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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三尺戒刀正文 第二节
- 一天，他和三姨太脱的赤条条的正行鱼水之欢时，被我太爷当场捉奸。驼背管家率家丁把刘二麻子吊在我家后院的老槐树上，打了个半死，扔到野地里。按家法把三姨太这个骚货捆起来，扔到了后院的塌井里活活饿死了。就在我太爷和刘二麻子斗嘴时，管家驼背老张通过我祖父书房的暗道来到村外，找到焦三爷，焦三爷二话没说，就带着他的徒子徒孙登上城墙，用我家驼背管家老张提供的枪支弹药同刘二麻子的土匪浴血奋战，焦三爷是飞刀盒子炮一起上，打的土匪哭爹叫娘，狼狈逃窜。那次交战，我家啥也没损失，就是我太爷残废了，从此再也站不起来。土匪丢下了三四具尸体和五支长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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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伯父离开家的时候是在夜半三更，月落乌啼，万籁俱寂，我家挂在几十间厢房、厅房和廊檐下的大红灯笼全都熄灭了。村巷里赵秃子家的狗，在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叫。隔壁我家的酒坊里，传来了出糟汉子的吆喝声和沉闷的酒香。我竹野村打更的赵秃子，一边“当当”地打着更梆，一边扯着沙哑的嗓子吆喝：“防匪防盗，当心火烛——”伯父摸黑溜出了他住的厢房，背上斜背一条包袱，手里提一把大戒刀，这把戒刀是焦三爷送给他的。村里人传说这把戒刀是达摩祖师当年踏苇渡河从印度来中国时，随身携带的。达摩祖师圆寂后，这把戒刀就成了少林寺的镇山之宝，由方丈代管。焦三爷学艺的时候，少林的主持是一通禅师。焦三爷考了全国武举第一名后，回少林谢恩时，一通禅师便把这把戒刀送给了焦三爷，一便他能把少林武功能发扬广大。这把戒刀是个神秘物件，每有恶人要来，十里之外便会自动地弹出。</p>
伯父刚刚走过长长回廊的拐角，便发现那株海棠树下，影影绰绰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缟素的女人。上弦月在黑幽幽的屋脊上，月光朦胧，暗淡的光影里，那女人腰身窄窄的，背影袅娜，因为她背对着回廊，所以看不清她的脸。夜风吹来，海棠树下的几丛斑竹便悉悉嗦嗦地抖响，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恐惧，这一身缟素的女子极容易让人在意念中想起传说中的鬼魂来。伯父的头发刷地竖起。他“哗”地拔出戒刀，怒喝道：“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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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的三姨太桂香死后，我家里常常闹鬼。马厩里的马常常会无缘无辜地惊群，乱刨蹄子，发出“咴咴”的嘶叫，任凭长工用长鞭子抽也无济于事。打更的赵秃子说，他晚上打更路过我家的后院时，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从井里传出来，呜呜地，可栖惶呢。醋坊里的长工们说，有一回，他们倒腾完五十瓮，已经是晚上一更，路过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下时，老远就听见有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走近了一看，发现红袄绿裤的桂香坐在树顶，手里捏着生满绿色槐树叶的树枝嘻嘻哈哈地笑闹。长工惊叫一声全都跑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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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铁匠铺的田跛子拿着一根油腻腻的麻花费劲地嚼着，一拐一拐地度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对正端着老碗吃油泼扯面的男女老幼神秘兮兮地说：“有一天晚上，徒弟娃打完铁睡去了，我一个人在大炉子跟前烤火，烤着烤着，突然，门咯吱一声开了，妈呀，赵东家的三姨太一身白，披头散发地进来了，她的脸白的像一张纸，她哆嗦着嘴唇说她冷啊，要烤火，她轻轻一跃，便坐在红红的火堆上……”倒卖烟土的大烟鬼冯四冯可轩哼了一声，骂道：“你小子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我姨奶奶能到你的铁匠铺去，你也不看看你的地不平样子，典型的棺材瓤瓤，喝风放屁的种种。”