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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骑士学徒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又见凯恩斯
- 摘下已经带在脸上近半年之久的翠绿面具，艾克有些不习惯的看着湖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那半张脸因为长久未见阳光而显现出病态的苍白，原本记得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此时只剩下一道不太明显的印纹，从额头斜斜的延伸到下颌。
这大概是艾克自从走出米格里斯河后第一次摘下面具吧，连他也不赶想象有那么一天自己带着面具的形象会被众多敌人或者朋友熟知，这就肯先生曾经告诉自己所谓的人生闪光点吧，相反的，之前走过的十九年岁月反倒是那么的平淡，半年，一个小小的骑士学徒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责任和使命，这短短的半年……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抛开心中杂乱的思绪，艾克从怀中取出一条白色的发带，将漆黑的长发束在脑后，留下额前一缕折住那到浅浅的疤痕，再带上一顶破旧的旅行者风帽，整理一下衣着，缓缓的向远处曾经生活了一年时光的钢铁之城走去。
钢铁之城依旧雄伟，虽然前关已经被麦基克人的禁咒彻底的摧毁，但是后关仍保持着完整的形态。
城门处，手持长戟的铁甲武士威武的守卫着城门，只不过守门的已经不是疾风骑士团的士兵，艾克偷眼看了一下武士胸甲上的纹饰，是法尔特的狂虎军团。
因为此时已经是春耕时节，城门处显得熙熙攘攘，来来回回进出着为了生计而奔波的克耐特城民，虽然武士们尽职的来回巡视着可疑的人物，但仍难免有些应接不暇，压低帽檐，艾克深吸了口气钻进人流，并且很幸运的通过了门口的关卡。
再次回到梦想中的钢铁之城，艾克难以控制心中的激动，通过城门后那曾经和达克特的叛军发生过激烈对抗的宽大广场，艾克如游鱼般的进入了熟悉的街道，看得出来，法尔特人并没有对钢铁之城的克耐特人施行什么暴政，大多城民仍旧安详的生活着，丝毫不像想象的那样正遭受残酷的压迫，这不禁让艾克对从人群中流传的法尔特人是虎狼之族的传闻有些怀疑。
不过艾克不管这些，他径直的向位于钢铁之城中南部城区的中级住宅区行进，肯先生因为一直单身，加上本身贵族的身份，在那里有着一套长期的住宅，也是自己曾经的居所，艾克此行的目的就在那里。
推开尘封已久的门扉，出乎意料的，触目之下并没有预想的那种桌椅残破，蛛网百结，整个居室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连摆设都没有怎么改变，跟艾克最后一次离开的完全一样。
不过此时艾克已经无心思考这些，哀伤的泪水因为再次看到这熟悉的陈设而蕴满眼眶，半年之前，自己还在这里刻嗟母婵舷壬扌衅锸酢⒗窠凇⑽浼迹墒前肽曛螅淙晃锸乱谰桑侨耸氯匆丫橇恕?
