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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人命关天正文 第32集 遗书揭秘（下01——02）
- （01）</p>
一年后，冬季某日，白天。西山县长途汽车站。一辆由津水方向开来的长途汽车到站后停下。</p>
车上乘客相继下车。一位身着厚长防寒袄，头戴栽绒帽，脸蒙大口罩，身背大挎包的年轻男子，随着人流下车后，当即又搭上一辆摩托三轮。</p>
城关一背街居民区。背大挎包的年轻男子在一住户门前停下，上前观察，却发现这家却“铁将军”把门。</p>
他杵立门前稍停片刻，终见过来一人；他摘下口罩：原来竟是郑智省！他趋前礼貌地：“阿叔，俺想打问一声：这姓郑的人家家里人哪儿去啦？”来人打量一眼他，亦很负责地：“您是问郑振方啊？他老伴秋天里得了‘脑血拴’，落下了半身不遂后遗症；现时老两口还都正住医院里。两老可怜哪，一生没儿没女，现时老伴生病住院，还有他艰难伺候着；一旦老伴下世，以后他再生灾害病还不知能靠谁哩？原本他想指望一个读医大当医生的本家侄子，但人家去年却被聘去津水一家医院；两下相距几百里，真有个啥事也难指望得上。哎年轻人，你是他们什么人？从哪里来？”</p>
此时他背上挎包里的婴儿哭；他赶紧放下来，将孩子长长的绒帽提一提，露出了咀脸。 </p>
于是，他当即从棉衣里取出一奶瓶，将瓶咀插入婴儿咀里；婴儿即时不哭了。来人惊奇地：</p>
“这大冷的天，你一个小伙子咋还带着一个孩子？刚才俺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哩；你从哪里来？同老郑头啥关系？”</p>
郑智省慌慌张张重新背上挎包，敷衍地：“俺从平原县份来；他们是俺远房亲戚。”边说边逃也似地离去；在山区刺骨寒风的大街上踟蹰。某商店门前有三、两中老年妇女，边晒太阳边闲聊天。</p>
此时一中年妇女走来；另一年纪稍大的妇女突表热切地：“他王姨，你上下班常打政府门前过，可听到最近有啥新鲜事？”郑智省装着歇脚，当即伫步侧耳倾听。王姨满怀兴致地：“老大姐，您还当真问着了哩；最近还真有新鲜事呢。现时各级不都在狠抓计划生育，强调一对夫妇只准生一个孩子吗？有些家庭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但生了女孩却又不敢顶风；于是便缺良失德挖空心思欲把亲女抛弃；可现时没育婴堂，他们却把目光盯向了民政局；仅今年下半年，民政局‘妇幼办’，就在机关大门前捡到三个女弃婴。这不刚入冬，便又捡到一个。‘妇幼办’的单春英主任我俩是好朋友，这几天还正为这事发愁哩。”</p>
老大姐亦同感地：“这的确是件愁人的事。那到底怎么办呢？”王姨：“能怎么办？他们局长说了，‘春英啊，你虽说是办了件积德行善的好事，但却捡回个烫手的山芋；咱们是优抚部门，捡回弃婴决无再舍弃之理；你们办公室同志先轮流代养几天，再适当做一下宣传和调查，看有无不育夫妇愿收养婴儿的？我再去县委找领导反映一下，看有无其他好办法？’局长的意思是：县里能否考虑筹建‘婴幼儿童福利院’。”</p>
老大姐：“这倒是个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王姨：“想法好是好，但却是远景；远水怎能解近渴？”郑智省听后凝神沉思的脸（特写）。</p>
甄黎画外音：郑智省既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又是个本质善良的好人；往常对手下的危重患者尚不轻言放弃，何况怀抱这亲生女儿？有鉴于这是非婚生孩子，当时的政治形势及个人的安危问题，都不允许他自养自育；原本不远数百里重返老家，寄希望于交堂婶代养，却又遭遇不测风云——堂婶偏瘫卧床；他计划是打算重带女儿返回，路边却意外听到两妇女的对话，一下子点亮了他心中的灯！</p>
郑智省画外音：这才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哩！对，就把女儿交民政局；可------明着送去人家会收吗？且要问起这孩子的出身来历，俺又该如何回答呢？唉，这才叫愁煞秀才哩；迫不得已，俺也只得沿袭前人之法——暗把女儿放民政局大门外，让好心的单主任或其他民政局同志，将这孩子捡起，送人家代养，或以后送婴幼儿童福利院；反正只要在我们这个国度里，总有孩子的一片天地。</p>
