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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迷踪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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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上暝烟低最新章节尽在

    旭日东起,光泽大地,正是山里林间薄雾消退的时候,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迷踪山上的雾气不但不散,反而越发的浓郁起来。

    迷踪山原来并不叫迷踪山,那会儿山脚下还住着百来户人家,都是靠着上山打猎为生的,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浓到根本无法辨清行进的山路,一批接着一批的年轻人在山上失去踪迹,至此之后,再也无人有胆子上山了,这些户人家逐渐地迁居到其他地方,而迷踪山的名声也正是那时候传开来的。

    有着“神铸”之称的上官也,便隐居在迷踪山中,江湖中人虽有心向上官也求取神兵,展威于江湖,却始终不得其法,摸索不到上官也的居所,只能悻悻然无功而返。

    上官也也乐得逍遥,偶尔心血来潮铸上一两柄刀剑练练手感,平日里也只是舒服地躺在木藤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品上一壶洞庭西山的碧螺春。

    今日里,似乎不同往常。他抿上一口碧螺春,陶醉在那清香幽雅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而缓的脚步声,让他握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中,银澄碧绿的茶水静得宛若一面水镜,影出他陡然间变得凝重的脸来。

    每个人的脚步声各不相同,但凡他听过一次都能牢记于心,无论来人如何刻意掩饰,仍是瞒不过他的耳朵。何况,这个人,根本无心掩饰她的脚步声。

    “久不见上官先生,先生仍是自在逍遥地让我等小辈羡慕呐。”轻轻柔柔的女子声音入耳,让人觉得颇为舒服,她似乎对上官也的居所很是熟悉,径自推了门进屋,伺候上官也日常起居的哑巴少年阿轩抬眼瞥了她一眼,又垂下头继续读他手中的书,微微泛红的耳根子还是泄露了少年的羞涩。

    女子随意择了一个位置施施然坐下,飘了一眼窗外,迷踪山果然名不虚传,三十丈之外的景物就已陷入一片白茫茫中,看不真切了,不由摇头叹息道:“今日里山间的雾气真大,晚辈差点儿就迷了路。”

    上官也扯动嘴角,似笑非笑,“堂堂的眠花使也会迷路,说出去只怕没有一个人会信。”他抬眼,黯淡无光的眼睛望向阿轩所在的位置,唤道,“阿轩,去取一些去年里收集的雪水来,替夏姑娘泡上一盏茶来。”

    近而视之,便能发现上官也竟是双目失明,试问一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人怎么能铸刀锻剑,成为当世一代大家呢?

    阿轩并非天生的聋哑,他听到上官也的吩咐,将书卷倒覆在桌面上,起身进了内屋。

    “先生知我喝不惯碧螺春的,何必还要浪费呢?”夏暝色悠然的目光落在轻晃的布帘上,唇角微微弯起,似有所悟道:“先生特意遣走阿轩,莫非有事要指教晚辈?”

    上官也收回“视线”,冷声道:“指教一词我担当不起,该是我向姑娘讨教一个问题,姑娘今日大驾光临我这山中陋室,所为何事?”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肃然起来,“若我记得不差,我与姑娘之间的交集在一年前就该结束了。”

    夏暝色面露愁色,幽幽一叹(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晚辈知道先生喜好清静,也不愿再来打扰先生,只是,最近晚辈遇上一件棘手的事情,不得不来走上这一遭,恳求先生相助,至于搅扰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上官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去,微抿了一口碧螺春,隔了好一会,才缓声拒绝道:“我隐居于此不涉足江湖多年,姑娘的事情,怕是帮不上忙了,姑娘不如另请高明。”

    阿轩的手脚极为麻利,这才没一会儿就煮了去年的雪水泡好了一盏香气撩人的碧螺春,刻意吹凉之后才送上来递给夏暝色,夏暝色不禁眼露赞赏之色,盈盈浅笑道:“难为阿轩还记得晚辈不喜饮热茶,先生所带之人果真不同。”

    上官也听出她话外有话,额角猛地一跳,一丝不安渐渐浮上心头,稍稍扬高了声音,漠然道:“阿轩,我待会儿要开炉铸刀,你现在快些去,将水缸一一注满水。”

    上官也习惯间隔七日生一次炉,眼前离上次生炉才过了三日,怎地突然间又要生炉铸刀?阿轩聪明地将疑惑压在心底,并未在神情间表露出分毫,既然是先生吩咐,他只需照办就行。于是,他朝两人一拱手,退出上官也的房间,走到屋外取了扁担与水桶,走去不远处的潭边。

