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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鬼医之沧海月明正文 第23章 千夜风砂
- 看书请到www.ik258.com 多年之后，楚曦澜看着满室画像时，记得最清晰的就是最后那一幅她亲手所画的飞天佛女图时，题在傍边的词。——千载华章覆黄沙，驼铃声荡枯与荣。提笔盛世菁华卷，繁华落尽溯流光。风沙轻烟荏苒过，如雁涉水不留痕。空凭后世谁人记？尤记黄沙万里行。
最终的结果真的应了她写的最后两句词：空凭后世谁人记？尤记黄沙万里行。
丝绸之路开始之后的慢慢千里黄沙，为传教不远千里而来的信徒，虔诚一跪一拜，只为心中信仰。略有失神的看着眼前在穷奇华丽的壁画前忘我一步一舞的女子，楚曦澜不由在想：此时的你，是否如同那些虔诚的信徒一样，一步一舞，只为心中执着？
日蚀月盈天时到来一刻，天际风涌云急，眼前光线瞬间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暗沉下来。抬眼的人都可以看到太阳正被晕染开来的黑暗逐渐蚕食，一点一点犹如上弦月一样慢慢由弓弦之状向着饱满过度。而与此同时，太阳正被上玄黑色月影蚕食之刻，一直暗淡在太阳身侧的月轮起了变化。
月轮变化同时，悬挂着月亮与太阳的天际蓦然出现壮观非常的火烧云，燃起的色彩恍如烈焰擎天，在一片黑沉天宇下展开一卷猎猎异色，灼人眼球。那一瞬间炽烈的色彩将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完全忘记了兀自黑下来的天空，甚至都没有发现，天空中的黑色越来越浓，仿佛将墨色悉数泼满了天空。
交集在火烧云中炽烈的金色流云，犹如上好织锦上绚烂精致的绣图。但那份鬼斧神工的绣工却是人倾尽一生都无法织就而出的绚烂，让人在入眼一瞬只觉自身渺小的同时赞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能力。蒸巍的云霞变幻只在顷刻之间，就开始烟消云散，比子夜盛放的昙花还要短暂。消失的云霞再也无法遮掩黑沉的天幕，这才让人注意到天上的变化。
而方在掩在云霞之后的两位主角，变化却是丝毫不曾停下。那黑沉下来的太阳，失去的光芒好似都转到月轮身上，本来不是十分明亮圆满的月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正圆。柔和皎洁银白的月芒犹如匹练更似纱幔自天穹倾洒而下，凉风徐徐间取代黑暗。只消一瞬，漫天皓白月光照亮寰宇，仿佛方才一瞬的黑暗只是幻觉。
楚曦澜震撼在那一刻间的变化，来不及惊赞自然变化之妙，忽闻掠过莫高窟的风声咋变。呼呼风声忽转轻柔，似是有人在耳边低喃，轻柔祥和，无端出现却让人不受一丝惊扰。凝神一听，却又发现方在在耳边的呢喃声已远，似乎已在十米开外浅笑依稀。
不可置信间，立身在佛窟内的女子一声低呼低呼声夹杂在风声中，楚曦澜只听见三字，“万物生。”
而佛窟之内，玉沉烟脸色几度变换，由疑惑到不解，由不解到迷惘。风声转调间，骤然醒悟，低呼出声，“啊！，是万物生……竟是万物生！”
日蚀月盈之日，莫高窟出现的千佛焚唱竟是佛语——万物生！
万物生，万物生……骤然醒悟，犹如醒醐灌顶，玉沉烟惊见眼前飞天佛女壁画产生变化！飞天神女眼晴集数轻眨，犹如飞蝶翩跹，眸光水泽含笑，敦厚高雅。妖娆轻软的肢体在壁画上轻轻抖动，犹如水蛇舒展，竟是慢慢自壁画之中脱身而出！
心知眼前非是幻术亦非妖孽作祟，而是千佛日夜焚唱，遗留之佛力造成的幻镜。这等佛缘，却非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机缘能得一见，她竟是这般有幸！非但见到千年一会的日蚀月盈之奇景，竟还能见到这般神女全图，何其之幸也！
震撼间，数名姿容倾城的飞天神女轻跃至眼前，笑声娇俏，无声引导着什么。玉沉烟恍惚间，眼前飞天神女已是舞姿婆娑，腕转倾华，演绎倾城舞姿，竟是一整套的飞天舞！惊呼自己竟是这般得天独厚之际，身边神女已是牵手，舞姿起步。
霎时明了，眼前十几名飞天神女是在教自己啊！
不待言，玉沉烟手起莲华托生，足起飞燕落雪，已是跟在飞天神女之后，慢慢学习。武者习武，肢体本就柔韧反应迅速，起初最先几步犹有不适飞天舞之柔韧变化多端。当心完全沉浸在舞姿中时，心与魂的浸透，让生疏的舞步越见熟稔。
而在佛窟之外的楚曦澜已然失神，眼前佛窟大门，那个对着壁画慢慢起舞的女子，背影纤细如尘。因为灯火由内而外的照射，使得楚曦澜看不清玉沉烟脸上神色，眼前只剩一个秋水般的剪影。执着而入神的学习，在千佛焚唱声中，竟由生疏到熟练，身姿越舞越见飞天神女旷世洒脱之姿。
指起轻花，腕转莲华，腰腾如钩，足踏飞燕。衣袂飘飘，驻首回眸，裙摆涟漪。千佛焚唱之声，宁静清淡之间，呼呼烈风，直显旷野直性，调转天籁之音。焚声清淡风声劲烈，无间融合形成巨大的听觉震撼，醍醐灌顶，荡涤心灵。竟然楚曦澜生出一种如置身天籁之中，得以细细体味人生真谛，进而达到精神上的愉悦的感觉。
