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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伐谋正文 第二十三章
- 昏黄的油灯跳跃着，黄梨木的窗户在大风中嘎吱作响，靠在床沿，谢少艾看着一脸安静的少年，脸上有几分异色，“你的身体此生都难以练出什么高深武术，为何还要这般固执。”
“天道酬勤。”郭征依然扎着马，他的双腿颤抖得厉害，可是仍旧没有半丝地松懈，“我也不会跟你走。”最后，他淡淡说道。
“你即使不想跟我走，又何必说出来。”谢少艾叹了口气，从床沿上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和无伤公子很像。”
“无伤公子？”郭征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谢少艾，事实上他很少听到谢少艾提起秦国的事情，“他是谁？”
“太子的长子，不过却是庶出，并不为太子所喜，可是陛下很喜欢他。”想到那个马刀无双的酷烈公子，谢少艾脸上露出了笑意。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郭征从谢少艾的脸上看出了这个无伤公子应该是了不起的人，至少，能让他这样的人露出这种笑容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平凡人。
“他小时候曾经得过一场病，身体孱弱，并不适合练武。”谢少艾看着少年道，“可他如今已是我西秦刀中的霸者。”
“你们两个一样的执着。”谢少艾最后叹道，“只是，你的身体却让你！”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刀中霸者。”郭征眼神锐利起来了，“他和你，谁比较厉害一点？”他看向了谢少艾。
“虽然我的剑术比他高明，可是如果真和他对上的话，死的人一定是我。”谢少艾严肃了起来，“武术并不是用来杀伐的，所以武术的高低有时候并不决定生死。”
“生死？”郭征隐隐有些明白了谢少艾的意思，武术可以分出高低胜负，可是决生死的话，却并不是最重要的。
“杀意，斗心，这才是左右生死瞬间的关键。”看着露出思索神色的少年，谢少艾的神情肃穆。
“我听说了你父亲那最后的一枪，简直就像传说里武神的一击，可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以他那时的身体，是绝对不该刺出那一枪的。”
谢少艾靠回了床沿，只剩下郭征一个人静静地在那里思索着，隔了良久，他才抬起头，问道，“为何要这么帮我？”谢少艾所说的，为他开启了另一扇关于武道的大门，虽然他没有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可是他已经隐然窥到了一些。
“因为我想让你跟我回秦国。”谢少艾淡淡地笑了起来，“你和你父亲，都是重情义的人。”
“有些人可以以利诱之，以威逼之，可是也有些人却只能以情动之。”谢少艾静静道。
“我只是一个废人，你这样做并不值得。”郭征的脸上有些动容，可他最后还是道。
“你并不是个废人。”谢少艾摇了摇头，“天下间最厉害的人未必就是武功最高的人，两军对垒，万军之中，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你今年不过十岁，却已经能从些最简单的事情里看出我的策谋，这份才智，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人能拥有。”谢少艾看着少年，眼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谥。
“而且，你的性格坚毅冷静，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天生的名将之材，你又何苦执着于什么武术，只要你愿意学兵法，恐怕成就不会在你先祖郭应龙之下。”
“你只是想让我为秦国领兵，攻略天下吧？”郭征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然后他看着谢少艾慢慢道，“我并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才能，可是即使有的话，我也不会去成为那样的人。”
“你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可是我绝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心意，我绝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郭征的神情坚毅，让人无法相信他只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你已经是一枚棋子了。”谢少艾盯着少年，眼神锐利，“你只是活在你父亲的影子里，何来你自己的心意，你父亲让你放弃仇怨，好好活着，并不是想让你去继承他的意志，他只是要你开心地活着而已。”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试着忘记一些东西，让自己开心一些。”谢少艾的声音低沉，“你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可是我在你脸上看到的只有大人才有的那种笑容，你为何不能像以前那样的去笑，真正地笑。”
少年沉默了，谢少艾的话让他心里的某处怦然撕裂，不再平静，他的神情变得有些纷杂，“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如果没有了父亲的意志，那么我的意志是什么？”郭征大声叫喊了起来，在他心里的最深处，一直都将父亲的死归咎于自己，他放下了对别人的仇恨，却没有放过他自己，。
谢少艾默然不语，他知道他的言辞让这个少年再也无法活在自欺欺人之中，这或许很残忍，可是他并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这个少年才有可能真正地放弃过去，原谅他自己，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带他回秦国，真正地带回秦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