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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憾同学少年正文 第九章 领悟
- 那年非典爆发，学校全面戒严，中间断断续续停了几次课，那时候的记忆凝结成几个词：温度计，板蓝根，84消毒液，舒肤佳香皂。
板蓝根成了预防神药，好像只要喝了板蓝根泡的热水SARS病毒就会夺命而逃似的，还记得那时候老家有条河，长年干旱，河中长满各种野草，一时间人们蜂拥而至去摘板蓝根，听说有人摘了卖，一天能挣上千。然后就是各种药材商倒卖板蓝根暴富的传闻。
其实那时候每天最苦比的是例行必须做的三件事，你作业可以不写，考试可以不及格，但是这三件事忍受你都进不了班级：班里有公用的香皂，只要你想进教室就要乖乖打一遍香皂好好洗洗手，然后接过老师递过来的温度计量体温，稍微有点变化你就会成为重点关注对象，当然，量体温只是例行的一天一次，后来，在学校实在呆不下去的一些同学想了个法子，量体温的时候趁老师不在把温度计从胳肢窝里拿出来，拿着乘汞的那头反着甩，体温线瞬间上升，不过这是个技术活，得私下练习好几遍，当时就有个同学听说这种法，兴冲冲的去找老师，趁老师不注意，用力一甩，得，劲用大了，温度线直接过了40，来不及再甩回去老师就来查看温度，当时就把老师吓的一愣一愣的，直接报告校方打了120送医院隔离去了，连累着我们班都成了重点照顾对象，每个人来了个全身检查，每天84消毒液彻底消毒三次，后来非典平息，不说闻到84的味，一看见我就受不了想反胃，也算是那段与世隔绝的日子留给我最深的印象。
被整个中国畏之如虎的SARS病毒彻底把我们变成了困兽，每天只能在学校这一亩三分地活动，出校门成了遥不可及的事。也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军事化管理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那段特殊的时间，非典并没有给我们学生造成什么恐惧，反而是一段比较欢乐的时光。学校领导和老师整天为了防止SARS病毒作斗争，焦头烂额，要知道以中国历来的连坐制度，要是在学校发现有SARS病毒传播，估计校领导全部都得下台，自然一个比一个上心。一众老师也是跟着校领导，指哪打哪，自然也没有精力去操心我们的学习成绩，总结来说那是一段无法无天的日子，考试作业什么的根本不用考虑，只要你不违反防SARS的总政策方针，不过火老师都没那个心思搭理你。
那时我和A已经『分手』，虽说是分手但仍比同学要亲密暧昧点，也算是对我的另一种补偿安慰。没有了学习的压力自然就懈怠了，那时每天上课我不是看小说就是托着腮帮子静静得注视A的背影，无数次的想时间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一个在现实中得不到满足的人如果遇到一种能让自己充实的东西，那么他就很容易会沉迷其中。小说就是这种东西，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了小说，还是网络小说，不过不是在电脑前，是实体版的《狂神》，其实现在看来《狂神》还是很幼稚的，但是却正好符合那时候幼稚的我的心理状态，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每天忘我的读着，其实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读书，段落都是一眼带过，只为了书中的情节，也可以说出了能体会到一个臆想的世界自己什么也没有学到。
那时的我被这种虚幻的东西着了迷，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意味。也算把我的注意力从A身上转移出来，暂时忘却心中的伤痛，其实我的本意是把我对A真挚的感情写出来，但仔细一回想，除了我每天满脑子的对她发呆，我们俩之间发生的有意义的事真的是少得可怜，呵呵，不得不承认原来从小我就是个屌丝，除了精神世界其他都是loser。
斗争了几个月，非典算是渐渐平息了，虽然每天还是例行的吻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但好歹有了自由。前段时间偶尔去母校附近转悠，样子竟在这几年疯狂的房地产与城市改造中没有太大变化，可能是那个有点破败人口密集的老城区实在没有太多开发价值吧。熟悉的校门倒是翻新刷了层新漆，校门口那条路的拐角两家仍然营业的店铺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惆怅，一家成人用品，一家出租书的店面。
成人用品是因为我们那个时代的初中生相对现在的初中生实在是太单纯了，男女之事根本就一窍不通，接吻估计是想象中亲密的极限，舌吻便已经是闻所未闻，所以一家成人用品店耸立在上学必经路上的时候，我们除了面红耳赤更多的是对新鲜事物的惊奇，完全不了解其作用的男同学们更把它做了很长时间的话题。而最后普及的结果只是知道避孕套能吹出很大很大的气球，这是寻常气球完全做不到的。
那家书店是在非典解禁以后我每天一定会光顾的地方，十几块钱办了个租书证，租一本书一天三毛钱，当然，每本书都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缺页断章更是常有的事。我也开始完全沉迷在小说的世界，现在想来，后悔自然是有，懊恼倒谈不上，毕竟是自己选择的，也没的后悔药可吃。那时候看的应该是《飘渺神之旅》或者《唯我独仙》之类的『大部头』，几百万字是有的，弄成实体书自然得一二十册，所以每天我就租一本，有时正大光明有时偷偷摸摸，放学前看完，然后赶在第二天上学之前还书借下一本，现在想来我除了小说我读的书真的不算少，但仍感觉自己跟没有读过似的，反思一番心里有了结论，其实有些时候自己那根本就不叫读书，只是把书中的东西脑袋里简单过了一遍，除了情节，有用的东西根本没记得多少，所以读和没有读根本没有多少差别，就简单拿看小说来说，从初中开始直到上大学，不说数不胜数，但看过的小说也是非常多，自然有许多虚幻的地方，但是里面也凝结着作者的心血，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而我看的时候自然只为了情节，一些需要记录查资料的地方一眼带过，自然什么也没有学到。
