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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金屋总裁

正文 第 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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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你,过来。”

    路猷雅在好几把杀人的眼光里走到桌子旁边。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一头本来就很有个性的头发现在更是凌乱,嘴唇有些干瘪,工作台上的咖啡杯有好几圈干涸的痕迹。

    看起来他极度的需要水份。

    申卫然伸出大手摸了她的额头。

    他这一摸害得想把纸袋递出去的路猷雅忽然呆住,傻傻的让他从她洁白的额头一直摸到下巴才收手。

    他的手心带着粗粗的茧,摸在肌肤上有些刺痛感,像电流传过。

    “退烧了,药还继续吃吗?”

    他那口吻像家人一样,路猷雅被他摸个一圈,不仅腮帮子泛红,而且一直蔓延到耳坠跟锁骨。

    申卫然看见了,一早忍耐至今的起床气瞬间消去大半。

    “你去那边坐一下,我赶一下图。”

    “不必了,我只是来还衣服,我洗干净了,谢谢你。”她脸上的水红未褪,让一个男人大庭广众的摸遍了她的脸,等一下她要拿什么脸转过头去面对别人呐?

    “去那边坐。”

    他摆明了不让她走。

    路猷雅没办法,一双眼哪里都不敢乱瞄,盯着地板上的纹路,悄悄挑了个最偏远的椅子坐下,顺便用纸袋掩住小脸。

    看她那局促腼印趾﹄难樱蒙晡廊恍睦锖芾帧?br />

    至于乐些什么,虽然暂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把她留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的确能够让他安心。

    她这样坐着到底要坐多久?路猷雅才困惑的想着,室内电话铃响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只手,却全客气的没有人当它一回事,大家有志一同的等着电话答录机接听。

    不过,申卫然这电话好像没有答录设备,以至于来电的人也准备让电话叫到失声。

    “喂,你好。”看起来她最闲的样子,就她接吧。

    “你是谁?设计师的助理吗?”

    “我不是,不过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达给申先生。”她把话筒夹在肩膀跟耳朵之间,一只手找到便条纸跟笔,迅速的记下电话内容。

    挂掉电话后,她心想:反正已经做了多余的事情,毕竟他们有过“同居”一夜的事实,他大方的收留了她,她替他做一点简单的事,这不算什么吧?

    于是她钻进申卫然干净整洁的厨房,厨房里多是现代设备,古典跟现代融合,在视觉上还有生活上都顾及到了,真是不容易的事。

    虽然擅自闯进人家的厨房是很对不住又没礼貌的事,她也不认为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就可以自以为是的把这当家,但是一想到申卫然缺乏水份滋润的唇还有疲累的神情,她就觉得于心不忍。

    找到放在流理台上的咖啡壶,她加水、放进适量的咖啡粉,插上插头,不到几秒钟就听见咖啡壶呼噜呼噜的叫声。泡一杯咖啡给他喝,让他提振精神,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申卫然默默的看着桌边多了杯香气撩人的咖啡,还有一块小点心,也看见路猷雅尽量不打扰他的身影,然后他听到那群乌鸦吵着也要公平待遇的喳呼声。

    路猷雅点点头,然后每个人真的都有了杯咖啡。

    他心里有点小不爽。凭什么这些人的待遇跟他一般?但是看到他们只有咖啡没有千层糕,小鸡肚肠总算释怀了些。

    风卷云残的解决掉咖啡跟点心,他没想到,竟是出乎意外的好吃。

    他从小就是几个兄弟中最挑食的,看不到喜欢的菜色宁可不吃,养大他们几兄弟的姑婆有着完美厨艺,可是也常被他气得拿起铲子打人。

    也不知道是否真是咖啡的魔力,接下来他下笔如神助,偏是这样还能分神注意在短短的时间内,那个女人不只替他接电话,收邮差送的挂号,忙进忙出,整理起上一任助理留下的烂摊子,一直到他把所有的人全部打发走,她还在用订书机喀喀喀的把文件分门别类。

