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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猛龙威凤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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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天君伏魔天王孙亮,地盘在山东京师一带。swisen.com

    中天君风雷剑客传雷,地盘在河南山西。东与北天君接壤,南与南天君有利害冲突。

    如果南北两天君积极图谋联手合作,他肯定挡不住两面受敌的压迫,设法解除威胁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更希望接收南天君的地盘。

    南天君的地盘是全国的精华地,谁不眼红?

    淮安是所谓苏北区,与鲁南区都是三不管地带,各天君在这些地区活动,都算是离巢的猛兽,只能游走猎食,没有固定的地区。

    只能各展神通,看谁有本事获得地方的、游荡性的江湖朋友协助,威迫利诱双管齐下,看谁能把对方打下十八层地狱。

    乾坤一剑的爪牙江宁双豪与太平一霸,上次就被洪泽水匪弄到手几乎丢命。

    要命龙王是乾坤一剑的军师、又在高邮栽了。

    高邮虽然地属扬州,但乾坤一剑的地盘,只抵达扬州城左近,无法伸到高邮州。

    府城以北的各地龙蛇,不允许南天君的手伸到北面来,说明以北至鲁南一带,各地的龙蛇不好惹,本身就出了不少名震天下的人物,乾坤一剑还真不敢在这一带示威,因此悄然神密过境,人手分散以避免当地龙蛇误会。

    怕事的人偏偏有事。

    乾坤一剑真没料到,中天君风雷剑客会知道他的行踪,派谴大量人手算计他,完全陷入被动,发现危机已来不及应变了。

    彭刚怎知这些江湖大豪之间的恩怨是非?

    但从多方面的迹象中,已有点恍然,他无意中卷入这场阴谋斗争的旋涡,而且涉入甚深了。

    这些事与他无关,他找的是阴阳双怪,以及百毒天尊那凶魔,消除凶魔向李知县行刺的威胁,江湖的吞并斗争他无意过问。

    可是,一而再牵涉到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想摆脱恐非易事,他得打起精神渡过难关。

    他要在江湖追逐众凶魔,不想招惹各地龙蛇豪霸。

    但如果威胁到他的安全,又当别论。

    上次他一怒宰了上百名水匪,这次……

    这些混蛋最好不要危及他的安全,不然……

    他老爹绰号霹雳火,退隐江湖二十年,迄今声威犹在,性情火爆下手不留情,目下老一辈的高手名宿,提起霹雳火犹有余悸。

    龙生龙凤生凤,霹雳火的儿子,性情岂能相反地温顺?

    不变本加厉已经不错了。

    愤怒地挥刀屠贼,已说明他也是一个霹雳火。

    “原来如此。”要命龙王绝望了:“你这混蛋仗剑遨游天下扬名立万,自己不想凭努力争取你的声望,你就有这么一点点骨气?”

    江湖秀士愤怒地飞起一脚,把要命龙王踢得满地滚。

    “老狗,你休想在我面前耍光棍。”江湖秀士凶狠地踏住要命龙王的小腹:“如果不是有人交代要活的,在下要活剐你这老混蛋。小春,把他带走。”

    “喂!慢。”把守在房门口的泼皮,及时出声制止:“在离魂使者前辈下达指示之前你们不能将人带走,已认出身份,你们可以走了。”

    “可恶!你不许在下把人带走?”江湖秀士脸一沉;要发威了:“云裳仙子夏姑娘委托你们捉人,人捉到了,应该让在下把久带走,她要我来带人的,你不肯?”

    “咱们只听张前辈的,张前辈是咱们老大的朋友。”泼皮不肯让步:“同时,主要的猎物还没弄到手,咱们要从这位要命龙王口中,逼出乾坤一剑的下落,以便布网张罗。你把人带走,咱们如何向老大交代?”

    “如何交代是你们的事。”江湖秀士乖戾地说:“人在下必须带走。离魂使者张百灵,目上何处?叫他来,我看他肯不肯把人给我带走,哼!”

    房外出现另一名泼皮,脸色有点不悦。

    “杨秀士,讲讲道理好不好?”

    这位泼皮摆出低姿势,但是神色间可不怎么愿意低声下气:“咱们职责所在,怎敢违命处理?请稍候好不好?张前辈不久便可返回。两位请到前厅喝杯茶,不久不但张前辈会返回,咱们的老大也会从西门码头返家。已经是下半夜了,已没有可疑的人可捉啦!”

    “我不管,我的事重要。”江湖秀士横竖地不肯让步。

    “在下……”

    “你不答应?”

    “阁下不可欺人太甚……”

    江湖秀士愤怒地迈出两步,双手上提,星目冷电乍现。

    两泼皮一惊,退出门外。

    一声轻咳,进来一个于瘦修长,穿了青灰色长衫,佩剑挂了大革囊,梳了道士髻的中年人。

    “杨秀士,你动了杀机。”中年人阴笑着说:“不要,很不合道义。你的剑术武功,我知道非常了不起,但于我这种不想凭武功混世的人,武功算不了什么。”

    “哦!离魂使者,你想试试在下的武功算不了什么,那就试试吧!”江湖秀士冷笑,豪气飞扬:“我的武功也许算不了什么,对付不了你的道术,但不想自甘菲薄,至少在下愿意承认自己无能。试试啦!不试怎知。”

    “你……”

    “你的手一动,一定会有了结果。”江湖秀士星目中杀机怒涌,双手十指不住有韵地张合,星目神光炯炯,紧吸住离魂使者的眼神,慑人的气势极为凌厉,简直就像一头即将扑出的金钱大豹。

    侍女小春揪住要命龙王的背领,将人拖起冲离魂使者嫣然一笑。

    “张前辈,不要和张公子闹意气,那不会有那处的。”

    小丫头的笑流露出可以察觉的荡意,但说的话却含有强烈的警告意味:“百毒天尊的奇毒,也奈何不了杨公子。浮云散人的乾坤大法,也在杨公子的剑下消散崩溃,凭前辈的役魂驱魄巫术道行造诣,在强烈剑罡的神威扫荡下,很可能如汤泼雪。如果杨公子没有惊世的修为,岂能让风雷剑客礼聘为上宾客卿?人我们要带走,我家小姐会向诸位道谢的。”

