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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断水诀正文 第十六章 小孩疯人（上）
- 朝阳斜射鹤鸣山峰，隐隐泛彩，奇丽多姿，山峰错落层叠，林木繁密，正映衬出一只即将展翅翱翔，活灵活现，举世无双的庞然石鹤。
邢沛打开门窗，新鲜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人精神焕发，但是邢沛仍是面无喜色，心中尚且牵挂昨夜离去的姜玉，也不只相逢之日何久，淡淡地吸了口气，寻思：“昨夜太晚，没去看望狄费，是该去看看他了。”于是整装待行，忽然衣服中掉下一封书信，方才回想起王长之事，自责道：“真是糊涂，竟忘了还有此事。王师兄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难受的。”说着捡起信封，小心拆开，就着日光，只见血迹斑斓，写道：“愚兄年长，该死之至，旁匿奸佞，毫无丝察，惨遭毒害，终怨己身。一生擅卦，死于非命，叹呼，悲呼。师弟念此，当是灾难已过，万头重开，师父竭虑，无以相见，托其重任，望尽相助，此番大业，全寄于此。兮兮长叹，寥寥一生！”
邢沛读罢，一生长叹，往日依稀回朔脑间，当着书信跪拜道：“王师兄，您如此竭心尽力，必能对得起师父仙灵，不必自疚，放心好走。”最后一叩，站起身来，顺便把信纸拿来，咬破手指，在后面潦草写了几字，“愚弟自当受命”，随即连同信封一并取来烧了，火光一起，顿时化为一堆灰烬，邢沛念道：“师兄，但愿你能看得见。”
五斗米教的弟子房处于上清宫旁侧，一字排开，面向大山，俯瞰长水，此处地势，最亦修习，时辰尚早，门外冷清，大部分弟子正在屋内打坐，吐纳吸气，揣度门路，顺通经脉。邢沛缓步山间，心思重重，俄而走至一间房前，还未推门，却听里面传来一声，声音沉闷但带着兴奋，道：“沛哥，是你么？”邢沛立即推开了房门，眼光落在了躺在席上的狄费，露出一丝微笑，道：“小费。”
狄费忙起身，喜道：“昨晚听常师兄就说沛哥回来了，你没来瞧瞧，害我一夜都未闭眼。”邢沛吓到：“我还以为晚了过来会打扰你呢，谁知你”正说间，不免想到自己弟弟，按理说邢棋也该这般大小，虽然狄费只是同村好友，但是自从与邢棋分离，心中已把狄费看做邢棋，关心道：“你也是的，自己重病未愈，还有心担忧别人。”
狄费气道：“都是那个毒昌教的贼子，害我丢了脸面，没帮沛哥半分，反倒连累了师父。”一说到师父，立马又道：“师父昨日替我逼毒，消耗大量内力，也不知他老人家安好。”这说话见不带停顿，却不像了重病之人。邢沛眉头微皱，沉吟良久，狄费见邢沛神情古怪，道：“沛哥，你$淫荡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在想什么？”邢沛迟疑道：“这事终究是要瞒不过，只希望你莫要太过伤心，张师兄昨晚仙逝了。”
“师父走了？”狄费惊愕地看着邢沛，苦笑道：“这回再也不会回来了。”邢沛叹道：“你和掌门一样，一个失了几年未见的父亲，一个失了几年未见的师父。都一样啊！”
邢沛稍加劝慰，不知不觉中折腾了半晌，见那狄费终是困倦，恍恍惚地睡着了。邢沛自是悄声走了出去，仰头望去，太阳已过了头顶，然四周荒凉，还似无人一般，心道：“现下日上三竿，按理都该聚在道场之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正想着时，突然听到后面走来一人，邢沛转身看去，那人一身服饰甚为显眼，还未抬头，却已知道何人，叫道：“秦大哥。”
秦余威老远便望见此处站着一人，背影熟悉，怕是生人却又不敢叫喊，正准备看个仔细，见邢沛转了过来，忙陪笑道：“果真是邢小兄弟，邢兄弟福大命大，我余威算是见识的彻底。”邢沛道：“秦大哥这是去哪？”秦余威抬手向远处的上清宫指去，道：“师父多亏张衡道长的照顾，才不至于功力尽失，可惜张衡道长如今仙逝，师父深感愧疚，无颜再呆下去，准备启程回峨眉山去，所以叫我向张掌门问候一声。”
邢沛道：“我也正要去趟上清宫，不知山上弟子都去了哪里？”秦余威笑道：“还不是因为和师父拼斗的那个家伙，早些时候，我出去取些食物，见好些个道士纷纷下山去了，听说是追查姜老怪，具体也没听多大清楚。”邢沛一怔，道：“追查姜前辈，掌门不是说过不让他们去？”秦余威撇嘴道：“我看你们掌门年弱，不足以信服教众，所以才有此之事。”，道：“邢兄弟，你这是做什么？”邢沛满脸焦急，道：“我必须要下山，不能让姜前辈有任何事情，昨晚便该和玉儿一起去的。”秦余威拉着邢沛，叫道：“我也是这么一说，看把你给急的，到底是什么事，不如去向张掌门问个清楚再做打算。”
