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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猎物(上)

正文 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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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口气,她压下胸中纳萦回不去的郁闷,抱着他的衣物站起来,回到卧房里,把它们放回衣柜。

    差不多在这时,手机又微微轻震,她掏出来点开屏幕,看见他在门口,正一边打着呵欠,拿镜匙开门。

    他发微湿,沾着雨水,她把手机放回口袋,到浴室抓了毛巾,走出卧房。

    他已经走了进来,关上了门,在阳台脱去鞋袜。

    “回来了?”她迎上前去,打开纱门。

    “嗯,我回来了。”

    “把头擦干,别着凉了。”她把毛巾给他,同时接过他手上的雨衣,挂到门外晾干。“你先去洗澡,我炒个青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好。”他拿毛巾盖着头,擦着被雨淋湿的发,没多说什么就进门去洗澡了。

    她到厨房把菜下锅拿蒜头清炒,刚盛盘,他已经洗好澡,走了出来,坐到了餐桌这儿,她这时才看见他额头和下巴上有两道擦伤,手肘和手背上也有。

    她一楞,开口问:“怎么回事?怎么弄伤了?”

    “没什么。”他自己添了饭,耸着肩,不以为意的道:“下雨路面积水,车轮打滑,不小心摔了一下。”

    闻言,她秀眉却仍微拧,把菜在桌上搁下,边道:“上次机车行的老板就说,我们的车胎胎纹都快磨没了,这样骑很危险,明天你还是先去机车行一趟,换个轮胎吧。”

    “嗯。”他点头,坐下来吃饭。

    她回房里去帮他收脏衣服,上面果然沾了不少泥水,她拿到后阳台稍微清洗再浸泡,回厨房时,他已经吃完了,正在洗碗。

    她回到卧房里翻出医药箱,他走进来时,她要他在床边坐好。

    “只是擦伤而已。”他说。

    “我知道。”她说着,仍是打开了医药箱,拿出生理食盐水和棉花,伸手轻触他的下巴:“把脸抬起来。”

    他没再抗议,只乖乖把头抬起来,让她检查清洗额头和下巴上的伤口。

    “你毛司上回打破伤风针是什么时候?”她边替他消毒擦药,边问。

    “半年前做健检时才打过。”他坐在床边仰头看她站在他的双腿间,低头专心替他擦药。

    “时效过了吧?”她擦好了他额头和下巴上的伤,要他把手抬起来,继续处理他手肘和手背上的伤口。

    “没有。”他瞧着那女人清秀的面容,心不在焉的随口答着。“破伤风疫苗能撑很久,一剂可以撑十年。”

    她看着他手肘那掉一小片皮的伤口时,不自觉紧蹙着眉头,看那伤口的模样,她怀疑他是在刚刚洗澡时,嫌麻烦,就干脆把那整片皮剥掉了。

    “十年?你确定?破伤风疫苗效期有那么久吗?”

    虽然他表现得好似不痛不痒,她依然尽量小心,不知为何总感觉那磨掉的皮像是在她自个儿手上似的,让她看了就头皮有点发麻。

    “去年打疫苗时,医生说的。”

    既然是医生说的,她就没再追问下去。他手背和指节上的情况还好,就是有些红肿,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抓着他的大手,拿药水消毒了一下。

    和右手相比,他左手的情况好一点,只是指节也有些微红,倒是没有什么擦伤,她看见他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有些脏,没多想,便将它摘了下来拿酒精擦拭。

    他的婚戒和她是一对的,同样是纯银做的,样式很简单,上头没有任何设计或钻石珠宝,整个就只是很素的一对指环,他的大一些,她的小一点,内侧简单刻着两人的姓和结婚日期。

    婚后,他几乎没拆下来过,就连洗澡也戴着,那戒指在他被太阳晒得万分黝黑的无名指上,留下一圈清楚的白。

    那,是属于她的痕迹。

    因为她,才存在。

    看着那圈白痕,她心口微微的,熨着奇异的暖。

    他在这时,像即将冬眠的大熊一样,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边用自由的右手搔抓着后颈。

    看见他眼里已经泛着红丝,知道他累了,她小心的替他把戒指套回去。

    “好了,去刷牙吧。”