    离魂使者脸色一变,不敢妄动。

    并非江湖秀士的凌厉气势镇住了他,而是侍女小春的话,把熄吓了一跳,胆气迅速地沉落。人江湖四毒的百毒天尊,江湖上的高手名宿也闻名色变。

    大名鼎鼎的大法师浮云散人,道力通玄能驱神役鬼,顶尖的高手名宿,也敬鬼神而远之。

    一旦知道对方是何人物,这位巫术名家心中发虚,加上江湖秀士那气傲苍天的凌盛气势压迫,难免气沮胆寒信心消失。

    “好吧!我会和夏姑娘理论的,把人带走,愈快愈好。”离魂侍者愤愤地说,让出去路。

    “谢啦!”小春拖了要命龙王举步。

    “这几个你们不要?”离魂使者指指彭刚三个人。

    “我们不要不相关的人。”江湖秀士一口拒绝。

    “他们都有嫌疑,很可能是乾坤一剑的爪牙。”

    “即使有嫌疑,大不了是些眼线小人物。乾坤一剑的有头有脸爪牙我认识,其中绝对没有这三个废物,在他们口中,是绝对问不出什么线索来。你留下吧!我只要这位狗头军师。”

    “那……这三个人……”

    “那是你的难题。”江湖秀士举步出房。

    “好吧!我会把他们处理掉。”离魂使者咬牙说,突然抢出两步,一脚踢向彭刚心口。

    这家伙显然心中怒极,将怒气在三个俘虏身上发泄。

    这一脚十分凶狠沉重,必可将入的心胸踢扁,杀人的心态,暴露无遗,有意让江湖秀士难堪。

    脚赐出,彭刚恰好挺身而起,身形半转,让对方的脚擦胯而过,巨掌疾挥。

    劈啪两声暴响,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把毫无提防的离魂使者打得唇裂齿折,仰面便倒。

    变化太突然,在场的人还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彭刚跨前两步,一脚疾飞。

    江湖秀士怎知道身后有变,但听到耳光声,被声音所吸引,本能地扭头回顾,身躯也自然略为扭转,无意中躲过海底被踢的大劫。

    海底被重踢,不死也会残废。

    一声惊叫,江湖秀士右臂被踢中,劲道猛烈,人在惊叫声中,飞起向前翻,飞出房门,把小春和两泼皮撞倒,摔出房外跌成一团。

    唯一的菜油灯倏灭,房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聪明人知道如何趋吉避凶,知道何时该采取何种手段应变自保。

    彭刚一脚踢偏,颇感意外,但不甘心,狂冲而出要追击江湖秀士。

    房外也漆黑,人已经不见了。

    地下,只留下无法活动的要命龙王。

    沿走道追出大厅,大厅空空如已。

    转回囚室,离魂侍者也不见了。

    没有人被杀,他的怒火很快地熄灭;

    解了要命龙王三个人被制的穴道,他在屋内走了一圈,发觉全屋已鬼影俱无,人都逃了个精光大吉。

    “老弟,我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何处。”跟在他身后的要命龙王说:“我们去讨公道。”

    “你少来烦我。”他大为不耐。

    “咦!老弟……”要命龙王吃了一惊。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对我像有不满……”

    “反正你们都不是好东西。狗咬狗连累不少无辜的人。”他恨恨地大发牢骚:“你们那几个什么扛宁双豪,什么太平一霸,就几乎害死了一船人!你在这里,也有不少无辜不相关的人跟着遭秧。你们这种争名夺利的你打我杀,何时方了?哼!你离开我远一点。”

    “老弟台……”

    他冲出天井,跃登屋顶一闪不见。

    要命龙王飞跃而起,登上瓦面已一无所见。

    “他怎么知道汜光湖的事?”要命龙王站在屋顶上自言自语:“即使他是船上的旅客,也不可能知道江宁双豪、太平一霸的事,除非……哎呀!他可能是活报应彭方,水贼的牛筋索五花大绑,他也轻易地脱困,制软穴当然奈何不了他。”

    要命龙王是江湖人精,一猜便中。

    江湖秀士是江湖当代的年轻一代风云人物,出道三四年,以辽湖邀游者身份横冲直撞,以辽湖豪杰自命,的确管了不少闲事,击败或杀掉不少高手名宿,名号越来越响亮,江湖朋友把他看作狂人瘟神,亦正亦邪令人莫测高深,已有相当傲世的声威。

    中天君风雷剑客,一代枭雄实力雄厚,也待这位年轻豪杰为上宾客卿,可知对他的赏识和倚重。

    在河南山西地区群雄的心目中,这位江湖秀士的确武功超绝,荣登当代江湖后起之秀,名列风云人物实至名归。

    即使有飞天遁地的神通,在毫无提防下,被三流人物在背后赐上一脚,也必定非死即伤。

    他所挨的一脚劲道相当猛烈,几乎把他的右腿踢脱了臼,摔翻之后右腿橡是废了,右半身痛得发僵。

    千紧万紧,逃命要紧。乘混乱昏黑的时机,强忍痛楚连滚带爬逃命,左退,居然被他钻入厢房,爬墙从邻屋脱身,保住了老命。

    他把踢他的人恨入骨髓,发誓要将这个人化骨扬灰。

    可是,他不知道这人是何来路。

    次日近午时分,他已可活动无碍,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本地的龙头大爷至尊刀洪深。

    他落脚在近城门口的悦来旅店,同店还住有他一些同伴。

    同伴是几个女人,为首的是江湖名女人云裳仙子夏瑶姑娘,有两位侍女小春小秋。

    逃回客店,他知道小春已经安全返店,藉口受伤,无意与云裳仙子详说,闭门养伤准备下一步行动,近午时分悄然前往洪宅找至尊刀。

    至尊刀怕得要命,怕晚上那位在藏匿俘虏房舍发威的人寻仇报复,全宅戒备森严,战战兢兢接待这位脸色难看的贵宾。

    豪霸们办事是非常小心的,为非作歹通常避人耳目,受托所捉到的人不曾往主宅送,囚禁俘虏的房舍位于街尾,是一位小爪牙的住宅。

    江湖秀士直接找上主宅求见,这位高邮大龙头惴惴不安。

    “我一定要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江湖秀士脸色难看,像讨不到债的债主:“人是你们用离魂香捉住的,一定知道他是何来路。”

    “老天爷!我的人怎知这个人的来路?”

    至尊刀叫起天来,满脸横肉的脸孔呈现扭曲更为难看:“我的人分头在地盘内,擒捉可疑的人,这几天已先后捉了十三个,都是捉到不久后便请你验收。我们不想惹麻烦.所以不问口供,避免知道所擒的人底细,万一走漏风声、他们的亲友找上门来。因此你们如果不将人带走,便立即来口掩埋来迹。这个人也按规矩处理,谁也没问他的口供。怎知他姓甚名谁?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呀?”

