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99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爱在西班牙正文 第四章
- 我一直认为镶金边是指饭碗。因为，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告诉我的。等到上了中学，学完了《生理卫生》这门功课，我才感觉到镶金边并不是饭碗这么简单的事情。</p>
帮我家姊妹起名的朱大叔，他大儿子叫朱宝库。朱宝库绝对是个大流氓，就他告诉我镶金边不是饭碗的意思。</p>
朱宝库搞对象时，社会上开始流行女方向男方要彩礼。一般的价位是男方给女方九十九元，外加七块布料。有的女人感觉自己漂亮，男方长得丑，这时女方就会漫天要价，什么自行车，手表，收音机。</p>
朱宝库长得不出奇，最烦人一点就是看女人总是色迷迷，就像恨不得要把女人吃了一样。很多女孩都讨厌朱宝库这点，就故意多要彩礼，也就是不同意的意思。</p>
朱大叔家并不富裕。当然也拿不出这么多彩礼。所以，朱宝库相亲总是相一次黄一次。朱宝库总说：黄就黄，妈了个逼的，镶金边了奥。</p>
那天，我在朱大叔家，我听见朱宝库说这话，我就接话说道：宝库大哥，那就给她一个镶金边饭碗呗。</p>
朱宝库看我一眼，嘿嘿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麒麟老弟，看来大哥要教你，你啥也不懂啊！镶金边是说女人下边镶金边了，就他妈的值钱了。</p>
生殖器啊？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宝库说道。</p>
可不咋地，这么大孩子了，怎么什么都不懂呢。朱宝库他妈葛大婶在一旁，呛白了我一句插话说道。</p>
诶我的妈呀！我听完这话，我脑袋都大了，多亏我学过《生理卫生》这门功课，心里有点抵抗能力，否则我真的会昏倒在地上了。这朱宝库多损，我妈告诉我镶金边是指饭碗，朱宝库就说镶金边是指女人生殖器。朱宝库这个大流氓，太损了，太缺德了，简直就是教唆犯。这他妈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感觉恶心，可我又吐不出来。</p>
这时，我才回忆起来。当年咂嘴说杨曼丽镶金边的老娘们，就是葛大婶。</p>
</p>
梅波儿穿得漂亮。邻居老娘们说；梅波儿就像花蝴蝶。杨曼丽知道邻居老娘们夸自己孩子是蝴蝶，杨曼丽没有反对的意思。梅波儿也知道，梅波儿还很开心的接受这个称号。</p>
有一次，梅波儿又换了一套新衣服。看见我就问我；麒麟，你看我像蝴蝶吗？</p>
我喜欢看梅波儿，可我有些不好意思正面看。梅波儿问我，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说：你不像蝴蝶，你是凤凰。</p>
梅波儿回家把这话跟杨曼丽说了。此后，杨曼丽看见我，再也不说那句：麒麟，小兔崽子，干什么去了。而是改成：麒麟，吃饭了没有。</p>
</p>
我老姐是真给我面子，不但同意带梅波儿跳皮筋，而且也同意带梅波儿玩其它游戏。所谓的其它游戏，无非是扔口袋打敌人，跳格，踢毽子。我愿意看梅波儿跟我老姐跳皮筋，但我不能参与其中。因为，我是男孩，跳皮筋不是男孩游戏。最主要的是当时社会流行小子不能跟丫头玩，那会被别的男孩耻笑。</p>
有很多女孩长得漂亮但不聪明，梅波儿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梅山对子女管理很严，在这方面梅山跟杨曼丽夫妇有共识，夫妇俩在自己孩子跟谁家孩子玩这点上，有些孟母择邻的意思。我爹我妈的人品在邻居口碑里，那是没的说，说也就三个字；太好了。我家姊妹都很聪明，除了我之外，学习都很好。尤其是我老姐在学习上，也是三个字；好极了。谁当家长的都希望自己孩子，跟学习好的孩子玩，梅波儿父母也不例外。所以，梅波儿跟我姐玩没有了障碍。</p>
我只是看老姐跟梅波儿跳皮筋。有时老姐会喊我帮忙抻皮筋，我从来不管，我怕让小伙伴们看见笑话我，竟然跟丫头玩。也可能就为这事，老姐恨我，总说我是高粱地里捡来的。我不帮老姐抻皮筋，老姐只好把皮筋一头绑在树上，一头让梅波儿抻着，两个人换班跳着皮筋。</p>
有些事也不怪老姐恨我。老姐喊我抻皮筋我从来不管，只要梅波儿喊我帮忙抻皮筋，我会小跑的干过去。每到这个时候，老姐总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只好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是学雷锋做好事。</p>
