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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重生之纵横四海正文 第八章 拜访
- 在家期间，胡子健也仔细的回忆起前世父亲的人际圈，以及在这之后他记得的人的结局，逐渐梳理出一些头绪来。这天，父子俩吃晚饭坐在一起闲聊，在一些家长里短后，胡子健有意把话题扯到了他父亲胡华成的工作上。</p>
胡华成的专业是机械制造，大学毕业后被分配的淮泽市机械厂，从技术员干起，凭借丰富专业知识，通过几年的实践，很快成为厂里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77年时，由于种种原因，厂子濒临倒闭，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只能靠财政拨款维持着，成为一个无人敢接的“烂摊子”，一些路子比较广的原领导纷纷调离，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胡华成稀里糊涂的成为了厂里的一把手。</p>
那时期，但凡像胡华成这样的技术干部都有个特点，满怀着对事业的热爱，对祖国的忠诚，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中，对事业可以用“狂热”来形容，通俗点讲就是只干不说，谈起专业技术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充满了激情。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现实情况，现实中人际关系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单纯，充满了各种的矛盾和斗争。正因如此，由于对不干事却热衷于耍嘴皮子的人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缺少应有的保护意识，往往干了事，不是成为替罪羊，就是功劳被冒领，好在胡华成天性豁达，对此也不以为意。</p>
成为这个“烂摊子”的一把手后，因厂里那些善于投机的人少了，正好给了胡华成一个充分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摆脱这些令胡华成烦恼的羁绊，他潜心带领一帮志同道合的同事没日没夜的干起来，因为摸准了市场行情，又有雄厚的技术力量，再加上大伙一心一意的努力，机械厂终于起死回生，经过近十年的奋斗，逐渐成为该市的税利大户。</p>
但好景不长，一个利润丰厚的企业，自然又引来了原先离开的那帮人的垂涎，他们的手段也着实厉害。在给足了胡华成等一干领导人的荣誉后，被分散调出了机械厂，单位由新的领导接替。就这样，胡华成被调到了市机械局，当起了一个毫无权力的副局长。胡华成虽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因脸皮太薄，死活不肯请相关人员通融，等他在市政府工作的同学们得到消息后已经晚了，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p>
胡子健在前世对父亲的这段经历相当糊涂，印象中只记得当时还很奇怪，相对于在机械厂忙得昏天暗地，每天都很少回家时相比的“小厂长”，为什么父亲“升官”后反而时时闷闷不乐。直到中年，胡子健才渐渐明白父亲的郁闷，但已经明白的太晚了。</p>
见父亲抽完一根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根，胡子健说道：“爸，这个烟不是好东西，还是少抽为妙。”</p>
胡华成看了看儿子：“烟这个东西的确不是好东西，但习惯了，动脑子时还真的少不了它。我看你好像也抽了吧？”</p>
胡子健心道，要是严格算起来，我比你抽的时间还长呢，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哪里啊，就是同学之间玩儿的，我没烟瘾。”</p>
“那就好，这玩意抽了就很难戒掉。”</p>
“爸，最近都在忙什么？”胡子健开始小心问起来。</p>
旁边胡子健老妈笑着接过话茬：“你爸现在开始享福了。”</p>
胡子健也笑着说道：“老爸才四十多就退休，那国家不白培养了嘛。”</p>
胡华成神情有点黯然：“最近没做什么事，也就到下面转转，开开会，学习学习下精神。”</p>
“爸，计委的包叔叔你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听说当上主任了。”</p>
“你的消息蛮灵通啊。”胡华成看着儿子有点感到意外。</p>
“哪啊，我同学的爸爸在计委，上次听他说的。”</p>
