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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回忆的时光—战神霍去病正文 第十三章 花灯
- 月上中天，霍去病骑着马赶到太傅府，还没等管家禀报便急急忙忙的闯了进去，上次答应子合带她去看灯，居然把这事丢在脑后了。都这个时候了，子合一定等急了。
他走进了太傅府，却发现太傅府没有一点过节的意思，繁密的树木花丛中缠着些小小的红色的灯笼，映的树影斑驳，昏暗的烛光显得府里的树木越发幽深，空气里虽然飘着一股桂花的甜香，却有着掩盖不住的萧瑟。霍去病快步走进大堂，发现太傅一个人跪坐在大堂的几案一边，自斟自饮。空无一人的几案另一头却放着两个斟满酒的杯子。霍去病站在大堂里十分尴尬，仿佛撞破了太傅隐藏最深的秘密。
太傅抬起头看到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霍去病，淡淡的问道：“侍中大人有事吗？”
霍去病低下头拱手道：“太傅大人，下官来接子合看灯。“
太傅点了点头，道：“子合等了你许久不见来，和叔庆他们一起出去看灯了。”
霍去病点了点头，转过身退了出去，他似乎看到了太傅眼中闪着微微的晶莹。
秋会是长安最热闹的节日，农历八月十五。这一天的晚上从宫里一直到城外，家家户户和主要街道上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灯火灿烂，彻夜通明。长安城西北角的夷西九市更是热闹非凡，市肆林立，人群川流熙攘。彘羊鸡犬燔炙满案，各地特色肴馔都可以在集市上看到，澧水之朱鳖，东海之鲕，洞庭之鲋，丹南凤丸，昆仑之蘋，南极嘉属，洪山菜苔，秭归柑橘之类，不胜枚举。
姑娘们这天会特意打扮起来，手捧花灯等到子夜时分去护城河畔放水灯，许下自己的愿望。那个时分的护城河星星盏盏仿佛银河，映的天上的月亮也失去了色彩。（作者：倒底是正月十五看花灯啊还是八月十五看花灯啊？你是看啊是看啊还是看啊……与此同时，困扰我的问题还有元宵到底什么时候吃？）市肆令署的三辅都尉在街上巡逻，看到霍去病连忙拱手道：“侍中大人也来了。”
霍去病淡淡一笑，问道：“都尉大人有没有看到周叔庆和羽林骑的人？”
三辅都尉想了想道：“刚才还在交门市看到他们吃云梦柚，这会应该到旁边的柳市去了吧，要不要下官派人帮大人找找？”“不必了，”霍去病微笑道，“我自己去找就行了。”“那下官就去巡逻了，大人请便。”说着，三辅都尉拱了拱手带人接着巡逻。
霍去病顺着大道往柳市走去，市肆里人们接踵摩肩，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和美酒的香气混合在一起，闻之使人食欲大增。霍去病正左顾右盼的找着他们，转过身来，却看见一串加了花椒和杜衡烤香喷喷的越洛菌横在自己眼前，霍去病定睛一看，竟是子合笑容灿烂的举着食物站在自己面前。
子合看他一副惊喜的样子，笑道：“早就发现大人左顾右盼的，这是刚烤好的菌子，特别香，叔庆他们吃了好多呢。”霍去病接过那串菌子道：“我来晚了，让你等了那么久。”“没什么，”子合笑了起来，“听他们说大人在骠骑军里成天忙着练兵，所以就不去打扰了。”子合打量了霍去病一番道：“大人倒真比前些天瘦多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吃点东西吧，这些特产我们平时都不常见呢。”。
霍去病看着子合微笑着点了点头。
子合凝神看了一会他，疑惑道：“怎么满头大汗的？”说着，从袖中掏出绢帕来，霍去病见状微微有些脸红，躲着她的目光，等她给自己擦汗，却见她将绢帕递到自己面前，脸上带着不解的微笑。霍去病这才悻悻的接过绢帕。子合忽然明白过来，又从他手中将绢帕抽了回来，笑道：“忘了大人也是给人伺候惯了，这次出来没带亲兵，那只有小女子合伺候您了。”说完，仔细的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霍去病凝视着她认真的神情，满心甜蜜的笑了笑。等他吃完，子合给他擦了擦手指，端详着他的手心笑道：“看您这一手的茧子，倒真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呢。”霍去病被她握着手指，觉得她的手格外的柔软温暖，微笑着道：“成天练剑这手自然不怎么好看了。叔庆他们的手也是这样的吧？”