    地方上的龙蛇替朋友办事、对本身的安全颇为小心,擒人转交最好避免对手了解底细,主要人物也最好不照面,日后如果走漏声出事,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即使对方亲友用酷刑相逼,也逼不出结果。

    至尊刀说的是实情,擒人交人的过程,双方事前皆有所协议,今晚擒获的四个人,至尊刀的人并没先查底细,而且避免查问,出了意外与他无关。

    认出要命龙王的身分,得力于江湖秀士。

    至尊刀的人如果不在场,根本不可能知道擒获的可疑俘虏是何来路,因为爪牙们不负责查问,而且避免查问。

    替朋友捉人,不查底细便可避免涉入。

    这几天所擒获的十三个人,除了被认出的要命龙王之外,其他十二个人,爪牙们避免查问来历。

    有九个人已被秘密来口掩埋,到底是何人物谁也懒得过问,日后如果前来追查,必定得不到结果。

    江湖秀士向至尊刀查问,当然白费工夫。

    在街上乱捉可疑的人,捉到后不先弄清底细,在转交时所捉的人脱逃等于是露了底,至尊刀的恐惧,比江湖秀士更深,他必须等候脱逃的人前来兴师问罪。

    以当时所发生的状况估计,这个人刹那间便摆平了所有的人,如果前来寻仇报复,他至尊刀一群三流爪牙泼棍,哪禁得起三两个切割?

    他唯一的希望,是脱走的那个人,不知道他是罪魁祸首。

    要命龙王也逃掉了,他让乾坤一剑的人去找江湖秀士算帐,他当然也积极准备应变,准备应付南天君乾坤一剑的江湖群豪报复。

    江湖秀土居然也来找他,而且态度不友好,他必须慎重的应付,以免又增加一方劲敌。

    朋友如果变成仇敌将比单纯的仇敌更可怕。

    “你没派人追查?”江湖秀士不满意他的答复,但也无法反驳,只好另起话题。“怎么查?”他沮丧地说:“夜间把人捉住,四更天便出了意外。那个人不但强悍绝伦,离去的轻功更是有如鬼魅幻形。天一亮旅客纷纷离境,漕河码头船只昼夜都有船驶入或离埠,无根无底无所知,怎么追查?人我是派了,而且派了七八十个眼线,迄今毫无音讯,的确无可奉告。我已经担心他找上门寻仇报复,出了事,我冒的风险比你们大,你不要再逼我好不好?”

    “我无意逼你。”江湖秀士悻悻地说:“难道你不想查出他的根底,让我们的人把他毙了永除后患?”

    “我图谋他的念头,比你强烈百倍。你们不久便会离境,我有根有底必须死撑,难道我不急?”

    “离魂使者呢?请他来谈谈好不好?他是大名鼎鼎的浪人,卓越的巫师,会驱神役神,会差遣耳报神,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应该一些线索风声。”

    “他。你算了吧!他不但大牙掉了一大半,连门牙也掉了两颖,脸肿得连眼睛都不了,说话透风嘶哑,躺在床上哼哼哈哈,你去找他有用吗?”他不自禁打一冷颤:“那混蛋如果不揍耳光而劈脑门,和老头肯定会下阴司去做使者了。”

    江湖秀士被这些话触及痛处,脸色更难看了,右臀那一脚余痛犹生,心里的痛更是难受。

    “他最好早下地狱,免得我找他讲理。”江湖秀士爆发主似的大叫:“他斩钉截铁保证,有效制住那些人的软穴,绝对无法动弹,因此我非常信任他的保证,并没加以检查加制,导致大家遭殃。”

    至尊刀感到无名火起,可是不敢发作。

    这位年轻风云豪杰,出了事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都是别人不对,替这种人办事,哪有好日子过?

    “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他那人个阴毒得很,片毗必报,他会谴鬼物找你。”至尊刀语气一冷:“人你已经接收,可以说人交出,他便没有责任了。事实上在你接收之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而且,据我的人说,是你强行要把人带走的,我没弄错吧?”

    “这……”

    “请保持你一代年轻风云人物的豪气。”至尊刀不客气地沉声说,阻止对方强辩或撒谎:“你我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要有大丈夫的担当。”

    江湖秀士是不能不做大丈夫,这些话击中一个骄傲人物的要害,

    “罢了,目下责怪谁已无济于事。”江湖秀士不再强辞掩饰失败的的耻辱:“在下当时的确大意,被那混蛋从身后行致命一击。要命龙王难道也没有线索?”’

    “那老家伙才是成了精的老江湖,精明机警凶残奸滑,我那些泼皮子弟想在他逃匿之后盯住他,不啻痴人说梦?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已潜出州境与爪牙会合,在近期内会前来、找我报复,很可能把从推安遁回的乾坤一剑引来行凶。你们何不留下?在这里等他强似在各地穷摸索。”至尊刀乘机留客,除去乾坤一剑双方皆大欢喜。

    知道底细的仇敌不难对付,南天君乾坤一剑像离水的鱼,在高邮至尊刀的势力范围内成不了气候。

    至尊刀所担心的,其实是毫无所知的彭刚,所以希望江湖秀士的人留下,增加防怀实力。

    “我和夏姑娘只能再留三两天,前往风阳与傅大爷会合,我们已经证实,引诱一剑北上的计划,已经功败垂成,那混蛋并没过河北上。傅前辈投鼠忌器就不便出面,如果不能在回程中截住他,便得秘密撤离,日后再计划相图。

    既然要命龙王已在这里现踪,表示乾坤一剑很可能已在掩护下回巢了。此至扬州快船一天可到.扬州就是他们的地盘,我留下这里,等到他的机率不会超过一成。”

    江湖秀士透露风雷剑客傅雷的行踪,也等于是拒绝久留,无意替至尊刀弥祸消灾,撤回河南的路结在西面,不敢走南天君的地盘。

    凤阳徐州一线,是三不管地带、南、北、中三天君的势力皆不敢扩张至附近,以免引起冲突。

    这一地区的地方龙蛇们,也不允许三方面的人在此建势力范围。

    失败后必须立即远走高飞,江湖秀士答应留下两三天,已经情至义尽,冒了相当大的风险。

    得了好处帮助朋友,当然得冒承担责任的风险。

    至尊刀没有充分的理由,要求对方留下承担责任,也知道很难获得对方的助力,一切得靠自己,既然对方无意倾力相助,再劝说也是徒然。

    “三天两天济得甚事?”

