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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只为你一个人正文 第 1 部分阅读
- 作品:只为你一个人
作者:古灵
男主角:金日
女主角:袁翠袖
内容简介:
咦?额娘现在是在跟他说真的还是假的?找不到媳妇就别回家?!
耶~~他出运了,这回可以自由粉久啰!
于是他挥挥衣袖、包袱款款,立刻落跑,不留一丝云彩。
可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要他在出公差时,顺便当保母,真是“他大爷的!”
他没想到的是,在做这份苦差事时,竟教他碰到一个让他看对眼的小姑娘,
两人不但很有话聊,还不论做任何事都能一起打闹、一起做,
让他忍不住兴起……成家的念头!
但是,有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却一直深深困扰著他,
那就是她的某个似是而非的错误观念──
除了她爹,她不习惯跟年纪比她大的男人相处,
一旦面对他们,她会觉得很别扭、很不自在;
而他可是个如假包换的“成熟男子”耶!这下他该怎么办?!
看来还是先别管这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把她的心拐来再说……
正文
序曲
“滚!”
平静多时的庄亲王府,猝然自大厅内爆出一声阴鸷的怒吼,打雷又闪电,骇得王府内所有奴仆、婢女们吱吱乱叫着窜入老鼠洞里去念阿弥陀佛。
“是是是,我滚!我滚!”
一个大眼小嘴儿,双颊特别嫣红,活脱脱小奶娃样儿的少年随后抱头鼠窜逃出来,一见厅外探头探脑的旗装女人,脚下不敢停,慌忙捉住旗装女人的手继续狂奔,直逃到东跨院才停下来,两人一起抱肚子喘气。
“如……如何,成……成功了吗?”旗装女人一句话说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那还用说!”少年笑得可得意了。
“告诉我!告诉我!”顾不得喘气,旗装女人兴致勃勃的追问,就像是急着听故事的小女孩。
少年耸耸肩。“不就那个样儿,阿玛一提皇上要个人去捉拿反清组织大乘教教主刘奇,有必要的话,当场格杀亦可,不待阿玛说完,我就说要杀人我不去,麻烦阿玛叫弘或弘昶去……”
“听你这么一说,你阿玛偏要你去,”旗装女人胸有成竹的接着说。“你再多说几次不去就是不去,他就气唬唬的铁了心非让你去不可!”
何止气唬唬,王爷大人差点把亲亲儿子砍成两半,上半身是一半,负责哀嚎;下半身是另一半,负责流出一些肠啊肚的,然后福晋大人就会亲手把王爷大人活活掐死!
“可不正是!”少年得意的弹了一下响指。“被我这么一激恼,阿玛犯上牛脖子啦!”
旗装女人嘿嘿嘿奸笑。“如何,额娘的法子不错吧?”
“是是是,额娘可本事了,不过……”少年端起一脸谄媚的笑。“也得儿子我这几把式够能耐呀!”
旗装女人挑了一下眉毛。“那么……”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摆摆手。“这回额娘大力帮我,下回换我大力帮额娘,对吧?”
“不对!”旗装女人不假思索的断然否定。
“咦?”少年呆了呆。“不对吗?”难不成是“免费”帮他的?不可能吧,额娘才没那么大方呢!
“我要你帮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旗装女人用力的说。
少年又呆了一下,继而猛翻白眼。“额娘,您已经有儿媳妇了不是!”
“那是弘的,不是你的,请别强占他人的老婆,特别是你亲弟弟的老婆!”旗装女人不屑的哼给他听。“说到这我就有气,弘娶妻生儿子了,连弘昶都定下了亲事,你这个老大呢?请问你老婆在哪里?”
少年装个鬼脸。“还在她娘家窝儿里背女训、学女红呢!”
“你这不肖子,”旗装女人恼怒的大叫。“这趟出门,找不着老婆就别给我回来!”
找不到老婆就别回来?
好极了,这下子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是,额娘!”少年眉开眼笑的大声应喏。
“还有,”旗装女人不疑有他,继续下命令。“顺道上柳家瞧瞧去,若是得空也到外公家去跟外公问声好,然后呢……”
她说她的,少年的魂儿早已飞到遥远的南边儿去了。
事了之后,他要先上哪儿去乐一乐呢?