子合听了这话想了想道：“应该是吧，我没仔细看过，他们也不像侍中大人您这么大架子，还要我伺候呀。”霍去病听了这话，低下头笑了起来，原来她只对我这样子。子合抬起头看着他奇怪道：“大人笑什么呢？”霍去病连忙收住笑容，掩饰般指着一处，道：“这有寒粥，尝尝？”子合拦住他道：“入秋之后用寒粥伤脾胃，大人这匆匆忙忙来，又是一身汗，喝这个身体受不了。咱们走走，等落了汗，去前面醴泉坊吃热骆苏。”
“好。”霍去病心甘情愿的听子合的安排“也真是难为大人了，成天在宫里吃好的喝好的，这会倒吃起这些东西来了。”子合转过身看着霍去病俏皮的一笑
“偶尔尝尝，也别有趣味。”霍去病微笑的回应道。“子合！”周叔庆他们聚拢过来，“侍中大人！”。李睿一脸兴奋的对子合道：“我们刚才问了三辅都尉，说今晚城外的军市也开，还卖匈奴人的弯刀呢，咱们过去看看？”。
子合回过头询问一般看着霍去病，霍去病点了点头。。
众人一边往城外走着，一边听见街道旁有人在叫卖月氏烤肉，只听见刘延不屑的说道：“还月氏烤肉呢，恐怕他都不知道月氏在哪！”子合伸头看了看卖东西的人道：“未必，你看他高鼻深目，倒挺像西域那边的人呢。”
“月氏那边人都这个样子？”刘延仔细的看着那个人的长相。“张骞大人是这么说的，”子合耐心的解释道，“说月氏是女王，其南是大夏，西为安息，北为康居。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能骑善射者一二十万呢。”子合脸上带着些怜悯道，“可怜他们的王的头颅被匈奴人砍下来做酒器，之后分成了两部，人少的那一部分叫小月氏。”霍去病听着子合说着，想到刚才在太傅府看到了那一幕，那两个斟满却没有人喝的酒杯。今天，该是太傅最寂寞孤独的日子了吧。原来这么多年太傅从未忘记过自己两个战死大漠的儿子，他教给子合那么多关于西域和匈奴的事情，大概也是想让子合离她的父亲更近一些吧。霍去病看着子合心渐渐痛起来，子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接近和了解着自己的亲人曾经为之付出生命的地方，也许有一天，等他平定了匈奴，带子合去大漠，去看看长眠在那里的将士，去祭奠一下亲人的亡魂。当她真真正正的踏上那片曾有无数汉家儿郎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也许就能摸到她的父亲心的温度。。
几个人刚走到直门边，就见一个人歪歪斜斜的骑在马上闯进了城门，那人居然不知道躲人，一个劲的往里冲，撞得城门附近人仰马翻。守门都尉护着头盔带着兵追进来高声喊道：“抓住他。”三辅都尉见状连忙带着人包抄过来。霍去病把子合推到一边，带着羽林骑冲上前站成一排准备强拦马匹。那人见前面一排人都站定不动，死命一拉马缰，那马长嘶一声，不知是由于太过疲劳还是骑在他身上的人用力过猛，居然曲起前蹄，横着倒了下去。霍去病他们立刻让开，马匹横着从他们之间的空隙沿着地面旋转着滑了几步方才停下。马上的人摔了下来，城门都尉等人都连忙围拢了过来。只见从马上摔下的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一身的血污，双唇皲裂，头发散乱。周叔庆扶起那名男子，只见那男子醒转过来，双眼血红，死死的抓住穿着铠甲的城门都尉的胳膊，艰难的说道：“我是代郡都尉朱英之子，快带我去见陛下，代郡失守，匈奴屠城！”说完，晕了过去。
众人听了这话惊的面面相觑，霍去病立刻站起身道：“叔庆，你和我去见陛下禀报此事，都尉大人，”他把身后的子合拉过来，转过脸对面前的城门都尉道，“你和子合把这个人送到太傅府先包扎一下伤口，等他清醒过来，再送进宫，让他详细禀报代郡战事。”说完，看着子合，带着歉意拍了拍她的肩，带着羽林骑问三辅都尉要了马往宫里飞奔而去。空旷高大的宣室里，高七尺五寸的青玉五枝灯已经被点燃，灯上几十只造型诡异的蟠螭张着大嘴，嘴里的灯火莹莹的跳动着，透过身上鳞甲的缝隙映照在宣室中，如同群星闪耀。而灯照不到的角落里，跪着面无表情沉默的宫人，他们如同雕塑一般隐在暗处。青玉五枝灯的明亮似乎要被这些从角落里透出的黑暗渐渐侵袭，烛光摇曳之中，宣室里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沉重。
