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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重回校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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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天,杜斌八点就自然醒了,这在后世基本不可能发生,周末正是补懒觉的时间,自己不赖床到中午就算好了,看来生物钟还是跟着身体走的,倒是让自己重温了一把早睡早起的神清气爽。

    杜斌整个周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枯燥的背诵、答题,心无旁骛的向着重点高中冲锋。

    复习得头昏脑胀,午晚餐的饭菜也特别丰盛,长时间的脑力活动加上急需营养发育的身体,杜斌挥舞着筷子大快朵颐。杜斌后来一个人漂泊在#性爱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外,一日三餐基本是快餐应付,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如此好的胃口也是许久未曾体验过的。

    老杜看着儿子风卷残云,拿出烟盒摇了摇,仅剩寥寥几根,坚持不了多久喽,暗下一声叹息,臭小子,今天的伙食可是你老子我牺牲了烟钱换回来的,你老妈正愁找不到机会让我戒烟,希望这烟瘾能熬得值,考上个重点给老子长长脸。

    穆萍也是心下大慰,儿子转性老公服管,自己一直围着这个家转,许久未有这种温馨的憧憬了。

    杜斌这一两天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虽然对儿子一个月时间能否来个咸鱼翻身有点信心不足,但杜斌那番气势十足的宣言却让他们多了些莫名的期待,让他们愿意去相信这个突然开窍的儿子,好像奇迹真会发生在这太需要惊喜的家庭。

    星期一杜斌是被闹铃吵醒的,前一晚想到第二天将要回到久违的学校,带着三十岁的思想坐在一帮学龄人中间,老老实实的听课,说不好还得站起来回答老师提问,课后再装着和几个平日要好的同学聊些幼稚的天,这些貌似逃学威龙里的场景让杜斌烦躁又无奈,在床上辗转反侧。

    洗漱完,爸妈还没起床,这年头,学生起得比牛还早,素质教育和减负的口号喊了多年,书包却越来越重,课外时间也越来越少,在家长和老师的想法里,学习就是他们的全部。

    杜斌拿过妈妈早就掖好在书包下的早餐钱,两元钱放在一四年可能掉在地上都很少有人弯腰去捡,在九九年却是一碗一块五的肉丝粉和五毛的零用钱。

    要是十六岁的杜斌,肯定拿的理所应当,现在他捏着钱,手却有些抖,这两天的各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事,接踵而至,让杜斌一颗沧桑的大叔心变得感性非常,时不时就被怀旧感冲击一把,造物弄人呀。

    等杜斌收拾好心情出门,书包又别扭起来,双肩背也不是,单肩撑着也不好,最后干脆像公文包似的不伦不类的拎在手上,这才感觉自然些,别人眼里的怪异他可管不着,等彻底适应这曾经的十六岁再说。

    杜斌有些恍惚的走在路上,没有小鸟在前面带路的心情,刻意的低下头,躲着一个个可能相识的人影,匆匆赶到了城东中学。

    罗城东西狭长,城区面积不大,东南西北各均匀的分布着一所初中,杜斌所在的城东中学比较靠近城郊结合部,跟城西中学各自收纳了比较多郊区的学生,师资力量却不比城南城北差,在学生规模上也远远超过另两所学校。

    正是上学高峰期,学校周边的早餐店人满为患,小店主们手忙脚乱,学生们都是几个一桌的挤着用餐。

    杜斌挑了家离校门较远学生相对较少的小店,选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坐下,“老板娘,来碗榨菜肉丝粉,细的那种,再多放些码子!”

    门口在热气腾腾的汤锅前忙碌的店主愕然回首,一般来她店里的学生都是叫阿姨,这个清秀干净的少年却叫奇怪的喊她老板娘,语气跟其他人的匆忙叫唤也不一样,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有些讶异但也及时回应着,“好叻,马上就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一旁正在给空碗准备调料的瘦小少年闻言望过去,看到杜斌后脸上一喜,招手道:“嘿!杜斌!”,看似心喜,下半句的音量却降了半调:“你来吃米粉呀~”,说完就迅速垂下头,手上的动作也有点不协调了,葱蒜小段都洒在桌板上。

    “杨辰,这是你家的店?”,杜斌也认出少年正是穿越回来时一起踢球的小伙伴杨辰,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不记得杨辰家在学校旁开过早餐店。

    店主抓了一把粉丝放在热水里,闻言又多加了几缕进去,搅匀后,侧过身把杨辰洒出来的葱蒜细心的归拢在掌心,扭开水龙头清洗干净,边做边说道:“小辰,你同学呀,去洗洗手跟同学一起吃粉吧,吃完赶紧去上学。妈没事,一个人应付的来。”

    杜斌这才看清妇人的面容,清丽的面庞在热气中显得异常苍白,碎花围裙下身段窈窕,乌黑的秀发简单挽在脑后,几根飘下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在干净的厨台映衬下竟然有着一种凄美。

    杨辰不吭声,小脸有些发红,并没有听从妈妈的话,走到几个学生刚吃完离开的小桌,收拾起碗筷来,经过杜斌身旁时,眼神里带着不自然的请求意味。

    此时,杜斌再傻也能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同学因为妈妈身体有恙,一大早帮着妈妈干活,又担心被同学看到。杜斌很理解他敏感脆弱又心疼妈妈的小身子骨里蕴藏着的倔强,对杨辰微微的点了点头。