    他瞄了眼,惊讶她的清楚。

    “我还要一杯你煮的咖啡。”拿着空杯晃了晃,指使人指使得很顺手。

    “忙完了?”虽然她不会认为Photoshop?就是设计师的一切,亲眼看到他从草稿到手工绘图,到巨细靡遗的模型制作,那种隔行如隔山滔滔如江水的崇拜,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另眼相待起来。

    申卫然点头,揉眼,伸腰。

    趁着路猷雅去倒咖啡的空隙,他翻阅了那堆他没空整理,也不知道要从何整理起的资料明细。经过她的巧手分成月份日期,分门别类的钉成一叠后,让人更一目了然。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还有,袋子里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谢谢。”去而复返的路猷雅赶快把咖啡放下,拿起纸袋,双手奉上。

    看到她那么一本正经,申卫然接下袋子随手放下。“几天不见,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嗯,娃娃……也就是你在咖啡瘾看到的那个老板娘,答应让我在咖啡厅打烊后打地铺。”

    “打地铺,你是女孩子打什么地铺?”

    “她男朋友最近住她那里,我去不方便。”她可不做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更何况那个霸道又难缠的男人也不允许。

    “你那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看你睡得很熟,而且也打扰你太久了。”

    她果然不是那种一旦巴住机会就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的女人。

    “你是怎么把这些客户资料、文件档案之类的东西分清楚的?我上一个助理讲了半天也搞不懂。”捱不住骂,还丢下烂摊子给他收拾。

    “我以前在别的地方也做过这些事情。”其实秘书的工作跟助理差不多,差别在于琐碎的程度跟被使唤的人而已。

    “为什么没做了?”申卫然对她生出兴趣,还是任何有关她的一切都想知道的那种兴趣。

    “你还真把我问倒了。”想要四两拨千斤却不知道怎么个拨法。没错,她从来就是个实心眼的人,不会拐弯抹角,娃娃常笑她越混越回去,也许就是这么笨,才被人把感情拿来利用。

    “不想说就别说了。”他们都不是初生的婴儿,哪来的洁白如纸?不管好坏,每个人都是用过去凝结成现在的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结束一段感情连饭碗也一起丢了,你要笑笑出来没关系,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说我笨的人了。”

    人跟人之间如果像电脑的资料夹可以一个按键就把一切消灭,什么都不记得那该多好。

    她坦言透露出上一个东家,诚实得令人发指,这样的性子不管在哪里都会吃亏吧。

    “办公室恋情。”他一向不喜欢公私不分的办公室恋情,被他赶走的那个助理除了工作能力是零,还妄想爬上他的床。“别告诉我,是你想爬上他的床才丢了饭碗的。”

    路猷雅登时像被申卫然扇了个耳光,只觉得全身火辣辣,脸色却是铁青,那受辱的怒潮一时无法遏止,她转身就走。

    “喂!”看她态度决然,嘴是抿的,棉花糖似的小脸涨满怒气,她的难堪显而易见,他伤害了她。

    看见她穿了鞋,是怎样,要一走了之吗?

    路猷雅把申卫然的喊叫当耳边风。

    他急急趿上人字拖追了出去。

    她动作飞快的戴上安全帽,发动自己的九十西西机车。

    申卫然一把握住机车油门手把,也如愿的看到路猷雅燃着火焰的水眸。

    “放手!我不想在这里自取其辱。”她努力表现坚强,声音却是破碎的。

    他被她的神情一震,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

    路猷雅一转油门,车子飞也似的跑了。

    会站在这里,申卫然不清楚自己是基于哪种心态。

    他不是那种十四、五岁明显荷尔蒙过多的男生,初体验早在国中的时候就不知给了谁,虽然称不上情场浪子,也不屑这名号,可是对他这张脸蛋有兴趣的女人一直没少过,一路走来到了这年纪,逢场作戏已经不觉得有趣,但是为什么现在他会在这里?

