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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伐谋正文 第六章 明暗之道
- 青石铺就的武场上，一百四十人站在郭剑面前，面容冷肃，没有半丝表情，他们身上披着铁甲，背上背着没有剑鞘的大剑，仿佛是黑铁铸就一般。
这一百四十人便是墨虎最强的战力，铁骑十组，十人一组，墨大十四人便是他们的首领。这些人全是墨大他们各自寻觅的武士，他们中有老兵，有流浪武士，有被放逐的罪人，他们中有老人，也有年轻人。
可是他们有共同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的血仍未冷，心还未死，仍然相信老天是有眼的，好人会有善报，坏人会有恶报，如果没有，那么他们就让老天开眼。
“我知道，你们心里墨虎的大统领绝不是我这样子，不过抱歉。”冷冷地看着那些武士，郭剑嘴角勾了起来，然后道，“我就是。
“你们的眼神告诉我，你们还是不相信，那么我就证明给你们看。”郭剑冷声道，“现在你们可以选出你们中最强的十四人，和我对战。”
很快，十四名武士站在了郭剑面前，他们从一开始便是由墨大他们寻觅而来，为了共同的理想聚集在一起，而他们从未见过郭剑的真面目。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郭剑提起了两把斩马剑，斩马剑乃是天下最沉重的大剑，长八尺，重五十斤，可陆斩重甲铁骑，非最雄壮的武士不能用，可单手提剑者，屈指可数，至于使斩马双剑的，更是闻所未闻。
“你们一起上。”郭剑张开了双剑，静静道。
没有人觉得他在说大话，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一般。
十四人，围攻了上去，倾尽全力，这是他们所能给予郭剑的最高敬意。
十四把斩马大剑，从不同的角度带着沉重的破空声，斩向了郭剑，忽地，郭剑站立的地方仿佛起了大风似的，整个武场上响起了狂风的号角声。
旋斩，郭剑双手舞着两把斩马大剑，仿佛战神一般。
看着郭剑挥剑，所有的人都是心头巨震，那样的腕力，便是他们中号称豪腕武士的几个巨汉也是望尘莫及。
终于风暴停止了下来，那十四名与郭剑对斩的武士，手臂都是震颤着，连剑都握不稳，所有的人看向郭剑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和拜服，对于身为武士的他们，郭剑至少已经在武艺上折服了他们。
“後日八里亭，随我破贼。”将两把大剑往地上一插，郭剑没有多言，已是走了，为将之道，在于威信赏罚，如今威信已立，便只差赏罚了。
回到书房之内，郭剑原本如常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两只手臂也剧烈地抖动了起来，方才他挥洒自如地舞动两把斩马巨剑，本就是强勉而为，如今外人不在，他那强压下去的后劲终于发作。
坐在椅内，郭剑不断调整着身体，思索起了两天后与李三的交易，忽然书房外有人敲门，“进来。”低语间，郭剑已是拿起了一卷书册，侧过了身子，掩饰住了剧烈起伏的胸膛。
“大人。”清冷的声音想起，李季兰走了进来，脸上蒙着蒙着黑纱，不露出一丝面容。
“季兰，在我面前，你不必戴那东西。”看着这可怜的女子，郭剑叹道，对他而言，六年岁月，早已让他心如坚石，对别人来讲，李季兰的容貌宛若恶鬼，可在他眼中，无非是特别一些罢了。
“是，大人。”李季兰摘下了面纱，她看着郭剑的眼睛，有些出神，也只有这个找到她的男子才不会在意她的容貌，他的目光平和而温润，让她觉得温暖。
“情形如何？”郭剑没有注意李季兰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只是问道。
“啊。”李季兰略微失神了一下，然后便静静道，“大人，那个李三只是化名，他真名是李胡，是延平一带的大盗，手下有两百人。”
“那些马匹是否是真的？”郭剑在意的只是那些战马。
“李胡麾下，人人有马，来去如风，是以被称为大盗。”
“南楚多山地，战马有限，你知道他的战马是从哪里弄来的？”
“大人可知天下有四大寇？”
“我知道。”郭剑皱起了眉头，问道，“他是苍岚大寇的人？”
“李胡是苍岚的叛徒，那些战马便是他盗出来的，叠邻被他洗劫以后，百姓早已逃离，而这附近有南楚大军驻扎，他不敢胡来，所以才派人在马市以良马为饵，做那强盗勾当。”
“季兰，以后青楼的琐事就交给幼娘，里青楼就全靠你了。”
“是，大人，如果无事的话，季兰告退了。”李季兰又拉上了面纱，退出了书房，原本有些色彩的眸子又变得一片死灰、
“四大寇。”郭剑放下了书卷，沉思了起来。
四大寇乃是盘踞在四镇诸侯和苍朝边境山林里的大盗，分别是西秦火云，北齐白羽，南楚苍岚，东越红虎，他们时常进入诸侯国和苍朝劫掠，遇到大军便退回山林，任何一国想要单独剿灭四大寇，根本就无法实现，更何况各国还存着将四大寇赶入邻国削弱对手实力的想法，更加不会一起联合剿灭四大寇了。
“他们似乎也算得上是一股可以扭转天下局势的力量。”郭剑自语着，将四大寇列入了自己所关注的对象目标中。
第二日，郭剑找到了梁错，他不打算瞒着这位太守的儿子，毕竟李胡那两百匹马，放在南楚军中也是一流良马，如此多的好马想要不被人注意都难，他也唯有让梁错来替他保住这些战马了。
“什么，你们要去剿灭李胡子？”听着郭剑的述说，梁错跳了起来。
“我说过，墨虎是武士，不是帮派，剿灭大盗，不就是武士该做的事情吗？”
