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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一朝为君妇

正文 借与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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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柔嫁过来一个多月,袁家变了样,屋内窗明几净,小院里干净整洁,水柔去街坊刘大娘处许她六只小鸡,抱来一只大公鸡,攒了几日鸡蛋,正好有一只芦花鸡抱窝,往肚子底下塞了十八只鸡蛋,二十一日后,鸡笼里多了圆滚滚的十八只小鸡仔,苗春花和璎珞抢着给喂米吃,袁熙读书累了过来陪水柔笑看一会儿,猜猜哪只是公鸡哪只是母鸡,就连袁守用背着手路过也要扭头笑上一笑。

    七日后小鸡养实了,水柔捡出最强壮的六只放在一个小竹篮里,准备给刘大娘送过去,璎珞小母鸡一般疯跑过来张开双手拦住她去路,水柔笑问:“璎珞怎么了?”

    璎珞噘着嘴说:“把它们往哪儿送?”

    水柔捏捏她鼓鼓的腮帮,第一回觉得璎珞蛮可爱的:“那只大公鸡是从刘大娘家抱来的,抱的时候许她六只小鸡仔。”

    璎珞噢了一声没再说话,苗春花一旁说道:“我看那六只是最好的,给最差的倒也不合适,要不挑几个中不溜+激情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的。”

    水柔淡淡说:“送人东西要么送最好的,要么就不送,母亲看可是这个理?”

    苗春花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水柔头也不回走了,苗春花心想给人最好的?这是什么理?这分明是败家,这水柔也不听她吩咐就自顾走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璎珞天真烂漫,不懂这些,又笑着去看别的小鸡去了,苗春花这舒畅了一个多月的心情就有些发闷,吃饭时怎么都觉得水柔对自己有些轻慢,想当年婆婆在世时,自己在她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水柔怎么就当面说说笑笑的?

    苗春花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袁熙去书房前笑说一句母亲最近气色很好,她心里就乐开了花,得宝贝儿子一句夸赞她如饮甘泉,其实袁熙早看出来苗春花吃着饭瞄着水柔,他知道母亲心里藏不住事,必是在琢磨什么,所以哄母亲开心,也为水柔免去点是非。

    第二日刚用过早饭,袁熙一个表舅母来了,提着两盒子点心满脸堆笑,苗春花招呼她到了堂屋,喝了点茶聊几句家常,对方说儿子的亲事定下了,所以过来跑一趟,苗春花就说,让孩子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亲自来呢?

    表舅母笑道:“其实是有求于他表姑,袁熙成亲那日,孩子看上他表嫂那凤冠了,想借来给用用,成亲时也气派一些。”

    苗春花双手一拍:“我以为什么天大的事?都成亲了,那凤冠自然没用了,放心吧,到了日子让熙儿给你送去。”

    表舅母没料想这么顺利,那凤冠一看就是贵重之物,以为袁家不会轻易出借,看苗春花如此爽快,千恩万谢的走了,苗春花心情大好,这一辈子因为穷了些,总被亲戚忽视着,从来没人对她如此恭敬着感激涕零。

    午饭时,苗春花随口说:“水柔啊,一早来家里的表舅母看见了吧?她儿子过些日子要成亲了,想借你的凤冠用用,到日子前让熙儿送过去就行,顺便看看用不用帮忙。”

    水柔没开口,袁守用已说话了:“这个糊涂老婆子,那一看就是贵重东西,怎么能随便借来借去,这一旦开了头,日后一堆亲戚邻居来借,要是坏了他们也赔不起。”

    璎珞嗤了一声,倒是没说话,袁熙嘴里嚼着饭,有一下没一下慢下来,看着没事人似的,其实在等水柔说话,母亲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不能出尔反尔在亲戚面前折了面子,虽然她答应的有些莽撞,可让她迂回着拒绝,她确实不会。

    水柔只顾低头吃饭,好象没听见似的,苗春花心里有些不安,可那是自己给儿子钱买的,儿子的东西自己难道做不得主吗?她提高些声音问道:“水柔可记住了?”

