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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无尽旅途正文 第二章 少年的回忆
- 徐天双手抓着鹿腿，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兴许是丛林@黄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法则生存残酷，鹿群免不了经常逃亡，时刻之间得以锻炼，腿部非常结实，所以考好的鹿肉很是筋道，很有嚼劲。
肉香嫩滑而不坚韧，皮脆酥软而不油腻。
鹿肉是最新鲜打猎捕捉的，而出于诚意，敢送过来的肯定是经过精挑细选，仔细斟酌后的。
上等的鹿肉，再经过少年下了苦工跟白叔学来的烹饪手法，虽然只有些盐巴，微末香料，但经过独特的手法加工后，绝对可以说是一大美味。
不次于寻常酒馆的佳肴美味。徐天双手并用，就如同一刻不停的机械一样，处理着眼前的食物。
他的吃相完全没有美感可言，就如同一个饿了几天的乞丐一样，被饥饿所威胁，两眼昏花，正处于弥留之际。突然间看到一堆美食在他的面前，不说好不好吃，就算是糟糠，也顾不得讲究那么多。
没有什么比饥饿更加可怕了。那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残。
那种饥饿感围绕着你的全身，浑身无力，紧张害怕，如同挥之不去的蛊毒，蚕食着你的心，在无边的恐慌中，一种渗入心脾的空虚和恐惧，让你觉得恐怖至极。
那是来自死亡的威胁。死亡之间有大恐怖，尤其是饿死。
没有饱受饥饿威胁的人是不会懂的，徐天一想起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就浑身哆嗦，颤栗不已。
幸好自己遇到了白叔，也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
如果当时自己不曾跨出那一步，不曾大胆的去尝试，那么自己可能现在还在跟那些昔日同伴一样，蹲在寒冷的角落，瑟瑟发抖，怨恨这个世道的不公，埋怨苍天的不开眼。然后等到饥饿无力的时候，方才想起自己饥肠辘辘，逼不得已上街乞讨，只求别人施舍个一餐半饭，也许会有好心人给一两个馒头，但更多的时候是空手无回，疲惫无力。
可能，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死了。
徐天也曾经浑浑噩噩的如此过了几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遗弃在街头，本该就此死掉的弃婴，却运气奇好的活了下来，被一个以拾荒为生的老妇人拾到，喂养。
要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在那个被称为流放之地的壁立城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是一个连自己都自顾不暇的老妪，还要去抚养一个刚出生，弱不禁风的孩子了。
徐天也不知道为何那个印象中邋遢的养母会抚养自己，或许是因为善良？亦或者是母爱，再或者一个人流浪久了，感到孤单？
徐天虽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无比感激他的养母，是她将自己捡了回来，然后用着得来不易，珍贵无比的糟糠和剩饭，喂着紧紧抱在怀里的孩子，自己却忍受着一次次饥饿的折磨。
老妇人用着她充满慈爱的心，以及坚强的毅力，让婴儿得以存活下来。只是遗憾的是，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人能够活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时间，在少年六岁的时候，老妇人终于撒手人寰，离他而去。
陷入回忆的少年，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刚失去了依靠和保护的孩子，就如同迷途的羔羊一样，柔弱不知所措。
在哭干泪水以后，徐天用了一天的时间，用尽力气挖了个坑安葬了养母。
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徐天在不舍中离去。
因为生存的艰难，同样让六岁的孩子很早就懂事。徐天知道失去了依靠的自己接下来只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不然就只能饿死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无人知晓。
好在从小一直跟在养母身边，徐天学到了如何去生活。他学会了乞讨，在人群热闹的街道。他学会了看人眼色，却始终学不会可以去阿谀奉承。只能在乞讨的同时，靠拾荒为生。
