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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夜 传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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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兽”是“神”的使者,是“神”用来管理下界的工具。作为“神”的管理者,“兽”本应没有“恐惧”,然而,其中的一头“兽”却感受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那来源于一群“人”,一群不像是人的“人”。

    作为神明的管理者,“兽”大多数时间都花费在了管理自身的领地之上——又或者说,是“醒着”的时间——由于效忠的神明不同,依据的法则不同,“兽”管理领地的方式也略有不同。通俗的分类是将“兽”分为“圣兽”以及“妖兽”两种,前者是以褒赏为主,而后者则以惩戒为主。通常而言,圣兽的领地自主性比较高,但是对“纷争”的理会程度比较低,而妖兽的领地则比较讲求纪律性,但是对“纷争”的理会程度比较高。据两个简单的例子的话,就是“路”与“战”——圣兽的领地“路”比较宽,只要领民不越过“路”的边界圣兽就不会理会,但是只要不是城镇性的斗争规模圣兽就不会出手镇压,有着自主性高以及治安稳定性低的特点,而妖兽的领地则与圣兽恰恰相反。

    感受到“恐惧”的那头“兽”是一头妖兽,随着诸神意志的转移它的领地上的“违背者”以及“叛逆者”正在渐渐增多,但是以“兽”的领地而言还是处于“中年期”,它的身体、它的骨骼、它的气力都丝毫没有衰退,然而即使是如此它依然对那些“人”感到了恐惧——那些“疯狂”的“人”。

    他们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欣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理所当然的将自己摆放在了与它对立的位置——不,不是将自身摆放在了与它对立的位置,而是明白了自身的位置,然后知晓了自身的应做之事。与一般的、没有信仰、没有立场、也没有忠诚的人类不同,他们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是为何而生,因此,他们的力量也更为纯粹以及强大——那份纯粹的为一个目的、一个目标而生的力量,凝聚而不是散漫、纯粹而不是浑浊、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的用不上的能力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它所需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的一成又或者是两成的力量,而是七成、八成、甚至是十成的力量。没有丝毫浪费,没有丝毫多余,纯粹的比拼“力”的大小以及“力”的使用技巧的战斗。这种战斗令它愉悦而又疲倦——是的,也仅仅是令它感到了疲倦,它所“恐惧”的是另一份“事物”——那份宛如鬼神般的意志。

    杀不死它,就想法设法的打伤它;伤不了它,就想法设法的消磨它的体力。在没有胜算的前提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逃跑,然而,若是逃跑所带来的“希望”不足以带来更高的胜算他们又会毫不犹豫的拼死一搏——只是单纯的、纯粹的、以打败它为最高目的而行动。它见过无数次无法从它手上逃离的“人”,然而,即使是身死,他们也会争取在死亡之前为它留下最刻骨铭心的伤害——为下一位的挑战者的胜利做最大的铺垫。而更令它恐惧的,是“他们”不仅仅在熟悉着它的力量,同时,也在有意的尝试掌握这些只有“兽”才能够掌握的力量。

    即使是打败了一名挑战者,也会有另一名挑战者出现。而新出现的挑战者,不仅仅在力量上更为强大,同时,在力量的掌握上也更为全面——一开始,它还能够依靠挑战者不熟悉的力量而将“他们”重伤甚至致死,但是随着挑战者掌握的力量体系渐渐圆满,这种“无法抵抗”的攻击也就变为了“威胁度”比较高的攻击,而随着挑战者对新力量的掌握,甚至还有可能会演变为“仅仅是有威胁”的攻击。

    然而,即使是如此,“兽”依然是“兽”,它有着漫长的寿命以及一个人一生都无法掌握的庞大的力量——*潢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然后“他们”从“一个人”变为了“不是一个人”。将那份自己思考、自己用生命去印证的力量毫不保留的传授给后来者。渐渐的,它在后来的挑战者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那些败在它手上、死在它手上的挑战者,“他们”将与它对战的“经验”转化为了“能力”,然后新生的挑战者再将“能力”转化为了“力量”用来与它一战。

    怎么杀都杀不完的家伙、怎么死也死不了的家伙……即使是一时的战死,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又会转世投胎到另一个身上,然后携带着曾经的力量以及新生的力量再次出现在它的面前。渐渐的,它开始了“恐惧”。这份“恐惧”,这份“绝望”,本应是“兽”用来管理领民的力量,然而,此刻却化作了它的梦魇。

    “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死去?!!!”看着挑战者身后的一大群人影,它忍不住大声咆哮。

    “‘你们’?你在说什么呀?我不是听从哪个人又或者是遵从哪个人的意志才会过来与你一战,只是单纯的因为你碍事了,认为‘宰了你’比‘不宰你’更方便才过来而已。”挑战者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回答。

    然而,它却没有丝毫动容。他就是“他”,“他”就是“他们”这一点它绝对不会看错。

    不知道?

    不清楚?

    不!那些家伙只不过是把多余的事物抛弃了,把多余的记忆抛弃了,把多余的往事抛弃了。

    名字?没关系,那种东西只是一种附庸。

    肉体?没关系,那种东西只是一种承载。

    记忆?没关系,那种东西也只是一种消耗品。

    “经验”留了下来……“能力”留了下来……“力量”留了下来……

    所有所有用于与它一战的事物都保留了下来。还有……

    那些家伙的“本体”……那份“宰了它”的意志留了下来!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想办法为下一次胜利做铺垫……

    败了,累了,也不会沮丧,只会更为拼搏的去思考反败为胜的方法……

    即使是死……也会把这场“战况”传回去,让这份“经验”流传下去作为未来的“力量”……

    死不了、也打不死的……“怪物”!

    终于,它死了。面对这种打不死、也杀不了、还一次比一次强大的“怪物”它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所谓的死亡对于它来说也仅仅是一个迟早的问题——只是它没有想到这么早,也这么简单的死去。

    杀死它的那名挑战者只是唤出了一头比它更强、也更加巨大的圣兽——一头巨大的青龙——然后在三息之间就已经置它于死地。

    然后在它死去之前它看到了,看到了那名挑战者身后的人影——庞大的、恐怖的、数不胜数的人影。那些曾经的挑战者也只是这片人海之中的不起眼的一小股。

    所以它败了。简简单单的败了。败得是那么的彻底,那么的干脆。

    然后它明白了一件事——“挑战者”早已不是“他”,而成了“它”。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强大?这份力量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始终令它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它看到了,看到了那群人影之上的那个巨大的影子——那个散发着淡淡神威,俯视着万物的伟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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