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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鵰侠侣》逍遥篇(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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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鵰侠侣》逍遥篇(七)中——

    杨过哦了一声,端起杯子,看着秦师姐,微有疑惑之色,秦师姐秀脸大红,忸怩的道∶「兄弟,你传给他的功夫,很管用……。」说着也端了杯子,喝了一口酒,羞意未退。

    杨过哈哈一笑,也把杯中酒喝了,道∶「该喝,该喝。」

    严举人确也是豪迈爽快之人,他也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对你是既感激,

    又佩服,你这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这洛阳城中,

    兄弟我一句话还是罩得住的。」

    小龙女和袁明明互看一眼,都在肚中暗笑,因为那日杨过曾和她们提到上次来严举人家中作客时,杨过曾传了他几招功夫,想来很是管用,所以严举人和秦师姐都感激的不得了,其他诸女却不明所以。赵英诧异的道∶「师姐,公子又什么时候救了姐夫一命,我怎么不知道?」

    秦艳芬脸色大红,呐呐的道∶「这…这……,师妹……。」

    杨过岔开话头道∶「严兄,你现在正是壮盛之年,虽然年轻时少练了内功,可是基本底子还是不错的,只要你不怕吃苦,兄弟我倒是还有几个法子,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练的一身功夫,以后遇到这种天气,你也就不会这么怕冷了。」

    严举人大喜,从座位上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以微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可是真的?」秦师姐也睁大着眼睛,一脸企望之色。

    赵英姐妹已约摸猜到一些梗概,也羞红了脸,不好出声。

    杨过道∶「兄弟怎会和严兄说笑,不过……这开头真的是很辛苦的,就是不知你肯不肯吃这个苦,还有秦师姐和众位……。」

    严举人没口的直道∶「兄弟,兄弟,我不怕吃苦,你可不知,这几年来,这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一身武功也都白练了,艳芬对我自是好的不得了,她真关心我,也传了我很多功夫,可是就……。」

    秦艳芬听得丈夫当着众人夸赞自+激情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己,喜孜孜的挽着严举人,有些羞意的说∶「夫君,你这样说我,也不怕师妹笑我。」

    赵华笑道∶「师姐,这怎么会呢!姐夫这样爱你,咱们都很羨慕呢!」

    秦艳芬大喜,笑道∶「木公子更爱你们呢!」

    众人都大笑,气氛也就更热络了。

    杨过微微一笑,道∶「今日座上都无外人,兄弟就直说了,严兄如想恢复以往的功夫,让一身肌肉都能恢复弹性,筋骨强健,虽老不衰,兄弟传你几句口诀,你只要每日照做,必有大成,不过,这前半年,严兄可要紧守门户,不可走漏,否则一旦破戒,就前功尽弃。」

    严举人吃了一惊,侧头看着妻子。秦师姐却一脸正色,道∶「兄弟,这是必然的,我夫君因早年未练内功,以致一身外门功夫,随着年纪增大,逐渐退化,终至无用,小妹虽然也督促夫君修练本门武功,但为时已晚,兄弟如能传授绝艺,这大恩大德绝不敢忘,半年不得行房,这是小事一椿,小妹定当严加管束。」说着,她朝内堂看了一眼,提高了一点声音,道∶「有谁守不住的,我就赶了她回去。」

    她这句话一落,内堂忽然没了声音。

    小龙女和袁明明又暗笑不已,心想这秦师姐倒蛮有威仪的。

    严举人略有尴尬,但仍一脸企求,道∶「木兄弟,艳芬说的没错,这是小事一椿,兄弟我也已经不是小伙子了,不要说是半年,一年、两年也是熬得住的,还是请兄弟这就传我这门功夫,我可不愿未老先衰,兄弟,我先谢了。」说着,竟离座快步走到杨过跟前,跪在地上,冬冬冬叩了三个头。

    杨过吃了一惊,慌忙起身,将严举人一把拉起,急道∶「严兄,你这是干嘛?

