帮她夹“多吃点,看瘦的。我和你爸要是走了,谁来……”母亲的话说到一半被父亲瞪了回去。

    “闺女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她吃着饭喉咙却被什么堵住了咽不下去。

    “爸,妈,我有男朋友了,下次带来给你们看。”看着父母的白发她突然说。

    “那他知不知道你……”母亲颤抖着嗓子问。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人家不介意。”

    她看到父亲和母亲的眼圈里突然装满了清澈的水滴。

    “喂,是我。”走出父母的家门她给王小司打了电话。

    “你的假期还没满就想我了?”王小司嘻皮笑脸地逗她。

    “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死而后以。”

    “不用死。帮我去骗人。我的父母。假扮我的男朋友。就这个星期天。”她一口气说完挂了电话,不给王小司任何表态的机会。

    王小司拿着电话先是一愣,接着是笑得像个白痴。

    星期天王小司提着大包小包拉着她的手来到她父母家。

    “你放手,只是假装的你拉那么紧干嘛。”

    “大小姐,假也要假得像一点嘛。那有两公婆不拉着手的。”他心里可没当假的。

    她不再作声由得他拉,甚至多么希望生命停留在这一刻。

    “你能不能还我一个人情?”从她父母家出来他问。

    “六月份借责来得快还得快。说吧,要我乍还。请你吃饭?OK!走吧。”

    “不。”

    “那你要我乍还?”

    “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和优丽有个儿子,今年六岁,在中心一小。”

    她摔碎了眼镜,从没听说过他有个儿子。

    “奇奇很想知道妈妈长的什么样子。我告诉*妈去国外了,很快会回来。”

    “你……要我假扮奇奇的母亲?”

    “满足一下孩子,可以吗?以后我还可以继续扮你男朋友。”

    “合作愉快!”她向他伸出手。他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微笑。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去国外了。”第二个星期天他们带着王小奇逛公园,小家伙一直拉着她问长问短。

    “这……”

    “奇奇,妈妈去学习是为了学到更多的知识,将来可以教给奇奇。让奇奇将来可以做大事业。奇奇要乖。”他帮她掩饰。

    “我知道了。妈妈,不要紧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听话的。将来长大了,我会赚很多很多钱孝敬你的。到时候你就不用去国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王小司,你有没想过,其实我可以当奇奇的妈妈,真正的妈妈。”从他家出来,他送她回家,在她住的楼下,她突然问。王小司反应过来抱着她转了几个圈。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

    “小司叔叔,恭喜你抱得美人归。你怎么谢我呀?”王小奇人小鬼大地说。

    “王小司。”她在房间里听到他们的谈话尖叫一声。

    “假的。你后悔?晚了。”

    “你为什么骗我?”

    “因为我爱你!”

    “我不能生孩子。”

    “那又怎么样。”他走过去抱着在她耳边耳语她:“我不介意。如果你真的想孩子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

    正文 9、白月光

    一

    我叫白月,至于为什么叫白月,我娘并没有告诉我,也来不及告诉我。因为,在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我娘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因此,娘在我心中,只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后来,听奶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刚好有月亮。月亮冷冷的,我爹的心也冷冷的,看着在冷冷月光下沉睡的我,我爹随口叫了一声白月,便走了。此后,我都是由奶妈带着,爹极少过来看我。在我的记忆中,爹只是一个有着宽阔背影的男人,因为,矮小的我,总看不清他的面容。所以,每次能大胆看他的时候,只有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也因此,那一刹那所看到的,便构成了我对爹的全部回忆。

    像一株被遗弃的蒲公英,我蔫蔫地成长着。我没什么兄弟姐妹,也没什么朋友,每天,除了饮食由奶妈负责之外,其他的时间,不是到到书房里看书,就是到院子里荡秋千。我的生活,几乎没什么乐趣可言。而我,仿佛天生的一个孤独者,一个人,独自在黄昏里歌唱。不,应该说,是一个人,独自在泛着冷意的月光里歌唱。

    这样的日子,可能会持续到我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白月!白月!泛着冷冷寒气的白月,又有谁会去注意呢?