刘彻愤怒的在宣室里来回踱着步，眼里是溢于言表的愤恨和随时就能引燃的怒气，群臣得到消息之后，都从官署或家中赶至宣室。太傅扶着已经换了衣服清洗了伤口的朱和走进了宣室。朱和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陛下，代郡失守了！诸将战死，齐越叛变献城，父亲朱英被杀！匈奴人血洗代郡！”
刘彻死死的攥住拳头，恨的说不出话来。卫青半蹲着看着朱和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对外求援？
朱和抹了抹眼泪道：“三天前晚上匈奴破城，代郡对外联络已经被匈奴全部切断，我是趁着破城混乱的时候逃出来的，父亲面向长安被斩首，他的头颅现在还在代郡城头上挂着！”朱和说完哭倒在地。
刘彻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的生痛，众臣听了这话纷纷叹息着摇了摇头，霍去病皱着眉头盯着朱和，朱英孤军奋战，那该是多惨烈的一场战斗。“代郡三千将士，破城前只剩八百，齐越投降后八百汉军被射杀，无一生还！”朱和一点一点的回忆着那(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如同噩梦的片段，“匈奴大单于下令屠城，齐越也被杀。”
“诛齐越九族！”刘彻突然怒吼起来，将几案上的竹简笔砚全部拂到了地上。
“诺！”廷尉史张汤领命。。
“不用了陛下，齐越的家人都在代郡，想必已经全部死于匈奴人刀下了。代郡恐怕已经成死城了。”朱和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刘彻微微仰着头，盯着屋顶上的一个光斑，太阳穴直跳，声音里压着怒火问道：“此时发兵匈奴如何？”“陛下，不久我们就要飨罢卫士了！”公孙弘冷静的提醒刘彻道，“而且——”公孙弘给桑弘羊递了个眼色。。
桑弘羊连忙道：“陛下，连岁发兵不但府库空虚，经用涸竭，而且士马死伤十余万之众，若再发兵，恐怕后方难以跟上啊。”
主父偃沉吟了半晌道：“陛下，此仇不可不报，但是却不能急于一时。匈奴既已攻下代郡，只要我方增加边郡军力，加强他们之间互相联络，匈奴就会以为我军不久将出兵反击，而且冬季一到，他们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作者：主夫你表说了，诈尸了都……）。卫青点了点头道：“主夫大人此言甚是，我军此时应该加紧训练，充实后方，待明春一到，臣愿领兵为陛下平定匈奴！”他转过脸看着朱和道，“务求全胜！”刘彻长吁了一口气，出兵匈奴是要从长计议，不可逞一时之勇。刘彻转过脸对着朱和问道：“朱和，你父亲为国捐躯，你要什么，朕——”朱和抬起头，勇敢的看着刘彻说道：“陛下，朱和什么也不要，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刘彻轻声道
“明春一到，请陛下将朱和编入汉军，出兵边塞抗击匈奴为父报仇！”朱和强忍住即将滴落的眼泪。“霍去病！”刘彻觉得嗓子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朱和编入骠骑军，随时待命！”“诺！”霍去病朗声道。他转过身看着朱和，两双坚定而执着的眼睛对视着，仿佛许下共同抗击匈奴的无声的誓言。。
“舅舅，你看看他！”霍去病指着坐在校场另一头的朱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自己的父母惨死在匈奴刀下，他就成天坐在那！”“你小声点，”卫青看着朱和的背影，把霍去病的胳膊打落，“他心里难过，缓过这一阵就好了。”“舅舅，”霍去病急的来回踱步，“都好几天了，自从他到了营里，就没日没夜的坐在那，他能坐出什么啊？！”霍去病愤愤的说道，“能给他父母报仇吗？本来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谁知道烂泥扶不上墙！”“好了！”卫青皱着眉头看着朱和，“吃饭怎么样？“吃的还怪多，倒一点不省粮。”霍去病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那就好！”卫青满意的点点头，“我去看看他，毕竟年纪小，不能和你比。”卫青转过脸看到霍去病瞪着朱和，耐心的劝着，“你也别太急躁了，这么大的打击，一夜之间父母双亡，你该像个兄长一样关心他才对。”