    忙着套上围裙的路猷雅对他不理不睬,也不管站在她背后的人仿佛要将她的后背瞪出一朵花来。

    “路猷雅。”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终于转过头来瞪他。

    没错,用瞪的,一点妆也没有的小脸眉色分明,樱唇如花粉嫩,只是乌溜溜的眼睛还冒着火焰。

    “名牌上有写。”名牌就挂在她的胸口。

    “没事不要随便乱叫。”路猷雅关上了置物柜。这娃娃是怎么回事,让不相干的男人进到准备室。

    她当然不知道申卫然是直接闯进来的,他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别说恬娃娃,就算来一个军旅那么多的人也挡不住他,更何况恬娃娃那张娃娃脸也扮不出凶样,看见情势完全不利于自己,很干脆的伸出细白的食指往里头一比,把好朋友出卖了。

    “我有事。”

    “什么事?我等会儿要上班。”今天的他头发仔细梳理过了,一件宽松的粗针织衫,一件紧身灰白牛仔裤,脚下不再是人字拖,换了双布鞋。

    他很帅,有型又有种笔墨难以形容的性感。

    就这样看着他,一种微妙难以解释的感觉从路猷雅脚底窜入了血管,随着加快的心跳也加了温,让她如同熟透的柿子整个红了脸。

    她明明还在气他,气他口不择言,气他言语侮人,现在为什么对他又怀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缺个助理,你要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冷静的恐怖。

    “什么?”他专程跑到娃娃的地盘来挖角的?

    “你也看到我的工作很满,实在没时间慢吞吞找助理,重点是你跟着我……总之就是很有前途,买到赚到,如何?”他算是绩优股吧,事务所生意不坏,她只要愿意跟着,该她的一定不会少。

    路猷雅摇头。

    “别——你先别摇头,我给的薪水很高,但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工作并不轻松。”他不讳言繁重的工作是他一直请不到满意助理的一个原因。

    “你怎么知道你那些工作我做得来?”是老天帮忙把工作送来了吗?母亲才来过电话,父亲的住院费还有医生重新评估过需要的二次开刀正逼在眼前,这时候,他来了,她应该一口答应才对不是?

    她正需要钱。被钱打败的滋味,总算是明白了。

    “我打电话去让人问过你。”

    路猷雅背脊泛凉。

    “我没有恶意,只是随口跟朋友提到你,就听到一大箩筐的八卦了。”包括她优秀的工作能力,包括她如何爬上老板的床又变成弃妇,最后被扫地出门的故事。

    “如果嘲笑我能让你满足的话,你得到你想要的了,不送!”她甩手指着门。她的过去就算是疮疤也用不着别人来说嘴,嚼人舌根的人难道就比她清白吗?她一个字都不信!

    “我如果认定你是那种迫不及待想爬上老板床上的女人,就不会跑这一趟来找你。”误会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见到她哭。

    他对她,有着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占有欲。不过,这占有欲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他没时间去想这个。

    “每个人都认定我是个荡妇、贱女人,凭什么你不是?”她艰难的低语。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恋爱这种事简单又华丽,只要你情我愿,一点都不难,却不知道那时自以为的天堂,转瞬间毁败得什么都不剩了。

    “你不是,你有一双比谁都要干净的眼睛,心眼多的女人不会有你这一双眼,再说,我认识萧夏川,他的事我比谁都清楚。”他居然无法把眼光移开,就因为她用清澈明净的眼看着他。

    “你认识他?”路猷雅大惊。

    “你知道商圈就这么大,有头有脸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浮得上枱面的、扶不起的阿斗,都逃不过很多人的耳朵跟眼睛。”他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人,商场上谁叱咤风云,谁家妻妾成群、大小老婆大吵小闹家常便饭,谁家二世祖是纨子弟、火山孝子之类的撒钱像撒冥纸,真要有心,他都能写出好几本常驻八卦排行榜的畅销书来。

    “我很傻对吧。”她并没有从申卫然的口中,意识到他出自怎样一个了不起的家族,但是有一个人愿意选择相信她,这抚慰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她还可以再相信男人的话吗?

