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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步步玲珑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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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帮我，救一个人。”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生怕自他口中说出一个“不”字。
“为什么要帮你？”他微微眯了眯眼，视线落下，言语淡漠凉薄。
我与他萍水相逢，这$淫荡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样开门见山的要求的确有些唐突，也实在怨不得他。今晚的折腾本就让我精疲力尽，凉薄的风让我微微瑟缩了一下，不由咬紧了唇：“没有理由。”
周围一阵静默，夜色笼罩，我的眸色也略略一黯。
一片寂静间，他的声音却是落过。
“陆三小姐年芳十四，自幼同生母住于栖凤山上，随药医李长恩修行，熟知药理，四月前才被陆家自山上接回本家留养。”男子平静地看着我，娓娓而叙，“本是与姑苏世家有婚约在先，然因今年年岁尚小，双方商定婚事暂且延后，似是拖后两年执行。我，说得可对？”
我诧异地看着他。
他的视线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一旁的水面上，粼粼的水痕沉在眼底：“既然知道我是姑苏家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份呢？三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于姑苏家的人而言，至少也是半个主人。”
我默然。
是的，我的确是姑苏楼未过门的妻子，姑苏家未来的媳妇，但是，这样的身份放在此时此地，当真有用吗？我，并不确定。
眼前的人似是知道些什么，我想从他的神色间捕捉点滴心思，结果却是徒劳。正当我揣摩这人心思的时候，他却说道：“你若承认自己是陆玲珑，我便帮你。”
我眼里诧异的神色更盛，只见那静如止水的面容间依稀露出一抹基浅的笑意，淡薄无温，却让我阴差阳错地点了点头：“我是。”
分明淡然如水，竟让人生不出半分忤逆。
他看了我一眼：“既是这样，先去换一身衣服。”
我在他的言语下点了点头，问：“请问如何称呼？”
他唇角轻启：“我叫，楼容渊。你可以叫我‘容渊’。”
三字的吐息落过耳边时，我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子竟会是姑苏世家三公子身边的谋士第一人，素有“净水”之称的楼容渊。
以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自然知道不便直接前往大堂。匆匆赶回住处换了身衣服，虽然面色还是略显憔悴，但比先前那副见鬼的模样，已经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了。当我步伐匆匆地赶回来时候，楼容渊正站在一片柳荫之下，泄下的月色斑驳地落在他的身上，远远看去仿似一阵荧雪。
他举在虚空的手心落有几片落叶，我看他出神，刻意放重了步声，走近了才见他回过身来，视线在我身上落过，道：“走吧。”
一阵风过，落叶旋即翩飞坠地。
我应诺一声，举步跟上。
走入大堂的时候，我可以感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到了我们的身上。然而楼容渊仿似丝毫未觉，平静地走到仅次陆大坐席的一处空位上，施施然坐下。他的举动平常至极，竟没有半分唐突的感觉。
陆大与堂中一人本在谈笑，看到我走入时神色分明一僵，话语一滞，脸色低沉地看了我一眼，待看向楼容渊时，面上已挂了抹笑：“楼先生认识玲珑？”
楼容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取了旁边的茶小小地抿上一口：“事情想来都已经同陆大人交代了吧？”
此时已有人为我添置了一条椅子，我坐在一旁听着他们闲聊，虽是心焦如焚面上却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陆大久居官场，表面上自有其雍容华贵的气度，然而，楼容渊面对他始终浅笑低言。他们言谈间我如坐针毡，无意中见楼容渊忽然向我这里看来，便听他道：“说起来，今晚应玲珑小姐的要求，向陆大人讨要个人，不知可否？”
他的言语淡淡的，明是疑问的语句，偏生说成了陈述的语调。
陆大的脸色陡地难看了起来：“今晚府上发生了很多事，楼先生恐怕不便多问。”
“如此。”楼容渊的纤指轻轻地敲着桌面，隔了一会却是道，“始终受人之托，陆大人还请卖个薄面。”有一颗玉佩搁上了桌子，他抬眸看着陆大，抿唇一笑。
陆大手上的杯子不禁一晃。
楼容渊手指轻轻地把玩着玉佩，脸色未变：“听说不过是个下人，陆大人可是有意为难。”
“既然楼先生说了，自然好办。”虽是这样说，陆大的语调却是阴沉地骇人，“今日已晚，明天一早，我便让镇台监将人给放了。”
