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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神曲·天国记事 LⅩⅩⅩⅥ
- 路西菲尔恍恍惚惚地醒来，演武场、训练赛、光魔法……这些统统划归为寂静，他定神，眼睛看到的是星辰宫寝殿熟悉的穹顶。
“？！”路西菲尔的意识顿时清明，他立刻坐起，用力过头的结果就是脑袋一阵晕眩。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休息。”上帝见路西菲尔清醒后的反应，只得出言提醒。
“……吾神？”路西菲尔看到端坐在座椅上，用着天使躯壳的雅威，就知道自己还是处在别的世界里，心中难免失望。
“是吾。”上帝察觉到天使失落的情绪，并未多言，只是沉静地看着天使。
“刚才发生了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路西菲尔还是决定询问上帝，“我记得我还在演武场上，和阿撒兹勒对练，然后……”发觉自己的记忆到了这里便断片了之后，他一阵苦笑，“我实在没印象了。”
“想不起来就不必勉强自己去想。”上帝平静地说道，“反正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忘了便忘了吧。”
“不，不是的！”路西菲尔用力地摇头，“可我记得我动了杀意！虽然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可我记得我想杀了阿撒兹勒！我……”言及此，路西菲尔倏地惊醒过来，用一种害怕的眼神望着上帝，“对不起，吾神，我……”
“吾知道，不怪你。”上帝的神情依旧平静，话语里却暗含了安抚心灵的力量。
“谢谢您。”路西菲尔注视着上帝，目光逐渐变得柔和，“您真的很温柔。”
“……”温柔吗？上帝闻言，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他一直都觉得身为神应该是充满理性与智慧的，实在和“温柔”这样感性的词扯不上关系。
“殿下您这么说，吾神会害羞的。”创世之书在一旁凑趣道。
“……你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上帝无视了创世之书的打趣，轻咳一声，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像是被戳中了软肋，路西菲尔的身体莫名地颤栗了一下，除却一些黑暗的、堕落的画面，还有一些令他羞耻、难以去回忆去触碰的画面。
“我会看见自己堕落的样子。更多的，我也没有印象了……”路西菲尔只能这些能说的说了，事实上也他不知道这些内容说出来会不会引起神明的震怒。
“嗯。”上帝微微颔首，也不知他有没听出天使情绪。这般平静无波的反应让路西菲尔觉得难以捉摸，让他惶惶不安。
“您不生气吗？”路西菲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上帝觉得奇怪，“为何我要生气？”
“因为我让您失望了……”路西菲尔失落地低头，苦笑着说道：“如果是吾神身边的‘我’，肯定不会这么失态。”
“嗯……”路西菲尔的话令上帝陷入了沉默。一旁的创世之书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路西菲尔不解地看着上帝。
“你最好别对他太抱有期望，他可比你可恶多了！”说到最后，创世之书直接大笑出声。
“因为一些不可逆转的原因，他变得和你不太一样——”上帝说着，用手指敲了敲创世之书的封壳，让它不要太放肆，“他不受‘七美德’的管辖，也没有你这么……可爱。”最后这个“可爱”可是上帝搜肠刮肚才想出的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可是吾神很信任他。”路西菲尔定定地注视着上帝，若有所思地说道。
“何以见得？”上帝闻言，有些诧异。
“吾神愿意居住在星辰宫的寝殿，难道不是因为信任吗？”路西菲尔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如果不是因为信任，您也不会以真容现身于此，不是吗？”
“吾居住在这里只是不想天使浪费多余的精力去建造新的神殿。至于这副躯壳——”对于天使有些执拗的疑问，上帝非常冷静地予以回答，“确实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吾栖身于此，暂时接受他的……保护。”虽然也因此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是吗？”路西菲尔再度低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上帝没有天使一般细腻的心思，自然体会不到天使情绪。只是淡然说道：“你不必多想，今天你就在这里睡吧。”
“那您呢？”路西菲尔问道。