    只要你肯学,兄弟那有不传之理?千万莫要这样客套,伤了咱们兄弟和乐的气氛。」说着,拉了严举人到大厅一隅,细细将口诀和练功法门传了给他,只见严举人一脸喜色,又不住点头,两人窃窃私语了一盏茶时间,才见严举人像是骨头轻了几十两,欢天喜地的跟在杨过身后回到了座位,看他对杨过的样子,比对师父还要尊敬。

    秦师姐挽着严举人落座后,又站起身,对杨过道∶「木兄弟,小妹实在感激不尽,也谢谢龙姑娘、师妹和各位姐妹。」说着举杯喝了一大杯。

    众女见严家夫妇对杨过这样尊敬,也都很有面子,大家都重整杯盘,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这时内堂也慢慢有了声音,也不时传来兴奋的嘻笑声。

    忽然,杨过停下了杯筷,脸色稍变,接着小龙女也停下了杯筷,看着杨过。众人见他俩神色有异,都惊异的看着他们,不明所以。

    杨过对严举人道∶「严兄,你得罪了人嘛?」

    严举人惊诧的道∶「兄弟,怎么回事?没有呀!」

    「你这严府全被人包围了,共有四、五十人,而且武功都不弱,这洛阳城怎会突然来了这么多江湖人物?」杨过轻轻的道。

    严举人大惊失色,秦师姐也是粉脸煞白,却又似有些不信,起身往大厅门口往外张望。

    就在这时,阵阵喝叱声从大门口传来,只听十几个护院师父大声喝骂,兵刃交加声也随之而起,只一会儿工夫,声音就沈寂下来,衣带飘动声又随之而来,院墙外翻进了数十条人影,大门也涌进数十条人影,刀光剑影,映在院子的雪地上,也反射进了大厅。严举人看到这种声势,不由得身子轻抖,他虽也见过各种场面,但这种声势却是从未遇见,尤其是这些人都进了自己家里,这怎么得了?不由得抬头看着杨过,又看着小龙女等众女,杨过倒是面不动容,而众女却都反而面有喜色,人人跃跃欲试,严举人不由大奇。

    秦师姐白着一张脸,从大厅门口走回,惊慌的道∶「夫君……。」看到严举人害怕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数十人进入了院子,却竟鸦雀无声。杨过向严举人和秦师姐微一摆手,要他们不必惊慌,两人稍稍安心,杨过和小龙女稍稍移动座椅,面朝大厅门口端坐不动,似在等待。

    果然,一条人影在月光照映下,从院子踪起直扑厅门,就在这人的手要按到厅门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反弹了出去,去势比来势更快,接着「叭哒」一声,重重摔在雪地上,院子中传出阵阵惊呼,然后又是一片静寂。这时,大家才看到小龙女缓缓把右手收回。严举人和秦师姐惊慌过度,却未注意到小龙女出手。

    杨过对袁明明道∶「明妹,你和春兰、秋菊两位妹子到内堂各处瞧瞧,如有人摸了进来,就统统丢了出去,我看这里面似有内应,你们也注意一下。」三女喜孜孜的应了一声,向小龙女行了一礼,就进了内室。

    杨过又道∶「英妹、华妹,待会儿你们陪严兄对付院子里的这些人,我和龙儿先在这里坐坐,他们还在等人呢。」赵英、赵华也都脸露喜色的应是。

    阿紫这顿饭可吃得难过极了,这桌上她最小,根本没有她讲话的余地,又见小龙女、袁明明等人秀秀气气,慢嚼细咽,完全是一付作客的架势,她可受不了,但也不敢放肆,毕竟她是王府千金,这种作客之道她是懂得的,绝不能丢了大哥哥的脸,这时眼看有一场大热闹来到,她心下真是有说不出的欢喜,却又不敢形之于色,忽见杨过一个个派了任务,唯独自己没有,她可实在熬不住了,她一脸企盼的眼色,看着小龙女,小声的道∶「姐姐……。」小龙女拍拍她的手,意要她稍安勿燥,赵英和赵华都在旁偷笑。

    杨过对严举人道∶「严兄,等下这些人一定会指名要你和他们对谈,你是主人,当然要出面有所交待,他们如有无理要求,尽可回绝,英妹和华妹都是你夫人的师妹,如要打架对敌,她们尽可代劳,还有阿紫妹子,她是金发女侠,武功好得很,在洛阳很有名的,专门欺侮坏人。」