    夏暝色眼底温凉,一如她拿在手中之茶盏的温度,指尖轻轻地滑过茶盏的边缘,分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口中却歉然道:“看来晚辈来的不是时候。”

    上官也听出阿轩的脚步声离远,索性阖起了双目,身体微动,在躺椅上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夏姑娘无须介怀,大可以细细品了这盏茶,再走不迟。”

    他明知夏暝色喝不惯碧螺春,自然不会去动这盏茶,字里行间的逐客之意昭然若揭。

    “先生既然发话,晚辈恭敬不如从命。”夏暝色并未因他的话而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悦,她将茶盏置于一旁,目光随着那一盏碧色的晃动而微起涟漪,似乎是触动了她的某些记忆,稍作了停顿之后,缓声道,“家父曾说过,酒有酒具,茶有茶盏,这洞庭西山的碧螺春,若能配以乔家出品的‘绾青丝’,方能尽显其味。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上官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也听闻过这种说法,只是‘绾青丝’难觅,无法一尝其味,算得上人生憾事一桩。”

    “晚辈的那些下属们听闻晚辈要拜访先生,又知道先生嗜洞庭西山的碧螺春如命,也不知打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前些日子有人在金陵府的’鸿兴当铺’典当了一只‘绾青丝’,这过了期限一月有余仍未见那人来赎回,于是晚辈亲去了一趟’鸿兴当铺’,想以万金购下那只‘绾青丝’,不想那掌柜的也是个懂茶爱茶之人,不肯割爱,晚辈多番唇舌动之,仍是无果。”

    夏暝色在提到’鸿兴当铺’时,眼色状似无意地扫过上官也,将他额间的微锁与指尖的轻颤尽数纳入眼底,唇角的笑意渐凝,“也怪晚辈约束下属无方,他们竟背着晚辈擅自将那掌柜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掳了去,威胁以‘绾青丝’做交换……”

    夏暝色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久久无语,似乎是仍在悔恨自己的管束不力,令得手下之人做出这等违背道义之事。

    上官也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伪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那后来事情又如何了?”

    夏暝色无奈地哂笑,“幸而还未闹上官府,这一番曲折之后,结果倒还算得上完满。”

    上官也眉头一展,舒了一口气,叹道:“这件事虽与我不关,却也是因我而起,连累了那掌柜一家人担惊受怕,实在是过意不去。”

    夏暝色缓缓起身,踱步至窗边,行走间,垂落的水袖被清风吹动,露出白皙而纤长的手指、白嫩而柔滑的掌心,掌心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通体泛碧、晶莹剔透的玉杯来,正是“绾青丝”。

    她凝视着“绾青丝”杯壁外侧那些细如褶皱的水纹,只觉得水纹栩栩如生,像是要随风而荡,淡淡道:“先生此言揽了晚辈等人的过错,晚辈感激,这‘绾青丝’还望先生笑纳。”

    上官也睁眼,“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姑娘之好意,我受之有愧,不知姑娘是为了何事烦心,不妨细细与我说来,我定会尽力相助。”

    上官也放低了姿态,主动提出要相助夏暝色,这本就是夏暝色此行迷踪山的目的,但她眼底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喜色,仍是淡凉如水,“能得先生应允,晚辈实在感激不尽。近来,叶楼主死于碧落余情剑之下,江湖公认乃是其徒顾晚凉所为,偏偏有些闲人不识分寸,怕是要来打扰先生清净了。”

    听到此处,上官也轻轻地“哦”了一声,了然道:“姑娘的言下之意,是想我避而不见?”

    夏暝色摇了摇头,“先生误解我晚辈的意思了,晚辈反而希望先生为他们指一条明路。”

    上官也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叶知秋是否是顾晚凉所杀,他是不知道内情,但两年前确实有人来找他谈了一笔交易,以一年为限,要他仿制一柄一模一样的碧落余情剑,一年之后,他依约将仿好的碧落余情剑交给那人,莫非杀害叶知秋的正是取剑之人?

    他随即凝下神来,冷静地说道:“我还有个疑惑,夏姑娘对那件事情知之甚深,何不亲自为他们指点迷津?”

    夏暝色闻言又是一声轻叹,道:“我说的,他们未必相信,还得由先生来说,他们才能深信。”

    上官也困扰地用手揉着太阳穴,沉吟半晌,面上浮现一抹惭愧之色,道:“不瞒姑娘,我这逍遥日子过得久了,有些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姑娘不妨稍作提点,我也好慢慢回想起来。”

    夏暝色眸光一转,似是隐在薄雾飘渺里的远山拨开轻纱露出了眉黛,凝重而冷然,娇唇轻启,吐出三个字来:“夙流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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