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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断水诀正文 第十六章 小孩疯人（下）
- 汉子见女儿正坐在地上哭泣，神色担忧，几步便奔了过来，又见邢沛站在附近，挡在女孩面前，叫道：“哪里来的贼人，敢打我女儿的主意。”邢沛忙解释道：“大哥，我只是经由此地，见到这女孩跑到这里，刚想问个$淫荡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明白，谁知她便吓哭了。”汉子仍有顾虑，看了眼也在哭泣的那人，道：“疯人怎么也哭了？”邢沛看着地上那人疑问道：“疯人？”汉子对着那人叫道：“疯人，说是谁欺负你了？”
那人抬头看看邢沛，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放声疾呼，汉子又看着邢沛道：“你看吧，这疯人从来没有哭的这么伤心，定是你做了什么事情。”邢沛不解道：“我真不知道。”汉子冷笑道：“好，看你也不会交代，这里离鹤鸣山不远，那里都是些得道高人，我看他们把你怎么办!”
邢沛听他提到五斗米教，谦礼道：“大哥，在下正是师承鹤鸣山，刚从鹤鸣山下来。”汉子仔细打量了邢沛一眼，笑道：“看你这身打扮，却无一丝相像。”邢沛也看了眼自己所穿衣服，乃是自己在外面买的平常衣物，却非道袍，道：“大哥，总之我不是什么坏人便是。”汉子也道：“你说你不是坏人就不是坏人，又本事和我回趟村子。”
邢沛也是气道：“和你回村子做什么？”汉子道：“近日鹤鸣山上的道士纷纷下山来了，我们村子便招待了几位，若你是鹤鸣山上的道士，他们自然认识。”邢沛看了眼坐在地上仍是哭泣的疯子，寻思道：“也不知此人是否就是水天机，此时这汉子当我是敌人，自是不会告诉我关于他的来历，看来只好跟他去一趟，也顺便问问那些弟子常介的消息。”
这一路上，邢沛如同犯人一般，走在前面。身后的汉子背着小女孩，左手提着耙子，右手不免拉着乱跑的疯子，眼睛死盯着邢沛，口中还在说路。邢沛也没多大抱怨，只是想去牵过马来，被那汉子厉声拒绝，心中不得又挂起了马儿。
穿过竹林，又行了不过几里，那祥和的村落已落入眼帘，邢沛还未走近便听得后面一个轻巧的步伐从自己身边跑过，朝那远处的妇女而去，想必就是这女孩的母亲。邢沛看了眼前之景，突然又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那般，从外面疯玩过后便要急切地跑到母亲身边，心中起了一丝暖意。俄而听到身后汉子叫道：“兰儿慢点！”说时，那疯人也急促地跑了过去。
邢沛也不由得跟了上去，却突然被身后的汉子捞住，喝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请那些道士过来一趟，省得你有做什么事！”邢沛撇了撇嘴，无奈地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不会乱跑的。”交代过后，汉子向村子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还有些放心不下，走得远了，也就没再看了。
邢沛一个人站在远处，想了一下，笑道：“这汉子也是淳朴，若我真是什么做了什么，他能把我怎么办。”邢沛这些日子常与毒昌教的人交斗，突然遇到这些单纯的村民，复杂的心绪不觉中放松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只见远处汉子领着数个身着道袍，光鲜亮丽的人物走了过来，口中不时说着什么。离得近，方听清他说道：“就是他了。”那几名道士眼力稍好的，老远便认出了邢沛，还未走到跟前就拜道：“邢师叔，不知师叔怎么到这里了？”邢沛还未答话，汉子瞬时面目呆滞，张口结舌道：“原来你真是道长，还是个高深的道长。”
邢沛最不喜欢这些俗称，摆手道：“才不是什么道长，我只是和师父学了几式武功，连道法是什么都不清楚，怎么称的了道长。”汉子只是叫道：“不管道长是不是道长，总之是要到我家里坐坐，好像您陪个不是。”邢沛正有事情要问，自然答应下来。
这村落坐落于青城山脚下，规模倒是不小，一望而去屋舍层叠。邢沛应邀进了汉子的家，门口还跪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不知在那兴致勃勃玩着什么，以至于邢沛一行人走来也未曾留意。汉子随即叫了妇人下厨收拾去了，请了邢沛和几位道士一同进了四方矮小的屋子。
还未坐定，邢沛便开口道：“大哥，你可知和你女儿在一起的那个疯子是什么人？”汉子听邢沛忽然问这个，唐突一下，道：“你说疯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几个月前，外面下了一场暴雨，第二天便有人在附近的河沟发现了他，问他什么都不知道，村上的人见他可怜，就把他留在这里，说起这人也是奇怪，疯傻不谈，有时候村里来了什么野兽，他倒是厉害，我们几个汉子捉不住的大虫，他竟能一掌拍死。我们这里人自是把他当做了村里的护神，日日也给他饭吃，特别是我那女儿，也不知为何，总是和疯人缠在一起，玩得甚好。”汉子又看看邢沛，不安道：“这疯子有什么不对吗？”
邢沛听汉子说完，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若是水天机怎会落魄至此，若不是又怎会些武功，想了片刻，觉得头也大了，干脆不想，正想说自己认错人了，却又听汉子道：“对了，疯人还有个毛病，总是爱往竹林那头的庄院跑去，可那庄院早些时候便没人住了，听村里有人说原来住在那里的人好像就是这个疯人，可是谁也不信。”邢沛眼睛一亮，肯定道：“没错，这疯子就是水天机。”
