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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炮火弧线(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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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隆的炮火声从布尔夫雅略方向传来,80毫米迫击炮,120毫米榴弹炮尽力向敌军的阵地泼洒金属弹丸。在通讯频道里,谢尔巴科夫透过盟军的高阻塞电波频率向整个近卫第105空降师发布了战争动员令。</p>

    在充斥着沙沙的电流阻塞频道内,每个红军空降部队里都响亮着谢尔巴科夫那雄壮的话语:“全体红军战士们,同志们,光荣的工农儿女们,历史将赋予我们伟大的使命。劳动人民不能容忍寄生虫存在,光荣的苏维埃最终将会解放全世界的劳动者,砸碎旧世界的枷锁。行动起来,我的兄弟姐妹们,前面就是布尔夫雅略,我们已经包围了它,向帝国主义发起最后的冲锋。我们是光荣的苏维埃空降兵,革命和荣耀将我们铭记。同志们!前进!向着帝国主义心脏,前进!”</p>

    在师长的鼓舞下,隐蔽在废墟下,掩体内,战壕里的苏联空降兵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就像卫国战争时期的前辈们那样,朝着英国莱茵河集团军群—女王枪骑兵第1旅的守备阵地发起了冲锋。各个部队的红旗迎着风雪飘扬,由步兵战车,伞兵战车,半履带式装甲运送车,装甲侦察车组成的机械化冲锋来势汹汹,各种制式的机炮弹,重枪弹如同瓢泼大雨一样泼洒到英军的头上。从雪地上腾起一团团有白色积雪包裹着的红黑色火焰,闷雷般的炸响声此起彼伏,整个战场都陷入了混乱与疯狂。</p>

    “前进!同志们,胜利终将属于我们。乌拉~!乌拉~!”一个粗壮的空降兵少尉抡起那把AK—47冲锋枪激励着士兵前进,在苏联军队的进攻作战中有一条不成&#25991的规定,在步兵发动冲锋的时候,基层军官必须压头。这条规定起源于苏联最艰难的莫斯科保卫战时期,当时苏联红军为抵抗费尔多·冯·博克元帅的中央集团军群,苏联的基层军官总是带头发起冲锋。“俄罗斯虽大但已无路可退,后面就是莫斯科!”,“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前进!”,“我们的背后就是城市,我们的背后就是工厂,党中央和斯大林同志就在我们身后,决不让敌人踏进城市半步!”等等口号成为了当时苏联红军军官们带领士兵发起冲锋的专用标语。</p>

    冲在最前面的红旗旗手不幸被一连串子弹打中胸膛,几乎连哼都没哼一声,这名旗手就载到在地上。少尉一把接过红旗,继续向英军的阵地发起冲锋。—轰—,一枚炮弹在距离少尉仅仅半米的地方炸开,飞射的金属破片打进了少尉的身体内,血液顺着伤口像小瀑布一样流出来。</p>

    少尉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想尽量让血流的慢一些,因为他还没有看见旗帜飘扬在敌方的阵地上。但无论少尉这种做法却是徒劳无功,生命依然从他的身体里飞快的流逝。整个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少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慢慢的倒下去。</p>

    “连长!连长同志,我们马上送你下去。”后面紧跟上来的士兵搀扶住快要倒在地上的少尉,但少尉的耳朵里就像蒙了一层棉花一样,几乎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眼镜迷迷糊糊的,只能模糊的看清士兵大绒帽上的那颗红星军徽。</p>

    “跟着这面神圣的军旗,前进……同志们……”少尉的话断断续续,声音也很小,但他却用尽自己的身体上最后一丝力气,向军旗敬礼。看到连长的举动,周围的士兵纷纷面向军旗敬礼。少尉的手仅仅在空中停留了几秒钟就落下了,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连长,热血贲张的青年苏维埃联盟士兵毅然举起旗帜,继续冲锋……</p>

    “喂!喂!指挥点,我要密集炮火覆盖,敌人已经冲上来了,就是现在,马上!喂!喂?”窝在战壕内的英军中士对着电话话筒呼喊了半天,对方一点回应也没有,很显然电话线炸断了。中士无奈的挂断电话,旁边的一个士兵已经丢掉了自己那支自动步枪,双手痛苦的捂住脑袋,眼睛里写满了迷茫。</p>

    “苏联人是魔鬼……苏联人是魔鬼……我们都快要死了,我们死定了……”这个士兵精神已经崩溃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嘴里一直小声念叨着这句话。</p>

    “约翰!你疯了,你要干什么?约翰!”看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士兵开始大大咧咧的走出战壕,战友们都上前把他拽下来。很显然,他是被苏联空降兵的火炮和进攻气势给吓傻了。当面对一群把生死置之度外,庞大的,疯狂叫嚣的进攻部队,任何人都会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挤压着自己的心理防线。战友用力抽了他几耳光,试图把他打醒,但他依然碎念着,“我们是在和魔鬼作战,他们是魔鬼!是魔鬼!……”</p>

