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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花离破正文 第十二章 古祠战书
- 凌晨，天蒙蒙亮，大雨不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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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城，西门巨龙广场，朱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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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本就冷清的朱雀道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雨雾，显得愈发阴郁暗沉。空气很浑浊，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大道两旁，多是紧紧闭着门，不知何时会开的商肆酒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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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几处炊烟袅起的，却是泼皮杂据，市井盘延的场所，碰盏声，嘶号声，叫骂声，歇斯底里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乌烟瘴气，臭水横流......这低俗穷破，潦倒郁寂的景象，着实很难让人联想到，这里竟也是“九曲云天”其中“一曲”。与邻边那八道的滔天富贵，翻江荣华相提，这里宛若天上地下，显得那么格格不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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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败不堪的砖瓦，布满蛛丝的屋梁，坐落的有些东倒西歪的陈屋旧舍，还有这郁郁沉沉的冷雨......这里是朱雀道里的一条小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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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锦缎白衣，迎风飒扬，不时发出瑟瑟声响。一曲婉转悲笛，抑抑扬扬，哀鸣九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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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大雾中，只见一个白衣胜雪的俊美青年，斜倚断柱，冷对苍天。左手抱着坛裕梁好酒，右手捋着把黑玄玉笛，似醉非醉间，俊秀的有点女气的手指玄陌纵横，与那薄薄的俊唇所呼之气流交相擦刺，交澈摩擦出优美却凄绝的悲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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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四周被灰白色笼罩起来，伸手难见五指，只在那忽隐忽现中，隐隐绰绰的映出白衣青年鸣笛萧做的背景：一间荒败的古祠，荒祠很大，却很残很旧，遮不全的破门孔朝里望去，杂草丛生，蛛丝婪缠，凌乱不堪。破门上方，有半块残缺的巨型石匾......那半截已生出杂草来的石匾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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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茈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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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荒废年月已久，但不难从中嗅出，这两个朱字上面，那浓厚的，难以逝去的血腥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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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戚的笛音，仍在这大道深处最灰蒙的地段盘旋着。笛声抑扬顿挫，变幻莫测，忽而嘶鸣如盛世华章，天籁之音；忽而又急转直下，似阎罗回响，愁肠万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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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哈哈...”“呵呵...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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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阵不怎么和谐的轻笑声传来，打断了这百转凄婉的孤笛独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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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轻笑声而来的，是轻若寒蝉，稳若泰斗的脚步声，还有闲着静沉的气——看似淡淡的，实却深深的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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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朦朦浓雾中，一个瘦韵的身影渐渐在那抹白衣身前浮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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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了，我等了你整整九年！你终于还是来了，沧月师弟。”那股强大的，夹杂着肃杀执念的真气，拂散了周围缭绕的水雾，伴着略带兴奋的柔婉声音，那瘦韵的身影慢慢现出了秀美清俊的轮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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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剑眉星目，身形瘦削，着略显宽敞的淡紫色陌衣，背跨一柄古朴陈苍的青铜古剑，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臂那迎风嗤响飘摇的衣袖，因为，它是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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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苦苦相逼？昆岩师兄！”沧月摔碎左手中的那坛裕梁，好酒溅洒一地，然后只觉空气在此刻凝集，缓缓收回悬握玉笛的右手，搁于胸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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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对面那被沧月唤之为“师兄”的昆岩，又是一阵苍寂而悲怆的笑，良久不息，眼神里尽是仇恨与尖锐，有点咄咄逼人，“为什么？九年前你在这朱雀茈恽下做了什么？如今你倒还问我为什么？！呵...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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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逼的，是你！当年要不是你百般挑拨刁难，不息自残己身来欺骗师父，师父又怎么会对我们如此苦苦相逼，渊祭也不会死......”勾起了彻骨疾心的往事，沧月浑身抖擞震硕，怫然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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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你这欺师灭祖，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不配叫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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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雨雾间，隐约可见昆岩俊秀脸庞上那一层惨灰色，继而转为铁青。