    二

    我十八岁了,病怏怏的,纸糊一样的人儿。走到哪,都像一张劣质的斜贴在墙上的挂画,歪歪扭扭的总不如人意。我爹看着我的时候,总是皱起眉头,似是不耐。当然,我无法看清他真实的表情,但我可以感觉得到。

    爹说,十八岁,该出阁了,爹不再留你。那一刻,我泪如泉涌,略微挺了挺僵直的背脊,我朝爹拜了两拜,说谢谢爹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然后,径直往自己的厢房而去。

    终于,爹可以摆脱那个镶嵌在他生活夜空中整整十八年的泛着冷意的月亮。

    紧接着,花炮,红烛,荡漾着喜意的凤冠霞帔,张张笑脸喜盈眉梢,谁也没注意到,那红色掩映下一脸惨白的我。

    或许,此一去,便是永远。我回头望望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院,再一次,泪眼模糊。

    奶妈说,月儿,这个拿着,奶妈老了,伺候不了你,但把这个护身符带着,它会保佑你幸福的。

    奶妈是唯一一个叫我月儿的人。

    我从奶妈颤抖的手里,接过那护身符,轻轻地捏了捏,我对奶妈说,谢谢你疼我这么多年。

    那一刻,奶妈老泪纵横。

    喜气洋洋中,我惨白着脸走出了那个小院。

    三

    他并没有来揭开我的凤冠。喜气洋洋的新房,红色的烛泪点点滴滴,似在追着沙漏的步子。

    我安坐着,神情有点恍惚。

    或许,这样最好。

    夜,已深。我摘掉凤冠,推开窗户,但见,无底洞一般深蓝的夜空,一钩残月,犹自寒光四射。

    是在嘲笑我吗?月光下,我独自一人,冷冷地微笑着。

    四

    他说,喂,起来。

    我略微睁开晦涩的双眼,看到一脸不耐的他。

    意外的英俊,这个男人!

    赶紧梳洗,要去给爹娘请安,他催促道。

    我不紧不慢地动着,他看得有点生气,按捺不住了,一把扯过刚刚梳理好的我就往外跑。

    痛!然而,我却不能说出来。气喘吁吁的,我们站在他爹娘的房门口了。

    给爹娘请安!意外地,他那声音变得温情不少,很动听的一把嗓子。

    爹娘接过我的茶,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娘拉着我的手说,小可怜见的,儿子你要好好待她。

    不知所措地,我抬起头,看见了娘洋溢着笑意的一双眼睛。

    真正的娘,倘若在的话,或许,待我也是这般。

    幽幽地,我叹了口气。

    他,总比我幸运,他有疼他的双亲,而我,什么都没有。

    脚踝处,隐隐地痛着,牵扯得我的心也微微疼痛起来。

    五

    我无法不孤独。

    这个世界,仿佛把我遗忘了一般。

    每天,准时给爹娘请安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丫环也躲得远远的,当然,躲得更远的,是他。

    我又过起了自己小院的日子。只是,这次连荡秋千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整日整夜地看书,直看到自己累得睁不开眼睛才倒下去睡着。

    我整日整夜地写着,直写到自己累得睁不开眼睛才倒下去睡着。

    此刻,唯有写些什么,我才能给自己继续生活的勇气。

    那个夜晚,月光很好。我一个人走了出去,再一次仰望那轮明月,忽然心生感慨:这么多年,自己并没有很认真地看个这月亮,因自小带着的偏见,让我总觉得月光是冷冷的。其实,仔细看时,这月光也有她极其温柔的时候,就像今夜。

    似是着了魔,我找到自己小时候的洞箫,轻轻的,把自己内心积蓄已久的那些情感,通过那洞孔幽幽怨怨地传了出去。

    泪水,早已润湿我的面孔。

    六

    我病了,整日整夜地发着高烧。

    恍恍惚惚中,我见到了我从未谋面的娘。

    娘说,孩子,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我说,娘,这是孩子应该受的,我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没有我的话,娘就不会离开爹。爹也就不会一个人孤独痛苦那么多年。

    懂事的孩子,你也别怪你爹,这些年,也难为他了。娘幽幽地说。

    我从没怪过爹,我了解他的伤痛,只是,只是,尽管知道他的伤痛,我还是期待他能多爱我一点。

    你爹心中,永远有你,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娘说道,背影逐渐模糊。

    娘,你别走,要走就带我一起走。我哭喊着,无力地追赶。

    朦朦胧胧中,一双温热的手在帮我敷换毛巾。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这样待我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继续自己恍恍惚惚的梦境。

    七

    终于,我可以下地了。

    睁开双眼,我看到了他,胡子拉渣的。

    很吃惊他的变化,然而,为什么是他呢?