    水柔抬头看着她,袁熙心里有些往下沉,又是那种清冷迫人的目光,水柔已经低低开口道:“刚刚父亲不是说了”

    袁守用忙说:“按理说不该乱借,可这亲戚间开了口,你母亲又一口答应了人家。”

    水柔不紧不慢说:“那是我看重的物件,我不愿意借。”

    饭桌上的气氛冷下来,谁都想说些什么,又谁都无话可说,苗春花心中忐忑,怎么办?与她吵?可水柔冷淡淡的,拿出婆婆的威严来,又不会,那就不借了吧,可他表舅母那儿如何交待,做不了媳妇的主,这说出去老脸往哪儿搁?张皇得挨个看着家中众人。

    璎珞只顾吃饭,她想着那凤冠自然给自己留着,哪能随意借给别人?袁守用心想你自己胡乱答应,自己想办法,最后苗春花企盼得看着儿子,袁熙避开母亲的目光,心中有刺一般,站起身温和说道:“我吃饱了,想歇息会儿,柔儿一起回屋吗?”

    水柔摇头:“不了,我还要收拾碗筷。”

    袁熙心中的刺又扎得深了些,水柔在厨房收拾妥当喂鸡吃饱又细细打扫院子,忙的满头是汗回到屋中,袁熙斜靠在床头,看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水柔淡淡问道:“你还等着呢?”

    袁熙有些气,她知道自己在等她,也知道是为何事,就是迟迟不回屋,水柔看他微皱着眉头,他竟不明白自己所想吗?本以为此事不用多说,看来还是要费些唇舌的:“那凤冠既是你我成亲时子昭送的,可是我之物?”

    袁熙点头,水柔接着说:“既是我之物,借与不借是否全在我?”

    袁熙急道:“道理是没错,可母亲做事多欠思量,她已满口答应人家,总不能让她在亲戚前折了面子。柔儿你委屈一下。”

    水柔倔强道:“那母亲日后次次欠思量,我就得次次委屈吗?”

    袁熙一时语塞,看水柔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下烦躁:“那凤冠虽贵重些,可总抵不过母亲要受的委屈吧?钱财不过身外之物”

    水柔心下一凉,他竟如此认为,我看重的是其中的情意,他以为我看重其上的银子吗?当下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子昭,我累了一日,厨房中烧好了水,我想关门洗浴。”

    袁熙抬脚就走,水柔心中冷笑,以前他总是为她提来水关上门,浴桶中水温试好了才让她进去,捧一本书看着过一会儿为加点热水,有时也与她嬉闹一阵,今日就为自己不愿意借凤冠,就甩脸子,难道婆母的所有要求,自己都该答应吗?

    袁熙在书房中心烦意乱半日,天擦黑时到母亲房中请罪,跪下说:“母亲,那凤冠柔儿不愿意借,表弟成亲时母亲别去了,儿子多去帮忙几日,跟表舅母说凤冠坏了就是。”

    苗春花抹了几把眼泪,袁熙心中更不是滋味,只怪自己无能,为一顶十几两银子的凤冠,让母亲受委屈,夜里第一次在床上与水柔背对着背,第二日一早起来去表舅母家告了罪,表舅母少不得拉着脸,袁熙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的冷言冷语,只说清楚就转身回去。

    回到家门前就听见院子里李大娘的大嗓门在说:“水柔啊,我来呢是有事相求,我闺女的好日子订了,你的嫁衣能不能借来穿穿?”

    水柔轻声细语:“想来这成亲一辈子就此一遭,借嫁衣穿总是不妥的。”

    李大娘斜瞄她一眼:“哎呦,这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吧,我们这些寒门小户可不都是借嫁衣穿的吗?就穿一日的衣服,哪来那么多银子伺候?”

    水柔依然笑着:“李大娘家总有些棉纺布吧?这样好了,我帮你染色裁衣绣花,包你家闺女嫁衣和我出嫁那日一样,成不?”

    李大娘声气弱下来:“这好是好,就是也得不少功夫吧?”