    “走吧!”他托着路猷雅的手便往外走。

    “去哪?我要上班耶。”这人说风就是雨,也不让她考虑清楚,可是他掌心的温暖那么真实,面对如此优渥的待遇她真的很难不识时务。

    “搬家。”申卫然简单撂下话。

    他不会让她继续在咖啡瘾打地铺的。

    “还有。”

    “还有?”

    “我要喝你那天煮的咖啡跟点心,那个点心叫什么?我喜欢。”这一天里,他试着自己煮咖啡,结果倒掉好几壶就是煮不出来那天喝过的口味。

    “千层焦糖苹果塔。”她记得。

    “你会做吧?”声音不是抱很大希望。

    “会。”给器具、原料,就会。

    申卫然唇角有了弧度。

    “那煮泡面?”

    “我很少吃那个,炒几样菜没问题。”她的家教中包含了厨艺没错,她妈咪常说一个人出门在外,尤其是女孩子,没几样养活自己肚皮的把戏不像话,她不要一个成天只能靠外食跟泡面维生的笨蛋孩子。

    基于母亲的怪异理论,她国小一年级就会洗米,三年级拿锅铲,五年级能跟母亲站在流理台上用烤箱做蜂蜜蛋糕,到了国中,家里的饭菜还有在她家围饭老员工的晚饭就她一手包办了。

    “我……有点挑食。”

    不是有点,是很大一点吧帅哥。

    “喂饱你的肚皮不是工作项目之一吧?如果是,你还要给我煮饭津贴。”助理还要包括当老妈子吗?这美滋滋的小算盘还打得真容易。

    两人并肩往外面走去,要煽动人家的员工跳槽总要知会一下旧老板不是,这点申卫然还有点概念的。

    “这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吗?”想不到他还笑得出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申卫然不答。

    他不会放她走的,为了什么?

    咖啡吧。

    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得来从不费工夫。

    虽然爸妈很早就过世了,姑婆却把他们几个兄弟宠得上了天,巴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来。

    路猷雅这女人是他第一个很想要,而且自己要到手的“东西”,就算这么无声的走着,瞧着她颈项的雪白和润白的双腕,都奇异的让他得到满足。

    “我那天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他局促道。

    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那种习惯向别人低声下气的人,只是几个字的委婉已经让他浑身不自在了。

    路猷雅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走路。她知道申卫然指的是惹她哭的那件事。

    “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心里那个气啊,早在看到他守株待兔等在咖啡瘾门口前时,就散了差不多。

    “你的东西在哪?我今天跟朋友借了小货车来替你搬家。”

    “我没有多少物品,我先去跟娃娃说一声,你到外面去等我好了。”

    “她要是不放人,你尽管大声叫我。”

    路猷雅似笑非笑的瞅他。娃娃又不会吃人。

    “我不能兼两份差吗?”

    “不能。”他直接否决。

    她悄悄叹了气,脸蛋的神采稍黯淡了些,可是随即又振作精神,俏皮的嘟了下小嘴。

    “那我最好祈祷未来的老板够慷慨,不会让我日子太难过。”双手做合十状,本来清淡的表情整个生动了起来。

    “我看起来是很小气的人吗?”看到她那张细致的小脸有了精神,申卫然把刚开始来时的忐忑跟矛盾都丢到九霄云外了。

    “等我领到薪水的那天才能做评论。”看是要把他捧上天还是臭骂。

    “你够现实。”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虚无缥缈,好,工作的归工作,他也不会给她不实在的愿景。

    “谢谢赞美。”

    “你最好要有觉悟,在我身边工作一点都不轻松。”他不是个好相处的老板,公私分明。

    “如果真的轻松,也轮不到我吧。”虽然她只跟过萧夏川这个老板,但是几年的商场历练,看过的老板嘴脸又何曾少过。

    她知道申卫然,于公不是会放水、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类型老板,但是,又何妨,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工作上,谁给她一片天,她就能把那片天空经营得有声有色,起码,一定对得起他们给的薪水!