在这个贫苦之地是很难找到生计的，绝大部分都是贫苦人家，和到处流浪的乞丐。有钱的富贵人家是不会雇佣流浪人群和乞丐的，他们只会偶尔挑选一些长得俊俏，四肢健全的小孩子当作家奴家仆。
只有从小豢养的家奴家仆，奴性重了，才值得信任和可靠。至于那些大些的孩子和年级大些的，都狡猾着呢，骨子里不安本分，养不熟的白眼狼，保不准哪天做出些偷偷摸摸的事，偷鸡摸狗，那就真的该死了。
而当时的徐天已经六岁了，虽然他的皮肤有些白净，五官端正。但是按照那些世家的规矩，他已经超出了规定的年龄。用他们的话来说，这样的孩子是养不熟的，不符合作为一个家奴的要求。
徐天只能继续流浪，跟那些流浪汉一样，到处寻找吃的。
徐天就这样流浪了两年，以拾荒为生，偶尔没有饭吃的时候，才会去乞讨。每当有好心人施舍的时候，少年都会回应予好心人真诚的致谢，他的眼睛里流露的是真诚的目光。
徐天见过不少善意施舍的，但是换来的却是接过食物，默不出声，好像理所当然一样，甚至有些还会在对方转身过后，非但不感谢，反而轻声唾骂：“才给那么点，有钱了不起吗”。
不同的是，徐天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也打算做一辈子乞丐。既然不能进入那些有钱人家，就只有想别的办法，另寻出路。
两年的肚子流浪生活，让徐天积累了不少生存经验，他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能让他拾到更多资源，然后去换食物，虽然还是不足以温饱，但是起码不会让他饿得难受。
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哪些富贵人家需要人手帮忙，亦或者需要哪些人性格会比较友善，从而知道哪些人可以行讨，哪些人不可以触犯。
有时候帮富贵人家干活一天，会领到好几个馒头，能够吃几天。少年每次都会很勤快，尽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下次再来，也就容易多了。而如果弄砸了的话，非但没有报酬，反而可能会被痛扁一顿，以后再也别想进来。
他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取暖，如何不感冒着凉，不生病。他曾经见过不少乞丐因为各种病痛而没法医治，只能挣扎着，没人理睬，最后只能痛苦直至死去。
徐天就这样不温不饱的过了一年，这时候他已经九岁了。
春夏秋季过去，冬天到来，天空飘着毛绒绒的细雪，天气萧瑟，树叶凋谢，举目看去，四处萧条，满目疮痍。凛冽的寒风吹过，直把人冻得遍体冰寒。在这鬼天气里，有钱人家是不愿意出门的，都在暖烘烘的烤炉旁边取暖，就算有事也大多叫下人出去帮忙传话，做事。
寒冬这个季节对于壁立城的贫穷人家来说是很难过的，他们每天都要顶着寒冷的天气，冒着严寒的危险，出去干活，兜售东西，而本来人迹就罕见的街道，让他们的处境更为艰难。
这个时候更多的是在街上行走的乞丐，来回四处乞讨，见到相貌穿着比较出众，看上去像公子哥，大老爷的就一群围了上去，只求讨个馒头什么的填一下饥饿辘辘的肠肚。
当然，幸运的可能讨得一两个铜子，买一两个馒头充饥。运气不好的反而被暴打一顿，苦不堪言。
至于还手，他们是不敢的。况且已经饿得满眼昏花的人，又有多大力气去反抗。而乞丐就算被打死，官府也不会理睬，顶多派人来清理尸体，拖到城外去埋了，防止发生瘟疫。
冬天里是没有富贵人家要帮工的，少年失去了获得食物的一大途径。而天气寒冷，拾荒也难以换取到什么食物。
这个时候的少年是最难过的，也是全部乞丐最难过的时候。他们中有一部分会在饥饿难耐中挣扎死去，大部分是靠吃树根，树皮所撑着过活。树叶，那是没有的。仅仅一小部分，通过自己的方法，找到些食物，勉强度过这个让人绝望的寒冬。
徐天躺在用草叶铺好的窝里，身上盖着一张破麻布。
这个小窝是少年一次偶然机会发现的，因为是在城东偏僻的破房子一带，这里人烟比较稀少，离集市比较远，所以就连乞丐也很少见。倒是有个年老衰迈的老乞丐在附近一带。
小窝就在一个破房子的下面裂开得一道缝里面，大约有5平方米大，仅能容得下几个人。因为被斜着的屋檐挡住，加上少年的故意引导，雨水是流不进来的。
而入口的小洞，一次仅能容许一个人进出。
这里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容身之所，一个仅属于徐天的私人小窝。在这里，他不用担心日晒风吹，不用担心严冬酷暑。这是一个其他乞丐梦寐以求的地方。
仅仅一个小窝而已，对来之不易，赖以生存的他来说，这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有些人，有些时候，衡量幸福的准则不是看你有什么，而是你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