    阿紫高兴的笑了出来,在椅子上一蹦而起,抱着杨过又亲又吻,叫道∶「大哥哥,你好好噢,好好噢……。」

    严举人和秦师姐大敌当前,心中实是忐忑不安,十几个护院师父看样子非死即伤,正在耽心内堂老幼,又听杨过说有内应,更是心慌意乱,却见他派了袁明明等三女入内照顾,心下稍安,可是院子中这四、五十个强敌,竟无吵杂喧哗,看样子绝非易与之辈,又不知这些人所为何来,秦艳芬虽听师父言道这木公子武功盖世,但说实话,她也不是很相信,因为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心中只承认木公子武功很高应该是不会错的,但说武功盖世,就未免有些夸大了,她还觉得师父是丈母娘看女婿呢!这龙姑娘虽然美若天仙,可是怯怯弱弱的,就有武功,也是有限,赵家姐妹是她的师妹,她们有些什么能耐,她更是清楚得很,了不起比自己高明一点,那又怎能抵得住院中这些四、五十个不明恶客,这金发阿紫姑娘,蹦蹦跳跳,虽然美貌可爱,双眼倒也精光四射,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杨过竟说她武功好得很,这就太令人不敢相信了。可是,事已至此,屋外冰天雪地,已是求救无门,而且也不可能出外求救,甚至连官府也不可能前来救援,秦师姐暗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杨过又对赵英道∶「英妹,稍待动手要快,早早打发,咱们这顿饭还没吃完呢!」

    赵英应了一声「是」,她的声音刚落,院中已有人大声叫道∶「严大倌人,请出来一谈。」

    严举人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他向杨过略一颔首,又向妻子点点头,意要她放心,就起身步向大门,赵英、赵华向杨过和小龙女行了一礼,左右陪侍着严举人,阿紫也向杨过、小龙女喜孜孜的行了一礼,在严举人身后跟着。

    严举人一手推开大厅大门,大步迈出,在簷下廊阶上站定,倒也颇有威严。他举目往院子中一望,月光下,黑压压的站了一票人,心中虽惊,却也不露惧色,朗声道∶「在下严德生,众位英雄光临舍下,未曾远迎,多有失礼,尚请指教。」

    人群中步出一人,只见此人肩上左右斜插两柄长剑,体格魁梧,年约四十余岁,海口浓眉,双目精光闪烁,他在众人前站定,对着严举人一抱拳道∶「严大倌人,你看这天寒地冻,多少人冻死沟壑,饿殍载道,你大倌人这些年来掌控粮运,中饱私囊,吃香喝辣,你就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由咱们这些武林同道为你积德行善,帮你公侯万代吧!」

    严德生一听,胸部一挺,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严某虽是洛阳城中粮商,

    但一向奉公守法,童叟无欺,对武林同道更是礼敬有加,这洛阳城如无严某从中帷幄,仅是今年的粮价,就要比往年高出三倍。严某今年在大雪未来之前就已捐了十万两银子给本地寺庙、善堂,请他们广作善事,严某相信,我洛阳城方圆二十里内绝无饿死之人。各位朋友寒夜到访,如是为了别事对严某有所指教,严某一定听从吩咐,绝无二话,如是为了这善举善事,莫说严某拿不出这一百万两,所托非人,严某是一两银子也不会拿出来的。」

    赵英在旁大力拍手,脆生生的娇笑道∶「姐夫,你真了不起,你做了这么多善事,咱们都不知道呢!」

    阿紫挨到了赵华身旁,看到院子中黑压压的一群人,不觉有些心慌,怯怯的问道∶「华姐姐,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赵华格格笑道∶「是来打劫的。」

    阿紫想起自己认识她们的时候,就是以拦路打劫的方式出现,不由得羞道∶「华姐姐好坏,又笑我了。」

    今晚来到严举人家中的江湖人物,是由洛阳附近黄河两岸的三个帮派组成,当然也有一些是洛阳当地的江湖人物混杂其中,他们是受洛阳城中其他粮商唆使,要除去严德生,至少也要把他赶出洛阳,做不了粮商,他们才能操控粮价,严德生因与洛阳当地的武林人物相交甚好,所以这次就重金聘请了离洛阳较远的帮派动手,他们本来认为严德生只是一名过气武举,武功低微,随便由那个帮派派几个高手就可办妥,但这些洛阳粮商又为了怕得罪其他帮派,乾脆三个帮派都请了,反正到时也是括了严德生的家产,转送他们也就是了。

    这三帮人物也都知道严德生家财殷厚,估计至少应有五十万两银子的家当,所以都带了帮中好手前来助阵,他们倒不是防备严德生,而是耽心万一分赃不均,内哄时拳头就要对内。

    三个帮派中,河东帮最是积极,来了二十个,由帮主史立万带头,不料他第一个要冲进严家大厅,还没碰到边,就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出来,连敌人是什么样子都还没看到,也不知是怎么被打的,看来还受伤颇重,这夥人的锐气立刻就了大半,但是也想到背后还有大靠山,所以都还挺在这里,否则早就一哄而散了,这夥人本来就是一盘散沙,可不愿在这里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出来讲话的是河西帮帮主王长昆,一般帮派人物天生就是对做生意的心有排斥,所以要他们跨地盘来收拾严德生,又有大股的收入,也就欣然答应了。