现在想想，沉迷于小说是我失败的开始，你想，有谁会喜欢一个整天活在YY世界中的人？可想而知那时候还对我存着喜欢感觉的A是多么的失望，而只顾沉迷的我完全忽略了A偶尔注视过来的目光，估计那时候A强烈的感觉所托非人吧。
看小说的同时我的成绩自然一路降到底，一忍再忍的老师最后也宣布放弃，对我也是开始放任自流，估计觉得孺子实在不可教。回想一下，初中几年收获了什么？除了自己认为真挚深刻其实完全可以称作为单相思的感情，还有就是一群兄弟，其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有时候想想感觉特别的扯淡，脑袋里开始幻想，如果我能回到初中...................
不知道写那些穿越重生题材小说的作者是不是因为经常有这种想法才写那些小说的。
后来，老贱走了，不是因病去世什么的，是被调走了。其实老贱是个满合格的老师，但就是太仁慈，对像我这类脑袋瓜子还行却只知道浪费资源的孩子总是纵容，下不下狠心管教，以为鼓励是激发一个孩子潜力的最好方法，却没知道得寸进尺是我们那一代的通病，以至于每次期中或期末考试我们班的总成绩都是年级倒数，对于寄宿班要求要比走读班要求高的校领导自然看不过去了，直接把老贱掉到了寄宿班，掉来了学校里有名的黑面熊。
说道黑面熊，也是当时我们学校的一个传奇，据说他从小练武，功夫了得，后来长大后当了老师就不再练，导致体重严重反弹，一米七的个头体重直奔200斤，再加上肤色特别黑，远看犹如一头黑熊，故封号黑面熊。这还没什么，惊奇的是黑面熊的情事，那时候我们学校有个远近闻名美丽动人的校医，完全可以用尤物来形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尤其是浑圆富有弹性的双臀，小蛮腰一扭一扭，看着就让人想入非非，按照世俗的剧本不是嫁入豪门就是暗许高富帅的节奏，怎知最后入了熊窝，砸在黑熊手里，让黑面熊给拱了。现在想想依然惊奇不已，外加对黑面熊艳福发自心底的羡慕。堪称我们学校第一美女的校医同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我们的师母。年前回家想要买个鞋子就顺道逛了逛街，走着走着眼前一亮，一个穿花连衣裙的背影吸引了我的目光，走在人群中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连衣裙下丰满、凸凹有致S型的身材若隐若现，一看就是那种虽然年龄不小但是仍丰韵十分诱人的少妇，想入非非的我自然盯着背影猛咽口水，情不自禁的就跟着她走了一段，直到一个小巷拐角才看清她的侧脸，陡然一惊，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但那张美艳的面容仍没有多大变化，就是当年的校医，我的『师母』。
后来跟一起从初中走过来的兄弟谈论这件事，现在帮家里经营着饭店，偶尔能遇见黑面熊的侯文说黑面熊似乎过的并不幸福，刚开始还好，两夫妻新婚，黑面熊长得不敢恭维，但胯下功夫好体力也强，自然让校医很满意，据说后来生了个女儿，又过了几年，越来越诱人的校医已经满足不了黑面熊当老师那微薄的工资，据说经常暗中跟人偷情，有没有被现场逮到倒是不知道，估摸着黑面熊一定有所察觉，人前形象刚强硬汉的黑面熊也怕嫁丑外扬，更何况还有个年幼的女儿，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
当然，这些都是一口相传的，自然夸大的地方较多，不能全信。直到后来有次，我弟弟要当兵，但没有高中毕业证不够资格，就想用我的身份，因为团员关系之类的材料已经找不到，就只能去当年的初中找黑面熊开个团员关系证明。在校门口保卫科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等了一会才见黑面熊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离进一看猛然一阵心酸，当年带我们的时候他是二十多的小伙子，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40，却已经双鬓发白，身材也消瘦了很多，完全没有以前强悍的风范，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小老头。唉，看来传言不假，真是世事无常，狗日的生活也把威风的『黑面熊』摧残得不成了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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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回到初中，那是一个新学期的开始，我们还不知道老贱被调走的消息，例行的新学期入班仪式马上要开始，同学也陆续来了学校，班级门口却没有老贱的身影，黑面熊则略显霸道的站在门口，像首长检阅部队一样，打量每个进班的同学，当时威慑在他早就在学校里传开的凶名，我们几个刺头也不敢造次，乖乖进班坐好，心中有种预感，貌似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同学们都到齐了吧。那我先宣布哥事，你们陈老师因为其他原因以后就不再担任你们的班主任了，而我以后就要接任原来陈老师的位置，可能有些同学认识我，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侯，叫侯**.”说完，黑面熊正中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我想当时应该没有几个同学细心听黑面熊的自我介绍，心里八成是在惊奇老贱被调走的消息。