    杨妈妈清楚儿子的性子,见儿子默不做声,不再勉强,她也看到了刚才儿子见到杜斌那一刻的欣喜,知道这个清秀少年肯定是自己这个自卑敏感的儿子为数不多关系好的同学,遂对杜斌歉意的一笑,由着儿子默默的在店里忙上忙下,结账时怎么都不肯收杜斌的粉钱。

    杜斌多少了解些他们家的情况,杨爸爸因病早逝,杨阿姨一个人维系着这个家,杨辰底下还有个小她三岁的妹妹,今天杨妈妈强撑着身体,带病坚持开店营业,足见他们家的不容易。

    一块五的粉钱虽然不多,但对这个艰难的家庭来讲,蚊子再小也是肉,杜斌也不好意思省下这一点,没办法,只能假意放狠话:“杨阿姨,您这次要是不收我的钱,下回我再也不来您这吃粉了。”

    杨妈妈只能作罢,收下钱塞进虽是在油腻的桌面前忙活却显得异常干净的围裙内,有些讶异,再次打量起这个跟儿子相比明显成熟太多的少年,刚才那番客气,换了其他同样坚持的学生,只会扔下钱就跑,哪会把话说的这么重,同时又让自己无话可说。心想,儿子能有这样的同学,在学校他也就放心了。

    早自习的铃声差不多该响了,最大的一波学生流过去,店里也没开始那么忙,杨辰三两下呼哧完一碗粉,胡乱一抹嘴迎上见时间还早等在门口的杜斌,结伴去教室。

    离一三八班教室越来越近,还未打铃,隐隐传来学生的打闹声,杜斌放慢了步伐,落后了杨辰几个身位,一阵心紧,继续给自己打气。

    杨辰一进学校就恢复了少年该有的活泼,回头嚷道:“杜斌,快点呀,马上自习了,你作业也还没做完吧,咱们一起抄。”

    杜斌这才知道周末还安排有作业,自己一门心思的在复习,再说,自己哪还有完成作业的觉悟,不由的苦笑起来,哎了一声,走进教室。

    一起在同一个班上学习三年,同学们熟得不能再熟,已经开始晨读的、整理书本课桌的、埋头飞速抄作业的、后排还有几个在追逐打闹,也没人跟杜斌打招呼。

    教室里还有好几个空位,杜斌傻眼,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坐哪里,忙一把扯过杨辰,书包往他怀里一塞,“有点拉肚子,你帮我把书包放一下。”,然后假装手捂小腹,跑出教室。

    厕所的方位杜斌还是记得的,跑到水龙头旁,狠狠的洗了把脸,刚才进校开始,那些记忆里万分遥远此时却近在眼前的一幕幕,带给他剧烈的冲击感,直到进教室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一排排课桌椅和熟悉又陌生的同学,让他生出不敢去面对的想法。

    冷水拍击在脸上,杜斌深呼一口气,知道要想考上重点,必须重新融入这个已经不太适合自己的校园,以后还有更多同样的场景需要自己去面对。又有多少人能像自己这样重温儿时,不就是扮演十六岁的自己吗,穿越重生本就有些无厘头,那就当做重走青春,就算逃学威龙一回又何妨。

    心障渐去,轻松不少的杜斌回到教室,已经响铃了,他走到那个放着自己书包的课桌,慢慢坐下,跟记忆里的差不多,自己身高和成绩都在中游,座位相应安排在略靠前的第四组第三排,同桌是个小胖妞,大概能想出名字,杜斌也懒得理她,径自翻开书包,早晨的记忆力最佳,当然是背诵政治历史的好时候。

    状态还不错,政治背诵那些下面划有横线标示着是重点的段落,历史就是简单的朝代、年份及当时重要的人物事件,年轻就是记忆力好,自己又有意识的用上后世常用的一些记忆方法,一个自习下来,背诵量还不少,按照这种进度,完全能在中考前准备完毕。

    早自习结束,杜斌还想趁着状态好多记些要点,肩膀被人一拍,回过头,只见邻居郭浩拿着一个小本子站在面前。

    “杜斌,今天迟到三分钟。”郭浩急着找回星期六晚的场子,这么快就有了机会,激动得脸上的痘痘都闪着油光,在杜斌面前划拉着手上的值日本。

    郭浩是纪律委员,班主任倒是因材施政,这小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很适合拿着尚方宝剑把班规执行得一丝不苟。

    “哦!”杜斌头也不抬,继续看书。

    郭浩带着官威而来,却没得到平日里的尊重,使劲翻着值日本,气急败坏道:“杜斌,你。上个星期迟到两次,上上个星期也有迟到,每页都有你的名字,你自己看。”

    “那又怎样,难道还要我每天早到几分钟把这些迟到补回来不成?”

    周围几个同学也看不惯郭浩平日仗着自己是纪律委员,有哪个同学犯点小错就记在本子上,一声哄笑。

    郭浩被杜斌一句话顶在那里,周围的哄笑更是让他无比恼火,撂下一句“走着瞧!”。气冲冲跑出教室,半分钟后又出现在杜斌面前,“周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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