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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帝仙祭正文 第八章 凝真九变
- 虚空无凭，何以借力？
世上之大，无奇不有。遥远的西方便有一个奇妙的大海，人落入海水中只浮不沉，淹不死人，当地人称为死海。死海海水的浮力强大，所以足可托起普通人的身体。武功高手能踏水而立，除了轻身功夫高超，还借助了水流的浮力。
但是空气不一样！空气之所以名为空气，便在于那个“空”字，空气是没有浮力的，至少对人来说，空气的确没有浮力。
故而——
宋缺问道：“虚空无凭，何以借力？”
前一刻宋缺还在不宣而战，突然就请教起问题来，黑衣人微微错愕，沉吟片刻，随即呵呵一笑，说道：“哈哈！虚空为我，我为虚空，何须借力？”
对于黑衣人的反问，宋缺只是微微摇头，不屑再多说。对手的武功惊世骇俗，但为人气度却是不足。
虚空为我，我为虚空，换言之便是天地为我，我即天地的天人合一至境。宋缺承认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上比不上黑衣人，但作为无限接近于真正天人合一的大宗师级人物，黑衣人的敷衍瞒不过他。
真正的天人合一是融于虚空，不分彼此，但宋缺眼中，虚空还是虚空，黑衣人仍是黑衣人，两者泾渭分明，这绝非天人合一。
你既不愿答，我(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便用刀来问！
宋缺神色凛然，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缓缓握住刀柄，倏然天刀出鞘！
————
————
天刀缓缓划动，锋芒未露，浩大刀势已经充斥天地，弥漫大江。大宗师的刀势之下，奔腾跳跃的湘江水似乎被驯服了，像是光滑的明镜一般平缓地流淌。
“嗯？！”
宋缺眉毛一挑，目光微微闪烁。天刀刀势所涵盖的空间范围，便是宋缺意志所及之地。但他感觉不到黑衣人，在他的感知领域，黑衣人站立的地方就像是虚无的黑洞，刀势一旦触及那里便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
“两个世界？”宋缺轻声呢喃，他只觉自己和黑衣人似乎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涉，也无联系。如果出手，首先必须打破两个世界的障碍。
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出手的人，反而没有了先下手为强的优势。
不过天刀宋缺的刀道可不是欺软怕硬，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迎难而上。当年宋缺刀法大成，第一战便是挑战号称“霸刀”，声明不下于魔门阴后邪王的宗匠级刀法大师岳山。
那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宋缺平生最接近死亡的一场刀术对决。
可惜自那之后，二十年间，宋缺再未体验过生死一线的感觉。并非天下再无人值得他拔刀，邪王、三大宗师都是难得的好对手。只是他们都不能全心一战，包括宋缺本人在内，均有放不下的割舍与牵挂。
毕竟大道虚无缥缈，而他们都有自己不得不承担的责任——宋缺的岭南，邪王的魔门，毕玄的突厥，傅采林的高丽，宁道奇的道家……
今日，此刻，宋缺终于碰到了一个令感受到死神窥视的强大对手，胸膛中沉积了二十年的武者热血，开始渐渐沸腾了。
宋缺本人被世人称为“天刀”，他的刀也被世人称为“天刀”，天刀非刀，人刀合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你的刀，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炽热的目光盯着黑衣人，宋缺像是在看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天刀出手，八道璀璨闪耀的刀光劈出。
此为——天刀八诀！
宋缺的宗师之道便是这八式刀诀，他的大宗师之道亦是这八式刀诀，从击败岳山而登临宗师道路，到二十年潜修而成大宗师，这八道刀光便是他一生武道的精华。
刀光所向，流水、土石、飞鸟、空气……这些有形无形之物，在刀光面前，皆若无物。像是刀锋劈开了一切阻碍，又像是万物在刀锋面前臣服避让。
无声无息之间，没有任何异象，河流依旧缓缓流淌，清风气流轨迹未变，飞鸟游鱼或飞或跃，按照平常的日常行动。只有八道璀璨的刀光，纯粹的刀光，劈中黑衣人。
“其实，并不擅长刀法！”
黑衣人微微低头，身影怡然不动，面向袭来八式天刀，竟是束手以待，悠悠然般的生受下来。
下一刻，黑衣人背后的地面出现八道深邃的长沟，地面与湘江相接的湿地，沟壑内竟是干燥无比，没有一丝水滴，亦无水流倒灌。
以此同时，黑衣人的身体突然连续颤了八次，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刺啦，八声布匹撕裂的声响后，黑色长袍上现出八刀裂痕，裂口平整，直透肌肤。显露出黑衣人闪烁着莹莹光芒的肌体，仿佛是最坚固的玉石，也许并非明玉，但绝对无暇。
黑衣人难不成是金刚不坏之身，竟让天刀锋芒无功而返？
刀光是宋缺心灵的延伸，他还是黑衣人的对手，他最清楚事实的真相。在刀光触及黑衣人的瞬间，宛如宋缺心灵意志延伸的刀光失去了控制，专注刀芒突兀离散，忽然自黑衣人周身滑落开来，只在地上留下八道痕迹。
不过天刀锋芒的确冠绝宇内，余波便冲破了黑衣人的护体真气，在他的衣衫留下八道刀痕。
黑衣人瞥了瞥衣服的伤势，抬头看向宋缺，淡淡道：“天刀之名如雷贯耳，但若手段只有如此，未免教人十分失望。”
对于言语挑衅，宋缺不会以言语回击，他用刀，也只会用刀！
宋缺俊伟无俦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微笑，说道：“你的底细，我看透了！下面，请接天刀第九刀！”
依旧是八道凌厉的刀光，刀势凝而不发，两两合一，八化为四，四成为二，二合为一——天刀第九刀！
人刀合一，宋缺带着他的天刀，一起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终于第一次移动，既是闪避，也是还击。他的身形瞬间闪烁，幻化出一个个幻影，天空中出现了九个黑衣人。九个黑衣人似乎都是真正的人形，无一虚假，他们探手成抓，一同发起反击。
同为身体极限的速度，一方是一个人，一方是九个人，该当如何！
“凝真九变！你是飞鹰曲傲？”
宋缺微有惊讶，应对绝对不满。天刀挥斩，归于一的刀光挥出九道匹练刀芒，迎向黑衣人的九个化身。
“是，也不是。”黑衣人依旧言辞闪烁，不肯泄露一点个人信息。
宋缺始终无法肯定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他要的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对方无疑非常胜任，唯有一个遗憾。
“你为何不使刀法？”
“我并不擅长的刀法！”黑衣人第一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的武功实已到了当世武学的最高境界，殊途同归，触类旁通。将剑法变幻成刀法，剑意转变成刀意，都是随意为之的小手段。
天刀第九，凝真九变。
“九”并非实指，而是虚数概念，寓意为无穷无尽！
嘭嘭嘭——无数声气劲交锋的声音，九道刀光和九个鹰爪已经不足以展示两人穷尽天地造化的招式和境界，九九化为八十一，直至江流之上皆是宋缺与黑衣人的影子，他们的攻击已至无穷无尽的境地。
无限的刀光堂皇伟岸，浩然寰宇，光明充斥整个天地，遮天黑幕吞噬着无穷刀光，仔细观察即会发现遮天黑翼之中，一片黑色羽毛便是一个人影，无数人影组成了遮盖天幕的黑云。
宋缺与黑衣人你来我往，明亮辉煌的刀光刺入黑色空间，黑色不断吞噬光辉，光暗之间，犬牙交错，似乎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