都知道，初中并不像高中要分班，初中的老师一般是三年不会有变动，除非是老师身体或家庭情况不允许，然后就是这个班级在这个老师的带领下超过了学校领导的底线，自然，没过两天我们就在走读部的年纪走廊里见到了老贱夹着书本上课的情形，就知道我们属于后者。老贱带我们那一年是他从别的学校掉过来的第一年，以前他是在一个偏远的学校教学，因为带学生带的好，才调入我们学校，没想到带了我们一年就被学校领导调走，想来算是一件满丢人的一件事，有点悲剧色彩。
黑面熊和老贱的管理风格两异，不过有个共同点，就是对学习不好的学生的态度都非常差，与其说是差不如说是不屑，甚至无视。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老师，遇到那些不学习自暴自弃的学生，可能还会出于职责教育个一两次，但是三五次还是不听的话估计也就让他自生自灭咎由自取吧。在老贱最后放弃我之后，黑面熊起先关注教育过我几次，觉得我还勉强算是个可造之才，知道后来失望次数太多，也选择了放任自流。
就这样，只要不是太过分，作业能糊弄过去的情况下，我每天除了个兄弟几个聊天打屁、看小说，就是默默喜欢着A，不到逼不得已就没有打开过书本，算是完全堕落了下来。因为我们这一帮人在学校里的几次架都打的特别有名，再加上已经是高年级，和各个班的刺头都已经熟识，算是学校里的老油子，也没有什么人挑事，最后的一年连像样的一次架都没遇见过。日子就这么平淡的飞速过着，飞快的来到初三(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的下半期，迎来了我们根本逃避不了要面对的问题——中招。
相信每一个市的情况都会很类似，初中的时候，都会以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为荣，有点高中宣传考名牌大学的意味。我们那时候是如果你考上了市一高不仅敲锣打鼓，还有奖金，家长自然也跟着相当重视。
所以在老师和家长的鞭笞下我终于算是认真拿起课本好好学习了一阵子，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都是来拿小说里的世界来麻痹自己，也想着为了成为在现实生活中让自己满意的一个人而努力，但是有些东西一旦入迷就不是那么容易能摆脱诱惑，再加上我是一个自控能力本就不强的一个人，所以中途有很多次拿起课本努力学习个三五天，等那三分钟热度一过，又拿起小说日夜攻读，初中学业算是就这么荒废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把初中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学的非常好，门门年级第一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我以为懊恼的是没有能在初中学到点对未来有意义的东西，以至于我迷茫彷徨了许久。一直到现在才去努力尝试着自己喜欢的东西，白浪费了太多太多的青春。
黑面熊为了他的升学率发了狠，再加上他平常积累的威严，班里所有的同学每天都是恪守规矩，一个比一个乖巧，当然，面子活是做的黑面熊没话说。过了一段时间，黑面熊发现在他的高压政策下学习成绩竟没有提高多少，一怒之下使出了必杀技——把办公桌从办公室搬到了班里，每天只要他的课上完，就坐在最后一排改他的作业，悲催的和他最不对付的我成了他在最后一排的同桌，平常上课都是正襟危坐，连个屁都不敢放，心里的压力憋屈别提多难受了。偶尔走个小差想看个小说之类的更是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好处是在这种苦比的日子里我的成绩又开始飞速上升，期中和模拟考试也回到了班里前十，一直看我不顺眼的黑面熊竟难得的开始和颜悦色起来。
从那次被老贱拆开以后，A和我之间也就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两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暧昧，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每天都能深切的感受到我心中思念的感觉，前面说过，那时候我真的是没有什么追求，想着只要每天能看到A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所以对于外人来说平淡毫无特色的一天天对我来说都算是很幸福的了。也是初中三年虽然我一事无成，却是我一直留恋珍惜的日子的原因，只因为能默默的看着她就好！
我心中一直无法断定对A是否是真爱，毫不夸张，我可以为了她去死，去做任何能做到的事。但是我却没有为了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可以配得上她！而是像个懦夫一样每天浑浑噩噩，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也许，爱，不是说你爱了，你付出了就行了。你要配得起你心中的所爱那才是爱，那些『我等你一辈子』、『我愿意为你去死』往往都是那些自己不够优秀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的失败者屌丝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此时，我想尽全力，想在几年后，能对得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