“爸，请你一个事。”看了看父亲，胡子健接着说：“学校要求我们在暑期内做个调查报告，我想请您带我去包叔叔那拜访下，向他请教下改革方面的资料。还有组织部的林叔叔，有些人事方面的资料也需要他给我指点指点。”胡子健一本正经的说道。</p>
“调查报告？”胡华成有点疑惑的看着儿子。</p>
“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预备党员嘛，这份调查报告对我来说相当重要，说不准会直接影响到对我的考察。”胡子健继续忽悠着。</p>
“这样啊，那是要重视。这样吧。”胡华成掐掉手中的香烟：“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我带你去。”</p>
胡子健的母亲说道：“这就对了，不光为儿子的事，一说叫你多走动走动，就好像让你犯罪似的，你呀，整就是个书呆子，和以前的老同学多走动走动、多联系也不是什么歪门邪道。”</p>
胡华成被揭短，在儿子面前有点下不了台：“说什么呢，谁说没联系的，我今天还看见老林他们的呢。”</p>
老王撇了撇嘴：“就你那样，到哪儿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见了老同学，最多就是点点头，那样也叫走动？”</p>
见俩人又在斗嘴，胡子健无奈的笑笑，赶紧找个借口逃之夭夭。</p>
胡子健提到的包叔叔和林叔叔，分别叫包海林和林志远，都是胡华成大学时期的同学，在大学里同寝室，关系相当不错，毕业后一起被分到淮泽市，和胡华成不同，两人都在做行政工作，后因工作需要，被调到了计委和组织部，经过多年的努力，包海林现在是计委主任，而林志远则荣升组织部副部长。由于工作性质不同，胡华成自工作后和他们只有很少的几次聚会，再加上他的牛脾气，倒是两位老同学常常打电话问长问短，或在工作时有机会就到他的单位来聊聊，每每谈起胡华成这位老同学也不免有些黯然，常常私底下为他打抱不平，想帮帮他，但也觉得无从下手。</p>
第二天上午，胡子健穿戴整齐，早早来到机械局，和胡华成一起先去拜访了计委的包海林。</p>
淮泽市计划委员会没和市政府在一起，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因年代久远，外墙都长满了青藤，显得相当有神秘感。胡华成在动身前已和包海林联系过，也不需要通报，父子二人直接在办公室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包海林的办公室。</p>
一见到胡华成他们，包海林立刻从办公桌后面起身，快步走向胡华成，哈哈大笑的开着玩笑：“哎呀呀。我说老兄，你能来可真是稀客，平时请都请不来的老哥怎么主动上门了？”</p>
胡华成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解释：“老同学，实在不好意思。那个啥，我儿子有点事想请你指导下。”</p>
包海林嗔怪道：“我说老哥，别搞得像外人似的，咱哥俩谁跟谁啊，说，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说完，转脸看向胡子健仔细打量了一阵，感慨的说道：“哎呀，这就是小健子吧？我记得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才这么高，我们真的老喽。”说着边用手在胸口处比划了一下，赞叹道：“不错不错，这才几年没见都长成大人了，嗯，一表人才，比你爸帅多了，在学校肯定不少女孩子追。哈哈。来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聊。”</p>
趁他们寒暄之际，胡子健打量了下包海林，上次见到他还是在中学的时候，有次过年，包海林和林志远到他家里窜门子，还给了他二十块钱的压岁钱，让胡子健当了好一阵子的“富翁”。包海林微胖，高高的个子，为人相当的豪爽，但豪爽并不影响人们感觉到他的睿智，加上上位者特有的气质，让人感到热情的背后暗藏着隐隐的威压。</p>
听了包海林的赞扬，胡子健大方的向他鞠个躬，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叔叔好后，随着他们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边上。三人坐定，此时有人端来茶水，退出房间关好门后，包海林递上香烟点上火，这才问道：“客气话咱哥俩不说，直接说找我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一定尽全力。”</p>
“是这样，小健的学校要求他们在假期做一份调查报告，小健说需要你给他指导下，可能的话，还需要你提供点参考资料。当然，要是不好办的话就算了。”说完来意，胡华成还不忘客气一下。</p>
包海林听完，大手一挥：“我当什么事呢，这点小事不足一提。”说完转向胡子健说道：“这方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包海林的豪爽让胡子健对他好感大增，当下也不客气，把这次来的目的和要求逐一向包海林介绍起来。</p>