第一章
乾隆十一年八月,四川成都——
“武大人,刘奇我解决了,再免费奉送灯郎教教主徐上节和凝山道人,善后就交给你啰!”
面对新任四川提督武绳谟,少年笑吟吟的交代完毕,转身便待闪人,可是……
“贝子爷,请留步!”
留步?
哪一步?
少年的身子僵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方才不情不愿的缓缓回过身来,见武绳谟手上拿着一封信函,当场哭起了小奶娃的脸蛋儿。
“请不要告诉我,那是给我的!”
“贝子爷,是王爷……”
少年举手阻止武绳谟继续说下去,不但笑容崩溃,那双又圆又大的眼儿也湿漉漉的蒙上了一层薄雾。
“不瞅行不行?”他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问。
武绳谟几乎快笑出来了,忙掩唇咳了好几下,硬吞回笑意。
“贝子爷看不看不关卑职的事,但卑职还是得交给贝子爷。”
“他大爷的!”少年低咒着接过信来,片刻后……“真教人挫火儿,竟把这种麻烦扔给我!”他一边抱怨一边收起信函。
“王爷还要卑职转告贝子爷,每两个月得给王爷回一次讯儿。”
“可真事儿!”少年又嘟嘟囔囔的。“行了,我知道了。没别的话儿了吧?那我走了!”
“送贝子爷!”
“不必!”
出了提督府,少年静立思索半晌。
“好,先上外公那儿去!”
两个月后,杭州——
杭州最美在西湖,而要欣赏西湖,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这会儿正是细雪轻柔,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宛如春天的柳絮,不停地飞舞下来,落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落在岸边低垂的柳枝上,却丝毫不教人觉得冷,反倒有种沁心沁意的感觉。
白堤道上,一把油纸伞,两个少年正在静心感受这片雪湖的美……
“大表哥,好冷喔,我们杵在这儿大半晌了,到底要干嘛呀?”
“真没出息,咱们才刚到多久,你就喊冷!”
“不,我们还没到,我就觉得好冷了!”
“……可恶,为啥要把你交给我呢?”
“把我交给大表哥最安全了,爷爷说的。”
“是吗?嘿嘿嘿,待我把你卖给两江总督,你可别怨大表哥我!”
“大表哥才不会呢,爷爷说的。”
啧,真没趣儿!
“算了,最多再候上几日,白慕天就该回来了,这会儿咱们先找家酒楼嚼谷一顿吧!”吃喝一顿之后,身子暖呼了,这小子敢再给他喊冷,他就直接把这小子扔进湖水里头去冷个够!
于是,两个少年启步行向断桥那头。
“大表哥。”
“嗯?”
“一定要嚼谷子吗?我想吃面耶!”
西湖四时皆是名景,但雪天里,游人多半宁愿躲在暖呼呼的屋子里头,透窗静静地品尝西湖那冷艳的美,于是,湖畔的酒楼茶馆之中,十之八九全都坐满了人,尤其是观景最佳的望月楼,简直是人满为患,几乎每一桌都并上了不同路的客人,不过都是一般人,不惹眼也不逗看。
除了二楼临窗角落那桌。
那桌坐上了两男三女五位年轻客人,模样看上去都挺文雅,但携刀背剑,一望即知是江湖人。
“别再说了!”
“追根究柢错的是那些顶着皇族亲贵头衔耀武扬威的家伙,为什么不该给他们教训?”
“闭嘴,这种事轮不到你来评断!”
“我讲的明明是事实,为什么连说都不可以说?”
“因为现在并不适宜讲那种事。”
话愈讲愈任性、愈讲愈冲,再讲下去搞不好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是那对同坐一侧的男女,一个俊逸尔雅,一个艳丽夺目,面貌有六、七分相似,多半是兄妹。
“我偏偏要……”
“黄姑娘,令兄说得是,无论你怎么想,最好放在心里头,免得给大家招来麻烦。”
而这位不过拿出几句话,便很神奇的使黄大姑娘自动闭上大嘴巴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容貌相当俊美,举止沉稳,气度非凡,只可惜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阴煞之气,看着他久了会油然生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或者,我们可以分道而行?”