飞天佛女佛窟之内昏黄烛火如映，照着壁画下随着焚唱而一步一舞，领悟禅机的女子。让楚曦澜自心底深深震撼，一生铭记眼前今日所见一切，仿佛眼前人非是凡人，而是千年壁画之上那些身段妖娆却没有丝毫烟视媚行的佛女，已然重降人世。在千佛焚唱之中，指尖婉转陀罗花雨，舞步轻饶，踏出万千禅语。
万物生——千佛焚唱之佛偈，让震惊之中的楚曦澜回身，想起先前她交代的话，画下一切看到的东西，一样都不许漏。指的，应该不是跳舞者，而是这支在千佛焚唱中领悟而出的飞天舞禅语。急速回神，楚曦澜凭借过目不忘之记忆，快速研磨。
揽袖抚平纸张点墨落笔，奋笔疾飞，走势恍若蛟龙入海，一气呵成。眨眼之间，落笔之速竟是渐渐跟上舞者舞步，眼神在纸张和舞者之间游走，不见丝毫紧促之感。那仿佛魏晋风流之士执笔拈花之态，高雅神逸。
佛力织就幻镜之中，飞天神女领舞，玉沉烟眼身心三者集用，全身心入神。不知不觉间，指尖已是聚沙成流，点点飞沙随着飞天舞姿点滴汇聚。恍如轻纱着身，围绕舞者纤细的身姿舞动，金沙如幻，飘渺虚实难分之间渐渐吸收千佛焚唱之佛力。
神舞终有尽，一曲到头，玉沉烟惊觉身心皆轻，困顿心头的枷锁似是又轻一层。最后一个舞姿，飞天神女集齐旋舞，在旋舞之间，裙摆沙化成花，朵朵莲华陀罗，犹如天降花雨，在玉沉烟最后一舞后送别。 楚曦澜更是加快速度，紧捉最后一步旋舞神韵。
素蓝裙摆飞扬，恰是蓝莲盛放水面，清华潋滟，借由旋舞之姿交叉而跪，玉沉烟双手轻捧千年难得一求的千夜风砂。虔诚匍匐在飞天神女壁画之前，额心点地，热汗顺着额迹落入沙土，除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外，佛窟之内静寂无声。
楚曦澜呼出一口气，这样急速而不失神韵的丹青描绘，倒是头一回，可算是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啊。看着桌案一角累积甚厚的纸张，连他都想不到，自己竟真的做到了，将每一个舞姿毫无差错的记下，真是……令人意外啊。
只是……画中舞者不知从那张起就变成了玉沉烟，为什么……难道？忽来念想让楚曦澜心头一跳，竟儞失神。
捧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千夜风砂，玉沉烟取出装沙的木盒，棕色的木盒之内，金布铺底，赤金朱砂描画万千焚语。正是此物才有资格一装千年一会的千夜风砂。抬头才发现楚曦澜正在走神，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只好加大了声再叫一此才将人叫回神。
楚曦澜霍然一醒，玉沉烟已是站在身侧，苍白的脸上布满汗水，神色平静，“你怎么样了？我叫了你好多遍了，怎么才回神？”
“啊，没什么？”
对于楚曦澜略微敷衍的语气没有过多留意，玉沉烟仔细观看方才楚曦澜所画的舞谱，不由惊叹，“想不到你的丹青之术如此了得，不但舞姿全数记下丝毫不差，甚至连神韵都绘下，我倒是小看你了。”转眼一看因为耗尽心力绘画的楚曦澜，发现他的脸色极尽苍白，才想起这个病人经不起这样耗费心力的活动。暗自责骂自己竟有这般不负责之时，老实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吩咐道，“里面的药丹每天服用一颗，七天后改成三天一次，服用完，你的内伤不但会痊愈，而且对于你的病情也有一定效果，这瓶药费不算，当做是还此会你相助之情。”
长睫一落掩饰了眼底的一抹错愕，楚曦澜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特别好说话的女子，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对方是看在他帮忙的份上才这么好说话，当即也没有在矫情的接下瓷瓶服药。服完药才发现玉沉烟在整理舞谱之后，又抽出剩余的白纸细数，不由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事，”口答无事，玉沉烟却在细数剩余白纸，突儞轻笑出声，想来也是巧合，剩下的白纸恰好是十二张。而方在飞天神女亦有十二名，她倒是将对方容貌穿着记得一清二楚啊。当即当机立断收势桌面扑上画纸，头也不回的吩咐，“此事多谢了，你的身体不宜多所劳累，此会之事已是让你耗费不少心力了，去休息吧。”
“你呢？”
楚曦澜轻声的问候让两人同时一愣，玉沉烟没有抬头，所以没有看见楚曦澜脸上一瞬的不自在。玉沉烟想也没想的回答，“做剩下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和你无关，先去休息吧。”
不由凝神一看眼前已在描画的女子，心中轻叹一声，楚曦澜收好药瓶，转身离开。玉沉烟在楚曦澜转身离开一刻，侧眼看了一会，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之内，同样的幽幽叹息一声。直接用衣袖抹去额上冷汗，希望趁着千佛焚唱之境尚未消失之前，她能将十二飞天神女全数画下，这样才是真正的不枉此行。请记住本站网址www.ik25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