霍去病听了这话，鼻子里哼了一声，立刻骑上马飞奔进了队伍。卫青看着霍去病倔强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走向了朱和。
朱和已经坐在校场这个位置好几天了，前几天，大家还找他说说话，霍去病还时不时的对他发发脾气，这几天大家都不怎么理睬他了。他也只愿意坐在这里静静的回想着父母慈祥的容颜，不应该这样的，这时的他应该是满腔的仇恨和痛苦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卫青看着朱和单薄而孤单的身影，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军中有多少年轻人都是这样凄惨的身世，只是上天对朱和更残忍，让他亲眼目睹了父亲和乡亲的惨死。卫青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他知道失去父母的朱和心里有多难过，朱和现在需要的不是霍去病以责骂和惩罚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粗糙的关怀，而是父亲般的抚慰。这一点，年轻气盛的霍去病做不到也不懂，只有他能，也只有他懂。
卫青蹲下身拍了拍朱和的背，朱和转过脸看到了卫青脸上温和的微笑和眼中深切的关怀。朱和发现大将军就在身边，正要站起身，卫青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你陪我坐一会吧。”两个人并排面对着校场坐在校场的地上，朱和低着头不说话，他觉得很别扭，大将军居然和自己坐在地上，校场训练的骑兵扬起的尘土不断的落在两个人的头上身上。
“朱和，你今年多大了？”卫青打破了沉默。。
“回禀大将军，小的今年十六了。”朱和低声道。。“好年纪啊！”卫青点点头，指着正骑在马上指挥训练的霍去病道：“他，霍去病，你认识的，今年十八岁。”朱和头也不抬，只是无谓的点了点。他一到军中就有不少老兵告诉他那个俊朗而英气的统帅是大将军的外甥，年轻有为，侍中手里有兵权，天下也就他独一份了。。卫青并不介意朱和的冷淡，指着另一个方脸的士兵道：“他叫陈林，长你六岁，去年冬天，匈奴袭击代郡，他的父母都惨死。”朱和抬起头望了望仗剑驰骋在校场上的陈林。陈林正紧张的注视着对手出剑的方向，他一手握拳，握剑的另一只手指节泛白，只听见“当啷”一声，陈林和对手的剑在空中相击，陈林由于用力脖子上爆出了青筋。。“那个，”卫青用手指了指举着鹰鸟旗穿梭在队伍中高声传令的人，这个人看着比陈林年纪还小些，头盔似乎有些大，他不时的用手扶扶头盔，但这并不妨碍他一脸的认真严肃，“他叫何阳，家在渔阳——”“我知道，”朱和突然说道，“元朔元年，匈奴曾到那里屠城。”朱和的双眼慢慢恢复了神采，话语里还有些钦佩的意思。“你并不完全知道，”卫青注意到了朱和神情的变化，微微一笑道，“他比你小一岁，父亲是渔阳守军。当年，我奉陛下之命出兵匈奴，收留了一心为父报仇的他，我念他其时幼小，不曾让他随军征伐。”卫青赞许的看着何阳，“没想到他自己留守军中，刻苦训练。霍去病组建骠骑军的时候，他居然一下就被选中了，去病竟也不嫌他年纪小，让他扛了大旗。”卫青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骄傲。