随后提出这项中肯建议的是端坐于黄家兄妹对面的大姑娘,双十年华,话声无限轻柔甜美,粉蓝色袄裙,玉骨冰肌、清丽高雅,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眼神极其冷漠,还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峭、几分无视天下人的高傲。
不过她掩饰得很好,总是垂眉敛目,看似大家闺秀的矜持,天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杂七马八。
“咦?要分开?为什么?”
与其他两位比起来,大姑娘身旁那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可就逊色多多了。
一身翠绿袄裤,又粗又长的发辫乌溜溜,除了一对翠玉耳环和两条翠绿发带之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首饰,既不像黄大姑娘那样美艳绝伦、英气飒飒;也不如大姑娘风华绝代、娴静婉约,最多只是个朴素清秀的小家碧玉,既不起眼,更不惹人注目,路上走过去绝不会有人多瞄她一下,不说明白,人家还会以为她是伺候那两位大姑娘的婢女呢。
然而,她眉眼间那股孩子气的纯真憨直,亲切又可爱,却也是其他两位大姑娘所没有的。
“但……”大姑娘眼角闪过一丝诡谲。“有时候不太方便。”
“可是……”少女似乎十分疑惑。明明黄氏兄妹是唯一能够帮助她们的人,为什么反而要跟他们分道而行呢?
“翠袖妹妹,”大姑娘及时打断少女的下文。“我们不该勉强别人。”
“说得也是,横竖我们原就不同道。”俊美年轻人赞同道。“那么,黄公子和黄姑娘两位……”
“喂喂喂,到底是怎样啊?”黄大姑娘忍不住又打开才紧闭下到几句话的大嘴巴。“你们两个都只为她们说话,这我都不讲了,现在我已经不开口了,你们还要怎样嘛!”
黄公子直摇头。“你就是这样,他们才不想跟我们同路。”
黄大姑娘窒了一下。“我……我又怎样了嘛?”
“你太任性了!”
“人家哪有!”
“你……”
眼见兄妹俩好像又要吵起来了,这时候,大姑娘又适时的从中岔进去,神态自若得好像他们的冲突与她全然无关,并不是因她一句话引出来的,这种结果也不是她造成的,从头到尾她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
“既然黄姑娘不愿意,我们继续一道走也没什么。只是……”她瞥一下俊美年轻人。“玉公子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只等漕帮帮主回来,我得亲自把信函交给他,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那么……”大姑娘转向黄氏兄妹。“两位可有特别想去哪儿?”
黄公子没来得及出声,黄大姑娘就抢着说:“随便哪里都行,我们跟定玉公子了!”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黄大姑娘中意俊美的玉公子,偏偏玉公子和那位温文的黄公子一样,两人暗自恋慕的都是那位清丽高雅的大姑娘,两个男人一般年轻、一样出色,最后谁能夺得美人心呢?
大家先卯起来拚个你死我活再说吧!
唯有那位翠绿袄裤的少女袁翠袖是纯看戏的观众,两只乌溜溜的眸子光在那里转过来、看过去,有点迷惑,似乎仍搞不清楚状况,根本插不进嘴。
他们在抢什么东西吗?
“翠袖妹妹,你呢?”大姑娘转问身边的少女。
“我没意见,都听蓝姐姐的。”
“那么,这边事了后,我们顺道上苏州去,几位认为如何?”
“可是我去过好几次了!”黄大姑娘又在没事找碴了。
“我没去过。”玉公子淡淡道。
又是一句话便打回刁蛮姑娘的抗议。
“好嘛,那我们再去一次也……”
“几位公子、小姐,没位了,可否凑一桌呢?”