    “我刚洗澡时刷过了。”

    “那是吃饭前。”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这男人,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小男生。“吃完饭要刷牙,才不容易蛀牙和得牙周病。”

    他咕哝着听不清楚的字句,却仍是起身走进浴室,乖乖的刷了牙。

    她把医药箱收拾好,又到厨房把剩菜、剩饭收到冰箱里,然后关掉厨房与客厅的灯。

    等她回房时,他已经在躺平,完全睡死。

    吃饱就睡,对身体不好,但她知道他是不可能再爬起来了。

    她忍着想将他摇醒的冲动,熄了房间的灯,掀开被子上床,在他身边躺下。

    这一夜,为了她也无法确定的原因,她在翻来覆去,比平常花了更多时间才睡着。

    火车轰轰从身前驶过,扬起一阵风,着她的发。

    她猛然回过神,快速转身从月台边退开。

    地铁月台上,人潮汹涌,人与人挤到摩肩擦踵,她却看不清身边的没一张脸。

    她推挤过人群,爬上楼梯,离开车站,快步走在不知名的城市里,只觉心脏狂跳,头皮发麻。

    有人在跟踪她。

    她很想拔腿狂奔,却不敢加速,甚至不敢回头。

    这是个噩梦,她知道。

    眼前的街道与建筑是拼凑出来的,香港的中环,伦敦的大本钟,纽约的时代广场,悉尼的歌剧院,东京的天空树,都在身边流转。

    这是梦,她不需要害怕。

    那些人不能伤害她,她能够应付这些,她应付过了,她逃离了他们的掌握,她知道现实是什么。

    她已经有了正常且真实的生活。

    这是梦,她不怕。

    但他依然不敢停下脚步,只在拥挤的人潮中,快步而行,她不会怕,但她也不想回身面对那些追赶她的人。

    她转过街角,慕地,看见了一栋正在兴建的大楼,那是沙乌阿拉伯的王国塔,它是如此,入云,宛若传说中的巴比伦塔。

    而在其顶端,有好几辆塔式起重机耸立在哪里,来回运作着。

    那塔楼如此之脯她不可能看得到上面的人是谁,可她清楚看到了,他在那里,坐在其中一座塔吊的作室之中,快速的吊挂钢梁,兴建那吓人的高塔。

    不可以,他不能盖那楼,不能在那楼上。

    这一秒,她忽然惊慌了起来,明知是梦,恐惧却仍让她拔腿狂奔,朝他所在的那栋高楼跑去,试图要阻止他。

    她跑过大街,冲进门里,狂乱的按着电梯,但电梯不听使唤,她快步跑上那如螺旋一般,好似永无止境的楼梯,可只要她抬头,就能看见他,看见她在那里,在的楼顶,像只蚂蚁一样勤劳的工作。

    她不断的往上奔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心肺好像快要裂开,正当她终于跑到他所在的楼层时,忽然间天旋地转,狂风骤起,他所在的塔吊,像玩具车一样左右摇摆。

    她吓得无法呼吸,下一瞬间,那的起重机拦腰斩断,摔了下来,经过她的身旁,用一种可怕的缓慢速度,重重跌落一千公超轰然摔倒在地面上,烂成一团,她在那瞬间从梦中惊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是汗。

    还是夜。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她能借由显示冷气温度的光亮,看见他躺在她身爆他动也不动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敢动,不敢呼吸,害怕仍在噩梦之中,或许是另一个噩梦。但她能感觉自己在,盖着温暖的棉被,而他,在其中散发着诱人的温暖。

    然后,她听见他徐缓深长的呼吸,她吞咽着唾液,着干涩的唇,跟着才终于能够喘息。

    她环抱自己,感觉有些耳鸣,无法克制胸中如在梦中那样狂跳的心。

    不要害怕,别恐慌。

    这没什么,就是梦,虽然是噩梦,也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不需要恐慌,她在自己的,他也一样。

    他很好!他很好!他很好!

    他没有摔落那几百层楼的高塔,他只是再睡觉。

    她试图说服自己,试图跟着他呼吸,和他一起吐息,那很难,她喘不过气来,而那恐怖的过往,就要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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