“吾坐这里就行。”上帝说道，“若是你不习惯吾在这里，吾可以去书殿休息。”
“？！”想起书殿里近乎简陋的居住环境，路西菲尔还是摇头，“不，我没什么不习惯的，您不必在乎我。”
“嗯。”上帝颔首，“睡吧。”
上帝的话语如同一道咒言，路西菲尔听后便顺从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另一头，贝利亚带着阿撒兹勒来到木星天的行政宫附近。
“这里不是拉结尔的地盘吗？我们到这里做什么？”阿撒兹勒不解地问。
“当然是来找他问答案。”贝利亚说得理所应当，“你还记得星辰宫被幽浮袭击的那一天，拉结尔也在那里。他肯定是知道什么。”
“他可是认定我们是路西菲尔的走狗，他会告诉我们实情？”阿撒兹勒问道。
“如果他不肯说，那我们就严刑逼供，直到他说真话了为止。反正没有智天使的保护，他一只没毛的鸡一样。”贝利亚用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凶猛的话。
“嘿，怎么说他也是一重天幕的领主，我们这样毫无顾忌地动手，不怕萨麦尔请我们喝茶吗？”阿撒兹勒突然发现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叔也有这么生猛的一面，这让他对对方刮目相看。
“萨麦尔有什么可怕的？”贝利亚轻嗤了一声，似乎完全不把这位典狱长放在眼里，“你放心，出了事我担着。”
“切，我才不会这么没品。”阿撒兹勒不以为意地哼笑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行政宫周围的守卫，“先把这些碍事的收拾掉再说吧。”
“小意思。”贝利亚完全不把这些小喽啰放在眼里，他慢步走到宫殿门前，引起了守卫智天使们的注意。
“贝利亚殿下，您……”还没等侍卫说完，贝利亚抬手就中断了他的话。然后。这位智天使守卫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上还保留着见到贝利亚惊诧的神情。
守卫的智天使们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没有痛苦、无声无息地陷入睡梦中。
“哇哦……”阿撒兹勒看着满地昏睡不醒的天使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
“别担心，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贝利亚的语气没哟一点负担，“我已经布下结界，一段时间内，外面的天使不会进来，里面的天使也出不去。”
“原来还能杀人于无形。”阿撒兹勒啧啧称赞，“不过，这好像是暗魔法的范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暗魔法也只是普通的元素魔法，只是平常不怎么用而已。”贝利亚说得理所当然。
“我对魔法没什么研究，说了我也不懂。”阿撒兹勒随意地耸了耸肩，说道。
自从在星辰宫拜见过上帝被斥责驱逐之后，拉结尔就一直躲在行政宫内没有出来。其实，有没有星辰宫这一档的事，他也鲜少踏出行政宫殿的大门。他一直居住在预言秘境之中，观察着星象的走势，摆弄着构造复杂的观星仪器，时不时地在纸草上记载着什么。
当秘境的大门被外力轰开来的时候，拉结尔还没从他的计算中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打扰你的工作了。”贝利亚毫不客气地走进秘境，径直来到拉结尔的面前，“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们来，但我们今天还是上门来了。”
“你们……？！”拉结尔见到来者一阵惊惧，“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宫殿的守卫呢？”
“我们当然是从正门的方向走进来的。至于那些可怜的孩子——”贝利亚很有耐心地回答拉结尔的质问，“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卷入不必要的纷争比较好。所以，我就施展了一点小伎俩，让他们都睡着了。”
“？！”拉结尔惊恐地后退了两步，他抬了抬手，不知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是要求援，我劝你最好省省。这里暂时被我施放的结界覆盖，你想要打破结界恐怕也要费些功夫。当然，我们也不喜欢动粗，毕竟欺负预言天使什么的，对我们来说也不好听。”贝利亚好言好语地说道，“我们也是来虚心求教的，不如就请拉结尔殿下施展你的才华，满足我们的求知欲，可行？”
阿撒兹勒在一旁听着贝利亚的花言巧语，要不是情形需要，他恐怕真会大笑出声：真没发现原来大叔还是个戏精，是自己展开羽翼都赶不上的。
贝利亚温文尔雅的语气在拉结尔听来犹如魔鬼的耳语，可偏偏自己不会一点攻击的魔法，同时对付两个图谋不轨的炽天使是不可能的。
“你们想知道什么？”过了先前的恐惧，拉结尔冷静下来，问道。