话说一半,横里突然岔进话头来,几人不约而同转首去看。
原来是店小二,身后还跟着两位少年,前头那位很平常,不过十四、五岁,脸上犹带着几分稚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忠厚老实的大孩子。
至于后头那位可惹眼了,十六岁上下,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泛着逗趣的神采,艳红的小嘴儿比姑娘家的檀唇更诱人,冻得红通通的双颊粉嫩可爱得教人恨不得使劲儿掐上几把,不是俊美的帅哥儿,可那副逗人的小奶娃模样,不管走到哪儿都会诱人多瞅上他好几眼。
“请便。”
没人喜欢跟陌生人搭一桌,不过出门在外,凡事以和为贵,下回说不定换他们得跟人家凑上一桌,这时候先给人涂个方便,以后才有方便可享。
“谢谢!谢谢!”
可爱少年喜孜孜的连声称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双眸倏亮,旋即一把硬将老实少年推到远远另一头去,自个儿笑吟吟的一屁股占上翠袖旁边的位置,还对她猛扇长睫毛,毫不遮掩的显露出对她的兴致。
在京里头,美人他看到眼睛都抽筋了,现在,他只想品味一下清新的空气。
“我叫金日,不知这位姑娘姓啥名谁啊?”
“今日?”翠袖失笑。“我叫明日。”
金日呆了呆,旋即哀怨的垂脸抽鼻子,“这怎能怪我,明明是我爹娘给我起的名儿不好嘛!”声音居然还有点呜咽。
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竟然说哭就哭,翠袖顿时傻住,手足无措的慌忙收起笑容,“对不起,对不起,人家不是有意的嘛!一听到,顺口就……就……”她满怀歉意的愈说愈小声。“呃,我……我叫袁翠袖……”
谁知道她才刚报上名字,金日猛抬头,又挂回原来那张璀璨的笑脸,哪里还有半点哀怨的影子,别说哭,他还得意得不得了。
“翠袖是吗?嗯嗯,好名儿!好名儿!”
翠袖不由愣住,其他人也看得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来凑桌吃饭的,还是来泡妞儿的?
“大表哥,”老实少年扯扯他的马挂。“我饿了,人家伙计也在等着呢!”
“等个啥?”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着话,金日依然笑咪咪的对住翠袖,懒得移开眼。“有啥好料的全给送来不就成了!”
“可是,大表哥,我想吃面嘛!”
“你可真事儿!先警告你,再啰唆就不给搓,教你饿得没着没落儿的,瞧你还给我挑不!”
“……小气!”
“欸?”霍然回过头来,笑脸没了,金日两眼恼怒地瞪得更大更圆,小嘴儿气唬唬的噘起半天高,双颊鼓起两粒红枣儿,很用力的想要表达出他的怒火,可惜一点效果都没有,看上去反而更可爱了。“竟敢说你大表哥我抠门儿?我什么时候抠你了?小心我开了你的脑瓢儿!”
老实少年赶紧抱住脑袋。“人家吃碗面又花不了多少!”
“为什么一定要吃面?”
“吃面才有热汤喝嘛!”老实少年委屈的咕哝。
“就为了喝热汤?”金日啼笑皆非的喃喃道。“伙计,劳驾,先给我送一大碗热汤来,洗锅水也成,老大娘的洗脚水也凑合,是香是臭一概不论,只要够烫呼就行,先让他喝撑了再说!”
洗锅水、洗脚水?
不只伙计,桌旁的人全都忍俊不住笑出来,尤其是翠袖,她笑得最大声。
“那谁敢喝呀!”
唯有老实少年没笑,管自低头闷不吭声,一看就知道是在赌气闹别扭。
金日眉梢子一扬,“得,竟给我迸磁儿,说你傻冒儿可真是傻冒儿!”他没好气的说。“若非外公要我一路上多少提点你一些,变着方儿帮你改改这肉性子,你以为我闲得慌,专爱找你茬儿?”
老实少年疑惑的抬起脸来。“爷爷?”
“那可不!”金日很夸张的叹了口气。“外公要我教教你,该拔脯儿的时候就拔脯儿,可该油儿的时候也得油儿,别太死心眼儿,也别老犯牛脖子爱使气儿,遇上要紧事别尽打嗑咀儿,也别二五八档,更别翻扯摔咧子,心头不乐就端起脸子最要不得,这些道理劳烦你长长记性儿,别等吃了亏没了落,叫你嘬瘪子!”
