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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永州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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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修有些诧异,随后轻轻一笑,蹲下收起那块玉佩,微微抬头正瞥见她低笼袖口,心中竟生了三分敬佩“好手段。7k7k001.com不过仓羽寨的事你也做不了主,这位小兄弟怎么看”

    冯幼旭纳闷,怎么战火总是往他身上引怪不得忘忧要他装哑巴。

    他故作高深之状,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了指忘忧就是不说话。

    “抱歉,我们对半壁江山不感兴趣。”忘忧挡住了言修望向冯幼旭的目光,“拿不出诱人的筹码便告辞了。”

    “诶,年轻人别急躁嘛。”入云鹤拿出吃剩下来的果核弹上被冯幼旭拉开一丝缝隙的门,连语气里都带着戏谑,“外面天气这么热,本座的逸兴阁不好吗”

    原来九爻盟盟主是笑面虎啊,一个鬼衣侯已经难对付,再加上入云鹤,这是要用武力让她屈服。可是她料定他们不敢动手,一块带诅咒的相思落可以很快吸干成人生气。

    忘忧将玉环系回腰间,使了个神色让冯幼旭坐回座子“只怕我要的东西九爻盟给不了。”

    入云鹤挑了挑眉,正襟危坐“哦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九爻盟办不了的事。”

    出了九爻盟的范围,忘忧才算松了口气。至少,入云鹤与鬼衣侯比她想象得更好打交道。

    冯幼旭活动了会儿筋骨,方才他们谈论的什么交易不交易的,他一个字都没听懂。愣是理直气壮站了一个多时辰,还要忍着困意装出一副老成的模样,不时点头表示自己的认真严肃。简直比练武还累

    “阿旭。”

    “嗯。”

    他听见忘忧的声音才勉强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望着她。

    “如果我一直有事瞒着你”

    “谁还没点秘密。”冯幼旭一下打断她的话头。他一直知道忘忧藏了许多事不让他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呗。何况他也不想知道。

    那些伤脑筋的事就留给别人,他只想好好习武守护山寨,守护好在乎的人,那就够了。

    忘忧轻轻叹了口气,见冯幼旭笑得明媚也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在他发现世界的可怕前,就将黑暗驱逐吧。”五年来她一直这样做着,却不能做一辈子。

    冯遁老了,仓羽寨迟早会被冯幼旭接手。她不敢想象失去羽翼保护的他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冯幼旭见她心事重重,眉头紧缩,便苦思冥想着转开话题。所幸过了这个转角,他便远远望见接到飞鸽传书的钧异备了轿子在牌坊口候着。

    “钧异来了,我们快过去。”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拉着忘忧衣袖疾步走去。

    忘忧只得跟上他的步伐,瞧见钧异一脸严肃地执着缰绳,目光时刻停留在冯幼旭身上。

    待走近了,冯幼旭放开她的衣袖,钧异的脸色才好些。

    “少主,堂主。”钧异点头行礼。冯幼旭微笑着点了点头,径直上了马车。

    钧异年近四十,胡子拉碴全靠心情整理面容。但主要原因还是他至今未成婚,没有人体贴打理。

    忘忧看着他的眼睛仍没有焦距,一片茫然。二十多年前执行刺杀任务后他的眼睛便看不见了,但凭着听觉,不妨碍他做仓羽寨最出色的探子,倍受老寨主冯遁赏识。

    忘忧点头微笑,仔细看着便能发现钧异茫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真的瞎了吗。

    忘忧时刻都有这样的疑问,但她凭耳辨物的能力还是钧异教的,真正到了他的境界,瞎与不瞎似乎没有区别。www.83kxs.com

    冯幼旭撩开车帘将忘忧拉上了车,还不忘对钧异道了句“走吧。”

    他放下车帘转头看见车厢内竟有斑斑血迹,一抬头正见一滴滴鲜血顺着忘忧的左手指尖滴落“阿姊何时受伤的”

    “没事。”忘忧从车厢底暗格内抽出医箱,简单包扎好手臂上的划伤,对上冯幼旭担忧的眼神只是一笑“不就流点血吗,不会死的。”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这个。”他眉头一蹙微带怒意。忘忧不忌讳,他忌讳从阿娘离世到他被逼亲手杀了师父上位,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字

    他揉着头就是想不出来方才忘忧是如何受伤的,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这就是他的错。

    况且方才鬼衣侯说她是内应,他竟有一丝迟疑,越发自责起来。

    “阿旭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忘忧知道他最讨厌说教,她才会一次次欲言又止,但今天的情形让她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你最该相信的是你自己,从今以后就算我的话也不要全信”