哼！那也不给你写表扬信。老姐总是在这个时候，用鼻子发出两声笑，然后看我一眼说道。以后我渐渐懂得了，老姐这种笑法叫；轻蔑。</p>
我上场帮忙抻皮筋，梅波儿就可以跟老姐同时跳皮筋了。我喜欢这个时候，梅波儿和老姐就像两只雨后的燕子，在河塘边相互追逐，这个季节，两人也像两只蝴蝶在鲜花上玩耍。</p>
我说梅波儿聪明是有根据的。如果，有别的女孩在一起跳皮筋，大家玩一会儿就结束回家了。如果，只有我们三人在一起时，卖冰棍的过来，梅波儿会掏钱每人买两根冰棍，我们坐在那里吃完在回家。</p>
这事我观察了很久。梅波儿跟谁玩都不买冰棍，只有跟我老姐和我在场时，梅波儿才会掏钱买冰棍。这是为什么呢？</p>
</p>
梅波儿不但穿得好，用得东西也好。上小学时，我们都用铅笔写字，我用的是低档铅笔，就是那种表面花里胡哨，用铅笔刀削铅笔不注意就容易炸铅那种铅笔。梅波儿用的是绘图专用带型号铅笔，那是上海生产的铅笔，铅笔是青色带竹叶，我们亲切的叫它；青铅笔。</p>
那个时代，好东西都出在上海。那个时代，依旧有穷有富。那个时代，有好有坏。那个时代，我和梅波儿都是孩子。</p>
</p>
一根青铅笔价钱，能买我三根低档铅笔。真不知道是哪个“爹”发明的这种低档铅笔，竟然在铅笔一头装上了红色橡皮头。铅笔上有了这种红色橡皮头，用起来很方便还省下橡皮了。我妈给我买这种铅笔用，就是为了省下橡皮钱，也许是我妈思想境界很高，因为那时国家号召“勤俭节约光荣，铺张浪费可耻”。</p>
这种铅笔橡皮一体的逼玩楞，有很多优点。第一，它是重铅笔，写在纸上特别黑，如果写错字了，用铅笔后头的红橡皮一擦，那效果就像中国泼墨山水，漆黑一大片。我不懂艺术，我就感觉看着挺埋汰。有时，稍微不注意还可以把纸擦破捅出个窟窿。这感觉老爽了，就像他妈的行为艺术。第二，这种铅笔可以缓解心理压力。也就是考试答不上来时，我们可以咬着铅笔尾部，直到把橡皮跟铅笔连接的铁片咬得抽抽巴巴，或者干脆咬掉那个破橡皮头。第三，这种铅笔省下了橡皮钱，只要省钱我妈就高兴，我妈可不管作业本上是干净还是泼墨山水。很遗憾的是我妈并没有从节省里攒出人生第一桶金。</p>
梅波儿才不用这种鬼东西。她用的橡皮也是绘图专用的那种白色大块橡皮，专用东西就是好，就跟特供商品一样。这种专用大块橡皮擦写错的字，纸上干干净净不留痕迹。等我们遍地寻找用上这种专用橡皮时，梅波儿已经用上带色彩带香味的橡皮了。等我们求爷爷告奶奶的用上这种带香味橡皮，老师却宣布弃掉铅笔统一改用钢笔。我一直怀疑老师跟梅波儿有亲属关系，否则为什么总让我们跟在梅波儿身后跑，等我们要追上梅波儿的时候，老师就要变招，总是保证梅波儿在我们面前，保持领先的先进地位。</p>
我们国家虽然很穷，我们的人民是有志气的。我们用不起钢笔，我们就用蘸水钢笔。这种蘸水钢笔更像红卫兵用的扎枪，笔身是木头棍，木头棍上装个笔尖。我们每天要拿着钢笔水瓶，写几个字就要沾一下钢笔水，真是又省钱又方便，很符合国家提倡的“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p>
每天拿着钢笔水瓶上学很不方便。我姐就给我用线钩织了一个钢笔水瓶套，把钢笔水瓶放在套里提着上学。不是我们愿意整天提着钢笔水瓶上学，整的像有多大学问的知识分子似的，而是当时学校教室少，上学的孩子多。我们只能是跟高年级共用一个教室，分上午和下午上学。所以，上学东西都要来回带，否则肯定丢。唉，我真不明白家家户户都生那么多孩子干嘛？有我爹一个人就够了。</p>
</p>
梅波儿可用不起这高档玩楞。梅波儿用的是绿色自动钢笔，就是可以别在胸前兜上面那种。我很喜欢梅波儿的钢笔，笔尖处竟然像张大嘴的鳄鱼，显得很另类。你别误会，我是说很另类，不是重口味。</p>
我问过梅波儿；这么漂亮的钢笔是哪买的？梅波儿说；是父亲单位发的。我忽然感觉到这个社会很不公平，国家发给你爸钢笔，是让你爸好好建设社会主义，你爸把钢笔给你练习写字，这是什么行为？这肯定不是艺术行为，更不是行为艺术。</p>
我回家问我爹；单位有没有发钢笔。我爹说；没有。我又问我爹；那梅山怎么发了钢笔。我爹说；梅山是干部，当然发钢笔了，我是工人大老粗，我发个狗屁钢笔。</p>
那你把发的狗屁钢笔，给我学习用吧。我很高兴自己也能有自动钢笔了，很兴奋的跟爹说道。</p>
狗屁有，钢笔没有。我爹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气呼呼的回答道。</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