冯四一骂，吃饭的男女轰一声笑了。田跛子瞪了众人一眼，嘟囔了一句“好心没好报，点香若鬼叫，等着吧”，便一拐一拐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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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村里流言四起，后来在我太爷外出做生意或者外出收帐的时候，我太奶也夜晚在后花园里看见了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三姨太桂香。有时候看见她坐在墙头上，有时候看见她坐在槐树上，有时候看见她在厨房里找吃的，有时候看见她坐在塌塌井的旁边哭泣。一时间，赵家闹鬼的消息，搞的全村人心惶惶。说来也怪，这桂香在阴间做了鬼，仍怕我太爷。我太爷一回家，家里就风平浪静，但他一外出，家里又闹得鸡犬不宁。一开始，太爷以为是有人借桂香之死，故意捣蛋。有一天，他故意说自己外出，又悄悄地折回来，藏到家里。半夜时分，果然听到女人的哭声。太爷是个有血性的人，偏不信这个邪，他提了一杆长枪，循着哭声找去，看见有一个一身白的女人，背影特别像三姨太，太爷低声骂了一句“骚货，我看你还敢装鬼吓人”，便瞄了个准，搂了火。太爷当时认定这鬼是想谋算他万贯家资的人，雇女人装的，企图在赵家混乱之时，盗窃家财。随着“啪”的一声枪响，那女人身子震了一下，便化作一股轻烟，钻到踏踏井里。太爷穷追不舍，追到井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朝着黑咕隆咚的井里连放了数枪。打完枪，他喘着气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死了死了还不安静，也不想想自己干的硪丢人事！到了阴间还想贴赔先人换饭吃，也不看看自己的枣核身子值几两几钱，你要有本事上来把我掐死。”太爷还没骂完，就听见太奶在房子大叫一声，呜呜地大哭起来。太爷跑进房里，长年有病身体虚弱的太奶被桂香的鬼魂缠住了身子。见了太爷，吓得惊叫一声，跪在炕上，扇着自己的耳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说：“老爷，我不是人，我不该和刘二麻子在一起，破坏赵家的名声，都是狗娘养的刘二麻子不是人，挑逗我，勾引我……来世我变成鸡给你下蛋，变成狗给你看家变成牛给你犁地，变成马给你拉车……”弄的太爷哭笑不得。从此后，太奶时好事坏，经长发病。驼背管家老张神秘地对太爷说：“老爷，阳人怕阴人，恐怕要到终南山去请个道士穰治一下，赵家这么大的家业，上下百十口人，不能叫一个死去的亡灵搅得鸡犬不宁。”太爷刚开始，态度强硬，他怒冲冲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不请，看她能闹个啥？”后来，赵家的下人全都跪下求情，太爷才免强答应。管家老张请的道士姓陈，是终南山楼观台的法师，是捉鬼的专家。陈道士着一袭道袍，发髻高簪，银须飘胸，精神矍铄，他在我家驼背管家的引导下，骑一头毛驴慢慢腾腾地一路走来。这陈道士是个酒鬼，只要山村野外有酒店，他就要进去痛饮一番，从周至的终南到我家，短短百十里路，喝了十几顿酒。喝醉了就倒骑驴背，敲着装卦签的竹筒胡乱哼唱道：“人生世上没奈何，听我唱段奈何歌。酒水本是稻谷酿，烂醉自然会闯祸。都说美人花下站，谁知色头有刀剁。人人都爱钱财多，利旁却有白刃卧。忍看黄土多白骨，都是量小咋奈何。世人都说神仙好，酒色财起离不了。舍掉小我得大我，舍掉大我得无我，无我方见快乐多……”醉眼朦胧中，刻有上上签、下下签红字的卦签遗了一路。请这个捉鬼的陈道士，驼背管家生了一路气。</p>