    河洛帮帮主张思洛就比较狡滑了,他见史立万莫名其妙的被打成重伤,生死不明,可见这严家必有绝顶高手,所以他就乘人不觉,隐入了人群的暗处。他们这次前来严家,还有一个出面纠集他们的「河霸」卓不群,此人是河洛一带的一霸,也是他们的靠山,武功深不可测,既然今日奉了他的号令打草,未得他的点头,可也不敢随便散夥。

    史立万莫名其妙受了重伤后,他们等了好久,不见卓不群现身,也不见严德生出面,河西帮主王长昆忍不住出头发话,只见严德生福福泰泰,倒真是一付商贾模样,不料身旁跟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衣裙飘飘,体态轻盈,在这个隆冬天气,竟是这样一付打扮,众人已是吃惊不小,后面又跟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美女,更是稚态可掬,只见她们笑语盈盈,浑不把这些江湖恶煞看在眼里,不由得气结。

    阿紫俏生生的看了大夥一眼,对严德生道∶「严姐夫,你是一个大好人,他们为什么要欺侮你呀?」

    严举人也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还来插科打诨,他不由得把杨过暗中骂了半天,却也不得不回答∶「他们是看我有些家当……。」

    阿紫噢了一声,娇声道∶「他们是强盗啊!」

    赵英起先见他们人多,还有些紧张,这时已细细观察,见这些人当中,真正的高手不到三、五人,于是心中大定,听了阿紫之言,笑道∶「只是一些小毛贼,成不了气候的。」

    众人大怒,呛琅琅之声不绝,已有人拔出了兵刃。

    阿紫又问道∶「怎么有人了面啊?」

    严举人哼了一声,大声道∶「想必是严某的旧识,不敢见我。」他猜知这些面之人,必是洛阳一带的武林人物,平日对他们礼敬有加,今日定是勾结这群外地人物前来打草,所以才面不敢被他认出。

    阿紫长长的噢了一声,忽然三条人影窜入人群,接着碰碰碰数声,九个面大汉都被摔落在严举人身前的台阶下,每人四肢大张,仰天躺在雪地上,动也不动。

    这一下突如其来,众人都还没弄清楚状况,眼睛一阵迷幌,三女又俏生生的站在严德生身旁,原来竟是这三个女子把那几个蒙面的汉子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三女近来日日钻研合气搏击和合心分击,成就蜚然,牛刀小试,一举成功,三女心中大喜。阿紫拍拍手,像是有些嫌脏,若无其事的笑吟吟道∶「严姐夫,这种人最坏了,你要不要看看他们是谁啊?」

    众人齐声惊呼,充满了恐惧和惊怕,已有人两腿抖个不停,也有人不知是天冷还是害怕,牙关也不住的打抖。他们知道,刚才这一下子,三女如是要施杀手,至少已死了一半人。

    严德生又惊又喜,看看阶下九名面的汉子,虽然面巾未揭,但一眼看去,已认出了大半,他哼了一声,大声道∶「他们不把严某当朋友,严某也就不必认识他们了,看了何用!」

    赵华一举出击成功,心中欢喜无限,这时娇笑盈盈的道∶「姐夫,这种人谁都不会把他们当朋友的!不看也罢。」

    这三个帮派的人物,许多人原来还不知道当中还有这个原因,此时一听,也都对躺在地上的九人产生鄙视之心,江湖人物最看不起的也是这种卖友求荣之辈,已有多人在地上连呸了数声,也无人出面把这九人带回去,一时场面很尴尬。

    阿紫等了半天,又觉很不过瘾,忽然她冒出了一句话,对着四、五十个穷凶恶煞道∶「不管这些坏人了。喂!你们有没有武功好一点的,出来跟我打一架,我好想打架噢!」说着又拍了拍手,一付迫不急待的样子。

    众人大哗,这简直欺人太甚,尤其这种话竟出自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河西帮帮主王长昆又是站在人群之前,这时他再不出头,以后也不用混了,他反手拔出长剑,指着阿紫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他话未说完,阿紫已从台阶上凌空欺身近前,道∶「太好了,来,咱们好好打一架……。」但见人影晃了几晃,王长昆已一声闷哼,被阿紫飞起一脚踢上了半空,在众人大喊避让声中,重重的摔在雪地上,却再也爬不起来。

