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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国体转型与共和之路——以新历史文化观解析近代史(连载)正文 第459节
- 2011-6-814:31:00
(续上)
孙文就没有料到,在整个20余年的国民革命时期(1924-1945),大半个中国的农民,程度不同地接受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号召,而不是他的“平均地权”的思想。
绕有趣味的是,抗日战争爆发后,当国民党这个革命右派,被迫退守大西南时,原来**势力薄弱的华北,却成了革命左派势力最强大的地区,而革命左派在江南地区(苏北和皖北)的发展也如火如荼,而江南地区一度是革命右派最为倚重的地方。
与此相应,被日军战火焚烧的地区,又恰恰是1917-1927年间军阀混战最为惨烈的那些地区。
这是应了轩辕氏“天发杀机,龙蛇起陆”(轩辕氏,《阴符经》)那句话。
2011-06-0814:31:33
(续上)
还有一个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的问题。
中国传统的农业-士绅体系瓦解进程中,所需要的内部动力,均来自于士绅这一群体,而且越是后期,士绅中的底层士子越成为主角,以至于那些早年倡导立宪或支持共和运动的上层士绅,逐渐被边缘化了,他们只能以独立知识分子的身份,或者绅商的身份,或者幕僚的身份,为下层士子的新革命出谋划策或者提供意见批评,成了意见家而不是革命家。
这一趋势,除了标志着士绅群体的衰落外,还标志着中国社会的注意力已经转移,至少在新的焦点还没有走出革命的泥淖之前,社会发展方向仍然混沌不清。
而这一状态是否与以乡村生活共同体为特征的农业体系的尚未瓦解有关呢?
2011-06-0814:32:58
(续上)
而农民运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难道如同士绅群体积极推动的民权共和革命,最终将自己在社会中的特权取消并被边缘化那样,农民运动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吗?
它最终要朝向瓦解自身而使自己在中国社会中处于边缘化状态的方向发展吗?
而不无巧合的是,开创中国辉煌农业文明的黄帝,在战胜蚩尤之后,曾定居陕西黄陵县桥山,死后亦葬于桥山。
四千多年过去了,黄帝陵犹在,而相距120公里并不起眼的延安,却是红旗招展,成为无数热血沸腾的青年向往的革命圣地。
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并未被察觉的巧合?抑或这预示着中国的国体转型仍然与土地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什么优渥的城市生活,不能留住那些怦然而动的追求新生活的年轻心灵,反而是黄土飞扬的世界里有他们追寻的目标?
我们是否可以说,本质上,是土地而不是外来的革命,在推动着我们去再造一个崭新的中国?
2011-06-0814:36:06
(续上)
我们并不能回避的另一个问题是,近代中国革命的外在动力,来自于商业-军事体系的军事侵略和商业侵蚀。
正是这商业-军事体系的蛮横入侵,多次以战争的方式使我们面临士绅文明毫无反击的窘境。
我们尽管差点被奴役而成为商业-军事体系力量的奴仆,但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成功地抵御了一次又一次的外部压力,而以土地的厚重承受了这中间的无数苦难。
而最终将侵略者驱除的强大力量,是否仍然蕴含在土地生育万物的大德之中?支持我们顽强抗战的难道不是这样的信念和力量吗:日寇可以在华北平原上肆意践踏生命的尊严,但它无法将黄土地据为己有!
2011-06-0817:05:54
(续上)
在商业-军事体系侵入中国的过程中,那条由珠江-桂江(灵渠)-湘江-长江形成的巨大水流,将中国一分而为南北两个世界。
这两个世界,在近代的演进并不是平衡的,变化也不是同步的。
南部世界的商业发展,始终被限制在大水之滨,而难以逾越那道奔流不息的巨大水系。
而北部的农业世界,在这个过程中,一直为南部的动乱、革命和战争提供着稳固的支撑,使中国免于崩溃和瓦解。
这一点我们至今尚没有给予充分的认识和评估。
而当革命左派被革命右派追逐着不得不跨越这个南北的分界线(从湘江北上),而完成二万五千里的伟大长征时,革命被带到了北部(延安)。
日本的侵略,又使兴起于南部的社会变革之成果,被匆忙之中一股脑儿搬迁到了大水以北(长江北岸之重庆),并开始搅动北部世界的天际。
在这一背景下,革命左派却又从北部的延安出发,将自己的使命延伸向黄帝放马而逐的华北,以及炎帝施耕于田的鄂豫交界(**挺进纵队活动的主要地区)。
这一壮阔的画卷,表明上看,是南北和城乡、历史和现实之间的时空交错,而实际上,则是土地及农民,与城市及商业之间的命运转换。
面对由外来侵略和内部革命的鲜血染红的这幅画卷,很难不使我们深思于此,而又慎思于此。
2011-06-0817:06:45
(续上)
上述事实也同时告诉我们,以市民社会为特征的欧洲商业共和国,是不可能在乡村生活共同体的黄土地上如法炮制建立的。
要在中国成功地建设孙文追求的民权共和国体,惟有乡村成为城市,农民兼为商人之后,才有可能性——理论上的可能性。
2011-06-0817:14:20
【史外杂言】本章到此结束,大体上概述了辛亥革命以来中国社会的变迁问题,基本结论如上所述。下一章及其以后的内容,将进入**的世界及新中国的社会变迁进程。我们在序言中说过,这是一个智者以为不知、勇者以为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不仅士绅体系的残余会被彻底清除,乡村生活共同体也会被最后瓦解。但新社会秩序的重建,必然因农业-军事**的建设方法而付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又是不可逾越的,它将新社会秩序导向以平等主义为追求的方向,但因为缺乏与此相应的道德价值体系的支撑,而在**之后,不得不务实地转向“以社会主义政治为体、以资本主义经济为用”的商业-政治体系。但这一体系因为经济发展政策上的全盘西化,而同样需要付出社会不平等的巨大代价。
新社会体系的曙光,也正在这一过程中显露端倪,等待着我们去认识,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