    “阿姊,我不想成为阿父那样对任何人都疑神疑鬼的人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追随他”冯幼旭打断了她的话,他没有错,阿姊也没有错,错的是每个人不同,为何要成为千篇一律的人仓羽寨已经有了一个冯遁,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冯遁

    车里陷入良久的沉默,忘忧知道冯遁教育太过偏激才激起他的逆反,现在她如何劝,只会让他更坚持自己的想法罢了。

    冯幼旭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态度也软了下来,故意岔开话题“阿姊,你如何知道他是鬼衣侯的”

    忘忧整理好衣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猜了猜,茶楼里的说书、写折子的入云鹤、能知道我都不知道的相思落、有着深不可测的内力、传说中鬼衣侯的打扮,这些结合起来,每一条皆印证了他就是鬼衣侯。我只是诈了诈,他自己就承认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会输,因为,他有求于我。”

    从“他们”到“他”,这句话真是意味深长。

    冯幼旭想起忘忧说起关于山寨内应的话,压低声音询问道“萧师叔在你手里的把柄,是他朝廷内应身份”

    她那两汪清水似的眼睛,一如既往淡淡地看着冯幼旭,却有说不出的寒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答案。仓羽寨的叛徒会被施以梳洗之刑,赶走亲族的最常见的结局无非饿死。萧伏在山寨里数十年,对他的问罪可以直接引发动荡,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萧伏还有用处,弃之可惜。

    “鬼衣侯,也是皇室之人吗”

    “可能吧。”忘忧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叹了口气,“那块龙纹玉佩是我塞给他的,谁知道他袖子里还有短刃。”

    可惜她不会知道,某言修正对着那把带血的短刃发呆,隐隐生了后悔之心。

    “阿姊也学会陷害了”冯幼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想发笑。这些小孩子的手段不是他经常使的吗,忘忧也被感染了

    因为对方诬陷她,她必得诬陷回去。还好她常年东躲西藏需要不同身份,身上带着各种伪造的象征身份的令牌、玉佩,可以随时拿出手诬陷啊。

    “我原本就会。”忘忧低头狡辩一句,突然想起什么大事般严肃起来,“三日后,我要去永州。”

    “我也要”

    “不,你留下来,参加群英会。”

    “为我监视鬼衣侯。”

    三日后

    永州城外又聚集了不少逃难的百姓,只因刺史下令不准流民进城,守城士兵倍增。如今北边和北秦战火连绵,南边晋国虎视眈眈,上有官僚压榨,下有一家老小生活压力,就是城里百姓也是在夹缝中生存。

    忘忧尽量压低草帽沿和商队一起混入城中,士兵会一一验明入城人身份,商队车辆全会翻查一遍,因此一路上行进速度缓慢。

    忘忧紧握路引,出发前九爻盟的人已经打点好一切,身份不是问题。

    她曾让人算卦,说是紫微星动,有贵人在此停留了至少十余日,加上宫中眼线七日前飞鸽传书给晋王的密报被她截获,大可以推测出在永州的乃是宁国六皇子宇文渊。

    行到城门,士兵盘查地更仔细,幸而忘忧是一个人,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包袱倒也干净,交了路引核查准确,很快便放了行。

    未行几步,前方涌动的人群再次阻挡了她前行的步伐。她快步走到相对空旷的地方,周围吵吵嚷嚷的聊天声又围了过来。

    “前面怎么回事”

    “王员外的东西被偷了,现在正搜着呢。”

    “偷了肯定找不着了,费那劲干嘛,还让不让人进城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聚在一起看热闹,队伍也停滞不前。士兵敷衍般维持秩序,实则没有任何用处。说闲话的人越来越多,忘忧却觉得天晕地旋,呼吸困难,脚步也虚浮了。

    “搜啊”

    “烧了”

    “杀”

    渐渐,眼前两种景象融合,她仿佛看见了举着火把,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的男人带着族人聚在一起“不要怪孤心狠,是你的命不好。来世再做寻常人家的父女。”

    肤上的灼痛再次袭来,接着又换作褪皮时撕心裂肺的痛,撕一层皮涂一层药,寸寸渗入骨子里。

    忘忧按住粗糙的城墙支撑身子,手掌上短暂的痛感让她清醒了一些,连忙哆嗦着从包袱里抽出短刀划开手臂放血。如今,唯有刺激和血腥味才驱散幻象。

    好在旁人都被其他东西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她。

    强烈的痛感使她脸色泛白,手紧紧抓住短刀藏入包袱里,强忍着痛苦。

    终南山五载,仓羽寨五载,皆是居住在偏僻人静之处,她以为这种怪病好了,却不想再次袭来时依旧蚀心灼骨。

    永州,只是一个开始。别人欠她的,负她的,她都会一一讨回来

    馆驿周围布满暗卫,房间外守着抱剑而立的皇家侍卫,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主子也是冷酷无情,却不知房内岁月静好,暖香袅袅。