落落长一大串话说下来,刚刚在笑的人全笑不出来了,各个满脸黑线,翠袖更是两眼茫然,头上飞舞着一圈大问号,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大表哥。”
“明白了?”
“不明白,大表哥说什么我压根儿听不懂,能不能麻烦你用我听得懂的话再讲一回?”
“……”
金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静默片刻,然后有气没力的挥挥手。
“算了,算了,待白慕天一回来,把你丢给他,我的责任就算了了!”
“咦?”玉公子两眼蓦睁。“你也要找白帮主?漕帮的白帮主?”
“也?”金日也愣了一下。“难不成你也是?”
玉公子颔首。“我要送封信给他。”
“送封信?那可方便。”金日滑稽的咧咧小嘴儿,大拇指一比,比上了老实少年,“我还得送个活蹦乱跳的人给他呢,这一路上可累了,再多两天,我非撂挑子不可!”再定住大眼儿。“请问这位公子是?”
玉公子拱拱手,“玉弘明。”跟着瞥向一旁。“他们两位是黄希尧公子与黄秋霞姑娘,袁姑娘旁边那位是汪映蓝姑娘,她们谊属世姐妹。”
“玉弘明?”金日没留意到其他人叫什么,只注意到玉弘明的名字,怔愣地注视他好半天。“原来是你。”
玉弘明微微蹙了蹙眉。“你认识我?”
金日没吭声,笑得可贼了。
怎不认识,他们是堂兄弟呀!
跑江湖就是这样,关系随便套过来套过去最后全套上了,原来大家都是朋友,于是,金日就和玉弘明他们凑在一块儿了,因为他们等待的是同一个人。
不过,虽说是走一起,却又老分两边……
“来了!来了!”
抱着一大包热呼呼的糖炒栗子,金日兴匆匆的回到茶馆内,快步走到翠袖与老实少年——竹继洪那一桌,桌上早已摆上一碟碟的瓜子、豆干和花生等,加上炒栗子,捧上一杯热呼呼、香喷喷的龙井,悠悠欣赏窗外的西湖冬景,这份闲情与惬意可不是随处都找得着的。
“不用分给他们一半吗?”翠袖扭头往另一桌瞧。
好些天来,他们总是一道闲逛杭州城,吃饭、喝茶、赏梅、游西湖,但不知怎地,虽然起初都在一起,却老是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分成了两边,就像现在这样,玉弘明、黄家兄妹与汪映蓝是一边,她和金日表兄弟是一边,虽然她觉得这样反倒好,但总觉得有点奇怪。
谁把他们分开了呢?
“不用,可别去裹乱惹人硌应!”金日淡淡道,顺手打开炒栗子的油纸包。
裹乱?
惹人硌应?
什么东西?
回过头来,翠袖一边帮他倒茶,一边好奇的打量他。“金公子,为什么你说话总会带上一些我听不懂的词呢?”虽然那种口音儿来儿去的很好听,但不懂内容,再好听也没用呀!
“别说你,我也老听不懂,”一侧,竹继洪喃喃嘀咕。“偏大表哥就爱说那种舌头会打死结的京片子,大半时候我都得绞尽脑汁猜说大表哥到底在讲什么,猜错了还得挨顿臭骂,你都不知道有多悲惨!”
“京片子?原来你是从京城里来的,”翠袖更好奇地仔细端详金日。“所以才老说那种奇怪的词吗?”京城里来的人果然不一样——舌头特别会打圈子。
“我说惯了。”金日笑吟吟的剥给她一颗栗子。
“那你刚刚到底说什么?”
“我说,别去插上一脚干扰他们,免得惹人讨厌。”
“这我就听得懂了。”翠袖点点头。“你以后能不能都这样说话?不要老是绕舌头绕到人家都听不懂嘛!”
金日咧咧小嘴儿。“我尽量。”
“呜呜呜,”竹继洪满腹心酸的拭拭眼角。“总算以后不必那么辛苦,老是得猜大表哥在说什么……哎哟!”