疯人正跪在窗前陪着女孩玩耍，‘水天机’三字一脱口，便听到女孩一声尖叫。众人纷纷冲了出去，那二人已不见去向。汉子焦急四顾，喊道：“兰儿去哪里了？”正在下厨的妇女也问声而来，吓得失魂落魄。邢沛也感到不妙，想道：“看来水天机是装傻，如今被我发现，却要逃走。”
这时身后的道士忽然叫道：“师叔，你瞧那里是什么？”邢沛回过神来，顺着道士的指示，定睛一看，才瞧出破绽，刚刚只看见二人跪在窗下玩耍，原来里面铺着一层竹席，这时露出了半截缝隙，往里看时却是一个深坑，不知通向哪里。
邢沛沉吟片刻，向身后焦急的汉子问道：“你们知道这里有这个山洞吗？”汉子摇头摆手，慌张道：“我从来就不知道。”邢沛道：“看来水天机偷偷在这里挖了一个洞，却不知道他干什么用？”后排的几个道士走上前来，道：“师叔，救人要紧，让我们师兄弟几个先下去探探。”
邢沛摇头道：“这洞狭小拥窄，水天机武功不弱，你们几个人倘若下去帮不上忙只会更加危险。”说着看向汉子，叫道：“大哥，请帮我取个油灯来。”汉子又叫了妇人去取，随即走到邢沛面前，郑重道：“少侠，你要下去，必须要带上我，必竟我女儿还在下面。”
邢沛看着汉子坚定不移的眼神，有些不放心，但仍答应道：“你必须要紧跟着我，若有什么事情赶快逃走。”汉子道：“我保证紧跟少侠，不会离开半步。”说着，妇女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小罐油灯，递给了邢沛，顺便说道：“少侠，你一定救兰儿啊！”邢沛微微颔首，正要跳下去，又想起什么，对着上面几个年轻道士道：“你们盯着洞口，不能让水天机逃了出去。”
觉得妥当，顺着泥道跳下深坑，一脚落地，火光一照，只见前面有点窄路，水天机和那小女孩正待在那里，小女孩一旁哭泣，并没受什么伤，那汉子也跳下来看清女儿正在前面，先是松了口气，便要上前，却被邢沛拉住，道：“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汉子连忙退后，眼睛却是紧紧瞧着女儿，生怕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了。
邢沛左手慢慢从后背拔开顿剑，右手提这微弱火光，步步轻挪。水天机早听到了动机，这时只见火光慢慢飘来，吓得缩成一团，口中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这些书都给你，我不要了，我不要了。”邢沛看他行为奇怪，加紧脚步走了过去，却见泥泞的地上，堆落着数十本潮湿的书籍。
小女孩看到邢沛身后的汉子，忙奔了过去，喃喃喊道：“爹爹！”汉子一把抱住女孩，安慰几句，却看着地上的书，气道：“怪不得村里老是丢书，不想是你这疯人偷了去。”邢沛走到水天机跟前，看他神色慌张，口中仍在说着“不要杀我”“我不要了”的话来，却是可怜，邢沛不解地叫道：“水天机，你干什么这么做？”
水天机又听邢沛叫起那个名字，似是再次勾起什么回忆，使劲叫道：“不要！我不是水天机。”邢沛看他神情动作，怎么也瞧不出装扮的痕迹，叹口气道：“看来真是疯了。”又看了地上散落的书籍，道：“竟然还不忘那本书。”汉子也道：“平常见着疯人虽然疯癫但也规矩，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还偷了那么多书，看样子也都泡烂了。”邢沛道：“大哥，我们上去再说。”说完，拉了仍坐地不起的水天机，向上面去了。
屋内，一群得知消息的村民都纷纷前来凑热闹，一时拥挤不堪，众说纷纭。水天机坐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邢沛又瞧了他几眼，确定这是水天机无误，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水天机为何变得如此，道：“上回遇到你还是在荆州，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变化就如此之大，当真奇怪。”汉子不明白邢沛话意，好奇地问道：“少侠，你可知道这疯人是什么人吗，难不成是传闻中毒昌教的恶徒？”邢沛摇头，道：“不是，他叫水天机，本是扬州碧水剑门掌门，擅使一套碧水剑法，算是一代武功宗师，谁想他偶见本门流水剑法，心生夺意，于是在此附近建了那水家庄，暗中探寻剑诀，后来知道我有剑诀，便一路追踪与我，几个月前在荆州斗过一回，他们人多，我只得逃走，接下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水天机”
这话间几次提到水天机的名字，那水天机时哭嚎时哀叫，龇牙咧嘴，痛不欲生，邢沛不得停了下来，想到：“看来他是受了什么打击，此人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沦落至此，也是凄惨了些。”汉子道：“原来疯人还有这么大的来头，也不知他遭遇了什么，变成如今模样。”邢沛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蓝皮书，这书几经转手，先被万天琛所夺，又让王长取来交给了张衡，后又命张鲁给了自己，想来也是一阵酸楚。水天机见邢沛伸手，以为要来打他，抱住额头，良久见无事，抬头瞧看，一眼盯上了邢沛手中紧握的书本，便向上去夺走，还好邢沛早有防备，躲了过去。水天机只得扑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叫道：“我的书，是我的书。”
邢沛淡淡一笑，翻开书页，正好翻到一页空白，一下子从中撕了下来，扔向了水天机，水天机伸手夺过，喜不自胜，哇哇叫道：“书，书！”邢沛道：“这书本是师父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今日如见，觉得你更需要，便送给你了，只是这后面几张空白，却不能再给你了，至少还留有我的一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