    阿紫又拍拍手,摇摇头,对赵华道∶「华姐姐,一点都不好玩,我还以为他武功很好呢,真是的……。」

    赵华格格笑个不停,道∶「金发女侠当然是很厉害了。」

    阿紫羞了个大红脸,不依的道∶「华姐姐又笑我……。」她转头又对众人道∶「有没有武功真的很好的……。」她见众人都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出声,跺了一下脚,失望的道∶「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玩了。」一转身,就要推门进厅,一边还大声叫道∶「大哥哥,都不好玩……。」但却忽然转身,一手接了一枚从人群中射向她背后的飞镖,反手就往来处射去,人又站在严德生身后。

    赵英、赵华早受感应,就在同时,人群中另有两点白光,直袭严德生胸口,来势之疾,严举人虽已发觉,已难躲避,只得闭目待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英、赵华已伸出纤纤素手,将那两枚暗器轻轻巧巧的接了过来,反手一挥,只听几声惨呼,人群中倒了三个,哀嚎之声,划破了原本静寂的冬至之夜。

    忽听赵英、赵华又是两声娇喝,接着就是一阵强烈的真气迸裂声,两条从墙外飞身偷袭两女的人影已被震倒在围墙上,围墙哗啦啦的倒了一大片,在月光和雪地反照下,清清楚楚的看到这是两个年约六十几岁的老者,一人就是这次带头的「河霸」卓不群,另一人则是他的师弟「山霸」韩不立,也就是这三个帮派倚为靠山的两霸,这时两人已两眼翻白,奄奄一息。这群人事先也不知韩不立也来了,但来了也是一样,不但没有增加威力,还不都躺在地上。

    靠山已倒,众人再也顾不得什么,发一声喊,有一半人从倒塌的围墙口往外逃逸,纷纷嚷嚷,才挤出围墙缺口,却又一个个的被打了回来。原来袁明明和春兰、秋菊三女奉了杨过之命,查看内堂并作了处理之后,就绕到了屋外,这时见一群人从围墙缺口逃出,就一个个又把他们打了回去,三女只站在墙外暗处,并不入内。

    黄河三帮这次出动帮中精锐,又有一向倚为靠山的两霸出面,竟然一败涂地,

    而且还败得莫名其妙,竟是被几个名不见经传的美貌少女轻描淡写,嬉笑声中,两个不可一世的河霸和山霸已经躺在那里生死不明,河西帮主王长昆死多活少,河东帮主史立万被不明不白的打得身受重伤,现在只剩下河洛帮主张思洛还躲在人群中不敢出头,可是他的三个手下施放暗器,偷袭严德生和那个金发小姑娘,又被三女接住反射,死在他的身边,张思洛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那还是一帮之主的样子。

    严德生不但死里逃生,而且整个局面已被完全控制,他定定神,朗声道∶「各位英雄,严某素来对武林同道礼敬有加,各位今日前来,定是受了奸人蛊惑,严某也不已为甚,今日之事,各位是要公了还是私了,就请放下一句话,严某悉听尊便。」

    平时横行两河,耀武扬威的四、五十名好汉,这时你看我,我看你,竟无人出声。严德生等了一会,正感不耐,忽见人群中出来一条彪形大汉,年约四十,相貌倒也威武,他对严举人一抱拳,道∶「严大倌人,今日我等兄弟确是受人蛊惑,对你不住,你且说如何公了,如何私了。」

    严德生哼了一声,道∶「江湖规矩,如要公了,严某将你们统统送往官府究办,以后要杀头、充军,严某一概无能为力,难以周全;如要私了,严某一向礼敬武林同道,各位和这几位面朋友就可离去,严某也不追问各位来历名号,就当没今日这回事,但各位要立下重誓,今后绝不可再对我洛阳城有何不利举动。」

    严德生这几句话铿锵有力,也很落槛,既全了江湖道义,也给了这些人面子,免得报了名号,终生难以做人。

    出来讲话的是河西帮帮主之弟,也是副帮主的王长禄,此人在这群人中也有相当的份量,他回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点头同意,于是道∶「严大倌人,大夥兄弟不知你大倌人这样四海豪迈,竟然得罪于你,今日在这种场面与你相见,确是惭愧,今日既承你的情,我等发誓,今后绝不进洛阳半步,更不敢动你严大倌人府上一草一木,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严德生大喜,但不露于色,只一抱拳,大声道∶「各位英雄请便,兄弟告退。」说着,转身推门进入厅内,阿紫和赵华都陪着进去。