轻轻的摩挲着屋内每一个触手可及的物事，这每一件细微的东西都能勾起艾克心中一段清晰的回忆，那一年来，自己每天都会完成刻苦的骑术训练，十字枪技的练习，和连肯先生自己都不怎么擅长的骑士礼仪，和身为侍从需要负责导师的杂务，虽然非常的辛苦，却是艾克这一生中最为充实快乐的一段日子，每天记得自己在刚刚来到肯的身边，肯先生问起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至今艾克都记得那时自己毫不犹豫的指向了如今还厅前悬挂的那幅英雄王画像，毫不犹豫的回答说要成为像克里斯蒂安那样伟大的骑士。肯先生惊讶却欣慰的笑了，那笑容似乎至今扔挂在艾克的心间。
梳解一下心中杂乱的情绪，艾克轻轻的取下背在身后的背囊，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两瓶北方有名的烈酒冰火双烧，那是肯先生的最爱，缓缓的倒上一杯，那浓郁醇澈的酒香顿时弥漫整个屋宇。
举起酒杯，艾克喃喃的自语：“来，肯先生，这是你最喜欢的酒，我在这里敬你一杯，希望你在天国之上，也能享受到这样的美酒……”说完，将杯中酒洒在地上，冰火双烧到底是难得的烈酒，屋内的酒气更加的浓郁，连向来不怎么喝酒的艾克脸色也有些晕红。
再倒上一杯，艾克继续低低的说：“肯先生，我再敬你一杯，希望你好好的安息，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够好好的安息，我将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
“最后……”艾克再次端起一杯，不过这次他却是一手举杯一手持剑，那把肯先生生前送给他的精钢长剑，此时他已经因为激动声音变得如呓语般哭诉，“希望你在天国之上，能够祝福我在有朝一日打赢凯恩斯，为你报仇，为所有因为这场战争牺牲的克耐特人报仇，将法尔特人赶回老家去，把所有那些背叛人民的无耻叛徒一一打倒，以不负我当初在凯恩斯面前立下的誓言！”
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有如此豪情才配做我看重的男人！”突然一阵浑厚的声音在艾克耳边响起，艾克几乎立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眼中瞬间亮起银色的异光，身形倒纵紧贴住墙壁，握剑警视的望向四周。
此时艾克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握剑的手也不那么沉稳，从听到的声音来看，那人显然已经在屋里呆了很长的时间，能够在实力大涨的自己身边藏上那么久还不被自己发现，即使自己也算跻身强者的行列，那人的实力也绝对要超出自己许多，艾克自忖绝不是那人的对手。
就在艾克凝神搜索中，不远处的屋帘微微一动，一个身材如山一般魁伟的雄壮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豪迈的笑着，散乱的金色短发在空中微微颤动，只听他大笑着说：“哈哈，好久不见了，艾克骑士，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形式再度见面，你的进步还真是令我震惊啊，我已经越来越期待我们之间即将进行的那长决斗了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法尔特的剑圣——凯恩斯！
“是你！？”虽然能模糊的感觉到那语声是那么的熟悉，但是艾克有些不敢相信的低呼道，手中的长剑握的更紧。
“很意外是吗，连我也没想到会着这里遇见你，没想到如今炙手可热的摩多义军首领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如果不是我兴之所至来到我一生中最敬佩的骑士家里，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你……你怎么会找到我导师的家里？”艾克冷冷的问，对于凯恩斯的能力他相当清楚，虽然现在已经感觉不出以往那种足以压倒一切的强横气势，但是以艾克更进一步的眼力可以看出，凯恩斯的斗气已经完全内敛，达到了反璞归真的程度，比之以前强上何止数倍。
“真的很凑巧，就在我们占领了钢铁之城后，我就已经特意的来到这里肯的故居，说实话，肯骑士是我这数年军戎生涯以来最佩服的敌人，所以，他的居所每天我都会派人整理……”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杯，畅快的喝了一口，赞叹一句道：“啊！好酒！你们北方的酒还真够劲啊！也只有这种酒才可以和我们法尔特的烈酒相比！”
艾克默不作声，对他所说的并不肯相信，虽然这半年多来的经历告诉自己法尔特人并非如传闻中那么坏，但是一想到肯先生和那么多疾风骑士团的战友死在他们手里，艾克就努力的让自己闭上耳朵。
“咳咳，现在因为某些事，我从克耐特前线赶了回来，顺便的来到老朋友的家里看看，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细细回味了一下口中的美酒，干咳几下说。
从刚开始的震惊平复过来，艾克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清楚凯恩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缓缓的坐在桌边，喃喃的说：“作为敌人，我保留对你这些话的信任，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感谢你对肯先生故居的照看，也感谢以前你对我的照顾，但这并不会改变我杀你的决心，坐下吧，喝杯酒，我们的决斗誓约仍旧有效。”
凯恩斯呆呆的望了艾克一眼，眉头一紧，并没有依言坐下，右手闪电般的探出，一团微亮的银芒如电般射向艾克的胸膛，出手之快之急，如果不是艾克一直对凯恩斯存有戒备之心，还真杀的艾克几乎措不及防！
仓促之下，艾克也来不及闪避，一团银光从艾克的眼中亮起，巨大的精神力直撞向凯恩斯袭来的银芒，身上也迅疾亮起一道和凯恩斯同源的银星斗气，在胸前形成一面坚实的盾牌！
不过出乎艾克预料的是，凯恩斯的斗气芒并没有真正攻击艾克的意思，那道看似强劲的斗气事实上并没有任何的破坏力，如水般融合在艾克布下的斗气墙上，接着就看到凯恩斯坏笑着抛约骸?