邢沛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并着秦余威朝上清宫方向走去。待二人行至上清宫门前，只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邢沛知道掌门有事，喊道：“邢沛参见掌门。”
话音一落，屋内谈话声渐止，隔了半响，方才听到有人走来，把门打开。邢沛抬头看时，怔怔的愣在原地，那人也是长舒口气，道：“沛儿。”
邢沛听到这句呼喊，又回想起了许多往事，内心因为一夜之间失去许多长辈而感到的空旷凄凉之感，顿时烟消云散，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人的怀中，叫道：“二叔。”
站在邢沛面前的男子正是林肃，他如今面容消瘦，年纪尚轻，头发却已半白，在没有了当年玉树临风之仪态，显得垂垂可怜。林肃拍着邢沛肩膀，笑道：“我可算找到你了。”
二人在门前站了许久，邢沛连忙道：“二叔怎么突然到鹤鸣山，难不成义父有什么事情么？”林肃牵了邢沛道：“进来说。”一直站在后面的秦余威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张鲁一人站在香炉之前，见了众人走了进来，道：“师叔，秦兄弟你们都来了。”邢沛见到张鲁，忙询问道：“掌门，你可知教中子弟都去了哪里？”张鲁叹气道：“今早季师兄发现常师兄不在，四周亦无从探知，刚从守门师哥得知常师兄昨夜下山去找姜世南报仇去了，所以我便下令教中所有弟子下山追回常师兄。”
林肃听得仔细，知道教中又有事情，道：“掌门，我常年不在教中，如今师父身死，有愧师恩，此事便交给我一人去办。”张鲁忙道：“林师兄，你为李大人做事，功劳巨大，怎能劳烦与你。”秦余威一旁听他们言语，沉默不言，直到听到此话，开口道：“张掌门，你们这称呼弄得我好生糊涂，沛兄弟叫这位道长二叔，掌门叫这位道长师兄，又叫沛兄弟师叔，难道我久居山野，称呼记反了不成？”张鲁一呆，也知道有些违背常伦，笑道：“按理林师兄是该唤邢师叔为师叔的，但”这是邢沛道：“二叔是我自小便叫的，怎能以俗称改动。”
秦余威呵呵一笑，道：“你们关系复杂，不像我与师父师兄那般，就我们四人。”说着，又看了眼张鲁，道：“张掌门，我来此是想告诉你，师父即刻便要回峨眉山静养，此趟前来连累了张道长，十分对不住。刚才听你们说的事倒是有些意思，不如让我去算了，总是呆在山上练功，无聊得紧。”
张鲁道：“司马前辈也是受害之人，此事本因归罪与本教，与他并无牵连，我还当再去探望前辈才是。至于秦兄之事，若是尊师同意，就劳烦秦兄一趟。”邢沛听张鲁应了秦余威之请，忙道：“掌门，秦大哥不知常介何样，怎便追寻，还是交给我罢。”张鲁为难道：“师叔，林师哥方才回来，还有事情与你相商，这”
林肃看向邢沛，道：“沛儿，此事尚且不算重要，我有事要交代与你。”邢沛犹豫道：“可是姜前辈要是，玉儿可怎么”正说间，一股掌风而至，邢沛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手印，众人一时都愣在那里。
邢沛望着林肃，一动不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林肃沉声道：“好啊，人长大了，心也变了，当真忘了你身在九泉的大叔。那姜世南怎么算也不是好人，驱使手下杀人，你怎么还那么关心与他，还有他那个女儿，当着把你迷住，忘了当初救你养你的义父么？”邢沛不安道：“义父怎么了？”林肃没理邢沛，继续道：“我且问你，这么多日你可找到莫风，替你杜叔叔报仇，你真的忘了小时候的那句话吗？”又一迟疑，缓缓道：“还是我听错了。”
林肃说这话时，句句通透有力，直让人心神大震，听得邢沛竟也不知如何是好。林肃话一说完，忙又跪了下来，道：“方才我是以你二叔之言劝你，在这上清宫内，你却是我师叔。对长不敬，自当受罚。”
邢沛也连忙跪了下去，道：“是沛儿不对，忘了义父，忘了大叔。二叔你快起来！”林肃听了这话稍感顺心，拉着邢沛一道起身，先对着张鲁道：“掌门，林肃刚才无礼，还请责罚。”又对秦余威道：“秦兄见笑！”
邢沛仍是长跪不起，林肃觉得不对劲，道：“沛儿，你既知错，便起来吧。”邢沛一咬牙，朗声说道：“二叔，沛儿对不起大叔，对不起您。”林肃道：“怎么了？”邢沛道：“我遇见莫风了，但是我下不去手。”
林肃诧异地看着邢沛，忽而笑道：“好！好！沛儿确实变了。”笑声渐停，又厉声道：“你告诉我，莫风现今何处，我来报仇。”邢沛迟迟不说，林肃摇头道：“你既然已经不听我话了，以后也别再认我这个二叔，我后悔回来找你，算我看走了眼。”说完，向着张鲁一拜，道：“掌门，刚才说的话，都算了吧，李大人身处险境，我须当快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