    第四章

    一天清晨的开始,路猷雅会从外头把山茶花抱进屋内,直到傍晚,再重新将它拿出来放到屋子外面沾露水。

    她嫌申卫然的屋子没绿意,不辞辛苦的搬进搬出,只要一到下班时间就把花盆往外搬,怕被他的烟味给熏坏了。

    申卫然站在木造长廊上看她,看着自己捏着烟的手指,毫不犹豫转瞬掐灭刚刚点上的香烟。

    沐浴在夕阳金色余光的路猷雅,轻手轻脚的摘除白色山茶的枯叶,双目半开半阖,脸庞隐隐然有莹光流动,美得叫人屏息。

    看着看着,他的心脏猛烈跳动着。他的助理向来寿命很短,可是路猷雅很不一样,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效率高,领悟力强,行销企划本领强悍,沟通协调能力强人一等,不到几天,他本来乱成一团的行事历开始按部就班,有了很可喜的样子了。

    他不否认,自己很把路猷雅当回事;而且这回事是初念浅,转念深,再细细参详,已然不想回头,没有抗拒能力了。

    一个优秀的人才埋没在咖啡厅里端咖啡,他很庆幸自己被鬼迷了心窍,把她抓来身边放着,现在才有眼福可以看见她令人怦然心动的模样。

    “申先生,我下班了。”在起居室看不到申卫然的人,路猷雅寻到长廊来,看见对着夕阳发怔的他。

    “你要出去?”她几时带上了皮包,就连小外套也穿上了……手里还提着他常用的那只保温壶。

    这几天为了让路猷雅用最快的速度上手,他支使她不手软,影印、打杂、跑邮局银行,常常忙到三更半夜,却没听她叫苦喊累。

    今天她一反常态准备出门,要去哪?

    “有点事,晚饭你自理好吗?”下午父亲进了开刀房,妈妈心急如焚的打了好几通电话,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也很担心结果。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我爸在开刀房,我妈一个人,我担心她会害怕。”她的神色带着不安,只是一直掩饰得很好,被他这一问才流露出少许仓皇。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你说过不喜欢公私不分,我相信我爸会没事的,他是个好人,邻居左右都说他好,好人会长命不是吗?”

    申卫然眼神交织着复杂。明明她担心得都快失神了……

    “以后有事不许放在心底,拿出来大家商量。”他温柔的摸上她的发心。她的发质柔细温软,像极了涌上海滩的绵沙。

    路猷雅错愕得忘记要闪躲。有多少年?应该是从上了国中开始,就再也没有被人家当作小孩看待了,她一向独立,父母是重男轻女的老派人物,对她这女儿也不特别宠溺。

    他温柔如水的揉弄,害她的心立时崩塌了一大块。

    当申卫然的手掌心从她的发中撤退,她居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几个快步他从玄关的玻璃盆里拿了钥匙,朝她勾指。

    “不用你送,我……自己搭公车……很快的。”她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吗,怎能因为小小的温柔就动了心?甩头,路猷雅甩掉不该有的念头。

    “哼,我说要送就要送,公车会比我的车子快吗?”他想送谁还没有人有胆子拒绝,再说通常只有别人要求他接送,还没有他要殷勤相送却被拒绝的例子。

    于是,路猷雅没得选择的上了申卫然的车。

    “你们家就你一个小孩吗?”跟她紧密相处的这几天,他发现她除了公事以外从来不提自己。

    家中生变,要不是她开口,他大概也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她的心里,还隐藏着多少心事?

    “我还有一个大哥在国外攻读硕士学位。”她的目光盯着车窗外开始闪烁的霓虹还有车潮。

    “你父亲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人呢?”