只见此时他微微往后悬撤半步，真气劲涌而出，气旋所向，衣阙飘凛，尤其是那断臂所在的空袖，在雨雾气旋的撩拨下瑟瑟作响，分外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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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犯下那不可饶恕的滔天罪孽，我自知大逆不道，人神难容。待我夙愿了却后，自会在师父灵前自绝谢罪。但...不是现在”沧月冰冷的望着昆岩，“因为我想看看那人理想中的世界......而且，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恨意已绝，如今不想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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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杀我？！呵呵...哈...”昆岩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哂笑，咬牙毳齿道“好一个玉面阎罗啊，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处处比你不过的愚师兄么？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自以为是，目空一切，什么百年难遇，什么武学奇葩，都是混话！今日我倒一定要在这‘朱雀茈恽’堂下，与你一决雌雄，分他个生死高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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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又何尝不是？！还是跟当年一样处心积虑，殚精蓄谋，为逼我甚至不惜挟持殿下。”沧月说下去，全身经脉陡张，身上笼罩淡淡的真气，“放了殿下吧，他本是局外之人，无关你我恩怨，况且我答应过师父，要留你性命的，我实在不想在此与你死战，至少不应该是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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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抓了太子，你怎么肯赴我这里？你堂堂玉面阎罗，怎么会屈身在此与我相见？我何年何月能跟你一决生死，我又何年何月能为师父雪恨，替天行道，清洗门户！”昆岩道，眼里的杀光愈显穷烈，整个淡紫色陌衣，由于真气冽动而在雾雨中孜孜狂舞，飘逸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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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我不想杀你。亦不用劳你清洗门户，待我在这尘世的夙愿得了，自会在师父墓前自戟谢罪，下黄泉寻我的渊祭。”沧月话锋一转，眼露炯炯毅光，“在此之前，我不能死，决不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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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淡寂寥的朱雀道内，偏僻沧桑的小巷里，荒败破落的古词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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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雪白，一淡紫，两个衣襟飘飘，云裳素袖的纤瘦青年，就这样蓄着真气，怒目与视，任雨雾侵凌，沾满衣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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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缎白衣的沧月左手从白阙衣襟内掏出了一封书信，信封上分明写着血淋淋的两个刺眼大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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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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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里，朱雀道中，昆岩只身一剑独闯云苑酒肆，硬是在沧月，寒吾依等一众高手眼皮下掠走了太子，并当下留给了沧月这封血色战书，以太子亦仞为饵，相约生死决战，了却恩怨。这才有了今日这“朱雀茈恽”古祠下的针锋相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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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那个淡紫色陌衣的断臂公子面前，沧月将血信抛向空中，右腕微作，玉笛飞旋，只是霎那的黑影闪烁，血色战书灰飞烟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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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他可以。但...你必须死！”着淡紫色陌衣的昆岩突猛震体内任督二络，只见小巷内顿时落叶萧瑟，风云变幻，一股疾气呼啸而起，身后肩背的那柄青铜古剑似得到了宣鸣召唤，夺鞘而出，腾在半空中旋了一个美妙弧圈，不偏不倚的落回他左手间。古铜色灰朴的琅琅长剑上，闪烁着淡淡青光，那样诡异的光芒和凌厉的剑气，荡荡回旋于这冷凄荒僻的朱雀道小巷中，久久不能散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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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见这阵势，自知此战已然是一触即发，在所难免了。只见他右手那纤瘦突兀的修长五指，已按稳了“黑玄玉笛”的五韵音孔，气聚丹田，突暗涌释力，将气脉真元凝聚于这五指之间，脚步微阔，身形后倾，霎时溢出腾腾气焰罩护左右，那黑玄色的气炎不断在四周环流冲荡，激起无数飞沙走石，浑浊的空气仿佛在此际凝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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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对！就是这样，这才是你。”阴冷的谄笑，昆岩好像有些癫狂兴奋：“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舍弃一切，甚至杀死师父。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十恶不赦！这才是你——玉面阎罗沧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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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昆岩话音初毕，身一微颤，推逆遍体真元释气，倾之一剑。剑气所过，清风摇曳，落叶婆姿。疾如风，快如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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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式“御风剑法”，好一把“御风神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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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吹御风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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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岩大喝一声，朝对面白衣胜雪的沧月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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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下回——生死巷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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