    至尊刀语气冷淡,表示放弃请求相助的意图:“诸位还是积极准备离境为佳,我相信要命龙王仍留有眼线,在这里留意你们的动静,你在舍下来来去去,反而影响在下的安全。在下不能亲送诸位动身,祝诸位顺风。”

    “我估计要命龙王还在贵地潜伏,候机蠢动,你说过他是片眦必报的人,我等他。”经至尊刀一摧,江湖秀士反而不急于离境:“我们不会妨碍你。告辞。”

    各怀机心,不欢而散。

    …………………………………………………

    第 九 章

    至尊刀把能用的人全用上了,所有的泼皮爪牙,在每一角落寻踪觅迹,按寻可疑的陌生人积极侦察。

    两个泼皮在南门外南馆驿大街进出城南第一客店兴隆客栈好几趟,打听投宿旅客的底细。

    绝大多数旅客已经离店,当天的旅客还没到达,实在查不也什么可疑线索,留店的旅客都不是江湖人士。

    最后两人失望地出店,在对街的小荼坊沏了一壶茶,要了几碟点心,品茗歇息打发时间,等候有旅客落店时,再前往走动。

    茶坊店面很小,五门张桌面仅两桌有荼客。街上行人往来不绝,透过店门,可看清对面兴隆客栈的店门情形,有可疑的人进出难逃眼下。

    喝了半壶茶,店门闯入一位大汉,穿两截褐衫,像个水夫。

    两个泼皮的注意力,皆放在对面的兴隆客栈,颇为尽职,忽略了身边的变化。

    水夫笑吟吟地经过两泼皮的桌旁,像在找座头,到了桌角,突然双手一张,巨掌分别搭在两泼皮的背部,手指动了几下。

    两泼皮发觉浑身发僵,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水夫的双手指尖,已到了两人的颈侧,滑过腮部,扫过颈部至耳下,两人想张口叫,已经动不了口,瞪大着怪眼,惊恐地瞪着水夫张口结舌。

    在大庭广众间制人说难并不难,难在是否有机会,是否有高超的制人术,包括有没有精致有效的迷药毒药、或者有否充足的人手。

    水夫一个人,就出其不意制住了两个泼皮。

    另一桌的四位茶客与两名店伙,还以为水夫与两泼皮是朋友,笑吟吟榄肩搭背透着亲势,也就懒得留意神色变化。

    水夫笑容可掬,掏出两吊钱,分别入在两泼皮面前,像在分赃。

    “我已经制了你两人的穴道,片刻便会七也流血而死。”

    水夫俯身向两泼皮笑吟吟,像与朋友说悄悄话:“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事请教,劳驾两位前往斜街驿站左侧的车场一走,在下等候两位,以消息交换两位的性命。如果你们愿意,收了两吊钱就动身。不愿意,就不必动这两吊钱。呵呵!朋友,驿站车场见,祝两位能拾回性命。”

    水夫扬长出门走了,两泼皮心念一动,双手居然可以抬起了,喉间也一松,僵死感消失,最后是一挺腰,迈动腿,真走运,都可以活动了。

    两泼皮可不想片刻后七孔流血而死,慌张地低声略一商量,各收了一吊钱纳入腰间的钱囊,匆匆付了茶资,快步奔向半后街以外的驿站。

    南馆驿占地甚广,停车场却不大,在这一带乘车骑马的人不多,聊具一格而已,三面柳树成荫,场内空荡荡不见车影。

    水夫先到,倚在一株树上抱肘相候。

    两泼皮弃到,上气不接下气,气色差极了,惊恐的神情留在脸上。

    “你……你干什么的?”一位泼皮强定心神问。

    “做买卖的,别问好不好?”

    水夫笑容可掬:“歇口气,定下心,用不着害怕,我这个颇讲规矩,对愿意合作的人宽大为怀,不会亏待肯合作的人。”

    “你……你要求什么合作?你是谁……”

    “叫你不要问。”水夫脸一沉,站正身躯:“我不是花两吊钱,请你们来问我的,如果不愿,你们走。”

    “这……”

    “我问,你答,够简单吧?”

    “好吧!你是胜家。”泼皮完全屈服了。

    “江湖秀士躲在何处?”

    “咦!你……你是南天君乾坤一剑的人?”泼皮打一冷颤,脸色泛青:“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是吗?”

    水夫指指另一位泼皮:“我不是南天君的人,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高手名家,对你们不会如此客气,赚他们的钱,休想。”

    “原来住在北门久的悦来老店。”

    另一泼皮不敢不合作:“同店共有九个男女,今早迁出,住进西门码头北端街尾的吕宅,可能是等船离去,吕家是咱们大爷的一门远亲,是吃水饭的。”

    “吕宅,主人吕什么?”

    “吕三爷吕公亮,绰号叫浪里飞,你到码头一问便知,很好找。”

    “好,施放两位合作。”水夫分别在两泼皮的背部,拍了两拳点了几指头:“你们可以走了,忘了你我的事,去继续监视兴隆客栈,好吗?”

    “好,我保证。”

    “你的保证不值半文钱。”水夫冷笑:“你们如果不听话,我会找你们的,总之,希望我不找你们。”

    手一挥赶人,两泼皮撒腿狂奔。

    他们没有理由不听话。水夫找的是江湖秀士,并非找他们的大爷至尊刀,江湖秀士那些外人的死活,与他们高邮的龙蛇无关痛痒。

    目送两泼皮去远,水夫整了整衣衫便待举步,突然转身回顾、虎目中神光乍现。

    不远处的屋角酸出两个水客打扮的中年人,背着手迈步并肩向他接近。

    “尊驾为何不找至尊刀?”

    那位留了个八字胡的水客笑问,毫无敌意:“那杂种才是罪魁祸首,刚才才那个泼皮,说的话有语病。”

    “语病?”水夫警戒的神情消失。

    “他说江湖秀士那些人藏匿在吕宅,可能是等船。”

    “乘船往来是正常的事呀!”

    “他们能乘船敢乘船吗?”

    “这……”水夫一怔。

    “回河南乘船,必须下扬州过南京走大江,那都是南天君乾坤一剑的地盘,他们敢走?”

    “哦!我明白了。”

    “他们在等候袭击,不死心要对付南天君的人,至尊刀是主人,翻云覆雨控制情势,必须除掉他……”

    “没胃口。”

    水夫一口回绝:“至尊刀为朋友也是为了钱,所做的事平常得很,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对我还没造成伤害,我犯不着找他。”

    “那就怪了。”水客摇头不以为然:“你找江湖秀士更无必要,他根本就不会对你怎样。”

    “我找他另有理由。”

    “有何理由?请教。”

    “为了两句话找他。”

    “两句话?这话……”

    “那是我的事。”水夫转身举步:“少来烦我。”

    两水客本想跟上,最后颓然止步,已看出水夫脸上的不悦神情,跟上去唠叨必定会自讨没趣。

    水夫是彭刚,绕城外扑奔西门。

    至尊刀的爪牙捉他固然可恶,但并没造成伤害,他反而把爪牙位打得落花流水,没有计较的必要,些少小仇小怨也放不开,哪能在江湖遨游?

