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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蜀山迷梦正文 8.历来生死得失间
- 明阳惨白，芦苇荒败，昭昭之下，两拨人紧张对峙着。
一只脚算是废了的汉子连爬带滚的扑向瘤子李，而瘤子李也手握大砍刀，踉跄着支撑起来，虽然左侧的大腿上粉白的皮肉翻着，红浆似的血涂满了半条腿，但却半点眉头不皱的立在那儿。
另一边，江生跑到江雨旁，看到他只是跌了个脚，并无大碍。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而江雨则低着头，死死的攥着衣角，满是沮丧的不言语。来不及收拾心情，江生屏气后，向前一步，挡住后面两人。暗自给自己打着气，想着平时练习的样子，摆了个起手式。
瘤子李一看这架势，心中明了，这是遇上练家子了。本以为是初生的牛崽子，趁了自己不注意，没想到却是个硬茬。单刀改由双手握着，一跌一撞的正面对着江生。一股悍匪特有的杀伐之气好似银瓶崩裂，汹涌而出。
而江生则感觉本来只是困兽犹斗的瘤子李猛然间好似立地成就了一番气势，血腥，杀伐，阴狠，惨烈至极。压迫而来，扑面而入。江生整个人的心脏莫名的一停，好像被吓得禁锢住了。眼神微微闪烁，身子不由得一颤。
就在这时，气势集聚顶峰的瘤子李使出平生气力划出一道旋风斩，绕着江生的腰部而来，这一招加上他浑身血迹，蓬头散发的模样竟然变得惨厉凶猛，倍增效果。平地里跟着卷起一阵风来。
眼看刀刃就要临到身上，江生运转法门，提一口气，来了个旱地拔葱，腾挪间，一阵呼啸声擦着鞋底轰然而过。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手持短刺的江生可不敢放过这个机会，趁着瘤子李一刀砍空，回旋之际，身子前扑，手臂抓紧短刺，迎向瘤子李面门而去。
至于江雨则尽力远远避开这场打斗。看到两人生死相搏，如此惊险。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声。等意识到可能会打扰到两人，又紧接着有赶忙捂上嘴巴。至于那汉子则只剩下呻吟声了。
没空理会外人的心情，江生已然把短刺融入其中，颇有一种人刺合一的触感，当然，只是一种潜意识。但看在瘤子李的眼中，则是一种狭路相逢的拼命勇气。迎着自己的大砍刀，对方一抬，一刺，干净利落之间，就致自己于险地。厉害如斯！不知杀过许久人的瘤子李竟然胆寒起来。
但时不可待，眼看短刺如厉芒冲来，刀是来不及回应了，只得微微把头一偏，挥刀自救。却只闪过一道人影，再然后就是半个头皮刷的齐齐削掉，阵阵凉意袭来。瘤子李只觉得口干舌燥，盯着落在一边的江生，心中惧怕非常，擎着刀，怔在原地。
而那看似壮实的汉子也不再呻吟，看到瘤子李这平日里敬怕的人物，却被眼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折磨的如同鬼形，一时间惊破肝胆，竟然顾不得脚上的伤，呜哇哇的乱叫着朝芦苇深处蹒跚着跑去。
这孬汉一叫，却惊醒了一时间被吓住的瘤子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瞬间把刚才那汉子的哭嚎结束了。这时候，江生才施施然的疾步走到汉子跟前，从其脖颈上把暗青刺拔将出来。至于翻着白眼，突突的冒血而犹自捂着的汉子则渐渐没了生机。
“你我无冤无仇？”忽的，瘤子李漠声开口，沙哑而低沉。
“是。”江生回答毫不迟疑。
“就因为这女子？”瘤子李声音里有了苦涩。
“是。”江生回答斩钉截铁。
“哈哈，我早该明白，杀人这人恒杀之。动手吧！”言罢，瘤子李整个人像是舍命一般，精气神全部融入到这一记十字斩里，白光回旋，竟在这郎朗天日下，挥出一道十字光，看似缓慢，却迅猛异常的围向江生。
看着这根本就躲避不了的大砍刀罩将过来，远处的江雨大呼一声：“啊！不要，江哥儿！”身子前倾，似乎要冲过来，声音里满是凄厉。
竟然躲不开，那就硬撼吧。狭路相逢，岂能坐等逃亡！
全身法决自动运转，云梯纵一点即收，由心升腾起一股子一往无前的气魄，直冲着十字斩正中，想着许钺所说的“迅若惊雷，触如过隙，擎天暴雨，梨花千击”口诀精要，江生大吼一声“暴雨梨花”，便只剩下叮叮当当的击打声，若珠玉落盘，似千灯闪耀，刺人眼目。
当一切尘埃落定，寂寞无声时，两个人已经寂然不动。武器相持，尖刃相峙。
“神…技！”吐出这两个字，随着咣当一声，大砍刀落地，瘤子李轰然倒下。
这时候，江雨也冲了过来，满脸担忧的看着江雨：“江哥儿，你怎么样了？”