“叫你碎嘴子!”金日笑咪咪的把送到表弟后脑勺的拳头收回来。
“你别老欺负他嘛!”翠袖瞅着龇牙咧嘴的竹继洪,赋予无限同情。“他是你表弟耶!”
“不,我不是欺负他,”金日一口否认。“我是在教导他。”
“教导他?”翠袖喃喃重复,疑惑的举起自己的小馒头看。“用拳头?”
“当然,你没听过吗?所谓玉不琢不成器,子不打不成材。”金日板起一本正经的表情,表示他所说的话保证是自盘古开天辟地当时流传下来的天规定律,凡人一概不得违反。“所以我非打不可!”
翠袖认真思索一下,点头。“有道理,不打不成材,打了才会成材,那你就尽管打吧!”她可不能害人家不能成材。
竹继洪不敢相信的瞪住她。
她不是在帮他吗?怎地反倒害起他来了?
“既然你表哥是为你好,你就要乖乖让他打,也别气他喔!”翠袖再追加两句,好心劝诫那个“不成材的东西”要好好领受表哥的“教诲”,千万别辜负了表哥的一番“苦心”。
她是白痴吗?
竹继洪不可思议的张着嘴呆了好半晌,而后欲哭无泪的抽抽鼻子,没力的叹了一口无奈的气。“随便你们说!”径自埋头吃他的花生、啃他的瓜子,再也不想理会这对害人不眨眼的男女了。
金日差点笑爆肚皮,别开脸去连连呛咳了好几下再转回来,嘴角仍在抽动。
“听见没有,小子,你可别‘辜负'了大表哥我一番’苦心'啊!”
“对对对,你要大力的‘教导',”翠袖很慷慨的提供百分之两百的支持。“他才会成大材!”
就说这种单纯憨直的小姑娘比大美人可爱多了!
“好,我保证会卯起劲儿来揍,不,‘教导'他。”金日笑吟吟的做下保证。
翠袖绽开憨纯的甜笑,很高兴两人能得到共同的“结论”,然而下一刻,当她不经意瞥见另一桌的隋况,笑容又掉了。
“为什么我老觉得他们之间有点奇怪呢?”她困惑的喃喃自语。
金日也瞄去一下,端起热茶来浅啜一口。
“我说,翠袖姑娘,你们跟玉公子他们相识很久了吗?”
“也没很久啊,”翠袖摇头道。“我们是这趟出门半途中向玉公子问路才认识的,几天后又遇上黄公子和黄姑娘,他们和玉公子是旧识,然后大家就一起上杭州来了。”
“难怪。”金日放下茶盅,慢条斯理的继续剥栗子给她吃;而她也很自然的全数接收下来藏进肚子里去以备过冬。“时间不长,难怪姑娘瞅不出黄姑娘喜欢玉公子,但玉公子和黄公子中意的是汪姑娘,所以说一旦他们凑一块儿,必定会出现那种微妙的气氛。”
迟钝的小姑娘就是这样,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事,她起码得多看上几万眼才能看出一点苗头来。
“咦?原来他们……”翠袖恍然大悟。“啊,对喔,我早该想到了嘛,虽说我跟蓝姐姐并不太熟,但也听汪府的下人们提过说有好多好多人上汪家提亲呢,不过全被蓝姐姐给推了!”
金日有点意外的睁了睁眼。“怎地,你跟汪姑娘也不熟?”
“不熟,不熟,”翠袖猛摇头。“我是五月里才到华中来找汪世伯,他是我爹的同乡好友,那时我才认识蓝姐姐的。”
原来大家都不熟!
“原来如此。那么……”圆溜溜的眸子瞄去一眼。“你呢?”
“我?我怎么了?”翠袖疑惑的反问。
“你可也有许多人上门求亲?”
“没有蓝姐姐那么多。”
意思就是,有。
“你也全给推了?”
“是爹和娘都说那些上门来求亲的人条件都不够好的嘛!”翠袖说得理直气又壮。“我在汪家住了两个多月,也有人来提亲,不过蓝姐姐也说那些人不够资格,所以我也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