    “禀主子,此人乃是七杀朝斗格,百里挑一的谋士,命主破军,有亡国之力,不过命盘指在晋国,对我们可是大有益处”鹤仙一身灰色羽衣,面上竖涂三道朱砂印,捧着天星盘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太热,汗水一道道顺着他的额头淌下。

    “还有呢”坐在打开着的窗边的男子散着一头乌发,一身月白长袍,腰间挂着连玉佩,皆是上好成色。只是神色太过清冷,浑身冰凉气场让鹤仙也不愿多接近他。

    宁国皇室出了两颗紫微星,都有众星相拱迹象。真正的帝星又如日中天,实属罕见。更罕见的是身为紫微星之一的宇文渊身子孱弱并不受宠,怎么看都没有帝王之气。

    “占卜又得一画,上头是株萱草。”鹤仙又将画呈给他,低头不语。

    “萱草,忘忧”宇文渊看着萱草出神,“何人能解”

    “无人。”鹤仙的头又低了一点,他不是不会解,但一切都指向这位破军星是位女子,女子承受这样的命格,必定不凡,说不定还会引出更大的祸患,何况六皇子未来重要谋士会是女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妨,按计划进行,会找到他的。”宇文渊饮下一口君山银针,观察楼下骚动中的众人神态各异。

    他眼眸微敛,楼下一平民打扮瘦小孱弱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再仔细一看,他的手臂被包扎过,只有些许血渗出将衣服染得暗红,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永州戒严,此人断不会是难民,身上带伤,难道京都来人动手了

    更奇怪的是,他的指尖微微发冷,大有弱疾复发之兆。

    他关上窗子,轻喊一声“流影。”

    门口抱剑而立的侍卫应声而入“属下在。”

    “派人跟上那个戴草帽的。”

    “是。”

    此时忘忧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她忍着痛意,一路走得很慢,四处打听才找到王员外家。

    听说王海瑞是从京城贬回来的王家旁支,在永州声望极高,年近五十才有一女,因此极为宠爱。

    王小姐年芳二八,与其他女子不同,她性子豪放不羁,与世俗格格不入,在永州也是出了名的。

    王府外已排起一条长队,都是看到告示找到丢失玉佩赏一万银子,送信者赏五千的百姓。

    “这是真的,我在城门口捡的”有人拿着玉佩和管家起了冲突,糙脸涨得通红。

    “老爷没有这种下等玉,出去出去。”管家毫不留情将其轰了出去,“下一个”

    忘忧默默排在队尾,心中困惑,王员外玉丢得奇特,又是什么玉这般重要难道此玉与紫微星有关

    “这王员外家说来邪门,怎么一直丢东西。”

    “我听婶婶说,他们家请了好几次道士来看,都劝换个地方住。可这祖上传下来的大院怎么能丢”

    “他们家小姐前两天还疯了呢。”

    “你都听谁说的,怎么可能”

    “他们家下人,夫人的陪房,怎么有假”

    “怎么好端端疯了”

    “听说夜里撞了鬼,整天胡言乱语。白日里捧着脸发笑,晚上抱着被褥打滚,几个人都按不住啊”

    忘忧听着一旁两人的对话,只好掐指算了一卦,只是王小姐不像疯了,但有些痴狂

    她的卜卦还是颖母妃教的,只是学艺不精,若是算错也未可知。上了终南山后云观极力反对她学卜卦,日子久了自然生疏。就像夜观天象,宁国竟有两位紫微星,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但她不知。

    “时间不早了,各位明日再来吧。”又一会儿,管家出来下了逐客令,仍有些人不想离开。

    五千一万都不是小数目,得到不仅可解燃眉之急,后半生更是无忧。

    但忘忧志不在钱财,宇文渊才是那条大鱼。

    “执事,烦请通报一下,我要见王员外。”忘忧作了一揖,伪装的声线粗了不少,别人都以为是哪家乳臭未干的小子争风头,立刻吵嚷着反对起来。

    “明天明天吧。”管家随意摆了摆手,正要转身却被她拦住去路。

    “还请借一步说话。”忘忧露出一块金子又塞进袖子里,谈话间将金子送到管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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