“不错，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掌握银星斗气，而且看起来还那么的雄厚，你的资质还真是让我惊骇啊！”
收起外放的斗气，艾克有些虚弱的坐回凳子，虽只是一瞬间的施力，却让艾克发挥出几乎超越极限的能力，而对凯恩斯力量境界的认识有加深了一层。
想到这里，艾克不禁有些泄气，郁闷坐在椅上，大口的灌了口酒。
“很失望吗？”凯恩斯神情严肃的着坐了下来，“艾克，你今年二十岁了吗？”
看凯恩斯一脸严肃，艾克微怔了一下，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在整个大陆，能够在二十岁时达到高级称谓的人有几个吗？”紧盯着艾克，见后者不言语，凯恩斯继续低沉的说：“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除了八英雄中的几个佼佼者外，加上这数千年来不世出的人才，你、我，绝不会超过百人之数！就是我，也是在十六岁那年成为的高级剑士！但是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修炼上阶的银星斗气的吗，九岁！一共花了我七年的时间才控制住斗气的外放！”
艾克身躯猛的一颤，吃惊的望着凯恩斯，但是从对方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出戏谑的神色。
“你呢，艾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留在你身上的银星斗气好象还不到半年吧！”说到这里，凯恩斯已经冷冷的瞪上了凯恩斯，压倒性的威势从凯恩斯的身上犹如实质的放出，竟压迫的艾克几乎窒息！
这一刻，艾克甚至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鬼域！即使以前经历过多少危机！也没有如今天这样距离死亡那么的接近！绝望的竟然失去抵抗的意念！
就在艾克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凯恩斯的气势一泄，艾克立即如溺水的人猛然被拉出水面，剧烈的咳嗽过后，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凯恩斯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恐怕是我在遇到你之后最想杀你的一次，连我都不确定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杀你，但是没办法，我不会做有违信念的事情，我还是相当期待我们之间的决斗。”
“……”缓过气来，艾克呆呆的瞪视着凯恩斯，从凯恩斯的眼中，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那毫不掩饰的炽烈战意。
不知怎么了，艾克猛然觉着自己的胸腔中燃起一丝火热，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艾克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高亢却不失敬意大声吼道：“如果你不是杀死肯先生的仇人，我们一定会成为要好的朋友，不过即使有朝一日你在我手上落败，我也会让你死的轰轰烈烈，决不负你法尔特第三剑圣的名誉！”
“呵呵…哈哈…哈哈哈……”凯恩斯先事微笑着，接着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直笑的艾克不明所以，才缓缓的说：“学无止境，武技的博大永远没有极限，别说你这个刚刚登堂入室的区区高级骑士，就连我在踏入圣域后才发现自己也只是刚刚发现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天空。”说着，脸上竟然现出天真的渴求神色！甚至连艾克也被这中表情吸引的一阵失神。
良久，凯恩斯的干咳声才将艾克惊醒，此时的剑圣已再度恢复了冰冷不变的表情，只见他缓缓的伸出右手，淡淡的说：“再见，艾克，我就要回国了，期待着和你下一次的见面，我已经能够预见，再次面对的你时候，我们之间的决斗就会开始，保重，也谢谢你的酒。”
和有些呆滞的艾克握了握手，凯恩斯缓缓的走出门去，消失在重重的建筑物中。
晚上，睡在以前自己的小屋里，那一夜，艾克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