“我也要去。”梁错想都不想就道。
“我本来便是找你一起去的，别忘了你现在是墨虎的一员。”郭剑笑道。
“不过我听墨五他们说，你好像还没有杀过人，若是不行的话，也不要勉强自己。”
“杀那些贼寇，有什么不行的，我明天一定到。”梁错大声道。
“那么明天东城门，我们等你。”郭剑笑了起来，“记住不要让太守大人知道，若是走漏了消息，李胡子可就跑了。”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我爹的。”梁错保证道，然后便兴奋地走了。
“看起来，他今晚是睡不着觉了。”郭剑摇了摇头，然后回过身，对这刀九道，“季兰那边怎么样了？”
“李胡子那几个手下，被咱们的姑娘在床上可是缠得死死的，估计他们恐怕要等到最后一天才爬的起来，有力气来探咱们的底。”刀九在一旁道，他对郭剑越来越佩服了，以前他觉得青楼绝不是刺探消息的地方，不过现在他觉得男人喝了酒躺在女人的肚皮上根本守不住秘密。
“钱准备得怎么样了？”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是郭剑从书上看来的。
“五千金，全是真货，已经备妥了，按您的吩咐，全摆在院子里，给荆虎他们几个看着。”刀九知道，郭剑是在试探荆虎他们，若是他们熬不过这金钱一关，他们也就没有资格成为真正的武士。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可是要大战一场的。”郭剑站了起来，走出了书房，刀九亦是退了出来，跟在他身后。
经过院子的时候，郭剑看到了荆虎他们几个，正自守着那辆装满黄金的大车，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车四周，手按在刀柄上，神情既紧张，又自豪。
“是些不错的孩子。”郭剑笑了起来，然后一个人回向了内院。
“大人，其实您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刀九看着消失的郭剑身影喃喃低语，他又想起了他初识郭剑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注定要为这个年轻人卖命。
夜晚，太守府内，梁湛听着张全对墨虎的描述，他发现他对这个帮派产生了兴趣，“你说，他们开的赌坊，借钱给人，只要他不还，就不在让他赌？”
“是的，那些赌棍，若是还不出钱的话，他就别想在进赌坊，这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而且若是他们卖儿卖女来还钱的话，他们照样别想在延平赌钱。”张全说道，连他也觉得这法子实在是很妙，正中那些赌棍的死穴，叫他们不能滥赌。
“他们不放债给那些赌棍，别人不会吗？”梁湛又问道。
“如今延平城内，只要是冒头的帮派，敢碰赌坊的生意，或是放债的话，立马就被墨虎灭掉了，算起来，已经有七个了。”
“那青楼他们怎么做到独揽生意的？”
“墨虎开的青楼，对楼中姑娘极好，客人想要玩那些恶心的也是休想，而且他们又不准别人逼良为娼，姑娘们的心都向着他们，谁争得过？”张全答道。
“难怪最近延平城太平了不少，我还以为衙门的那群捕快总算是对得起朝廷给他们的俸禄，没想到却是这样。”梁湛叹道，然后他看着张全道，“你觉得我该留这样的帮派在延平吗？”
“这个，卑职以为，虽然墨虎每月给各部的例钱比起以前只多不少，但是任他们独大也是不妥，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张全仔细观察着梁湛的表情，小心道。
“不。”梁湛摆着手笑了起来，“这样的帮派该扶植才对。”看着有些不解的张全，梁湛笑了起来，“这治理之道，本就是一明一暗，明的便是朝廷衙门，暗的便是他们这些帮派，有些事情是我们管也管不完的，像以往那些帮派，我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为他们互相牵制制衡，不可能对我们大楚构成威胁，但其实我很讨厌那些人渣。”
“现在，墨虎替我们清理了那些人渣，等于是帮着朝廷和衙门理清了地方，这暗治之道，算是大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给例钱孝敬，却不勾结官员，即便是他们要我们办的几件事，也是处处占了个理字，咱们帮他们的忙也不会落下话柄，但是他们却得罪光了那些地痞流氓还有那些为富不仁的富人，只有我们挺着他们才不会垮，但是我们没了他们却没什么损失，最多就是延平回到老样子罢了。你说这样的帮派，留着岂不是很好。”说到这里，梁湛笑了起来。
“说实话，我倒是很想见见他们的首领，这样的人才当个帮派头子委实浪费了。”梁湛看向了张全，“告诉底下的人，关于墨虎的事，由他们去，只要他们不犯事就行。”
“是，大人。”张全告退着出去了。
梁湛坐在了太师椅上，眯起了眼睛，皇上龙体日衰，太子势孤，恐怕很快就要招他回郢都为相，以制衡皇后和二皇子一党，只是他这一走，不知朝中会派何人来镇守延平，若是非太子派系的人，恐怕他就得提前布局，在延平留下暗子，以策万全，只是这暗子之选，殊为不易，心念动转间，梁湛竟是想到了郭剑，只不过此人来路不明，他还需要谨慎斟酌才行。
是夜，乌云蔽月，四余皆现，依星名之学，乃主天下晦暗，世道莫明，应签而求则为中卦，祸福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