次日一早。郑智省在民政局附近小饭店，自己先买了一份饭吃；随又取出奶瓶喂了女儿奶粉；又着意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尊真玉佛像，郑重其是挂女儿脖子上。又重新将女儿包裹好，出了饭店，悄悄来至民政局大门外一边；抬腕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义无反顾的几步跑向民政局门前，选一平坦背风地方，将严严包裹着的女儿轻轻放下；尔后重又折回原处躲藏起来，两眼却一眨不眨紧盯包着女儿那厚厚包裹。不大一会儿，骑单车的，驾摩托的，步行的机关人员，纷纷来此上班。</p>
有一骑单车的年轻女子眼尖，发现门外有个棉包，当即蹁腿下车，大喊大叫地：“你们快来看呀，凭经验我敢说：这肯定又是个弃婴，而且还是个女孩。”一步行走来的中年女干部过来，关心地：“小文，快让俺看看。”于是当即蹲下查看；小文提醒地：“单主任，咱办公室那个现时还没法哩------”</p>
单春英果断地：“一个是养，多一个还是养；反正只要有我们‘妇幼办’阿姨们在，就不能抛弃任何一个幼小生命。”说着当即抱起进院。郑智省画外音：对，正是这位好心负责的单春英主任；可怜的女儿，虽然父母对不起你，但只要遇上这位单阿姨，也算你的福气，我们也放心了。</p>
县委机关院。已换上工作装的郑智省大方的走了进来；门卫不仅没加盘查，反向他点头示意。县委书记办公室。矮胖秃顶的民政局长，向其汇报完情况后又补充地：“路书记，咱总得想出个万全之法呀，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单春英她们妇幼办，还有全县妇女儿童许多事要办，总不能不间断成了弃婴保育所和中转站吧？”</p>
路书记安慰地：“项局长放心，万全之策早就有了；本月常委会上已正式通过政府‘关于筹建西山儿童福利院的报告’。”项局长当即一喜地：“真的书记？那俺回局就向全局传达，让他们早做相关计划。”路书记摆摆手劝止地：“先不要扩大宣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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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虽已通过，但财政上建‘儿童福利院’的款项尚还没影哩。唉，这个时候若有哪位华侨富商主动投资兴建就好了。”正站窗前谛听的郑智省，当即似下了什么决心的脸（特写）。</p>
解说员画外音：许是上天冥冥之中，该让郑智省兑现当时暗自所表，“何日自己有权有钱，定捐巨款帮建‘西山儿童福利院’！”的决心，他重返津医不久，便先后迎韧而解了“权”和“钱”的问题；既还了当日心愿；亦从此陷他于万劫不覆之中！</p>
（02）</p>
一月后某日上午。津水医院行管办公平房，逢中两间会议室。正在召开全体会。会议案一端坐着老院长黄时宜，和中年的卫生局长何慎。青年的院办主任孟朝富清点人数后，凑向领导位征求意见地：“何局长，黄院长，人都到齐了，会议开始吧？”</p>
黄时宜转脸看何慎，见对方点头，他亦向孟点头。孟朝富当即直身挺胸，并下意识咳嗽一声说：“大夥请肃静！得到局、院两级领导指示，今晚的津水医院全体会议，现在正式开始；首先需要说明的是：今晚的会议，对于全体‘津医人’来说，是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会议；大家都看到了，县卫生局何慎局长亲自莅会，还要做重要指示；足以说明会议的不同凡响；它是个具有大转折、里程碑式的会议；大同小异，它就是我津水医院的‘遵义会议’。现就请领导们做重要指示。”</p>
黄时宜淡淡地：“现在就请何慎局长，宣布县委组织部和卫生局党组重大人事决定。”</p>
何慎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便开门见山说：“津水医院是直属卫生局领导、我县惟一的大型综合医院；它担负着全县半数以上人口的健康检查、疾病诊疗和卫生防疫工作；所以它的地位显得十分重要。县委领导和卫生局党组，对该院领导班子选配尤其重视；为进一步加强该院班子建设，经局党组认真研究决定，并报县委组织部批准备案，现特对津水人民医院领导班子作如下调整：一、鉴于黄时宜同志年龄较大，已不适于一线工作；现批准退居二线，协助一线同志工作；二、根据中央干部‘四化’精神，特任命郑智省同志为津水医院副院长、代院长、党总支副书记，主持全院工作；三、任命孟朝富同志为津水医院党总支副书记（副院级），兼办公室主任。以上任命即日起生效。”</p>