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迷蒙的看着江雨，然后，江生晕了过去。
月明星稀，晓夜如寂，荒漠的芦苇荡中升起一支篝火，暖暖的，透着温意。
迷迷糊糊中的江生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沉重的梦，这个梦压得自己好累，满身心的疲惫。
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小雨，水好了吗？”这是个女子，声音温雅而不失柔和。
“嗯，惜月姐姐，再等会儿。我哥说要等水冒了泡才能喝，不然会生病的。”这是江雨的声音，一旦提江生就总那么自傲。
“哦，江生大哥知道好多呀。他那么厉害，一定会康复的。”女声渐渐低下。
江生似乎醒了，但头也痛，身子也痛，全身上下都是痛。眼前更是阵阵发黑，口中干渴的厉害，好不容易攒足力气叫出来：“水…小雨…水。”声音低微而纤弱。
没想到，江雨心里一直念叨着江生，再加上修炼法决，本就耳目灵便，超常人许多。竟一下子听到，“江哥儿，你醒了！”愁眉苦脸的样子瞬间被惊喜取代，三步并作两步的跳过来，到了身边，还犹自欢喜的拉着江生手臂晃动。
这时候，那位女子走了过来，看到江雨欢喜的样子，再看江生虚弱的脸色，赶忙把江雨拉开，急道，“水，江生大哥要水，你快别动他！”江雨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又弄来热水，那女子试过温度，才用半片荷叶包裹着给江生进水。
忙忙活活好一阵子，看江生精神好些，呼吸平稳了，两人这才把白日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却是江生和瘤子李一战结束后，江生力竭而晕了过去，那瘤子李却是失血过多而亡。江雨不得已，找来净水，把那梁家小姐救醒，说明缘由。这才收拾有用的东西，丢下两具尸体，离开。只是实在走不出这芦苇荡，只好又继续找个有水的深处，停下来等江生醒来。
说道这里，江生才知道这位梁小姐，闺名惜月，年纪小自己一岁。今日遭逢如此大难，竟然还能气定神闲，不见慌乱，看来也非一般女子。只是，想到今日所遇之种种，着实令人头痛。
“梁小姐，不知你可明晓这贼人的来历？”江生不得已只好询问清楚，毕竟自己已经参与其中。
“江生大哥客气啦，叫奴家惜月就可。奴家自昨晚在闺房晕倒后未曾醒过，却是不知贼人半点消息。”听到这，江生不免失望。
“不过，听闻小雨描述那和大哥死战的贼人模样，似乎和朝廷通缉的洪湖匪有些相似。”
“洪湖匪？”“惜月姐姐^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这洪湖匪是什么人？”
想了想，整理了下思路，惜月说道：“说起来，这荆州城附近的村庄百姓，多是靠洪湖为生，打渔，采摘，时常泛舟于洪湖上。后来，不知何处来了一帮匪盗，占领了万顷芦苇荡，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因他们熟悉地理，官府两次围剿都失败以终。故而，荆州渔者，无不闻之惊恐。”
“你却从何知来？”江生对于她这样一个闺房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知道这么清楚，觉得很是好奇。
“这洪湖匪的样貌，奴家从爹爹那里看到过通缉画像。至于其来历…”说着，脸却羞红了。低着头，说道“却是王公子所言。”声音低不可闻，如同蝇语。
要不是两人聪辨还闻听不得，“王公子是谁？”江雨还在懵懂，江生看到这梁小姐的满目羞颜，赫然明白，定是其未婚夫婿不假。同时也对这位知府公子多少产生了点好奇。
只是听到这，江生心中略微感到奇怪，莫非这洪湖匪要掳掠梁小姐，是为挑衅官府。但想到，不论如何，其中一个水匪自己都搏命相斗，其他的可是白白操心啦。如今既然救了这梁小姐，那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将她送归梁家屯，自己兄弟二人还是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之后江生交待一番，无非就是夜间小心，明日出了芦苇荡回去再说之类的话。
因为惊险搏斗又历经如此情状，精神大悲大喜之下皆是疲惫异常，故而两人都很快安歇。独独江生不曾安睡。
一来确实白日里的搏斗，劳筋动骨，酸痛无比，二来，却是江生每夜运转法门忽然觉察体内别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