“今天下午演武场究竟是怎么回事？”贝利亚直奔主题，“副君殿下身上发生了什么？”
“……”拉结尔闻言陷入了沉思。
“是不方便告诉我们吗？”贝利亚等了片刻，见对方还是沉默，遂问道。
拉结尔还是沉默。
“你不是有能投影记忆的魔法吗？”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阿撒兹勒突然开口，“我可以把我在光魔法里遇到的投影出来。”
“……好。”这一下拉结尔没有拒绝。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颗水晶球，水晶球飘浮到阿撒兹勒的面前，“你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
阿撒兹勒用指尖弹了一下水晶球，在确定没有什么陷阱之后，他才把双手覆盖在水晶球的表面。一阵凉意从手心传递到了大脑，让他打了个颤，随即一道光从水晶球中飞出，投射在幽暗的空间里。
战天使在光魔法中的遭遇完完整整地投影出来，看得贝利亚亦是惊诧。他不知该诧异阿撒兹勒这么离谱的遭遇，还是还诧异看到路西菲尔堕落的模样，又或是该诧异黑暗神阴魂不散……
这一段记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很快就落幕了。
“黑暗神不是逃到地狱去了吗？”贝利亚也问出了类似的问题。
“黑暗神的躯壳虽已被消灭，但他的神识尚在。吾神想要更进一步，必定是要吸收黑暗神的力量才行。”拉结尔终于缓缓地开口。
“但是吾神失败了，所以才陷入了沉睡？”阿撒兹勒好像有些明白了。
“黑暗神的神识脱离了吾神的禁锢，重新回到地狱。黑暗空间内时间和空间都不稳定，若是黑暗神施展神力从未知的空间里吸收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拉结尔说道。
“那副君殿下呢？他去救沙利叶的时候着了黑暗神的道，他也被卷进去了？”贝利亚追问道，“现在的这个副君殿下呢？他又是何方神圣？”
“他和我们一样是个炽天使。但我们认识的那个明显不是。”阿撒兹勒说道。
“路西斯原本和我们一样，也是吾神创造出来的炽天使。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坠落到了混沌的领域，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灵。”拉结尔似乎不怎么想提路西菲尔的事，语气听着有些勉强，“他的伴星晨星也一样，偏移了原有的轨道，移到了混沌的星云中去。”
“坠落……”贝利亚重复着这个词，脑海里浮现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纯粹的光团从上帝的手中掉落，在黑暗的空间里划过一条灿烂的轨迹。
“路西斯去了哪儿我不得而知，现在的这位副君殿下应该是真正的‘路西菲尔’。”
“真正的路西菲尔？”阿撒兹勒闻言疑惑，“难道我们认识的还是一个假的路西菲尔吗？”
“不是假的，而是一直生活在天国，成为天国副君的炽天使。他是光明的象征，不会像现在的殿下一下和黑暗有太多纠葛。”贝利亚说道。
“再怎么真实，他还不是堕落了吗？”阿撒兹勒觉得这根本就是神棍，听着怪叫他头疼的，“难道他会替代路西斯成为我们的首领吗？”
“不能的。”拉结尔断然否定，“再怎么有着一样的灵魂，他们的记忆和力量都是不一样的，若是交换地太久一定会打乱空间的秩序，到时候空间和时间的界限就会紊乱导致崩塌，两边的世界都会陷入不可逆转的毁灭。”
像是为了拉结尔的话，秘境上空的星幕开始被一道未知的黑暗吞噬。顿时，一片闪亮的星空被黑暗吞噬，沉寂了下来。
“？！”拉结尔见状大惊失色，他顾不得继续回答两位的问题，扑到案桌前，疯了一样地翻阅桌上的草稿，一边失神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明明不应该这样的才对……”
贝利亚和阿撒兹勒面面相觑，他们不通星象，自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看拉结尔的表现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再想问什么，看拉结尔现在神神叨叨、走火入魔的模样，恐怕也得不到回答了。所幸他们已经得到了一个大致的答案，剩下的还是靠他们自己吧。
两位炽天使最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预言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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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镜头转跳到路爸爸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