当晚。卫生局家属院后排东端，郑智省新搬进的独家院。黄玉秀挺着大肚子在蹬缝纫机，黄母王姨给缝好的裤腿装棉花；母女俩正在灯下赶做小孩棉衣。王姨半教育半劝慰地：“秀啊，再过仨月你也就是孩子妈了；以后也得学会操心过好自家的日子。这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为你一生幸福，爸妈，尤其你爸，可谓操碎了心，跑细了腿；当初为给你选个好女婿，年过半百老人，不辞辛劳，数百里外进山钻林，‘引进人才’；又破着老脸亲自为你作媒；现时呢？为给你女婿一个好前途，他刚满58岁，上级劝他再干二年到60岁一并退休；他却要求提前退下，将郑相公推向前台；我听说今晚他们医院开会，卫生局长亲去宣布：你爸退二线，智省任副院主持全面工作的决定。这智省一当上院长，你的身价也自然‘水涨船高’；但愈是这样，作家属的，愈要与人相处态度活套，说话谦虚，办事负责谨慎。”玉秀虚心地：“妈，俺一定听您话，以后学会多操心。”</p>
同时。医院行管房，会议室。孟朝富站起大声宣布说：“会议到此结束，散会。”</p>
何慎在黄时宜陪同下首先走出会议室。参会人员相继离去。孟朝富毕恭毕敬地：“郑院长------”郑智省慌忙纠正地：“不。要加一‘代’字。”孟朝富：“郑代院何必太认真哩？去掉‘代’字那不早晚的事。”</p>
郑智省坚持认真地：“那不一定。即便明天去掉‘代’字，今天该咋叫还咋叫。孟主任有何指教？”孟朝富：“不敢当。俺会后去您办公室一趟，有几份文件转给您。”</p>
迭印：当晚。郑智省在行管房自己办公室，连夜加班阅读文件的情景------</p>
次日上午。郑智省在办公室，将一份《关于县医院扩建诊疗及办公用房资金申请》的批复文件，交到后勤主任手上的情景；郑智省叮嘱后勤主任“抓紧办好转款手续，尽快将钱进账”的情景------</p>
主任接批文后，表示“抓紧把这事办妥。”的情景------</p>
解说员画外音：有了暂不使用款项后，郑智省曾动过暂且挪用捐款西山的心思，但他数次拿起电话，欲向后勤上“说明”，最终还是作罢；因他明知“利用职权，擅自挪用公款”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但数日后意外收到的一个即将“获奖数十万元”的“通知”，让他重新鼓起“暂借公款”的勇气------</p>
某天上午。县医院行管院。“院长办公室”。郑智省正看一份文件，通讯员小李推门而进。小李：“郑院长，您的快件！”他当即接过，先是边看文件边漫不经心看“快件”；一眼扫向快件邮发地址：北京市sb区太平南路《外科新学杂志社》（特写），神情为之一振！于是当即拆看。一纸“通知”（特写）。郑智省医生：您撰写的《四肢扭创伤症状及诊疗新法》一文，已被本刊用；并将其成果代转国家科委年度评奖。若有幸入围，一等奖金30万元，二等奖金20万元，三等奖金10万元。祝您好运！郑智省捧着“通知”凝神沉思。他的画外音：有这笔奖金垫底，暂挪用一时公款，又有何错？当日下午。县城邮政局前营业室。一位戴墨镜大口罩青年男子，沙哑着嗓子说：“同志，给俺一张汇款单。”营业员将汇款单交“戴墨镜”青年。他填写单据，并交出两梱现金。</p>
又数天后，某日白天。西山县民政局机关。着绿色邮政工作衣的邮递员一路边按车铃边叫地：“妇幼办单春英汇单！”单春英接汇单看后惊诧意外的脸（特写）。迭印：秃顶局长办公室。单春英拿汇单让局长看，局长同样惊诧意外的脸（特写）。</p>
又两月后。西山县西山跟下。一处占地数千平米的崭新院落跋地而起。大门口挂一木牌：西山县婴幼儿童福利院。牌边另一精致匾额：本院承津水籍无名爱童人士捐巨款兴建——西山县妇女儿童保护协会、西山县民政局于公元1982、六一儿童节之日落成。（特写）一张某市《今晨报》头版头题新闻“婴幼儿童的福音——我市又一所儿童福利院在西山县建成”。这张《今晨报》平放在一张办公案上。当日白天。津水人民医院。行政办公楼二楼。郑智省院长办公室。刚上班的郑智省正拿着这张《今晨报》在看；他脸上呈现出激动而复杂的表情（特写）。</p>
甄黎画外音：捐款资助社会福利事业，无论古今中外，都不失为一桩功德无量的大好善举；理应受到领导机关和社会大众的称颂赞许；自己亦能求得心理平衡和满足；但其前题是所捐款项必须是自己私有财产。郑智省却不是这样，自那天在邮局不具名，向西山县民政局，捐出那笔20万元巨款后，他的心一刻也没得安宁；原因便是这笔捐款原为上级财政批给县医院的基建款；他私自利用职权挪作他用；虽不算中饱私囊，但已算严重违犯财经纪律；是要受处分的；若主动坦白，或许能减轻处理；但他确乏这份勇气，还有那知识分子自尊和虚荣从中作祟。后虽经朋友帮忙贷款填补了亏空；可又为归还贷款，受坏人唆使误上贼船；从此愈陷愈深，跌进了万劫不覆境地；直至最终自我毁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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