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死士邪途正文 第七章 我不痛苦
- 有的事情，在路遥这个死士的眼中，是看不清的。
譬如少主丝毫不在意路家毁灭，自从那日之后$淫荡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只字不提路家的毁灭，路遥提及也被少主故意转话题，询问他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路遥不过一名死士，没有任务的日子从不出门，不用杀人的日子里，他往往用练功和画画来打发时间。这样的路遥，只能把自己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自己猜的事情都说给了少主，一来二去，路遥就闹了不少笑话。
“路遥啊，小时候老是听闻冰糖葫芦好吃，你吃过吗？”
路遥摇头，他小时候或许吃过，可是那是的记忆早就模模糊糊，哪里还记得那东西好不好吃，长什么样子。路家族长似乎对少主很是关心，外面的食物从未让他吃过，于是就搞得少主只闻其名不知其味。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冰糖葫芦……”
少主还在那边念着，路遥就在边上画起画来，路遥不识字，少主虽然经常教他，可是他毕竟过了及冠之年，学这个啊，慢得很。不过他画画很好，经常有时候会用画画来表达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画了半天，路遥举起手上的纸，一脸淡然。
只见纸上画着一个漂亮的葫芦瓤，瓤里有不少东西，细细看去，似乎有人参，红枣等等药材……
“这什么？”
“冰糖葫芦。”路遥一脸认真的道。
少主虽然不知道冰糖葫芦的味道，可是见过府里下人的孩子吃……路遥这，哪里是一道甜食，明明就是一道菜肴啊！
见少主的迟疑，路遥抿了抿嘴，道“就是这个，我小时候吃过很好吃的！”似乎是怕少主不相信自己是一个“对外界了解很多”的人，路遥再次认真的告诉少主，这就是冰糖葫芦。
“那……我出去一定要吃一吃才行，是吧？”少主的眼睛里晕了笑意，不过路遥低头收画并未注意到。
每一日，路遥与少主在这空间里的生活就无外乎吃喝拉撒睡，别的也就只是教路遥写字和闲聊。
路遥自从燃烧生命力后，身体每况愈下，神魂力量几乎每天都很虚弱，而身体更糟！他知道，自己活不到少主离开这里。现在每一日，想的只是多陪陪少主，避免让少主在这三个月内感觉孤独。他试图解读少主的想法，可是没有成功。最后想来想去只能勉强给自己一个理由，少主或许是不能接受路家覆灭的打击，最后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虽然这个理由很牵强，根本不符合以前传闻中妖孽逆天的少主形象，不过路遥看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少主，还是劝自己，遭逢大变心境改变很正常，少主现今少了一条腿，不适合再经历别的了，到别的地方安逸的生活，为路家开枝散叶，说不定千百年后路家还能再起，而自己也最好不要再刺激少主。
于是这空间里，不再有人谈及路家，有的只是每日闲聊，聊未来，聊外面的世界。两个对真正的外界知之甚少的人，在这里尽情畅谈他们心目中的世界。
在时间慢慢流逝中，路遥残存的生命力也终于告罄。
死亡的味道，或甜或苦，其味自知。
路遥看着自己已经满是皱纹的手，失去生命力的身体就像干涸的树枝一样，外面看起来皱纹满满，内里其实也是嘎嘣脆，轻轻一折，他的人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你后悔做死士吗？”少主头一次坐上了轮椅，看着卧在床上的路遥，眼里有路遥看不懂的东西。
“后悔。”路遥干裂的嘴唇一扯，道“如果不做死士，哥哥也就不会死。”
“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吗？”
“当然想，我还没有过够属于自己的日子呢。”路遥咳了一下，然后对着少主道“早在路家毁灭之时我就想过几天属于我的日子，跟着你的这些日子虽然不长，可是对我来说足够了。”
“闲着聊天，这也就算是你自己的日子了？”少主笑了一下，不可置否。
“我可不觉得这是闲着。”路遥也笑了，眼神里多了一点温暖，这幅温和的表情要是让之前路家的死士看见，保不准死了都从棺材里吓得跳出来。
别闹了，这谁？
这可是鹰啊！
笑？这种表情是这位冷血杀手会有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的。”这一笑似乎连少主也惊了一下，原本还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变成了这句。就算是在之前的几个月中，不论面对自己怎样的调侃，这位像极了自己的仁兄也是一副冷颜，现在这么一笑，倒是搞得他方寸大乱。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有点乱了方寸。”
“我还没见过谁要死了还会笑的。”少主也笑了。
“我笑是因为我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一个即是至亲又是知己的人吧。”路遥轻松的说完，看着少主的眼神很复杂，他真的不想离开，少主的修为低是府里人都知道，原本他身上的光环都是围绕着他的优秀的大脑。现在路家皆灭，没有武力守护的少主，将来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朋友？至亲？”少主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可是藏在袖中的手猛的用力握拳，骨节发白。原本想问的话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沉默，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空间中的的寂静被路遥的猛烈咳嗽声打断，少主看着已经是弥留之际的路遥，眉头却是破天荒的皱了起来。那极秀气的眉头，就算是在黑暗中，也显得很好看，现在皱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抚平。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痛苦的活着和平静的死去，你愿意选择哪一个？”
路遥依旧咳嗽，似乎是回答不了。少主将一颗丹丸放进路遥的口中，令其吞咽下去，不过片刻，路遥的咳嗽却是止住了。
“有多痛苦？”
“比你之前经历的，可能还要痛苦千倍，举世皆敌，亲友叛离。”
路遥听了，却再次笑了，没有回答少主的问题，却道“我曾经以为母亲的离世便是痛苦，可是我遇到了哥哥。我曾经以为哥哥的离世是痛苦，可是我却在不久前遇到了自己。现在，我自己也要离去了，可是我却不觉得痛苦了。我只觉得遗憾，没能守护住路家，也没能复兴路家。”
“你为何一直想要守护路家，不是说想要自己的生活吗？”少主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我也是路家人，守护路家就是我的生活。”路遥轻轻阖上了眼睛，可是仍旧不能把浮现起来的记忆压下去。曾经最纷乱的那一天，母亲温热的怀渐渐变冷，最后只剩一句话一直萦绕在路遥的耳畔“不论路家今后做了什么，遥儿毕生都是路家人。”
“你太重情义了，有朝一日会被情义害死的。”少主的轮椅转回身，声音冷淡。
路遥抬头，却觉得平日看起来没个正形的少主，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清冷空灵的白衣少年。
“今后你还是不要叫我少主了，你既然说你是我至亲，又承认自己路家人的身份，那便喊我的名字路漫罢了。”他说完，一柄长剑不知从何处倏然拔出，在这有昏暗光线的空间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你叫路遥，记清楚！”
厉声说罢，路漫的轮椅转回身，泛着寒光的长剑就这么直挺挺的刺进了路遥的胸口处！
这一次，没有偏差。
似乎路漫，就连路遥心脏偏差的那几厘米，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