    水柔笑说:“不碍的,我既答应李大娘,就会做到。这女儿家一生中这一日最为重要,也最为美丽风光,出嫁这日的嫁衣啊花冠啊心里都是极为看重的,恨不得几辈子留着,传给女儿外孙女儿代代相传,明明知道过了这日就用不着了,也要好好收着,得空就拿出来看看。”

    袁熙此时方明白柔儿为何不愿出借凤冠,她的女儿心事,自己竟一点不懂。惭愧之余在家门附近转了几圈才回去,夜里想与水柔说说话哄哄她,可水柔眼中根本没他这个人,全当他不存在,他就有些气,毕竟她对母亲不够体谅,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过去说。

    苗春花心中气愤难消,少不得找几个街坊邻里唠叨几句,其中自有好事者出主意:“春花你就是对儿媳妇太好了,刚进门没给她来个下马威立好规矩,这不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隔几日水柔正忙着时,来了五六位街坊大娘,说笑着往院子里一坐,苗春花忙喊水柔搬几案过来端茶倒水,水柔伺候好了刚转身,苗春花又吩咐她把面前那一箩筐瓜子去壳招待客人,水柔垂着头一颗颗剥着,脊背上几道目光冷冷盯着,嘴里不住说太慢了,不够吃的。她嫁过来后第一次有些无奈,无奈之下想到这几日袁熙的冷淡,心中添了无趣。

    苗春花看儿媳妇弓着腰,刚要挪个凳子给她坐,那几个老太太狠狠一瞪她,她就缩回手去,过一会儿听见耳边轻轻的撕裂声,一看水柔的指甲劈了一块儿,陪笑说:“几位老姐姐还是自己磕吧,水柔她厨房里还忙着呢。”

    有个声音沙哑的说话了:“牙早掉没了,怎么自己磕?有年轻的不用,让她坐着吃饭吗?”

    苗春花心中不忍又后悔,除了凤冠那事,儿媳妇一直是不错的,自己今日糊涂,招了这些人来,可人都来了,可怎么办呢?

    水柔不顾拇指指甲缝中的刺痛,麻木得剥着瓜子,璎珞从屋里出来看小鸡,对这些人笑了笑,看见水柔弯腰剥着瓜子,有些想笑,她今日怎么如此乖顺?目光转到她手上时,拇指指甲缝里有淡淡的袖渗出来,当下大声嚷嚷道:“这是做什么?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都给我出去。”

    那几个大娘也不理她,她快步跑到哥哥书房喊他出来:“嫂子被欺负成这样,你管不管?”

    袁熙心想谁又能欺负得了她呢?说不定是璎珞的恶作剧。璎珞进去不由分说拖他出来,他站到那儿一看,坐着的几个在街坊中都是以苛待儿媳闻名的,心中一拧,抓起水柔的手拉她起来,抬脚把那一箩筐瓜子踢翻在地,那几个婆子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赶紧溜出去了,苗春花不安得看着儿子,袁熙沉声说:“母亲,我们家用得着这个吗?有什么事跟儿子说,行吗?”

    行吗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苗春花从未见过儿子这么大脾气,声音比公公在世时都要多几分威严,她点点头没敢说什么,揪着璎珞回屋去了。

    袁熙拉着水柔的手进屋往外拨指甲缝里的刺,水柔倔强得咬着唇,不肯喊一声疼,袁熙气到:“让你剥就剥吗?不会推说有事要忙吗?”

    水柔低声说:“凤冠的事让婆婆受了委屈,总得让她出出气才好。”

    说着话低低嘶了一声,再看一小截尖硬的瓜子皮带着血拨出来了,袁熙的嘴含住她的拇指吸吮掉上面的血珠,找来干净的白布条为她细细包扎上,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揉在怀中,又心疼又气恼:“你非得这么倔强吗?心里有什么话也不和我说”

    说着话感觉怀里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连忙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明白你的心思,那日你对李大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柔儿谅解我这一回,好吗?日后再不体谅柔儿的心,罚我三次科举不中。”

    水柔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滴滴落在袁熙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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