等大致说完，胡子健补充道：“这次选的题目和深化改革有关，其中有涉及到人的因素，我在这方面不大了解，所以想请包叔叔指点一下，还请包叔叔不吝赐教。”</p>
听完胡子健的介绍，包海林有点惊讶：“现在的学生很开放啊，有自己的思想，能独立思考，老哥，他们比我们那时要活跃多了。哦，就对深化改革的必要性，以及关于人的因素，你先谈谈自己的想法和理解。”</p>
胡子健点点头，在脑子里迅速整理了：“当初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决定把全党工作重点转到经济建设上来的同时就着重指出，为了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必须对经济体制进行改革。我国经济体制改革首先在农村取得了巨大成就。长期使我们焦虑的农业生产所以能够在短时期内蓬勃发展起来，显示了我国社会主义农业的强大活力。”胡子健说到这里，看了看包海林，见他在注意倾听，接着说下去：“前些日子，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也已经进行了许多试验和探索，采取了一些重大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和重要经验。但相比于乡村，城市企业经济效益还很低，城市经济的巨大潜力还远远没有挖掘出来，生产、建设和流通领域中的种种损失和浪费还很严重，加快改革是城市经济进一步发展的内在要求。再加上国际国内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面对复杂的局势，一些人对社会主义的前途缺乏信心，对改革开放提出疑问，甚至对党的基本路线产生动摇。所以，深化改革势在必行。”</p>
包海林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吃惊，一是胡子健侃侃而谈的神态，在刚才的讲述中，胡子健那镇定自信的气质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大学生，感觉就是一个经历过生活磨砺后的的人具有的沉稳气质；二是他论述的观点。进一步深化改革，如何走下去，解决在改革中到底姓什么的争论，在当时也只是从高层听来的只言片语，包括包海林自已也都感到很迷茫，而今天这个话题被胡子健这么明确的提出来，让包海林心中一动。包海林不是糊涂之人，长时间的理论学习，让他对政治有着一种敏锐的感觉，通过刚才胡子健一席话，心中竟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困扰他长时间的问题仿佛就要有了答案，这怎能不让他暗自心惊？在他认为，胡子健再优秀也只不过是个积极上进的热血青年，甚至是个盲目自信的小孩，但今天从他的嘴里提出这么一个敏感而尖锐的问题，着实让包海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胡子健来。</p>
包海林看胡子健停了下来，于是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此时胡子健心里长舒一口气，心道前戏看样子起了效果，下面该把戏肉端上来了，前面的长篇大论都是为下面准备的，自己对今天的准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迅速组织了下语言，继续侃侃而谈：“至于在深化改革中人的因素，我是这么看的。首先要明确一个基本路线，就是由谁主导，统一各阶层领导的认识，不要被什么的问题所困扰，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继续放开市场经济，而这一切，都需要各行各业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团体，让懂技术、懂管理的人来主导。”</p>
胡子健心里清楚，之所以求父亲带自己来拜访包海林，就是打算以此来提醒包海林，以后的发展方向，必须要用到像胡华成这些具有专业水准的领导干部。假如胡子健没记错的话，再隔一年，老人家将开始那足以流传后世的讲话。而胡子健所做的，只不过是把老人家的话提前复述了一遍。</p>
见包海林陷入了沉思，胡子健也不打扰，让他花点时间来消化刚才的谈话。而胡华成却被儿子刚才那骇人的话语惊得是心惊肉跳，像看陌生人样看着自己的儿子。短短不到一年，儿子就和高中毕业时判若两人，让胡华成绝难相信，刚才那沉静的表情和铿锵有力的表述是自己养了十八年的亲生儿子做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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