“镇台监”三个字落入耳里的时候，我全身猛然一阵，只觉得通体一片冰凉，四肢也陡然僵住。我原以为陆大只是将无莲暂时囚禁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命人送去了镇台监。进去那里的人，就算不是死，出来时恐怕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我睁着通红的双眸瞪去，强忍住，才没有让挤压在胸前的话脱口迸出。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的大堂，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蹒跚。魂不守舍地往外走去，有几个陆府的下人见状想要来扶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都被我给狠狠地甩开了。用力过猛，身子一晃下就要坠去，便被一只手牢牢地搀住了。
纤细的手，也不知道哪来这样大的力气，我愣愣地看着那张极好看的脸，木讷地开口道：“谢谢。”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语调显得太没有诚意，也没心情多关注楼容渊的神情，转身走去。
“想不想离开这里？”
若不是全身隐隐作痛，我几乎会以为是错觉，回眸看去，楼容渊站在一片灯火旖旎之中，背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我苦笑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从未走出过栖凤山半步。”
是的，我后悔了。当初为了那么可笑的自由而来到了陆府，我真的——后悔了。
回到别院浑浑噩噩地熬到了天亮，推门而出的时候，有个丫鬟恭敬地候在那里，见我出来，忙迎上来道：“三小姐醒了？这是楼先生让我转交给小姐的东西。”
楼容渊？我诧异地接过：“他人呢？”
“楼先生已经走了，还请三小姐多保重。”那丫鬟见我收下东西，便离开了。
我不知道这手帕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缓缓打开，竟是昨天那枚让陆大见之色变的玉佩。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却也晓得绝不寻常，只是不知楼容渊将它交给我做什么。
“醒了？”陆玉言从外头走入，一眼瞧见见我站在门口发呆。走近了，待看到我手上之物时，脸色也不由变了变：“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疑惑地看着他：“是楼容渊托人给我的，是什么？”
“这是‘玉煞’。”陆玉言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世上仅有三块，是姑苏世家权势的象征，见之，如见家主。”
我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贵重的东西，一时拿在手心，未免感到有些灼人。但一转念，却没心思多计较楼容渊把它交给我的用意，一把抓住陆玉言的袖子，问道：“昨晚大伯说过会放无莲回来的，现在人呢？”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陆玉言深深地看我一眼，默默地向门口指了一指。
他深邃的神色让我的心不由一沉，随着他指的方向往门口看去，只见几个家丁抬了一个昏迷的人自院外走入，随着每一步的靠近，身子就愈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我呵退了所有人，唯独留了自己一个。
还是无莲那间简陋的房间，桌上摆满了各种药膏、药丸，旁边的盆子里的水被血迹侵染，整个屋里弥漫的是浓浓的血的气息。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小心翼翼地替无莲处理着伤口，越是一寸一寸地治疗，心就仿佛一点一点地更沉下去。他身上的伤远比我想象中的更重，不止是外面的刀伤，恐怕连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波及，而且很多伤势，恐怕是昨晚与陆大交手之前便已经存在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他竟然还敢与陆大面对面地对上。
在镇台监中，那些人显然将他浸泡在了水里，所有的伤痕略略浮肿，显得愈发狰狞可怖，一盆盆的水在一次次清洗后变作浑浊的红，我端着水盆来回奔波着，眼前的昏眩让我不时地强按太阳穴才可以稍稍回神，一趟又一趟，多得连我自己也数不清了。
终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床边坐下。
无莲本就是一个安静地人，却从没有安静地如同现在这样，仿佛随时就可以无止境地睡去。
他的额边有一层薄薄渗出的冷汗，嘴角紧紧抿着，眉心蹙起，仿佛在昏睡中梦到什么，显然睡得并不安稳。我轻轻替他疏离过耳边凌乱的发线，用温热的毛巾拭去汗迹，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生怕吵醒了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我靠在床边也是有些疲惫，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想让他尽量安心一些，却见他全身猛地一颤，就在他睁开眼的一瞬，有一抹冰冷的杀意向我直袭而来。颈边略重的力量让我依稀感到窒息，眼前那人的神色有如一只冷厉的困兽，肃杀的氛围伴随着他浓重的喘息，周围霍然一静。
他的眼底有一层氤氲的雾气，似是还未恢复知觉，待一点一滴看清楚我之后，脖子上扣着的那只手才渐渐松了开来，我听到他细微的一声：“小姐……”
依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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