    他找江湖秀士,原因出在侍女小春的两句话,小春向离魂使者暗示江湖秀士的能耐,说百毒天尊的奇毒,也奈何不了杨公子。

    他正在追踪百毒天尊那群凶魔,知道凶魔们是乘船在扬州走的。很可能在高邮附近,凶魔们与江湖秀士这些人,曾经发生冲突,百毒天尊必定曾经用毒对付江湖秀士,找江湖秀士追查凶魔们的下落,应该是唯一的线索。

    第一次获得线索,他岂能放弃?

    傍晚时分,他已在漕河码头区踩探形势,在吕宅附近侦查许久,也向一些本分的人,技巧的打听浪里飞吕公亮的底细,不住思量对策。

    始终没发现岔眼的人在吕宅进出,似乎泼皮的口供有假,江湖秀士并没迁来这里藏匿,进出的人都是仆从或夫役装扮,看不出是何来路。

    他仍然住在北门,并没迁至漕河码头。如果晚上出动,他必须绕外城远走四里左右,好处是如果西门外出了事故,追查的人不会在北门查。

    那时,西门距湖约两里左右,城四面有壕,这城外两里地都是西关外市街。漕河经浩瀚的高邮湖筑了高邮大堤,码头就在堤岸一带,漕船航行风涛险恶。

    高邮湖比汜光湖大上四五倍,风涛也险恶四五倍,每年翻覆的大小船只,多得难以数计。

    后来在宏治二年,漕运大臣白昂才开挖里河,在大堤以东至西门之间挖掘,也称复河,衔接北面的康济河。

    从此船只不需通过风涛险恶的高邮湖,码头区几乎与西门连在一起。

    城外的市街比城内多,商业区几乎全在城外,南,北,西三处的入口,比城内还要多,所发生的治安事故,十之八九出在城外。

    街尾距西面的雄伟壮观大堤约有半里地,这一带都是小市街街道狭窄,宽仅丈余,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行业的店面隔街相望。

    往来逛夜市的人,几乎全是码头来的粗豪水客和伙计,逛逛街买吃的喝的与日用需品,很少有体面的大爷级人物光临。

    他的打扮不像大爷,混在行人中不会引人注意,不再返回北门落脚处,先找小食店晚膳。膳罢出了店门,小街上已是万家灯火,街两旁店铺的门杰与店堂的灯火,把街道照得通明,逛街的行人显得有点拥挤。

    刚走了几步,两名大汉一左一右逼近了他。

    他对盯梢与挟持,已有相当敏锐的经验,在板闸镇税关。他鬼混了一段时日相当活跃,上次中了暗算,他更为警觉。

    他已经有了兴师问罪的理由,所以并没打算晚上偷偷摸摸去找江湖秀士,虽则他身上并没带刀,对方如果找他,那就正全孤意,理由更充分多多。

    “想干什么?”

    他扭头向右方欺近的大汉虎目一翻,气大声粗:“谁他娘的想重施帮技来阴的,太爷我要他后悔八辈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鬼鬼祟祟玩花招,小心太爷剥你的皮。”

    两大汉吓了一跳,挟持的希望落空。

    “咱们的长上要见你。”右面大汉改用软的,还真不敢吐出袖底暗藏的行刺用小巴首:“白天你鬼鬼祟祟踩盘子,一举一动皆在咱们的有效监视了。”

    “这叫做心中有数,彼此都有所准备,太爷大大方方走来走去,不在乎你们监视,正好,我要也见贵长上,有一笔帐要算,贵长上是哪座庙的诸天大神佛?”

    “见面自知。”

    “你们知道太爷是何来路?”他探口气,最好能知已知彼,可别弄错了对象。

    “你是那个走脱的人。”

    “晤!有意思,那就不会错把冯京当马凉,双方都找对人人领路。”

    “随我来。”

    不远处另有两个跟踪的人,听清了双方的对话。

    “这家伙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张飞。”一个中年人摇头苦笑:“毫无江湖经验,一个玩童便可骗得他去跳火坑。”

    “那可不一定哦!谁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另一人不同意:“他敢不断在外踩探打听,很可能是有意打草惊蛇,假如没有几分神爱能耐,敢摆出强龙过汇的霸王气势自找麻烦?”

    两人谈谈说说,暗中跟踪直奔街尾。

    越过街尾的吕家大宅,两大汉并没停留,经过一段空旷荆棘垃圾杂乱野地,向右一折,沿一条小径,大踏步直越百步外闪动着灯光的宅院。

    彭刚心中嘀咕,警觉倍增,原来泼皮的口供,并没因怕死而实招,那位提警告的老汉,所估计的情势颇为正确,显然暗中留意情势的发展。

    这些人十之八九是乾坤一剑的人,正在积极活动志在报复,对他的活动相当有利,他真得改变单人独刀行事的念头,利用情势从中取利。

    江湖秀士那些人,并没藏匿在吕宅,他听信泼皮的口供,果鸟似的浪费了半天侦查踩采。

    前面灯光闪动,原来在打信号。

    “阁下胆气超人。”领路的大汉指指灯光闪动处:“敝长上传出信号,没有人拦阻,开门迎客,阁下可以大摇大摆公然入宅,一入宅门,生死责任自负。”

    “很公道.正合我这生意人的胃口。“他当然不会示弱,既然来了,岂能望门不入?生死威吓他不介意:“讨债的人如果不登门,债永远讨不回来啦!”

    “你自己进去。”大汉在院门外止走。

    “好,你两位老兄请便。”

    两大汉向回路退,闪入路旁的树林形影俱消。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园林大宅,院墙高有丈二,而且有培植,院门楼橡牌坊神气得很。

    院门大开,两盏门灯在微风中摇晃,笼外有四个朱红大字:下邳堂阙。

    这家园林大宅的主人不姓吕,姓阙。找错了人家有大麻烦,夜间闯宅非奸即盗,里面如果没有江湖秀士一群人,闹出事故会形响他的声誉,如果日后想做英雄豪杰,就不能擅闯私宅被认为是奸盗。

    两大汉到底是何来路,他毫无所知,诱使他侵入某一个有名望的大人物私宅,后果相当严重。

    他不想望门不入,日后的事不必想得太深太远,哼了一声,昂然大踏步向里闯。

    反正对方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可以随机应变,决定也绝口不提自己的一切,看风而定对策。

    一声长笑,他飞越照壁,跃登南房,飞檐走壁绕东厢高高屹立在主宅的屋脊。

    大厅灯火明亮三座厅门同时大开,其他房舍黑沉沉,不见有人走动。

    他看不到下面的景物,不知道厅门已启,但从外涉的灯光中,知道下面的大厅有人相候。

    果然不错,厅前的大院子出现一位风姿绰越的女人身影。穿了彩色连身衫裙,抬头上望。

    “不曾是想做贼吧?要不就是心虚胆怯。”

    女人的嗓音似银铃般尺耳动听:“主人在大厅相候,你不想大大方方入厅相见吗?”