    中士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卷烟抽起来。他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无能为力。“他已经死了,别去管他,让他去。”中士已经彻底放弃了,士兵们都看着自己的长官,依然不肯松手。中士丢掉烟蒂,用力踩了踩,咆哮到,“我说他已经死了!放开他,这是命令!”</p>

    战友们终于松开了手,这个疯了的士兵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出战壕。结果没走多远就被子弹打死了,这一幕被所有人看在眼里。或许这是对他的一种解脱,与其让他在无尽的折磨和惊恐中度过余生,不如让他就这样死去。</p>

    英国人最终无法抵挡住苏联空降兵的钢铁履带,整个小镇的外围阵地仅仅抵抗了二十多分钟就被苏联人占领了。残余的英国军队开始向小镇内部收缩,而苏联人则一直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冲进了小镇。</p>

    火光在小镇里炸开,一栋栋楼房被炮弹摧毁,只留下断断续续的残垣断壁。整个小镇到处都发生着交火,密密麻麻的枪炮声不绝于耳,隔着楼房,墙壁,英国人仍然在做最后的抵抗。街道上,楼房里,广场上活跃着两军的士兵。每一道墙,每一条小巷,甚至是每一个车站都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p>

    躲在地下室的居民们有的小声哭泣,有的开始祈祷,有的面无表情。战争正在摧毁他们的家园,在自己的领土上,却是别国的军队在战斗,这些法兰西人心里的感情可谓是复杂到极点。在微弱的烛光下,一张张惊恐的面孔注视着那道通往地下室的小门。他们没有过多的奢望,只希望那些疯狂的士兵不要冲进来杀死他们就够了。</p>

    “要爆炸啦!同志们,闪开啊,快闪,先闪的不管,后闪的遭殃!”谢尔盖在城市攻防战中将自己的特长尽显得淋漓尽致,按照总部给他们的指令,跟随空降部队前往敌后战场,监督军队里可能隐藏的叛徒和间谍分子,保护部队首长的安全,捣毁敌军指挥部。</p>

    可在谢尔盖看来,军队里哪有什么叛变者?总长想得太多了,至于保护首长的安全,谢尔盖也没办法去落实。按照谢尔巴科夫的原话,“炮声一响,能动的,会跑的都给我拿上枪压上去,除了女人以外,所有人都要这么做。你们在前面打的越好,我们这里就越安全。”</p>

    本来谢尔盖就是一个闻见硝烟就发狂的狂战分子,再加上师长的这句话,得,您老的安全不关我们克格勃什么事了啊,您自己说的。再说也有警卫营那帮子同志守着,您安全得很。咱带着兄弟可以兴高采烈的去抓俘虏了,谢尔盖算是坚决贯彻了第三条指令,进入小镇后谢尔盖看都不看那些小鱼小虾。碰到了就一句话,“You are 俘虏?No?兄弟们,突突了,继续前进。”依靠在总部学来的军事技能,克格勃三两下就摸到敌军的指挥部下面了。</p>

    —轰—</p>

    烈性炸药把墙炸塌了,掉落的碎石瓦块刚好不好的砸在正赶去支援的伞兵头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伞兵排长被碎石头砸的鼻青脸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还好戴了钢盔,不然准备砸成傻子。</p>

    “你个同志怎么搞的?啊!国家安全委员会就可以乱来啊。”排长气呼呼的冲谢尔盖吼到,本来谢尔盖是要发怒的,自己已经提醒了,你还往那边走,你这不脑子里缺根筋嘛。但转眼一看那两门榴弹发射器,谢尔盖还是把话给咽下去。</p>

    “对不起啊,同志,是我们疏忽了。这栋楼里就隐藏着敌人的指挥部,我们也是依据命令行事。要不你们也来帮帮忙?要知道这可是敌人的指挥部。”</p>

    听谢尔盖这么一说,排长还真上心了,能抓几个指挥官俘虏,这功劳可大了。“你怎么确定这里面有英国佬的指挥部?你进去过?”</p>

    “我说你小子,脑子不开窍是吧?咱们是干什么,知道不?”谢尔盖指指胸前的克格勃徽章,“我说里面有就一定有,你以为这徽章是大街上的便宜货?想戴就能戴的。我多的不要,就是想要你们协助一下,你那两套榴弹发射器关键时候可能会起到大作用。”</p>

    排长心里一合计,觉得这事靠谱。人家能当克格勃固然是有几把刷子,再说现在全乱套了。大家都各自为战,有的一个营,有的一个连,甚至有的是单独的一个人在行动。支援?往哪支援,进来了还不都是各自为战。“行,同志,就听你的意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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