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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乱世史诗正文 第九章 观星峰会
- 大长老笑道：
“乌家小子倒确是大胆。不过老头子倒是奇怪，你何以认为，你便是最终赢家？万一你输了，殷家若随你一道，便也输了。”
乌悔仰天大笑：
“各位长老皆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有大道行的高人，于天下局势当了然于胸。如今放眼天下，我乌某人不是赢家，谁是赢家？我乌某人若说输了，谁敢说赢！”
大长老笑而不语，一位长老开口道：
“天下分分合合，自有其势，殷家管不过来，也不想管。阁下还是请回吧。”
乌悔冷笑道：
“还道几位长老是化外高人，必是收天下生灵与心间的圣人，哪成想也不过是只顾自身的凡夫俗子罢了。
五位长老闻言一笑，大长老道：
“乌家小子倒是狂妄，我们不相帮于你，怎么便是只顾自身安危了？相帮于你，怎么便又是圣人了？竖子小儿，你倒是说说看。”
“大长老勿怪，乌某只是道明实情。殷家得天地秘境，自该担当维护天下秩序之责，只占便宜而不尽该尽之义务，岂不是小人之所为？现天下已乱，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正该是得上天眷顾的殷家，为天下苍生出力之时。乌某虽为报仇之故，但也可怜天下百姓，为当权者所压迫，真心想平定江山，还百姓一个无欺压，人人安居乐业的天下。若殷家能相助于我，便可如狂风卷云般，将这乱世尽早消散。这于无辜的百姓，是最大的福祉。”
大长老道：
“依你之言，若殷家不助你，便是天下最大的罪人了。”说罢大笑起来，接着道，“倘若，真的为天下之故，殷家不得不出世，又为何要选你呢？天下英雄豪杰不知凡几，你不见得便是赢家。况且，据老头子看来，乌家小子煞气满盈，怕是嗜杀成性，不见得是明主啊。”
乌悔心中一凛，陡然升起杀气来，旋即被他忍耐下来。他呼口气道：
“大长老所言极是，然如今放眼天下，谁能与我抗衡？乌某杀伐一生，身上难免煞气过重，但大长老若已此断定是否为明主，未免草率。乱世当为枭雄治，大长老难不成寄希望于一个见血便晕的文弱书生来拯救苍生不成？”
大长老笑道:
“这倒是个理。可你还是没能说动我们五个老头子。我们思来想去，也未想出一个非助你不可的理由。乌家小子，你死了心吧。”
乌悔心中气恼非常，暗想这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真想一刀一个砍了才痛快。但见五个长老一个个闭目冥想，不再理睬乌悔。乌悔索性盘腿而坐，也不走，也不言语。五位长老也似不觉一般，恍若陷入沉睡，如苍松，如浮云。
中年文士叹息一声，也驻立一旁，既不相帮乌悔，也不去劝说他下山，只如千年来一直存在的山岩般，立在当地。
云海在脚下翻滚，日光月辉在头顶交替，斗转星移，天空已如浓墨，斗大的星辰悬于苍穹，照映着地上的悲与欢，生与死。忽有数枚流星划过，一位长老睁开眼来，起身立于岩石之上，仰头观星。如此直至天明。日辉普照，圣霞满宇，观星的长老又复盘坐回岩石上，闭目冥思，其余四位长老，便似已经坐化了一般，不曾动弹丝毫。乌悔也不动。中年文士便也不动。到得晚上，漫天星辰按着自有的规律，又活跃在穹宇之间，那位长老又复起身，痴痴仰望天空，直至天明。
如是者三天三夜。
一声叹息在观天峰顶似有若无地响起。大长老睁开三天未睁的双眼，开口道：
“乌家小子，你先下山去吧，容我们五个老家伙商议一番，再作答复。”
乌悔不曾想还有转圜的机会，拱手道：
“多谢五位长老。乌某便到山下恭候佳音。”