朱和看着何阳还略显稚气的脸，霍去病正高声命令他下去换个合适的头盔，别老在头上扶来扶去的，脑袋掉了可是扶不住的。朱和听了这话不禁裂开了嘴，随即隐去了笑容，脸上又是阴云一片。卫青扑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立刻明白了朱和的沉默不只是思念父母，还有独活的内疚。卫青拍了拍朱和的肩，道：“你看，你们都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的经历，可他们并没有像你一样坐在校场上，而是骑上了马，拿起了手中的剑，随时待命报国。”卫青看到了霍去病向自己投来不满的一瞥，“你要知道，活着并不是你的错，死去也并不代表你有多勇敢。人们常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算是死过一次了，可是却没有活过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样子比死了还不如，更比不上那些生龙活虎的骠骑军。”卫青的声音风轻云淡，可是每一个字都重重叩在朱和心上，“我见过你的父亲朱英，”他转过脸看着朱和有些惊讶又有些急切的看着他，“他说过他最骄傲的就是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儿子！”卫青淡淡的笑了起来，看着霍去病一箭又一箭的射中了靶心，“你能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他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你要记住，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希望看到他立誓杀敌的儿子无所事事的坐在校场上看着别人努力训练。”说完，卫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冲朱和点了点头，绕过他走向点将台。
朱和停了停，赶上了卫青，声音里带着哽咽，问道：“您真的见过我父亲？”
卫青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朱和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他是不是真的见过朱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朱英面向长安壮烈的身影已经和千千万万为国捐躯的英烈的身影融到了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朱和强忍住即将掉落的泪水：“父亲真的说我是他的骄傲？”卫青看着朱和盈满泪水的双眼赞叹道：“他的儿子很出色，代郡失守的消息比驿卒还要快半天，朱英他怎么能不骄傲啊！”朱和失声痛哭起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忍着多大的悲痛，冒着多少危险摆脱了匈奴的追兵，一路不停奔至长安的。秋会那夜的长安是何等的祥和繁华，静谧的夜空中宛若润玉的满月是何等的美丽，可是自己却带着父母和乡亲的死讯而来。他羞愧自己弃父母而苟活于世，现在他更加羞愧的是自己竟将母亲最后的叮嘱，自己在陛下面前的誓言丢在脑后自怜自艾。。校场上，所有的人停下来看着痛苦流涕的朱和。马喷鼻的声音近在耳畔，朱和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些许的同情也有善意的嘲弄。“侍中大人。”朱和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哭够了，该训练了！”霍去病转过脸对陈林高声道，“陈林，带着你的小老乡训练，半月之后，我要看到第二个陈林！”“诺！”陈林干脆利落的回答完，转向朱和道，“小兄弟，你跟我走吧。”
朱和使劲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了一眼霍去病，跑向了陈林。霍去病看着朱和的背影，嘴角绽开了微笑，转身看到了卫青满意的笑容。霍去病眼中带着谢意，对着舅舅拱拱手，调转马头高声道：“接着训练！”
何阳手中鲜红的鹰鸟旗在湛蓝的天空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