    “来了来了。”他朗声说,向下一滑,到达檐边毫不迟疑往下跳,双脚落地其声隆然,像大石头往下掉,表示轻功差劲得很。

    彩衣女人一声轻笑,像花蝴翩然近身,玉掌像洒出缤纷的花瓣,右手五指吐出一丛花蕊,花瓣花蕊编织成奇怪的网,要把他吸入花丛。

    阴风乍起,异香扑鼻。

    “看我辣手摧花。”他低叱.一声长笑,一掌吐出,像是响起一声轻雷,刮起狂烈的狂飘。

    彩衣女人像真的会飞,更像在狂风中飞舞的峡蝶,裙裙旋舞飞扬中,手舞足蹈翻腾着倒飞出两丈外,挫身飘落瑞踉跄疾退丈余,花容变色。

    “风雷神掌!”彩衣女人骇然叫,吃力地稳下马步。

    对面,彭刚像是平空消失了,并没乘机反击,一击即逝有如鬼魅幻形。

    灯光明亮的大厅,传出惊讶的叫声,女人飞跃上阶,快速地抢入厅堂。

    堂上俏立着一身白衣裙,飘飘若仙的娇艳女郎,左右有两位侍女,右侧那位正是侍女小春,眼中警骇的神情显而易见。

    那天晚上江湖秀士挨了一脚,被踢飞出房外。这位曾经拖着要命龙王的俏侍女十分机警,丢掉要命龙王向下一扑,滚出房外溜之大吉,逃过抢出房外的彭刚手下,已经知道彭则不好惹了。

    彭刚出现在堂下,上下相距两丈左右,双方只要身形一动,便可行猛烈的接触。

    他不但没乘机抢近发威,反而在堂下发怔,像果头鹅一样发呆,虎目中涌起怪怪的神彩。

    堂上灯光最明亮似乎灯光都被美丽的女郎吸引聚合了。女郎龄可能在双十以内,反正美丽的女人盛装在灯光下现身,很难看出真实的年龄。

    这位女郎罗衣胜雪,明眸皓齿粉脸桃腮,头上是三丫环髻,耳坠子是猩红的耀目宝石,小蛮腰的佩剑,装饰也珠光宝气极为华丽,整个人休浴在聚集的灯光中,美丽高贵风华绝代,真像传说中的仙女,俏然卓立在一圈灵光中,令凡夫俗子目率神移,超凡的美丽形象极为鲜明突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年轻女郎,哪能不懂风情辣手摧花?

    “夏小妹,要小心他的风雷神掌。“彩衣女郎堵在他身后急叫,不敢乘他晕神的好机扑上。

    “风雷神掌?”

    云裳美女嫣然一笑,笑容动人极了,嗓音也娇娇柔柔十分悦耳:“你是风雷神僧的门人吗?要基超人的天才,也必须苦练甘年,掌上才能神动劲发,才有风雷发出,你这么年轻,可能吗?阁下的名号可否见示?”

    说的话虽客气,却隐约中含有托大的意味。

    他心神一定,收回神意飞驰的意识。

    “我听说过风雷神僧这号人物,佛门三位高僧之一,在下也没见识过风雷神掌,不敢妄论该种掌功绝学是否夸大。”

    他收敛了狂态,心中的怒火也迅速消退:“小姑娘,你既然不知道在下的名号,在下也就没有亮名号的必要,因为在下要找的人不是你……”

    “你要找谁?”

    “江湖秀士。”

    “为何要找他?捉你的人……”

    “捉我的人是几个泼皮,主使人则是高邮的地头龙至尊刀洪深。泼皮使用离魂使者的离魂引诱我上当、手段之精令人无法不佩服。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委托至尊刀捉我,我是不是也有权找你们报复?你身右那位侍女小春当里场,我有理由找她。”

    “你该去找至尊刀,是吗?”

    “我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你们将会离开,先找你们理所当然呀!”

    “所以,我也要找你。”

    云掌女郎动人的笑容徐徐收敛,另一种高贵威严如女王的气势取而代之:“我不信你与南天君毫无关系,必须求证,因你的介入而走脱了要命龙王,我不能原谅你。”

    “哦!你打算怎样?”他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对方的慑人气势反而引起他的反感。

    假使对方一直用柔功和他周旋,他可能穷于应付,他对这位云裳美女郎极有好感,被女郎的美丽与风华所吸引。

    他不是圣人,对美丽女人的欣赏同样会动心。

    对方改用硬的,他可就不愿示弱了,一个出色的女人,绝不可能喜欢一个懦夫,要他扮懦夫,办不到。

    “如何处置你,那是我的事。”

    云裳女郎目不转睛冷视着他,也似乎在打量他的穿着或气色神韵:“你真能解穴道?”

    “你说呢,我想,你就是侍女小春口中的主人,离魂使者口中的夏姑娘了,你的芳名是……”

    “住口!不许多问。”云裳女郎叱断他的话:“你必须据实回答我的话,首先亮你的名号。”

    “无此必要。”

    “你人才一表,气概不凡,我不希望先把你打得半死,再严刑迫供。”

    “哦!你以为吃定我了?”他大起反感。

    “那是一定的。”

    “我也有意先把你打得半死,然后……然后……把你弄来铺床暖脚,对,就这么办。你很美,把你带在身边在江湖走动,一定麻烦很多,但我不怕麻烦……”

    身后有声息,他身形一闪,斜移八尺,像是使用化身术,虚影仍在原地,实体已在八尺外显现,速度之快骇人听闻,恐怕在场所有的人,皆不曾看清变化。

    微风飒然,一道电芒透他的虚影而过,直射至堂上。击中了右面大环椅的椅脚,贯穿四寸粗的棘木椅脚下端,露出光芒闪烁的一节尾端。

    是一把六寸长的双锋针,是与柳叶刀性质相差不远的霸道暗器,尖重尾轻,直线飞行形影难辩。

    如果他不是从堂上云裳女郎的目光中看出警兆,这一针很可能贯胸甚至透体,针的劲道可怕极了。

    “原来是你这混蛋!”

