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一剑无双正文 第四章 借问好汉何处，天下皆是违心人
- 钟不言心中一动。半夜冷风吹袭，他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颤。起手一观，竟见疙瘩如雨，毫毛如蚁。不由暗道：“怪哉，竟起了鸡皮，这等东西，该是多久没见着了？”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他模模糊糊地省起，似乎是身体还不强壮，肤色如土，初次触碰到剑时，面前还有个伟岸的背影，将视界内的雪山遮蔽，只留下白的背景色。
风似乎很冷，刺骨极了。
“十有八九是那蛊毒了。”
他记得清楚，那怪异的蛊毒十分猛烈，虽说不知是什么原因以至他现在还站得稳当，但总归不合理。铁打的身子经不起风，其中原因不问可想。说起来，那蛊师没留下尸首，那么想必是没死透——复活了。
钟不言思绪再度发散，将先前那绝命时模模糊糊中导出的一剑回映在脑海中，细细感悟那一剑的奥妙，不觉竟有所得，只觉挥剑使剑都能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
该如何形容呢？
《南华经》有所谓：得意而忘言。乃述心有所感而沉淀之后，将不知何以言语道来。意即不言而知。但钟不言胸中总有着将之描述一番的冲动，想到就做，于是细细措辞，正凝思间，忽闻一声远远荡开的怒喝：
“直娘贼，老子叫你们取轻便值钱货，你们摸那群娘儿们干嘛？有宝贝么？”
钟不言闻声而去，转了几个圈，赫然发觉已近山下。而山靠边处，则有一条跑马(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踩出来沙趟路，不宽不阔，正容得下两马并立，另一端接上山丘，将这条跑马路割成险地。钟不言立于一处土坡，俯身下去，借着星河月光，瞧清了其中状况。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亮丽夺目的女人。
既不是妇人，也不是少女。
既是妇人，也是少女。
青丝挽起，疏结云寰；面有郁气，淡妆轻掩；眼角斜飞，略见浑圆。——如此大概形容不出这女人有多美丽，有多引人注目。
且看她身周，一，二，三……七，在场八人，除却一个躺倒在地昏迷不醒之人，都将目光集中于此人身上。
钟不言虽说于人情一道七窍通了一窍，却多少也能瞧明白这些人看过去的眼神中，多多少少都隐含了钦慕喜爱贪婪之色，只是因故，瞧过去也正大光明起来。
瞧此人模样，倒颇有几分女悍匪的气势，当钟不言断定了这个想法，却忽然注意到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头。
老头隐于黑暗中，本是不该被他注意到的。然而事有侥幸，钟不言凝神注目下，竟发觉地上有微微之光如水银流动，他默默观察，竟看到一个人影微缩了流淌其间。
钟不言微讶，便移了下身子，换个角度，那人影竟不见了。
古怪！
钟不言这下不止是讶然了，他默运真息，集于眼瞳。焕然间，果然瞥见一老头，隐于暗处，不动声色，似有歹意。
“这是……什么情况？”
他转注目光，于其余人打了个圈，便有了猜测。八人分两拨，各据一地，钟不言左首下端以那女人为首，一共四人，皆拿马稳住马儿们的惊态，她独列于前，神情凝静，跟前方三人照面；与那女人相对，于钟不言右首下端是三个形貌兼具凶悍与狡黠的汉子，驾着马，不敢与女人灼灼的目光对视，视线只在其身周游移。
很显然那三个彪悍汉子就是响马们抢劫的拦路者了。钟不言倒曾听过这一带山匪忒多，按马行事，行动如风，作风规矩，只抢不杀，逢女不留，名声不赖，故能在这商家重镇存活下来，经剿不绝。
那么钟不言方才意外看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些响马的策应了。既然拦路抢劫，那么也该有埋伏的吧，还有，先前听到的喊话，怎么与当前情况有诸多不符？
唔，古怪……钟不言摸摸下巴，他心中有许多疑惑，场下的形势也有了变化。
那三个汉子当中，居中者忽然喝道：“娘儿，交钱便交钱，啰啰嗦嗦干什么？”
女人并不言语，只是勒紧马鞭，一手轻抚马鬃，稳住躁动不安的马儿。这时候，三个汉子中一个手掌围着染血白布，身形最壮的，侧身往居中者耳语。
钟不言居高临下，将二者的对话读得一清二楚：
“二哥，方才大哥喊咱们别乱来，但这妞犟得很，靠山也硬，咱们若不拿下，日后事发了可不好办。再者说，咱们奉命办事，却没有足够硬的关系……这行人身上的宝贝，可金贵得很！”
居中汉子了然地颔首，轻声道：“三弟此言正得我心。大哥为匪多年，毕竟经验丰富，只是大哥已老，上进心也大不如前。当初咱们家道中落，下决心来这片山头另开一处天地，却没想是这一番光景……饱食有余，进取不足……就该明白再这样下去便要碌碌此生了。”
“那么……”三弟止住接下来的话语，只留下拖长的语气。
“二哥”轻轻摆了摆手，做出斩杀的手势，轻声道：“杀了此女，一绝后患。便当作是咱另一番事业开启的投名状，从此只许进，不许退。”
“二哥”转向另一边，说道：“四弟想来也是早有此想，却不知敢不敢成为这鼓卿山响马圈里第一个坏规矩的好汉，跟哥哥闯？”
“四弟”默然以对。
“哈哈，”二哥放肆地笑出声，道：“四弟，看来你是答应了。来呀，趁现在大哥不在，咱们动手！”
说罢，二哥策马而动，当先奔出，展开长刀，携着劲风，迎那女人横斩过去。
女人身后三人目此情形，顿时大惊，一人喝道：“鼓卿山响马劫财不杀人，你们要做什么？”
钟不言觑得明白，那女人自二哥策马始动，先前勒住马缰的手便松了力，只握不抓；而另一只抚摸马鬃的手，先前悠缓的节奏顿时止住，竟从中抓着一样东西。
钟不言也便不出手，趁众人乱战将起的当儿，往前划拉几步，去观察那一直隐藏住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