    “妈妈说不要让大哥担心,要他专心读书。”

    “你的想法呢?”

    “我能有什么想法?”她从小就习惯这样的待遇,再说,她那只会读书的哥哥就算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申卫然不以为然的撇嘴。

    “爸妈也是我的,而我跟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比大哥还要长,照顾他们是我的本份。”她不是认命,而是在她还能担待的范围内尽量去做,真的不行了,再看着办吧!

    手握方向盘,眼角余光不时瞧着路猷雅的侧面。这明明是货真价实的好女人,为什么谣言却把她渲染得那么不堪?

    医院不远,申卫然把路猷雅放在医院大门口下车。

    她的谢字还没出口,他已经抢过话,“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你……也要上去?”

    她问话的口气让申卫然不爽了。这小妮子老是把他当外人!

    “不行吗?”

    “我今天不回去,但是明天我会准时上班的。”她以为他在意的是她明天能不能上班,会不会迟到。

    自从父亲生病以来,都是母亲在医院照顾,要是可以,她也想找看护来轮替,但是口袋内容物见窘,她平常只能在咖啡瘾下班后,赶过来跟母亲轮替一下,好让疲惫的妈妈多少喘口气,但这几天她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来轮替了,就连给妈妈送顿热饭都没有,今天说什么她都希望能陪着母亲直到父亲手术平安为止。

    申卫然挥挥手要她赶紧进去,别在外头吹风,车子咻地住停车场驶去。

    路猷雅放弃把那个一旦决定一件事就会顽固贯彻到底的人叫回来,没辙的走进旋转大门。

    路猷雅找到母亲的时候,张美桃正忧心忡忡的盯着开刀房外不断跳动的萤幕,萤幕显示着病人的状况是准备中、开刀中还是人已经在恢复室了。

    她原来是个圆润乐天的妇人,丈夫卧病的这段期间她心力交瘁,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

    “妈。”不敢惊动怔仲的母亲,路猷雅喊得很小心。

    看到女儿出现,像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张美桃马上握住女儿的手。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爸进开刀房你都不关心,养女儿真没用。”

    路猷雅扮起笑脸,“妈,爸会平安出来的,你别烦恼。”

    “我怎么不烦恼,你爸人在开刀还没出来,护士就来要钱了。”从随身的小钱包里掏出医院的缴费通知单,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路家是平常的小康家庭。

    夫妻俩守着一间家庭式小工厂养大一男一女,在无病无痛的平安时候,要维持—家用度并不困难。

    现在家中经济支柱倒了下去,以前可以视而不见的问题,就会很残酷的一样样浮现。

    穷人没有生病的权利!这点路猷雅很清楚。

    “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她故作轻松的把缴费单收进口袋,顺手拿起带来的保温壶。“妈,我熬的鸡汤,您趁热喝一点吧!”

    “我不饿,也吃不下去。”跟丈夫将近三十年的婚姻,感情平淡不好不坏,但是再怎样都是丈夫,第一次开刀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要怕,第二次,所有的坚韧都被掏光了。

    “我想伯母需要的是彻底的休息。”申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路猷雅身后,高大结实的他一出现如同天神,让悲情的张美桃都忘记要继续数落女儿。

    “这位是……”

    “我的老板。”

    “我是小雅的男朋友。”

    两人异口不同声,搞得张美桃一头雾水,她把女儿拉到一旁审问——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妈,他是我老板,不是什么男朋友。”路猷雅连忙澄清。

    “真的?人长得很不错说,要是有好机会要记得把握。”再怎样,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美好归宿的,宁可一网打尽也不可以错放一个。

    “现在的我哪有心情交男朋友,要是有一定跟你说的啦。”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母亲的注意力拉回来,早知道死活也不让申卫然上来了。

    萧夏川席卷的风暴好不容易被父亲中风的事件覆盖过去,现在的她并不希望申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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