    他已转过身躯,无名火顿起:“你一个武功超绝高手中的高手,居然从我身后用可怕的暗器偷袭,你真不要脸。”

    他的确无名火起,也暗暗惊心。

    是江湖秀士,出现在他身后时无声无息。令他心生警惕,逃过大劫的原因,一是云裳女郎的眼神变化;一是原来堵在他身后的彩衣女郎,移位让江湖秀士接近的脚下微弱声息。

    昨晚这混蛋几乎与离魂使者反脸,就曾经向离魂使者提警告托大地指出,离魂使者的手一动,就会有了结果。毫无疑问地这混蛋的结果警告,指的就是这种双锋针,对方一动,针合抢先行致命一击。

    “你向夏姑娘说这些混帐的话,我一定要杀死你。”

    江湖秀士声色俱厉,毫不脸红,而且气得脸色泛青:“你我的帐,正好一起算。”

    “哼!你这混蛋扮护花使者,似乎颇为称职呢!”他嘲弄地说:“昨晚一脚没踢死你,你非常幸运……厉害!只差一点点。”

    江湖秀士左手微动,又给了他一枚双锋针.擦他的右肩外侧而过,距右臂的三角肌仅三分左右。他及时斜移半步,有惊无险。

    相距仅丈余,面对面发射,针的速度比闪电还要快,见光针必定同时入体,可是,闪电一针居然落空,连江湖秀士自己也无法相信,呆了一呆。

    “你必须死!”扛湖秀士厉吼,双手齐扬。

    他的身形一闪,再闪。

    共发射了四枚双锋针,每一针皆透虚影而过,生死间不容发,却一一落空。

    闪动中移位数次,最后一次背部暴露在彩衣女郎眼下。

    彩衣女郎同样阴险,抓住机会悄然出手,仍是左指右掌,发起电光石火似的急袭,阴风乍起,异香再次扑鼻,掌指光临他的背心。

    他已经提高警觉,彩衣女郎不但指功掌力惊世,而且在出手时袖底有令人窒息的毒粉喷出,如果误认是女人的脂粉香,铁定会上当中毒。

    他已经中了一次毒,不会再上当了。

    一声冷笑,他屏住呼吸,在千钧一发中扭转身躯斜移位,一把扣住女郎的右腕脉。

    “去你的!”他沉叱。

    女郎惊叫一声,向乘机扑上的江湖秀士飞撞。

    江湖秀士的确了不起,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居然能险之又险地扭身止步,抱住女郎的织腰,侧旋出丈外脚下一乱。

    他衔尾跟到,伸手便抓住江湖秀士的右肘,先擒住猎物再说、辽湖秀士便是他的猎物。

    糟了,眼角瞥见白影闪动像流光。

    一股汹涌的阴柔异劲及体,无形的可怕压迫力撞在右肩背上,震撼力猛迫内腑,如受千斤世锤所敲击,身躯立即斜撞而出。

    要不是他身在险中,早已运动护体,这股可怕的劲道,肯定会把他的肺部,震成一锅稀粥。

    他很难相信云裳女郎竟然能在一丈五尺之外,用体外伤人的奇功击中他,只有功臻化境的练气老前辈,才能具有这种超凡修为。

    斜震出丈外,他嗯了一声,人化流光,消失在大开的厅门外。这一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再不见机逃走,这辈子算是完了,他哪能应付得了一男四女五个超凡高手?上体已有僵麻现像发生,右臂已不听指挥了。

    “快追!他已被我的玄阴摄魂掌击中了。”云裳女郎高叫。

    云裳女郎这一掌可能用劲过度,双脚下挫,已有脱力现象,所以要其他的人快追。

    江湖秀士最快,人影依稀消失在厅门外。

    江湖秀士知道夏姑娘的玄阴摄魂掌,被击中的人会有些什么后果,因此放胆狂追,有把握在宅内就可以把被击中的人弄到手逃走的人绝对支持不了百十步,血液变异便会僵死倒下。

    出了厅门,却不知道该往何处追,人不知往何处走了,外面各处没有灯火,每一处角落皆可藏匿。以逃走的人速度估计,也可能从两厢的屋顶遁走啦!

    正想跃登东厢的屋顶,前面南房的屋脊已出现十余个人影,透过天光,屋脊的人影依稀可辩。

    “咱们放火,把屋子里的人烧出来。”

    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门大叫大嚷:“他们的人都躲在屋里,熄了所有的灯火,咱们闯进去搜,正好被他们在暗中用暗器送咱们下地狱。”

    “看我火星君的纵火妙技。”另有人高叫,声音发自后院的房舍屋顶。

    这是说,宅后也有人入侵,到底来了多少人,可就无法估计了。

    一声长啸划空而至,然后一声天动地摇的爆震,火光眩目,房舍摇摇。

    后院有房舍被炸,接着传出宅中人的呐喊,然后再两声轰然大震,火焰上升。

    江湖秀士心胆俱寒,黑夜中来人太多,用爆炸物纵火,大事不妙。

    火速退入厅堂,几乎与抢出的夏姑娘撞上了。

    “不能出去拼命。”

    汇湖秀士急急扶住夏姑娘:“乾坤一剑的拜把兄弟火星君凌云,带了大批爪牙赶来了。他的火雷弹谁也禁受不起,黑夜中威力更为惊人,快走,从秘室的地道脱身。”

    几声惊天动地的爆震,已经让夏姑娘慌了手脚,怎敢不听他的?火速往后厅撤。

    夜间视力有限,怎知道所面对的人是谁?而且不易分辩碰上的人是不是火星君,更不知对方发射的暗器,是不是爆炸兼纵火的火雷弹,挨上一下,保证可以变成烧猪,防不胜防。

    一夜之间,至尊刀的三处住宅,以及七处死党爪牙的基业,被一群群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杀入,明火执仗杀人放火,几乎把高邮的地头龙铲除净尽,攻击之猛烈空前绝后,橡是遭了兵灾。

    除了阙宅有人报出火星君的绰号之外,其他各处袭击的人。皆蒙面一声不吭,埋头杀人放火,事毕悄然隐没,毫无踪迹可寻。

    谁是火星君?高邮的治安人员,怎能凭火星君三个字,便列出凶犯的缉捕名单?