    我想不明白,然而,我也不便问什么,因为,他于我来说,还是陌生的。尽管我来这已有半年了。

    他很细心地喂我喝粥,而我,则小心翼翼地承载着这一份殷勤。

    我完全好起来的那天,他对我说,白月,我叫微歌。

    微歌,微歌,微微歌唱。

    我想着,心里头,有稍许的温暖。

    八

    他渐渐地进出于房中了,和我时断时续地攀谈着。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转变了态度。

    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能否,让我再听一次那箫声。

    我黯然,原来……

    那也好!

    箫声,再一次,响透那个有着清冷月光的夜空。

    那一夜,他留了下来,并说这间新房,本是他的。

    九

    我终日被些微醉*着,然而,我又不想醒来。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容纳那么三几个人。

    我的世界本物资匮乏,此刻,他是我唯一的一瓶酒。

    酒虽不多,却很醇香。因而,我终日被那点醇香熏着,有点微醉的幸福。

    夜深的时候,他会抚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在我的耳边歌唱。

    歌声飘飘悠悠,弥漫整个夜空,最后,凝聚成一根纯银的细丝,缠缠绵绵,把我的心绕了好几圈。

    我无力挣扎,听任它把我的心缠得越来越紧。

    娘说,月儿近来气色好多了,越见漂亮。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微的欣慰。

    他得意地笑,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于是,娘俩会心地笑,我稍感赧然。然而,心里有股温暖。

    微歌,微歌,可以的话,请永远为我歌唱。我的世界,有你,有你轻轻的歌唱,足够!

    寂静的夜,我的箫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次不再寂寞。

    十

    屏风上面,有一只金丝绣成的鸟,鸟儿振翅欲飞,然飞不出去。看着它,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娘说血统可是有卑劣高贵之分,儿子你要乖乖地让她为我们家添香火,那时候,你和紫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儿子说这是娘你说的,添了香火之后,你就不能阻拦我和紫衣了。

    娘说儿子你没发觉她近来越见漂亮了,你对她可曾心动。

    做儿子的说我对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她是我和紫衣的阻碍,我恨她入骨。

    忽然间,我全身冰冷。

    看着那绣在屏风里的鸟,我忽然微笑起来。

    只是这样而已。

    他还是我狭小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瓶酒,只不过,这是一瓶带着醇香的毒酒。刚开始的时候,我沉醉于那股醇香,以致于我忘了它底下悬浮着的罂粟,等我发觉的时候,我中毒已深。

    十一

    他*着我的脸庞,说白月你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我说我最希望的是当有月亮,当月亮泛着冷意再次升起的时候,请你,请你,再一次为我歌唱。

    他的气息忽然急促起来,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为,我的脸,一直深埋在他的胸膛,紧紧的,不曾离开。

    我吐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快给掏空了。

    他慌得直骂医生,待我平静下来,他捧着我的手说咱们不要这孩子了。

    我说正因为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为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他黯然。而娘,则在一旁微微地笑。

    十二

    屏风上的鸟,随着岁月的流失,暗了羽毛,淡了色彩。

    娘说儿子难不成你对她动真心了?

    儿子说我只是怕她身体承受不了。

    娘说她的故事只有你一个,天经地义。而你,就算没有她,故事还长着呢,紫衣不是在等着吗?

    做儿子的不吭声。良久,方才喃喃地道,就因为她的故事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不能……

    我终于可以进食了,只是,人有如当初一般,纸糊的人儿。

    他整日整夜的陪着我,寸步不离。

    我笑说,放心,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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