陈道士来到我家后，谁了三天三夜。然后才戒斋沐浴，穿上缀有阴阳鱼的道袍，开始布置道场。他叫我家年满十五但尚未破瓜的丫环小薇用大红纸，剪了九个大头娃，有簸箕大按阴阳八卦的方位挂在树上，中间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六十颗麦子、八颗豌豆、两颗扁豆，还有油糕、麻花、锅盔、花梨馍、熟猪头等好吃食。然后让我太奶跪在八仙桌前不停地念叨：“大头娃，簸簸箕，你把恶鬼簸过去……”陈道士自己拿一把桃木剑，抓一叠黄表纸，点燃，一边舞扎，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他把我家了每一个房间都禳治了一遍。最后，来到塌塌井旁，他先让我太爷、祖父、姑婆等人跪着给桂香烧纸糊的被子、衣服、鞋、袜，在烟火缭绕中，压在塌塌井上足二百斤重的石盖，突然“嗵嗵”地跳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陈道士不慌不忙地说：“莫怕，莫怕，冤魂有怨，看我的。”他掏出八卦镜，放在井盖上，井盖立即不跳了。陈道士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八卦镜上听了一会儿，说：“冤魂要见她的亲人。”太爷和太奶面面相觑，陈道士恼了，跺脚道：“磨蹭什么，把彩娃抱来。”太爷大吃一惊，这陈道士才来我家几天，咋知道三姨太和我太爷有个不到两岁的女儿叫彩娃。于是，赶紧叫管家把彩娃抱来，聪明伶俐的彩娃见了塌塌井，“哇”一声大哭起来，大哭大闹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太奶难过地掉了泪。陈道士接过彩娃，抱在怀里说：“我把亲人给你抱来了。”这时侯，井盖“嗵嗵”地跳地更厉害了。陈道士命令道：“把井盖打开，人死了还不让人吐个冤屈。”在场的人没人敢板，太爷看了大家一眼，说“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要报仇让我下地狱”，便弯腰把井盖子移开。陈道士按阴阳八卦的方位便把彩娃抱到井口，对着黑咕隆咚的井口说：“我把娃抱来了，你好好看看娃，过一会儿我就带你另投胎做人。”井里静悄悄的，连彩娃也不哭了。大约过了十分钟，陈道士把彩娃给了管家，把八卦镜朝井里一照，一道白光从井里飞出，钻进八卦镜里。陈道士对我太爷厉声道：“让人把这塌塌井用黄土填了，从此，赵家平安无事。但你要好好对娃，要不，五年后你难逃一难。”后来，我太爷听了陈道士的话，对我彩娃姑婆特别疼爱，我彩娃姑婆后来上了西北女子师范学校，和国民党陕西省政府副主席张书翰的儿子结了婚，移民到美国，那是后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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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棠树下的白衣女子回过头来，我伯父一看，原来是翠翠。我伯父没好气地说：“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你跑到花园来里干啥？”性子倔强的翠翠生硬地说：“我在这儿等鬼。”伯父说：“咱们的事，我已说清楚了，你趁年轻赶紧另嫁人吧。”翠翠一脸悲壮地说：“我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伯父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是民国了，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翠翠说：“我马翠翠不是一个要把男人栓在自己裤腰带上的女人，我敬你是个敢作敢为有血性的男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你要到山西打日本人，爸妈不让，我支持你，国都没有了，哪儿来的家呀。”翠翠这一番话，让我伯父心头一热，他无可奈何地说：“翠翠，你要不嫌弃，就把我当你的亲哥哥。”翠翠平静地说：“你要是在战场上死了，我给你披麻戴孝摔盆子，清明冬至我给你糊衣烧纸送钱上坟……”心硬如铁的伯父听了翠翠一席话，他动情了。两年了，他今夜第一次看自己的媳妇，原来她长的如此美丽，苗条的身材，黑黑的一头秀发像瀑布一样，玉盘一样的脸蛋，一双弯弯的黛眉下，两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伯父一把把翠翠揽在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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