    赵英将手中一物抛向王长禄,娇声道∶「给受伤的人吃了,放暗镖的就没得救了。那几个卖友求荣的也请一并带走吧!」

    王长禄伸手接住,一看竟是一瓶药丸,想是治内伤的灵药,不由得大为感动,抱拳躬身道∶「多谢姑娘,兄弟们今日真是对不住严大倌人,就此别过。」说着指挥众人扶着伤者和抱起死者分批离去,又叫人背了那九个面汉子,被王长禄指定背人的那些汉子看到赵英仍站在阶上,对她可是敬畏有加,畏畏缩缩的在她面前一个个背起那几个面汉,还故意把他们的面巾像是不小心的样子摘了下来让赵英看,赵英微微一笑,又转头望望大门口,只见十几个躺在地上的护院师父都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没受什么伤,那些汉子经过他们时,还连声道∶「得罪,得罪。」

    王长禄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还向赵英抱拳行了一个礼。

    赵英这时才欢欢喜喜的进了大厅,一推开厅门,就看到杨过和小龙女一脸赞许之色的站在门后,小龙女一把拉了她过去,笑道∶「好妹子,真是可圈可点呢!姐姐佩服得很。」

    赵英受到称赞,红着脸道∶「谢谢姐姐,阿紫和华妹妹也是……。」

    「过儿已经夸奖她们了,都很了不起,尤其你刚才那还是恩威并济呢,我看这帮人今后不但不会再来骚扰你师姐夫,还对他感激不尽呢!」小龙女显得是高兴。

    严德生和秦艳芬都上前来向赵英道谢,阿紫蹦跳着过来,对赵英笑着道∶「英姐姐,都不好玩,还是咱们自己打架比较好玩。」

    赵英啼笑皆非,笑道∶「你现在可以去欺侮人家了啊!」

    阿紫侧头想了一下,笑道∶「那也不好玩,我要是常常跟他们打架,武功会愈来愈差,龙姐姐会骂人的。」

    严氏夫妇千恩万谢,重整杯盘,招呼各人回坐,秦艳芬有些耽心的道∶「袁家妹子和春兰、秋菊两位妹子怎地还未回来?」

    众女也互看了一眼,也有些耽心。杨过道∶「不妨,她们定然跟着那夥人,看看他们到底走了没有,稍待很快就会回来。」

    众人于是边吃边等,又热闹的讲着刚才的经过。过了许久,袁明明和春兰、秋菊还没回来,阿紫放下筷子,对着小龙女道∶「姐姐……。」

    小龙女轻拍她的手,道∶「放心,明姐姐她们马上就会回来。」阿紫还是一脸忧色。

    严德生道∶「木兄弟,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杨过很是放心,他笑道∶「谢谢严兄关心,假如是一个月前,兄弟我是会耽心的,现在就一点都不用耽心了,就算她们三个走遍大江南北,兄弟只耽心她们名头闯得太大,其他倒是不用耽心的。」

    秦艳芬听杨过讲的这样有把握,她由衷的道∶「木兄弟,小妹我是对你又敬又佩,不怕你笑话,当时家师对小妹说,木公子武功盖世,小妹心里是不十分相信的,小妹总想这应该是家师她老人家丈母娘看女婿的心理,不想我这两位师妹嫁你才半年多,武功竟高到这样地步,小妹已是望尘莫及,放眼江湖恐怕也是难有敌手,阿紫妹子前些日子跟小妹说,她在半年多前还在这洛阳城到处被人欺侮,现在要她去欺侮别人,她都不肯了,这武功进步这样神速,真是匪夷所思,而这一定是兄弟你教的,这又是一门什么样的功夫,兄弟你是否可以点拨一下,以开小妹的茅塞?」

    赵英、赵华本来听师姐这样称赞,都是喜孜孜的不胜欢喜,听到后来,竟然都红起了脸,尤其是赵华想起那日与公子燕好,被阿紫说成是在练功,害她差点憋死,她低着头,偷偷看了杨过一眼,脸色更是大红。

    阿紫倒是很坦然,她欢欢喜喜的道∶「秦姐姐,我很用功的,每位姐姐都是,大哥哥还说我很聪明呢,咱们每个人啊,每天吃饭、喝茶,连冲澡都是在练武功呢,师父就是大哥哥啦,他好好噢,从来也不骂人,武功都是随便咱们自己想出来的呢,好好玩噢。」

    秦艳芬听得目瞪口呆,阿紫说她们很用功,她是一定相信的,但是吃饭、喝茶、冲澡也是练武功,就很是奇怪了,怎么武功还是她们自己随便想出来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天下那有这种事情?可是看阿紫一脸纯真,绝不是在骗人,莫非这木公子真是神仙?

