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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教官之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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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色还没亮,准确的说是军营里的起床号还没有响。一声急促的哨子声就将还在睡梦中的士兵给叫起来了。娜塔莎一直在营区的楼底下看着时间,从哨子声响起一直到所有人集合完毕,总共用了十五分钟。看着睡眼朦胧,甚至连军装都没穿好的士兵,娜塔莎举起了自己的手表。</p>

    “十五分钟,你们一共用了十五分钟才集合好。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是一群只会吃喝拉撒,跑的比猪还慢的蠢驴。”娜塔莎带着略有嘲讽的口气打击着眼前这些中国边防军战士。被娜塔莎这么一说,队伍里有些人不乐意了。</p>

    “我操,一个老毛子唧唧哇哇些什么?有本事出来练练,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一个体格算得上彪悍的解放军战士忍不住了,略有一股冲上去把娜塔莎给撕了的冲动。旁边的战友小声提醒,“你不要命啦?连陈队长都被她撂翻了,凭你那一身蛮力。指不定人家怎么玩你呢,人家陈队长在旅里可是出了名的搏击高手。”</p>

    “我说你个李二麻子,你咋就光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老子今天不教训教训她,他就不知道咱中国爷们不是好惹的。”说着卷起袖子打算上去拼了。</p>

    一直在旁边阴沉着脸的张队长终于忍不住爆粗口了,“妈蛋,你敢上来动苏联教官一根汗毛试试?老子现在就一枪嘣了你狗日的,还嫌给老子丢脸丢的不够。陈有才,段侠飞,你们两个出列,这兵是你俩的吧?”</p>

    两人走出队列,点点头。张队长指着两个的鼻子就开骂,从祖宗一直骂到祖国的下一代,从四川骂,湖南骂,陕西骂,东北骂到最后的国骂,连一个字都不带重复的。俩人都骂得狗血淋头,都向那个兵投去恶毒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看回去怎么整死你。</p>

    队伍里也有不少人在小声嘀咕:</p>

    “从来没见张队长发这么大火,今儿是吃火药还是咋地?”</p>

    “不就是个女苏修嘛,队长至于么?”</p>

    “我看队长思想有问题,袒护苏修”</p>

    ……</p>

    看到众人都把矛头对着自己,张队长火气更大了。啪的一声把自己的袖珍手枪砸在地上,“妈的,有意见滚出来说,老子不管外面怎么样,外面怎么革命。但这里是军队,你要革命,你要在军队里玩那一套,行,先用枪把老子的脑袋敲开了再说。你看看你们,还像个人民战士吗?就凭你们现在的状况,说了不是吹,美帝国主义打过来统统得完蛋!完蛋!”</p>

    看到这架势,队伍里也没人敢议论了,一时间场面显得很冷清。娜塔莎望着身边的翻译,这时候翻译才缓过神来,把刚刚的话又陈述了一遍。</p>

    听完后娜塔莎放声大笑,说:“你们不就是不服气我吗?那行,你,出来”娜塔莎指指刚刚扬言要揍她的那个战士,“你出来,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服气。”</p>

    战士来到娜塔莎面前,脸都扭成一团了,心里也是很恼火。娜塔莎仿佛毫不在意他那样,依然用很镇定的口气说:“你现在可以用任何你认为最厉害的方式攻击我。”</p>

    话才说完,战士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对娜塔莎很的抡起一脚。可惜这一脚还没踢中,娜塔莎一只手就擒住了。战士一惊,刚刚自己使出全力的一脚少说也有几十公斤的力量,但她却那么容易就化解了,放下脚,又抡出一拳,娜塔莎依然稳稳的抓住他的拳头。随后一用力,整个人都飞出好几米远。</p>

    “现在服不服?如果不服,那你再来。”</p>

    使劲甩着手腕的战士从嘴角里挤出一句话,“男子汉顶天立地,服了,老子服了。妈的,竟然折在一个娘们手上!”</p>

    “服了,那就归队。”</p>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闷声不出气了。吹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人家的确有那实力,谁也好意思说话了。娜塔莎沉默了一下,才说:“每个克格勃队员都是这样,我们所接受的训练强度是你们的几十倍,数百倍。无论在沙漠还是原始丛林,你首先要能找到生存下去的方式,不然你就等着被流沙吞噬或者当蟒蛇的点心。无论在城市还是在野外,你都要学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目标,并且闻着他们的臭味一直追赶,最后像西伯利亚雪狼一样扑上去咬碎他们的肉,嚼碎他们的骨头。如果做不到这些,等待我们的将是淘汰,在克格勃里,淘汰不是意味着复原回家,而是意味着刑场上的枪声。”</p>

    娜塔莎又说:“或许你们比起来已经算是幸福的了,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枪林弹雨,没有被扒光衣服丢到乌拉尔河里冻死,没有在零下几十度的北极圈里强行军两个小时随后展开实弹演习,更没有因为动摇自己的信仰而去古拉格集中营或者永远的从地球上消失。所以,你们还很弱,而我留下来,就是要帮你们变得更强,而我,就是要你们看清楚弱者和强者之间的差距。”</p>

    队伍里依然是静悄悄的,不过不是刚刚那种死寂的沉默,而是隐约流露出铁血气息的沉默。“现在,回答我,你们还有没有谁不服气?任何人都可以上来挑战。”</p>

    “没有!”队伍里终于爆发了野狼般的嚎叫声,张队长一阵欣慰,从这一声中,他似乎又找到当年这支部队的气息了,那神圣,威严,不可战胜的气息。</p>

    “很好,现在,为了处罚你们这群蠢驴,四万米急行军,中午完不成任务就不要吃午饭了,下午完不成就免了晚饭,要是到晚上还完不成那就连睡觉也免了,听懂了吗?”</p>

    随后在各班长,队长的口令下,成两排纵队的解放军吆喝着号子跑出营区。张队长走到娜塔莎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并说出两个清洗而包涵感谢的字,“谢谢。”</p>

    娜塔莎则说:“没必要这样,我并没有教会他们什么,只是在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唤醒这支部队的灵魂罢了。一支军队最需要的不是武器装备,而是灵魂,如果军队没有了灵魂,那他即便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装备,可到头来就连一支普通的平民武装都打不过。而中国军队,最不缺少的就是这样的灵魂。”</p>

    张队长看着远去的队伍,缓缓说道:“也许吧,我们军队的灵魂是我们最骄傲的本钱。希望这种看不见但却能清楚感觉到,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的武器能一直延续下去,直到永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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