    天上的一位神职叫火德星君,得到天上去捉。

    火德星群是惩罚凡人恶报的神,要凡人去捉这位大神真不是易事,至少须有登天与玉皇大帝打交道的能力,不然免谈。

    高邮的地头神至尊刀,蠢得居然想藉外人的力量,乘机打击毗邻的南天君,准备接收南天君扬州的地盘,终于自食其果,远交近攻壮大自己的计划成空,自己的根基一夕被铲降净尽。

    他并没料到会失败,更没有估计失败的后果,自以为做得秘密神不知鬼不觉,即使不幸走漏一些风声,南天君也不能凭风声兴师问罪,他也有能力自卫。

    可量,却没料到强邻来得如此快速,来得那么突然,不和理论,猛然发起轰雷掣电的打击。

    外人的力量不可恃,紧要关头,连留在此地的那些中天君主要人员,也无法助他一臂之力。

    袭击的人太多,骤不及防的攻击有如雷霆,他自己的人也措手不及,外人哪能及时替他死撑?

    江湖为之震动,中天君南天君两位毗邻的江湖仁义大爷,正式火并的消息传播甚快,南天君将势力范围,扩展至高邮已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

    江湖四天君为了名利地盘的争夺,以往并不激烈。有暗斗而避免明争,这次终于表面化了。

    中天君风雷剑客并没有实质上的损失,并没失去某些地盘,只是声誉上受损不轻,受到大部分江湖朋友的责难。

    尤其是一些不受各方管制的牛鬼蛇神,以及三不管地区的名各方豪霸,对这些不断设法扩张谋夺的大爷们,怀有极深的反感,公开扬言不许外人的势力、伸至自己的地盘内张牙舞爪,必要时会联络各方人士自保,或者群起而攻周旋到底的积极手段,保障既有的利益。

    这就是当时的江湖情势,彭刚初入道,便卷入这场江湖风暴,有幸运也有不幸运的。幸运的是,江湖朋友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介入;不幸的是,他卷入三方面的夹缝中,弄不好可能三方树敌,无意中被扯入旋涡,很可能成为三方注意的目标。

    他练的是至阳至刚的玄功,阴柔的奇功如果火候不能超越过他,而他又在已经运动戒备的状态中,所造成的伤害不算严重。及时撤离,也保住了元气。

    玄阴摄魂掌本身,并没具有毒性,而是以侵袭扩张的功能,诱使经脉变异,影响气血发生障碍而导致突变,终于生机断绝。

    如果击实,当然立即毙命,抢救困难浑身奇冷而至神情恍惚而死。外症是沉睡做美梦,死时脸上的肌肉呈现笑容,表示神魂出窍被摄走了。

    他全力了逃离现场,不管东南西北,直至精力将感不支,这才钻入一处近城壕的旷野,定下心神运功抗拒渐厉的寒流。

    神智恍惚,昏昏欲睡,但他心中明白,如果精神一懈,放弃努力,这一睡下去,就永远醒不来了,神魂就此飞离躯壳,散入虚无。

    破晓时分,还不曾百脉回春,但已经可以忍受麻木发僵的痛苦,睡意也越来越淡薄了。

    这位他大有好感的仙女,让他吃足了苦头,在鬼门关内外徘徊,怪的是他居然没产生恨意。

    那位他颇有好印象的窈窕淑女,又是行刺李知县的主凶。

    他对那位假书生也有好感,糟的是假书生也向李知县行刺。

    真该死!他所接触有好感的女人,怎么都是他的对头?简直岂有此理。

    终于,思路转到飞狐身上。

    接触最亲密的人,反而最容易忽略。

    飞狐与他接角最亲密,最后他才想到飞狐。

    他不知道飞狐目下在何处,那天的失约事非得已,情势急迫,他不得不赶至县城保护李知县。

    想到女人,眼前竟然出现真的女人,曙光未现。天色仍然黑暗,两个女人正缓步出现在右方不远处,一面走一面低声交谈、按行走的路线,正好要通过他的打坐行功处,草高仅及膝,对方一定可以发现他。

    真要命,怎么城外这种鬼打死人的旷野,竟会有人夜间行走?而且行走的是女人,这里没有路通行,这两个女人定非等闲。

    这时的他精力未复,最怕碰上不等闲的人。

    他是外地人,缺乏天时地利人知,只知绕城的道路,有大半路段是绕城壕外缘伸展的,他的位置距城壕不远,道路就在他与城壕之间通过,两个接近的女人,为了避开道路的浮土,所以越野走在路外侧,恰好要经过他打坐行功的地方。

    他只知道后面是一排大柳树,隐约可看到城墙,却没看到路,还以为身处无人的旷野,天一亮路上一定会有早行的人。

    接近至三四丈,女人果然看到他了。

    他行功的姿势是五岳朝天式,舒适自然但坐得端正,头高出草梢,走近便可发现。

    “咦!有人坐在这里。”

    娇嫩的嗓音入耳,一位年岁不大的女人发现他了:“这怎么可能?附近两里内没有人家,这人……”

    两女脚下一紧,一面说一面在他身侧止步。

    说话的人是一位小侍女,腰间的两尺长佩剑适于小身材的人使用,已表明是练武的女孩,果然不是等闲人物。

    “不要动他。”

    另一个身材稍高的女人,嗓音更悦耳些,当然不是女孩,锦帕包头掩住发髻,看不出是不是侍女,侍女梳双丫髻或者留两根大辫子。

    佩剑是两尺六寸,女性使用的狭锋剑,装饰不华丽,朴实无饰,古色斑斓。

    “小姐,看这人是否还有气……”小侍女收回手。

    “不许胡闹,这人在练坐功。”

    “可是……”

    “走吧!不许放肆、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打扰别人练功,会有是非的,走!

    小姐拖了侍女从侧方绕走,突然停住:“咦!怎么有股冷流弥漫?”

    “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没错。”小侍女聪明伶俐,居然法现问题所在。

    “唔!是的,很不寻常,这人……”

    “他在练阴寒的邪门奇功,没错,小姐。”

    彭刚半闭的眼睛,睁开扫了两女一眼,天色太黑看不清面容,但本能地觉得两女年岁约十四五与十七八,脸蛋五官轮廓匀称,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也可能受伤,受到阴寒的毒物伤害,他在行功自疗。”

    小姐是行家,竟然看出端倪:“喂!你愿意我帮助你吗?”

    小姐也看不清他的面貌,有慨然相助的意思。

    他不言不动,也不想回答。

    “如果你愿,请点点头,我有祛除寒毒的丹丸,送你一颗助你一臂之力驱除寒毒。”

    他不想欠陌生人一份情,摇摇头拒绝。

    “你应付得了吗?”小姐热心地问。

    他点点头,也表示谢谢对方的好意。

    “你这人很固执,也很骄傲,有困难也不愿接受别人的好意,真不合时宜,哼!”小姐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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