    赵英姐妹听阿紫这样一讲,也就好接口了,赵英道∶「师姐,阿紫说的没错,公子自创了一套合气搏击术的心法,就传了给咱们姐妹,这套心法重在自悟,很多武功都由各人自创,所以每个人都不一样,妹子曾恳求公子准许我将这套心法也能传给百花宫,以保护咱们百花,公子也答应了,可是以妹子现下微薄的修为,实在无从传起,待得假以时日,或许可以尽些心力。」

    秦艳芬听得又惊又讶,天下竟有这样的功夫,这木公子真是神人,心下实是羨慕的不得了,正要开口说话,忽见杨过面含微笑,眼望厅外,她转头一看,已见袁明明和春兰、秋菊笑盈盈的进了大厅。

    春兰一进门就直奔阿紫,拉着她的手笑个不停,阿紫奇怪的道∶「春兰姐姐,你看着我笑干嘛?」

    春兰还是格格的笑着,道∶「阿紫妹子,你这金发女侠真的名扬武林,轰动万教呢!」

    秋菊也上前笑道∶「阿紫妹子,你真是扬眉吐气呢,以后谁都不敢欺侮你了。」

    严举人和秦艳芬热情的邀三女入座,又忙着为她们布菜、斟酒。

    杨过笑瞇瞇的看着三女,又是关怀,又有得意,三女看到杨过的神色,都有无比的温馨。

    袁明明坐定后,娇声道∶「公子,龙姐姐,妹子三人一直跟着那夥人出了西城门,这些人还真坏呢,他们把那九个面人都丢在城门外不管了,还踢了他们好几脚。」她笑了几声,又道∶「那夥人一路谈的都是金发女侠和赵家妹子,可是他们不知道赵家妹子的名字,就都乱说一通。」她说到这里,春兰和秋菊也都一起笑了起来。

    赵英、赵华都睁大着眼睛,道∶「都乱叫些什么?一定很难听……。」

    「才不呢!什么天仙子啦,玉罗刹啦,还有一些也听不懂,可是对英姐姐和华姐姐可尊敬得紧呢,连被打伤的那几个人都一直说对不住严大倌人,还说严大倌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小姨子,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惹他了,还说这金发女侠真是可爱极了,武功又这么高强,什么打遍两河无敌手,还有人说真想有这样一个妹子。」秋菊兴奋的说道。

    赵英、赵华和阿紫都又喜又羞,又很是得意,杨过和小龙女也笑得很开心。

    袁明明又道∶「公子,他们是黄河两岸三帮份子,都是帮主带头的。」

    严德生啊了一声,惊诧万分,脸色又已发白。杨过却点点头,道∶「我知道。」严德生又是一惊。

    袁明明又道∶「被英妹和华妹打伤的是河霸和山霸,妹子没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在门口被龙姐姐一阴指打伤是河东帮帮主史立万。这些人也还真厉害,他们说听到金发女侠叫了一声大哥哥,可见严府内还有更厉害的高手。还有,那河洛帮在路上起了内哄,吵着要废了帮主张思洛,说他一直龟缩着不敢出头,丢尽了河洛帮的颜面。」

    严德生这时已惊得站了起来,这几个人的名字在洛阳这一带都是跺跺脚山摇地动的人物,竟然今晚全都到了自己家里,尤其是这河霸和山霸更是黑道上的两个霸天,这个地区的许多帮派已隐隐奉他们为龙头,河霸天卓不群更有一言九鼎的力量,不想自己竟招惹了这些人物,今晚如非杨过这一家子到家中作客,自己说不定已遭了灭门之祸,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冒出冷汗,比刚才面对那些人物时还怕上百倍。