说罢欲起身，才觉双腿麻木不知所觉。中年文士上前相扶，搀着他走到山洞入口。忽闻大长老道：
“佑名，你留下。”
中年文士答应一声。待乌悔一瘸一拐独自走进山洞后，大长老道：
“佑名，过来坐下。”
中年文士不知大长老用意，迟迟疑疑地在一块山岩上盘腿坐下，道：
“大长老，您有什么吩咐？”
大长老却叹气一声，望着远处一朵乌云道：
“要下雨了。”
中年文士转头望去，见远处厚厚的乌云中电闪雷鸣，看势头是往观星峰这边飘来了。大长老叹道：
“‘雪漫疆域’虽为天地间之秘境，但毕竟还是在尘世中，想独善其身超脱世外，难。”
“请大长老示下。”中年文士道。
“你看那云，来自何方？”
“佑名修为有限，不知。”
“猜猜无妨。”
中年文士眺望半饷，道：
“怕是来自东海。”
大长老道：
“自东海到连羲，千余里之遥，所过之途，不分繁荣贫瘠，不分贵贱，人人难逃暴雨侵袭。待这云到了我们头顶，我们又能幸免？与天下人又有何区别？天要下雨，他人躲不过，我们也躲不过。”
“大长老——”中年文士欲言又止。
大长老摆摆手：
“连续三夜，二长老夜观星象，揣摩星辰运势，推测天下形势而不可得，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其实自一年前，二长老便发现星象有异，各星宿莹莹有紊乱之势。于半年前，便见紫薇垣中有流星出没，紫薇虽依然光芒四射，但隐有后劲不足之势。二长老料想是有客星欲入主紫薇垣，但搜遍星宇也未能寻到那客星。然就在月余之前北方破军一夜之间耀眼异常，七杀、贪狼亦开始蠢蠢欲动。二长老大惊之下连续观察半月，但见破军快速之极地奔紫薇而去，七杀贪狼星光耀满半边天。忙以三百六十衍子午天卦推算，却得到混沌一片的结果。”大长老顿了顿，满面忧容道，“到了昨日，紫薇已暗淡不可查了，而除破军、七杀、贪狼外，又有数枚凶星活跃起来。”
中年文士闻言大惊，又闻二长老开口道：
“群星都已离了原有的轨迹，去势如何，已无人能知了。”
“那——那——我们该当如何？”中年文士惊道。
大长老苦笑道：
“不知。但总归是有一番大劫难。”
中年文士沉思片刻，道:
“灾祸总有根源，劫难自有出处。莫不是天灾？”
二长老道：
“只怕不是，历来大劫大难，皆是人祸。”
“‘雪漫疆域’为秘境，知之者甚少，更不用提懂得进出之人了。难道，难道会是小悔？！”中年文士顿时心惊肉跳，心中情绪莫名难言。他面色苍白，喃喃道：
“是了，是了。懂得进出秘境的只有小悔，而以他的实力——”想到此他便不敢再想，惶惶然问道：
“大长老，那该如何消解？是助他夺天下，亦或是······亦或是除去他？”
大长老摇头道：
“倒不一定是乌家小子，亦有可能是其他人。唉，多想无意，妄加猜测只会乱了心境。”
“大长老教训的是。”中年文士惶愧不已。
“既然躲不过，那便参与进去，主动去寻找一线生机。”
^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 “大长老之意，是出手相帮阿悔？”
“不，殷家不会出手帮任何一方。”大长老却道，“我们若与一方势力绑定在一起，便陷于被动了。”
中年文士一时想不透大长老的用意，只听大长老道：
“之洲这孩子，现在修行得如何了？”
“尚可，他每日勤修，不断一日——莫非……大长老……”
“说来之洲在兵阵上的造诣可是出类拔萃，倒是再适合不过了。唉，只是难为了之洲这孩子了，就当是历练了吧。”
“这是······之洲该尽之责。”中年文士心绪难言。
“唉，自殷家先祖入主‘雪漫疆域’，已千年有余了。严格说来，咱们殷家子孙，已是算不得人了。这一入世，不知祸福如何。佑名啊，切记，殷家不能出手。”
“佑名……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