    杨过柔声的对袁明明和春兰、秋菊道∶「辛苦你们了,调查这样清楚,比我想的还周详。」三女得到杨过的夸赞,都喜孜孜的高兴得很。

    杨过又对吓得脸色发白的严举人道∶「严兄且请宽心,今日这一战,他们这些人物一定都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动你一根毫毛,咱们既以雷霆万钧的武力镇服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已不敢存有反抗和侥倖心理,英妹的做法很是恰当,又赠了他们治伤灵药,这河霸卓不群和山霸韩不立师兄弟,在这一带还是黑道中的安定力量,这两人一死,黑道中就会引起纷争和动乱,反而不好,如今英妹救了他们,必定感恩在心,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竟然偷袭两个年轻女子,还差一点被一掌击毙,心中也必定有数,这是英妹和华妹手下留情,这样的威力,他们是不敢起报复之心的,而且他们也摸不清严兄背后还有多少这样的能人,何况你也确有洛阳武林同道是站在你这边的,严兄今天的表现也真是可圈可点,既有善举在外,又对他们宽容在后,这些人也会有羞愧之心,也晓得你迟早都会知道他们的身份,虽然他们向你发誓今后不进洛阳半步,可是他们这两天还是会想办法向你表示意思的。」

    严举人听得又惊又喜,觉得杨过的分析极合情理也很正确,他安心之余,缓缓坐了下来,却又满腔疑惑,呐呐的道∶「木兄弟,你倒底是什么人?看你像是一介书生,怎么对江湖上的事情了解这么清楚,武功又这样深不可测,这天下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人物,……除非是神雕大侠杨过,可是,可是……。」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睛看着小龙女,吃吃的道∶「龙姑娘,龙姐姐,莫非就是小龙女……?那……。」他结结巴巴的说不下去了,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杨过和小龙女。

    袁明明等众女都低着头不敢出声,连动都不敢动。

    秦艳芬霍的站了起来,一手掩着小嘴,就要惊叫出来。赵英忙道∶「师姐,莫叫!」

    这下全都明白了,秦艳芬向侍立在大厅的婢仆一挥手,要他们全都退了出去,

    她惊喜万状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她老人家说木公子武功盖世,又要我多向龙姑娘请益,又这样神秘兮兮,原来木公子已决心退出江湖,不愿让人知道行踪,可是……。」她看着杨过的手臂,又望着赵英。

    赵英道∶「娘传了断肢重生术,公子手臂已重生完成。」

    秦艳芬又是惊讶万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严德生哈哈大笑,举杯道∶「兄弟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眼看就是灭门之祸,

    却有这样的贵人,救我一家,又救我一生,木兄弟,龙姑娘,两位师妹,各位嫂夫人,你们是我严家的大恩人,大恩不言谢,我就敬上水酒一杯,总之,兄弟我有的,也就是你木兄弟一家子的。」

    杨过举杯笑道∶「严兄和秦师姐没有见怪,兄弟已是很感谢了,本来是想过几日咱们离开前,也是想找个机会跟两位说的,对两位倒也不是刻意隐瞒,咱们这样不是也很好吗?真诚相交,更胜一切。严兄的作为,兄弟我很是佩服,这样的义行善举竟然从来不提,实是难得,如非碰到今天这样场面,我想严兄还是不会提的,真是了不起。」

    秦艳芬惊道∶「兄弟,你们要走了?」

    杨过看了小龙女和阿紫一眼,道∶「开春以后吧!到时自会先告知严兄和秦师姐。」

    严德生和秦师姐很是舍不得,但是他们早知杨过等迟早要离开洛阳的,他们会住这么久,已经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秦师姐有些难过的轻轻叹了一口气,随之又得意的道∶「兄弟,不瞒你说,我夫君这点是真的不错,其实他做的善事还不只这些呢,刚才他讲的才只是冬令期间捐出去的,这一年到头还真不知捐了多少呢,所以咱们家门面看起来不错,其实没什么积蓄,可是小妹还是很欢喜的。」

    严德生听妻子这样一讲,叹了一口气道∶「木兄弟,在这种时局,我要是真的做一个奸商,那是很容易的,只要我点一个头,今冬的粮价至少要涨三倍,兄弟我可以多增加几百万两银子的收入,那些同行还会感激我呢,可是这样涨起来,有多少人家又要卖儿卖女,多少人家要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真要饿死,那一定是哀鸿遍野!兄弟一意压低粮价,那些同行也就涨不起来,当然得罪了很多人,可是洛阳官府和大部分的武林同道都支持我,他们都感谢我,不会害我的。今晚来的这批人,一定是其他粮商和本地的少数江湖败类勾结,从外地找来的杀手,存心是要杀我的,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财路,否则兄弟我那有这么多仇人,更不会去得罪两河这些响噹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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